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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
我晃着腿坐在母校操场边香樟树的枝桠上,四面八方的日光顽强地透过葱绿的香樟叶间紧密的罅隙,不但热热地拱着我的后背,且刺着我的双眼。眼前恍若氤氲着一层浅浅的水雾,我却不由来地觉得孤独。
“快来拿球……”耳边传来一群小女生自在轻快的声音,看着她们参差不齐的动作,让我不免想起高中时,我上排球课刚学会熟练地垫球,每每作出手势动作开始后除非自己停下就没断过的光荣成就,依我看就是横扫全年级女生的水准。
蝉鸣聒噪了一整个午间并且延续到现在,我瞧瞧底下这些正值花季岁月、充满活力气息的高中生,再望望栖止在树干上的蝉虫。
恨不得一巴掌怕死它们。吵死了。
我掏出一面小镜子,脸往上凑仔细地端详着镜面中的我。
“老大!我来了!”一个高中模样的小鬼“腾”地一下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从容不迫地把镜子塞回小裙子上的口袋里,瞥了一眼:“你来的有点慢。”
“你不在的时候,我有点孤独。”继而我又补充了一句。
小鬼呆楞地盯着我,我想他一定在想:我老大那么牛叉居然也会孤独。我接下去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很酷的女鬼,但是我小弟不跟在旁边,这样一点也不拉风。”
其实吧,我的意思是:你特娘的来得也太慢了吧。
我小弟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那头软毛,腼腆地说:“对不起老大……你知道的我还不是很适应。”
唉,他也是个感性的鬼,我还是不再这个话题上扯了,我暗中腹诽道。“小弟,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哦,那你说吧。”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看起来像是几岁?”我摆了个优雅的动作给他看,“好好回答,你说真心话不要因为我是你老大就故意阿谀奉承。”
小弟有些许紧张地看了我一下下,然后颤颤巍巍地问:“真心话……?”
我点头。
“长得还可以吧,但是没我以前的女朋友好看,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吧。”
我咬了咬牙,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假话呢?”
这次他答得很快:“好似仙女下凡,永远十八。”
我去你奶奶个腿。
下一瞬,我就趁他不注意,悄悄地飘走了,是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惹本女鬼生气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我忽略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这小鬼是个新鬼,刚来不久,碰巧他生前并不在这座城市生活,鬼生地不熟的。
所以在那之后,我遇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