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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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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向同人
CP暧昧
不是原剧设定
历史大约就算是架空吧,有的行政机关是我虚构的,官名大部分借鉴汉唐宋历史
如果CP大约说有的话该是星少、


1楼2017-01-13 19:56回复
    一 不爱宫墙柳
    白府之中素来不爱焚香,几盘瓜果摆在正中,盗跖涎皮赖脸半瘫不倒的斜在黑木漆椅上,他在这儿身份尴尬,自诩是白凤过命的朋友,但白凤一向清高,虽与盗跖算的上惺惺相惜,但着实瞧不上他品行,只是捧着盖碗喝茶,一下下的吹着盖碗上的白气,盗跖便拿眼觑着他,怀疑再吹下去那碗里就要浮上一层冰碴儿。
    他自认也的确是公认的幽默风趣,总要找个开口的话题,忽然想起今儿个城门的那一幕,不由得讪笑:“瞧瞧今儿个早晨,那位倒也威风。”他这话说的滑稽,一调子拐了八道弯儿,但白凤虽皱了眉,但总是肯抬头应了声“哪位?今儿个早晨,上到张良下到项少羽,都很威风。”他板着脸,端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淡姿态,但是话里却带着了些笑意。
    盗跖也乐意说说这消息,捂着嘴咳嗽几声,也端起盖碗吹吹,笑道:“哪一位?阴阳家的那位,如今的风头连月神也盖过了,哪想的到当初?”当初侍立在东君左右的那位低眉垂首的姑娘,虽是眉目凌厉秀美,但还是带着恭敬与卑微,哪想的到今晨的那长街纵马,凯旋而归的姬大人。盗跖最喜热闹,也自认见过不少排场事,只是今日的情景甚是荒唐。
    城门楼子大门洞开,两边一排站得笔直的铠甲,前面跪着一长溜乌纱帽翅。横是三公纵是九卿,其余官员大户,都齐溜溜的跪在那儿,只有给一个紫头发小姑娘看马蹄子的份儿。
    白凤仔细想想似是也觉得这场景有趣,他腻歪边疆黄沙,风沙重且看似豪气在不能够的血腥与污浊,他不述文职,只托卫庄当年权势谋了个禁军羽林郎的位子,最最消息灵通的位子。内围前朝,还有什么他白凤不知道的,但难为姬元安一个姑娘,能列武将的职,还去了边疆,军功累加,威望甚重,且也算知礼守矩,皇帝并不忌惮。
    姬元安,当年的少司命,如今的中郎将,如何的威望与权势,也是个女人。这样的世道,剥一个女人的权,和剥自己妻子的衣服一样容易。
    白凤看着盗跖又看了看瓷碗上的青色暗纹却是叹了口气:“当初?当初她也一直得意,只是如今更得意一些了。”
    当初?
    当初各派还是最初模样,盘踞在朝堂上势力不过百家中的统领角色,流沙卫庄,墨家高渐离,盖聂,阴阳家的月神与东君,只是东君下位早,早早就叫星魂袭爵,那时候的姬元安,还是个少司命。
    星魂袭爵当天,在阴阳家大宴上,着长短袖金蚕丝法袍背黄金纶扇的紫发姑娘,神情肃穆而端凝,瞧不出任何生气与那个年纪该有的打扮,哦是有的,那左手上簪着一朵秋海棠,素白中带着些粉意,叫她显得有了些许生气,她的端正与大司命的妖娆相映成趣,墨麒麟凑到赤练身边打趣:“你说,你和那大司命谁更有趣。”赤练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红唇微张呵气如兰:“那你不如猜猜,那少司命和白凤谁更无趣。”
    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证明少司命不是无趣,也不是有趣,是一种极强的可塑性,硬的时候像一把剑,软的时候是一把火,伤一人伤万人,总是伤人的东西。
    赤练曾捂着心口娇嗔道:“哎呀,居然是个女孩子......这样的心肠。”
    是啊,这样的心肠。
    白凤抽回神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小厮,说是墨家班老头打发来接盗跖的,他不由得叹道:“最近总是太安宁了........但总是有场大浪要掀起来。”


    2楼2017-01-13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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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跖拜别白凤后,坐上小轿,他这一生似乎全是坎坷,幼年丧父,少年丧母,能偷会盗,误打误撞进了墨家,墨家齐刷刷几个头领里总是他最末等,不是不服不忿,只是头顶上有两个大姑娘,哦对了,现在该是妇人了,总觉得不舒坦。
      但是后来气儿也渐渐的舒坦了,自己好歹还年轻,雪女按理是自己阿嫂,端木蓉又是心爱之人,至于叫盖聂娶了蓉姑娘这一码子事情,他暂且压在心头,但是阴阳家云中君那么一大把年纪,熬药熬资历坐上的长老位子,却也是被姑娘们压着的,阴阳家的女人,都是有些手段的,都是给根儿线都能向上爬的人物,那个月神,岂不是爬到了云端上。
      昭和八年的时候,那时候阴阳家刚封少司命。
      月神乌断便端坐在左位,阴阳家的东西向来甚繁甚奢,从吃穿用度,以及这封个长老,也是最大的排场。百家的人被请来观礼,分坐左右,才见东君牵着个小姑娘的手,从那长长的甬道走过,听着那金铃儿声叮儿铛的响,高台上的巫祝闭目吟诵着听不懂的文字,一旁带着面具的男人或女人,踩着鼓点,在那里跳舞。
      两旁葛衣弟子佩刀齐刷刷,浩荡荡的陪着个白衣侍婢前来,侍婢手中乌木金漆托盘里是白玉的额冠和素银红晶的簪子,东君亲自替她束发,在其余弟子或钦羡或嫉妒的眼神中,这位少司命大人眼中无悲无喜,没有欣喜也没有雀跃,只是如同一汪深水,里面映着东皇的影子。
      姬平,小字元安,阴阳家少司命,月神所出,与姬如按理为表姊妹。
      她是一步步从东绣岭低阶弟子熬到五灵玄同又到少司命的,月神没给她半点关照与温情,冷眼看着她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姬平也始终不诉半点委屈。
      但姬如初回骊山阴阳总坛,却受优待,乌断把当初没给姬平的关爱,全浇灌到了姬如身上,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亲自教授阴阳术,待到日后直接位列山君。虽不是五长老,却也是极高的位分。
      日月堂中,姬平和星魂分坐两旁,姬平摘了面纱自捧了瓷碗儿饮水漱口,一口水刚刚吐进青瓷水碗儿里,却见星魂拿了手巾擦手,去捏水晶盘里的柑橘,看着能橙红颜色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的笑了:“本座听闻,姬如过段时间就要封山君了,和元安当年封少司命差不多一个岁数,只是竟是连东绣岭也没待过。”姬平不动声色拿起茶盏,轻轻的吐了口气,眼角斜睨星魂,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座上月神脸色微微有变,看了姬平一眼,见她岿然不动,似是于己无关,心中倒是有欣慰之情,星魂抬头再笑,幽蓝瞳孔里似是在真诚不过,劝道:“月神大人便说了吧,你也说了,这是私宴,若是本座不在换了姬如来,那便是家宴了,是不是?”
      姬平仍是不动,连面上表情也没变动几分,仍保持刚刚姿势,似是观赏茶盏上的花纹,眼睛却也看向了月神。
      “千泷柔婉良善,若步步来,怕是连命都要没了。”月神这话是感慨,听在姬平耳中却是讥讽,手中茶水也晃了一晃,天气寒凉,这茶水也早就不烫,便掩面而饮,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临出日月堂,看见星魂冲她微笑,其中并无诡异邪肆,只是轻轻的勾一勾嘴角,问道:“不伤心?”
      她目不斜视,只是一步步向前走,重新配上面纱,只留一双湛紫眼眸在外面,里面却仍是平素神色,但却仍是叹道:“千泷良善。”
      星魂走至她身侧,陪她一步步走回自个儿屋子,直至姬平要掩门送客,他才肯给个回答:“良善之人,却是不能进朝堂的。”
      “阴阳家的手,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长。”
      姬平忽的从梦中惊醒,却见姬府内灯火通明,她揉着额头不由得想,莫不是老了,总是梦见之前的事,如今的手到底还是伸到了朝廷,而且自己伸的也远比设想中的长的多。却见一旁珠儿掌灯而立,见她醒了立刻垂首回道:“大人,国师大人到了。”


      3楼2017-01-13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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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长路漫浩浩
        星魂是熟人中的熟人,天还未亮便从国师府赶来必有要事,也不必拘泥俗礼,头发披散着披了件大氅便去了偏房,正堂一般用来待客,但星魂身份特殊,实在算不上是客,也不要人跟,自己擎了烛台,自行去见他。
        手刚推开雕花木门,就看星魂斜坐在软塌上,外衣因为屋里的地龙和蒸笼熏的暖和的缘故,叠的整齐放在一旁,可见来了有段时间,早有小婢女前来奉茶,她素来体寒,一到冬日后厨便备了红枣桂圆烹水,茶水什么倒是少有,她一向久战边疆,京城宅子少有人访,如今星魂来了,却不知从哪翻出的茶叶与他来尝。
        星魂抬手去拉她,她也就在他身边坐下,星魂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如今便留在京城了,借着养病的缘故?”见姬平点头,才继续道:“常妃有孕,要家里人进去看看,本是叫姬如去的,但常妃是陛下的纪夫人,但掌宫姑姑却是咱的大司命,姬如才被提亲,忙着对八字,觉得如今局势,倒是元安你去可能得些东西。”
        当年先皇在位,人人拥扶苏太子为尊,只是扶苏与阴阳家素来不睦,张良虽不表态,但是背后的伏念却是意在扶苏的,东君怎忍叫儒家一家独大,却得知姬平早已和胡亥搭线,恰逢姬无夜倒台,所有人都以为那姬无夜兵权是卫庄囊中物的时候,姬平却以最快的速度吞下了姬无夜留下的这块肉。
        姬平低头玩着袖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浅浅的扫了星魂一眼,星魂也看着她,两个眼神下来二人却将对方心思揣度出来,星魂不由得笑道:“东君老了......”
        “年岁大了,难免糊涂。”一头紫发遮掩着白玉般的面孔,素白的里衣袖口上不知何时沾了些香灰,星魂重新披上外衣,系好大氅,站起身来,别道:“还有早朝,不多耽搁。”
        姬平走至门边替他掀帘,见他走于院中有侍从替他燃着灯笼,方才开口:“有病在身,便不送了。”
        胡亥的位子没有想像中的坐的稳当,一边元老一边新秀,两边权衡不知该选哪个,有意求助赵高,但忌惮赵高日益膨胀权势,有心去问姬平,那个却不在边疆便是托病抱恙。
        当日立太子风口浪尖的时候,姬平和星魂还稳当当的在阴阳总坛和楚南公下棋,当时的朝堂却已翻了天。
        奏折像是浪潮似得一拨皆一拨的送至皇帝那里,以伏念,逍遥子为首二人力保扶苏。
        公子扶苏是嫡是长,亘古以来的规矩,且公子素有贤明。
        公子爱才,且文采助长。
        胡亥虽得陛下喜爱,到底是庶。
        李斯当日笑问荀况意见,荀况闭门不见,但显而易见,伏念的意见便是荀况的意见。
        姬平执白子与南公对弈,墨麒麟作为盟友且来说些情报,姬平正直对弈,全神贯注,星魂在一旁问道:“我想听句折子上的原话。”
        墨麒麟清了清嗓子,学了逍遥子老迈神态,念道:“自古立嫡立长,况公子宽仁良善......”话未说完就看姬平拈子,轻轻叹道:“这话听着耳熟.”
        忽而落子道:“南公,可还有路可走?”
        楚南公黑子落定笑道:“请君入瓮。”棋盘上黑白交错,姬平输的惨烈。老者的声音老迈却也慈祥“平儿还小,路还长,有的学呢。”
        姬平拢住伸手接住飘落白羽,珠儿歪头问道:“白公子相请?”
        姬平看着外面寒风萧瑟吩咐,“备轿”


        4楼2017-01-13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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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墙内的长明灯内亮着,白日里貌美如花的宫眷女婢早就休憩于宫房之内,只剩几个打更的婢子,云中君与始皇陛下探讨丹药与长生她奉命来接。
          黄金纶扇背在身后,被面纱遮住的精致脸孔上没有表情,站姿也极为端正,穿着黑色锦衣配翠玉带的少年提着灯笼站在她面前,说:“少司命留步。”她确实走不了,去路被这位皇子挡了,也不能逾矩,只能垂首而立。
          胡亥正色而问:“南郡大旱,而东城多喜雨,何解?”
          她抬眸答道: “久旱终有雨,久雨却涝,皇子莫急。”胡亥情急之下扯住她衣袖,她只得出言安抚“久旱未必旱,喜雨未必雨,东城有雷声,雨水凭天意。”那是胡亥听她说过最长的一次话,后来的夺嫡之战也只是靠自己的侧室传话。
          胡亥的母亲教他如何讨父亲喜欢的儿子,也教过他如何看人,如何求助,如何拉拢人心,但是似乎忘记了教他做个好君主,他并不知晓如何恩威并施。
          姬平始终记得胡亥还是皇子时抓住自己袍袖的手以及焦急神色,与现在别无二致。白凤羽书与皇帝圣谕同时传达,白凤等得,皇帝却等不得。
          白凤那边是实打实的盟友,因有太多利益瓜葛,流沙的消息左右是飞不了的,但是皇帝这边自己不来,怕是会召来赵高。当初夺嫡之时赵高与阴阳家倒是一唱一和,只是如今大势已定,却又为敌。星魂在前朝周旋的辛苦,她在边疆也是难挨。
          胡亥似是诉苦似是委屈,姬平恍惚间觉得做错了官职,怕不是中郎将却是太傅,竟还要教他如何做人做君不成,她一向谨小慎微,不肯迈错一步,一旦伸了手,便是个楷越的罪名,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最后再说一句,臣不敢。
          她都坐上了软轿还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到最后还是拗不过,给他指了条路。
          墨家高渐离,既不算元老也不算新秀,地位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一个尴尬位子。外面婢女问她要不要去白府,她揉了揉额头,却想,按理,我该是病着的,要去也不该去找白凤。
          细白指骨捧着手炉,该是病着,却不能就这么病着,苦苦思索不禁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汗珠来,不由得喃喃自语,病症,难愈.......却要访客。
          终是福至心灵,咬牙暗想,墨家,却是有个医仙的。


          5楼2017-01-13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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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人生亦有命
            雪女,真实姓名不知晓,只知名中带个雪字,自人们知道这么一号人物起,人们都叫她,雪姬。
            姿容可称的起一句绝色,倒不是脸如何的倾国倾城,只是举手投足眼角眉梢,看似冷淡却皆是风情。武艺可称为高,但是关于她武艺的传闻远没有美貌那样响亮,但是,她从曾经卑微的舞姬,如今却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夫人,人们也不会再去纠结她的名字,只会尊她一声,高夫人。
            高渐离最近公务繁忙,她便回了墨家与端木蓉一起解闷,盖聂自新帝登基便推说归隐,江湖朝堂一概不问与端木蓉在这墨家之中弄机关鸟雀或捣药修身,倒是乐得自在,不过一介闲人。
            盖聂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张良脸上的笑,说:“我不过一介闲人。”
            张良笑道:“元安大人却是说,来寻蓉姑娘看病的。”张良一张清逸俊秀的脸上带着笑,这笑很温和,也很有感染力,但盖聂一点也不想跟着他笑,已然做了留侯的儒家三当家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却不是冲着你这余威来的。她刚刚叫圣上提拔了高渐离,最起码非友也非敌。”张良看了一眼雪女,白发的美貌女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怕道:“阴阳家那两个孩子邪气的很,这少司命倒是还好,那星魂可是叫人怕的很。”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抚了抚心口,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张良自是知道雪女这幅姿态是做给自己看,若真是今日这般我见犹怜姿态,怎会做到墨家统领的位子,当日里她剜眼剁手言论他在儒家也有所耳闻,如今她这副姿态无非是怕与姬平有了牵扯,叫高渐离撤不开脚罢了。他理了理绣着淡清蟒蛇纹饰的袖口,回道:“高夫人惶恐,我自替夫人走这一遭。”
            雪女垂首微笑谢道:“有劳侯爷。”
            姬平正襟坐于客堂之上,手中是暖手炉,既不四处打量也不询问婢子,只是一个人静静坐着仿似尊玉刻雕像。见张良出来,站起来施与一礼恭敬道:“侯爷。”
            张良额首,笑道:“姬中郎的礼数倒是不会错。”
            “礼数不错总是好的。”姬平抬手摘下面纱,面纱下的脸没有如何的国倾城倾,亦或是可以说是那样的女子本身就不存在,世上美人许多,庸脂俗粉和天姿国色只不是举手投足之间,张良久居高位,见过红颜无数,自知比任何人都笑的红粉终枯骨的道理,但面前这个,却是个特例。美则美矣只是眼角眉梢虽恭顺只那双眼睛竟是那样的深,深不见底但张良却看见了里面的剑影刀光。
            许久前,张良是见过姬平,彼时中郎将还是少司命,与大司命侍立在东皇两侧,端一碗茶水,冗长的时间内坐姿都未曾变换,年少必定轻狂,这样沉着安静的主,不是狠心便是野心。
            张良伸出手去,却看那面纱花纹,边角绣了秋兰花,绣工精细,不由得笑道:“少司命轻纱遮面,战时则以面具覆面,身先士卒,如今却露出庐山真面目,却是为何?”
            姬平回道:“与三当家谈比交易,总是要叫三当家安心。”他二人不自觉间更换称呼,从前朝扯至江湖,似是要将那摆弄帝王的罪名以如此方式减轻一些。
            “少司命生的貌美,但却是不懂男人,如此美貌却掩盖而住,倒是毁了许多捷径。”
            姬平听他如此说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不是不懂男人而是太懂,高官厚禄,如何佳人没见过,不过是一时兴起施予恩威,过后便弃若敝履,若在狠毒些便企图杀之而灭口,她此举动无论绝色或丑陋,却永远是遮挡在一张面具或一方薄纱下,成为人们好奇后的谈资,新鲜与探究心久久不息。
            姬平轻声叹息,美丽的脸孔上也带着些遗憾神色,叹道:“元安虽不懂男人,但侯爷却很懂女人,丰神俊朗,翩翩儒雅,却似鸠酒,却能叫人甘之饮鸩止渴。”她抬手取回面纱,轻轻歪了歪头头上素银簪子上的穗子也跟着轻轻摆动“名家的公孙玲珑,如今首位的御史言官,递的折子一沓沓一摞摞,言辞激烈却诚恳,受利的却是大人。”


            6楼2017-01-13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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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家的景色一向不错,不比阴阳家雕梁画栋,也不比儒家幽雅别致,却自是浑然天成鬼斧神工,碧水幽兰之间显得姬平神色柔和,目光平静,本来深得如海般的湛紫眼眸如今却显得平静和婉许多,直到听到外面无一丝内力起伏后,青衣的侯爷才笑道:“姬中郎久在边疆,国师力在江湖,前朝之时多诡诈,阴阳远亲不如多结近邻。”摊开手掌,里面是青玉扳指,显得倒是通透温润,姬平知他是结盟之意,便接下,取下自己白玉额饰,递与他手,她温声细语道:“费心了。”
              儒家几朝重臣,且不结党营私,异或非不结党,而是手段高明,不过只为保持君子之形,倒是缺的是钱财,而姬平位列武将,且星魂却是国师,张良周旋朝堂之间想必可以叫姬平拔出赵高势力,但却是瞧上了姬平的买卖。
              星魂又来寻她,是赶车来的,马匹站在那里哼哼,但星魂却催她快些上路,她有些茫然看着星魂白衣黑孝,车中少年似是哀伤,却是平静,轻声道:“东君去了......”一句话如同炸雷,叫姬平连退几步,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闪现出一种惊诧的神情,像是冰层碎裂,里面却激起千层浪。
              星魂笑了一下,这笑仍是邪肆,如同在别人面前那样,他是想遮掩什么,伸出手来要拉他上车,姬平却执意不肯伸出手去,星魂又道:“阴阳家无主,生前遗言是,月神打理........”姬平自是知道后半句是什么,等星魂卸去国师之职,在任阴阳家主。
              姬平忽然想起,晨时星魂的笑脸与叹息。
              东君老了。
              自己说,人老了,难免糊涂。她说这话时便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车上的人似是无奈似是心酸的喊她,伸出的手却一直不收回去,“元安.......”她禁不起他这么一喊,一如年幼之时,她或气或恼,星魂都会那么无奈的喊她一声,后来她锤炼的如同金雕玉塑,最最玲珑剔透,坚不可摧,他亦是身居高位,自带的威仪与气魄,一个再不赌气,一个也再不能那般摆低身段,便再也没那么喊过。
              他如今这样一喊,她也就伸出手去,上了马车坐在他身边,星魂瞧了一眼车夫,又看了看她说道:“死生亦有命,元安你不必太过悲伤......”真奇怪,明明二人都没有半点哀伤神色,却仍然互相劝慰,内心欢喜的要命,却硬要摆出一副红了眼眶的模样。
              伤心的还在后面呢。星魂沾了水渍在她换下的那方面纱上写道。
              行至骊山,一群葛衣弟子躬身排了一溜,却皆罩了白色外袍,冲他二人恭恭敬敬行礼,规规矩矩问安,仿佛青甲厅的那群傀儡,无悲伤无喜怒。“见过护法,见过少司命。”
              姬平要回西暖阁换礼服,却被月神婢子绿柳拦下,说算家宴,便不换衣了。
              姬如属于半路归家,幼年同年乃至半个少年时期都在墨家长大,只与月神亲近些,对于东君的死没有任何伤感,那双大眼睛里满是茫然与对死亡的恐惧。
              姬如天真,且无心机,这倒不假。
              天真明媚的少女依靠在月神身边,见姬平进门,怯怯唤道:“阿姊.......”她对姬平与星魂一向是怕的,二人当年战绩她略有耳闻,姬平入朝后在幽州绞杀叛军却是一战成名,后是又退匈奴有攻,便有了个响亮却不太雅致的名声,幽州杀神。
              姬平只是对她略点头示意,便落座,星魂便坐在姬平身旁。
              “你二人都不小了,如今也是前朝的人物,也不知避讳。”月神自小看他二人长大,幼时亲密无间自是没什么,只是越长越大,七岁尚座不同席,何况而今。姬平不发一语,只等看星魂作何文章。
              “按理元安是大人生子,尚未亲近,姬如是表亲女儿却是其乐融融。”星魂站起身子,在对面坐席上落座,笑意盈盈。
              月神面上仍无波澜,但姬如却顿时僵直了身子,一双水汪汪的眼顿时望向了星魂,见星魂神色不善,她素来怕极了这个人,于是又快速低眸垂首。
              紫发妇人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别怕,开口答道:“如儿自幼丧母,又逢丧父,流落在外,也有我的过错,她天真柔婉,我怎忍心薄待了她。”
              “东皇已逝,我代接阴阳家,护法之位空缺.......便交予千泷了。”只听喀拉一声,姬平手中瓷杯被生生捏碎,白玉似的手上染了血迹,星魂登时站起,急道:“元安!”
              姬平一双湛紫的眼直直的望向月神,忽的笑了,她很少笑,如今她却绽出丝笑来,像是冰凉精致的面具上裂出道痕迹。
              “交予姬如?”她喉咙出发出了冷笑声,脸色却是愈发的苍白,星魂不由得又唤道:“元安!”
              “母亲这是在拿阴阳家的前程赎罪!”她规矩礼数一向不错很少唤乌断母亲,都是恭恭敬敬一声月神大人,如今这声却叫的讥讽。
              她一直以为,这护法的位子是给她留得。
              她一直以为,一切的不关心与不扶持都是历练。
              她一直以为.......都是她以为.......她站的笔直,却愈发显得纤细瘦弱,堪堪要倒地一般。
              她转过身去一步步的向外走去,星魂赶忙去追,她走的坚定,脚程却很快,直至到了阴阳堂外星魂才能拉住她的衣袖,慌道:“你从未如此失态,却是伤心狠了.....”
              “你说的对啊......”她抬眼看着星魂,缓缓道:“伤心的,总在后面呢。”


              7楼2017-01-1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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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琵琶马上催
                姬平成心要撂月神面子,星魂也铁了心的要陪她一起,阴阳家弟子神色木然,却心中早起了嘀咕,代当家与准当家起了争执,少司命还是代当家的女儿,母女离心之表,但血浓于水,这事谁说的清。
                晨时姬平法袍在巡视东绣岭低阶弟子搏斗时沾上了血迹,众目睽睽之下不知是嗔是恼,借内力扯下衣袖,扔于东绣岭的泥潭之中,披上大氅扬长而去,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不发一语,姬如接任护法大典在即,赶制法袍也是来不及的,少司命大人换好了朝服,带着白玉额冠,坐镇罗生堂似是等着什么,星魂也褪去蓝色法袍换好国师衣衫,端坐在姬平上手,邪气不见丝毫收敛。
                只听外面马蹄声阵阵,星魂的脸上浮现出邪气笑意,张扬而得意,他笑道:“元安,来了。”话音未落一听到外面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唤道:“平大人在否?”青衣太监迈步进来,旁边珠儿正是爱玩的年纪,笑道:“大人哪里话,什么平大人,我们这两个大人,却都是姬大人。”
                青衣太监忽的笑了,眼角堆积出的细纹愈发使他像个核桃“珠儿姑娘,这阴阳家上上下下,有多少姬姓大人,咱家面前便是两个,不如唤名字,也好认些。”转过身来给姬平作揖道“给大人贺喜,如今您是车骑将军了......大人还需准备一番,匈奴进犯河西,您与蒙将军一同退敌。”
                姬平的眼中似是有燎原的火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匈奴犯河西,她不妨却匈奴七百余里,以换手中实权,至于蒙恬,她不由得咬了咬牙,扶苏已倒,胡亥继位,蒙恬如今又是一块肉啊。她想到此,柔声谢道:“劳烦公公了。”
                咸阳城内,夜色深沉,乌云遮月不见半点光亮,赵高双手微微用力,苍白的手捏碎了那枚碧玉扣,脸上笑容阴鸷而诡异,他看着手中玉屑叹道:“阴阳家那位封车骑将军了,这战要是胜了,以圣上的意思是要封她做大将军了。”
                他伸手揉了揉额头,细语轻声,仿佛在和情人低语,六剑奴立于他面前额上只觉得冷汗直冒,只得站在那里装作死人。
                “可是还要留着她攘外安内呢,只是本来好好的中领军,怎么就成了三公之位的车骑将军呢。李斯啊,文臣就要做好文臣的本分,手伸到了武将那里,像什么样子?”他声音本就阴沉奸细,此时轻声细语反倒叫人寒毛倒竖,“真刚......替咱家备一份厚礼给车骑将军,好歹当年也是盟友。”
                “车骑将军......姬元安年纪轻轻便封将军了,小皇帝还是太小,咱家不放心啊”
                骊山
                罗生堂内,姬平在那里收拾包袱,以及打点行装,看了眼仍正襟危坐的星魂,看灯火摇曳墙壁上拉的人影好长,她看着星魂盘踞着青紫花纹的清秀面孔,只觉得心肠一片柔软,轻声道:“我明儿个要回京城见白凤,也好安抚住他,他与墨麒麟的消息网比阴阳家丰富,师姊扎根宫中,也不好传信与咱们,我在边疆,这一别却不知何时再见了.......”白嫩纤细的手替正了正年轻国师的黑犀角的发冠,眼波愈发柔和“在京中,朝堂险恶,千万小心在意.......”她似是忘了少年比她位高的缘由,只觉得愈发担心不舍。
                星魂看她神色柔和,觉得也是欢欣喜悦,只是提到白凤之时,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但知晓她办事从不逾矩,也有分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道:“都要去拜别白凤了,还不去拜别阴阳家众长老么。”
                姬平听到这话本来柔婉姿态一扫而空又恢复冰霜模样,冷言道:“去找白凤,是有利可图,人一旦伤心狠了,便知道,什么得的到,什么拿不到。”


                8楼2017-01-1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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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平出京之时,也是万人相送,一头紫发高高竖起露出光洁额头,身上是冷硬铠甲,青铜鬼面罩住半张俏脸,只能看到那冰冷的眼与微蹙的眉,面具上狰狞花纹显得整个人也愈发冷硬,策马而出城门,却见白凤立在城外,手中将雪白鸟羽符递给她,她点头谢过,结果羽符,五指撩动碧色叶片从指缝滑落,白凤抬手接下,便转身离去,姬平亦率军赶赴边关。
                  墨麒麟瞅着他手中碧色叶片打趣道:“这是怎样的美人,叫你这样?”
                  白凤摇了摇头,伸手接住飞来鸟雀叹道:“不是美人,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待到两鬓熬成霜,红颜易逝,我以为你在女人堆里玩闹过,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白凤早在尚未述职时便与这位少司命交过手,生的好看,不是赤练妩媚也不是大司命那般冷艳,而是千刀万刻出来的玉塑,美则美矣,不带一丝生气与温软,衣衫整洁,一举一动,似是没有丝毫情感,不过尔尔。
                  真正震撼是在姬平封中郎将之后,边关吃紧叫流沙与阴阳为盟友叫自己率一支人马支援,边关长空似碧残阳如血,却被漫天黄沙遮住,那位衣衫整洁的少司命,此时鬓发凌乱,周身浴血,狰狞鬼面与那双异色眼睛随着她劈开一人身体时溅上殷红血迹愈发如同地域走出的恶鬼。
                  她的眼睛不在冰冷是蓬勃而出的嚣张与杀意,这个样子与美字没有丝毫联系但是却叫白凤神与灵都感到了颤动,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被杀戮与野心缠绕的一尊玉塑,敲开外在冰清玉洁的壳内里却是如斯可怖,简直不能够称之为一个人。
                  墨麒麟点头赞许,似是很赞同他的内心一般笑道:“你这样一个人,便只能喜欢一个鬼。”他想了想似是觉得不够恰当,继而补充道“还需是地域里走出来的恶鬼。”
                  边关
                  蒙恬坐在军帐内看着赶来的车骑将军,一如几年前见面一般,身子似是孱弱,但是脊梁却是笔直。
                  这位车骑将军还是中郎将时,应是第一次领兵作战,他嗤笑道:“姬中郎,边关不是闺房,不是女人该待的地方,就算是野心,便和名家公孙氏那样在朝廷上当个御史言官,边关气候苦寒,在城楼走一圈都会有匈奴放来的冷箭,或是飞来的火石,在战场上你不知会砍掉谁的或是谁砍掉你的头颅,鲜血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都会飞到自己嘴里,还不知道会飞来谁的肠子或内脏,这是男人的战场,不是女人该呆的地方。”
                  但是这个女子却已一种决绝的姿态率军击退匈奴就好像是一把淬火的兵器,終等到了饮血的一天。嚣张且狂傲的姿态,阴毒却分外有效的谋略。
                  这个女人甚至比大多数男人,更适合战场。


                  9楼2017-01-1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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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大家都有病系列】
                    墨麒麟叹道:“白凤你这样的人,也只能去喜欢一个鬼了。”
                    少年一脸娇羞“只有她这样凶才能保护好我这样帅的一张脸。”
                    张良张手将扳指交予少司命
                    少司命骂道:“什么玩意,又要钱。”
                    蒙恬:“你算什么?”
                    少司命:“算你爸爸。”
                    月神叹道:“千泷柔婉良善......”
                    “和当年纯元皇后相比,真真是五分容貌五分性情”
                    星魂【黑人问号脸】
                    胡亥正色而问:“南郡大旱,而东城多喜雨,何解?”
                    少司命正色答道:“确立一个小目标,先赚它一个亿。”


                    10楼2017-01-1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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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铁马卫山河
                      边关粮草吃紧,中原兵马学着匈奴人的样子将牲畜宰杀后风干,将从天上打下的鸟雀裹泥土烤食,姬平两颊蹭上了土灰,放置在军帐中的鬼面上面是干涸成块的血迹与斑驳铜锈,匈奴人这次似乎是早有预谋,兵强马壮且来势汹汹,蒙恬似是已经坐不住。
                      姬平合眼打坐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肩头落了只白羽蓝顶鸟雀衔住碧色叶片又扑棱棱飞走,蒙恬嗤道:“我猜将军应是有了退敌之策。”
                      姬平抬眼打量了他一眼,看沙盘上攻守之势,淡然道,“点齐兵马,随后开城而战.....”
                      “只需败,不需胜。”湛紫眼眸中是一片冰冷“过早的胜利反容易失利。”
                      金銮殿上传令官急报,边关战事僵持,车骑将军出城迎战,匈奴来势汹汹,我军败回城去,将军中箭负伤,形式不容乐观。
                      阴阳家代家主月神乌断,上朝为女请命,若有不测,青山处处埋忠骨,便葬于边关以亡魂护三军将士。
                      小圣贤庄内仍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宁和,颜路伸手撒下一把鱼食,看池塘内锦鲤接争食,水池内登时乱作一团,他注视良久才温声问道:“子房,你莫非押错了宝?”
                      张良躬身笑道:“就算押错了,也只能赌在她身上了。少羽虽与你我亲近,但到底年少轻狂,总觉得傲骨名节皆重,比不得姬元安在宦海沉浮看的通透。”
                      颜路偏过头去看他一眼,又往池塘中撒了些鱼食,叹道:“鱼食统共就那么多,却偏偏那么多鱼来争。”
                      “小鱼争食,长蛟食鱼。”墨清朝服上沾了些水渍,年青的侯爷笑意和煦,“流沙那位唯一留在京城的,接到了什么指派,派人连夜往河西奔赴,似是去送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扭转战局的......匈奴人似是并不懂得提防女人的道理。”
                      “姬元安中箭,那便在情理之中了。”颜路点了点头,似是长吁一口气,眼中渐渐染上笑意,“几年前师兄押错了宝,儒家如今不比当年,你是个最明白的,我视他人为刀剑,他人视我又如何呢?”
                      国师府内,月神正襟而坐,面上一派淡然,星魂冷笑道:“元安在边关生死未卜,你这做娘的,倒是淡然闲适。”
                      “阴阳家几代掌管帝国祭祀,但像平儿这样谋权的,却是头一个。”月神神色未变,薄纱遮目瞧不出她眼中是何神色“平儿选择这条路,便怨不得别人。”
                      星魂不由得嗤笑道:“你是她母亲!理应该给她应有的温情与快乐,她长成一个冷血之人可是你所希翼?”
                      “那又如何,东君不也是那么对你的?姬家的血脉,就要担姬家的责任!”她合目叹道“姬如的童年已是如此,不妨就这么无忧无虑下去,但是这样的无忧无虑有她一个便够了,至于平儿....”
                      “温情与快乐会消磨一个人的志气与手段,这样的东西,她不需要。”


                      11楼2017-01-1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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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木军案上是个晶莹润泽的羊脂玉瓶,缠枝纹路自瓶底盘踞至瓶口,瓶上有些许紫褐色粉末,此时这上好的瓶子被带着面具也用丝帕掩住口鼻的车骑将军看着,神情暧昧且狂热,然后又从屏风后看站在军帐中的人,那瓶口上被藤蔓细细缠紧,里面的东西一丝都透不出来,可她还是叫人拿绸缎把它裹了,看着那些一身血污的俘虏把它抱在怀中然后飞快的跑出去,不是很顺利,还要杀死几个汉人军官,但瓶子却仍由绸缎牢牢的绑在他胸口,他肩头中了一箭,但瓶子却被保护的很好。
                        他几乎是要死了,被汉军那个小娘皮的人马抓住又囚禁在牢里,据说那小娘皮中了箭,皇帝为了慰问差人送来国宝.......他需要逃回去,逃回到匈奴大营里去,要立一功,免得被同僚耻笑。
                        刺杀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干,且不说那主将懂中原妖术,那副将也不好相与,他要把国宝,这羊脂白玉瓶盗回去,献给单于,那也是荣耀。
                        他跑出好远才敢歇歇脚,他抹去瓶子上的血迹,用贪婪的眼光看着它,这瓶子晶莹,这瓶子剔透,这花纹如此繁琐华丽,是草原上没有的宝贝,这是中原国宝,他用刀子割开藤蔓,比他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他拔开白玉塞,一手那这水囊,一手托着玉瓶学着中原文人的模样自斟自饮起来,那些紫黑类似于土渍污物也被他不以为意的吞入口中,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笑了“老子也用上了御用的玩意儿饮水.......”他太过得意,咳嗽了两声摇摇晃晃的往匈奴驻地走去。
                        “将军,我军粮草车被劫.....人马全灭,请将军定夺!”传令官跪倒在地,姬平手持杯盏看里面水光潋滟,看了半晌,轻声道:“收拾行囊,撤军吧....”
                        蒙恬拍案而起怒道:“姬元安!宁为战死鬼,不向鞑虏降!”他起身将传令官拦住喝道:“明日出城迎战!”
                        姬平忽的将杯盏摔裂,见细瓷乱迸,一双湛紫眼眸忽而圆睁,厉声道:“撤军!”她平日一向淡然神色,虽是铁血手腕叫人敬怕但少有色厉内荏模样如今这般到叫人心惊胆颤,传令官几乎是爬的出了屋子,只留姬平与蒙恬剑拔弩张,但是女人总是善变,姬平面目在小卒出去后柔和了不少,她轻声道:“蒙将军,怕是很快就能吃到京城米了。”
                        蒙恬见她这般不禁问道:“你什么意思?御品被盗,粮草被劫,车骑将军的算盘我倒是看不清啊。”
                        “羊脂玉瓶,几车粮草算什么好的。要的不是河西走廊么......”她声音很轻她生的又美,叫人如在江南水乡烟雨朦胧之中,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的很“那是鼠疫啊......”
                        玉瓶中的不是什么污物,而是鼠疫病人的干涸血液,粮草车中亦是有此物。
                        蒙恬眼前是清丽脸孔但愈发觉得那是地府罗刹不禁咬牙道:“河套百姓何其无辜.....鼠疫无眼他们怎会不受牵连?”面前还是少女模样的人却嗤笑出声“妇人之仁。”
                        真可笑,明明是七尺男儿却被一女子嗤笑妇人之仁。
                        真荒唐,匈奴人眼中的铁血战役却要被这样收场。


                        12楼2017-01-1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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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今天份的小剧场
                          【大家都有病】
                          蒙恬:“战场是男人的战场,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不是女人该待的地方。”
                          少司命:“你知道最开始是母系社会么。”
                          蒙恬:“......”
                          星魂:“元安在战场生死未卜.....”
                          月神:“然后你在这嘲讽你丈母娘.”
                          颜路:“鱼食总共就那么多,却有那么多鱼来抢。”
                          张良:“那一个个还那么肥实呢。”
                          颜路:“姬元安中箭便在情理之中了,自华妃得宠以来,便压到了本宫头上,找个人来分分恩宠也是极好的。”
                          张良【WTF】


                          13楼2017-01-1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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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魂少少小番外
                            童年二三事
                            论少少萌软童年【并不】
                            权臣要从娃娃抓起
                            番外 小时不识月
                            楚南公抱着龙头拐在日头底下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他之前是从不孤独的,他年迈,虽有力与志,却想颐养天年,他比东君聪慧,那样大的年纪抱着那权与财做什么?还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的屋子永远是最热闹的,东君的孩子,月神的孩子,都是交给他养的,他老了,好热闹,小孩子闹腾些他也开心些。星魂从小便随了东君的性子,有些沉敛但却又乖张,少年老成,但元安小时候却是极有趣的,只是越来越没趣了。
                            东绣岭是个逞凶斗狠的地方,元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脸上还挂着淤青血迹,骑在比她高出一块的男孩子身上手上是一束受潮的麦秸,狠狠地勒在男孩的脖子上。
                            东绣岭的人命不值钱,不管你是如何天真烂漫,在那儿也渐渐的会历练的年少深沉。弱肉强食,那是这两个孩子用自己的疼痛与别人的性命在东绣岭明白的第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没什么特殊,命总是自己搏来的。
                            夜晚别人只能早早入睡来打发漫漫长夜的时候自有人把他们接到西绣岭楚南公处教习诗书礼义,元安幼时算得活泼也确实好动,却被板着脸的高位侍子学规矩,因为这活泼好动这一很讨喜的性子,挨了不少竹板,后来元安是阴阳家最谨慎规矩的,但却再也谈不上好动更遑论活泼,阴阳家上下竟在无人能见她大喜大悲模样。
                            但是在元安还算活泼,星魂也还算开朗的时候,虽说只能算是活泼算是开朗,但也比如今强了许多,还是有孩童心性,曾偷下骊山去看说书人,那天正好说的是侠侣风、流。韵、事,正说到结局处,俩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故事,只记得一句,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事。
                            彼时二人双手相握,手掌纹路贴合,元安睁着那双湛紫的眼,轻轻重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事。
                            后来少年时期仍如此说过,只是又多了一句,便是今生了。
                            云中君曾笑谈,星魂性情虽沉敛但也豁达,起手虽在规矩外但也可是情理中,适于坐镇江湖,守阴阳家业。元安貌柔骨却硬,心思缜密却也长袖善舞,行在规矩内手却往外伸,适于夺权于朝堂。
                            话虽不错,甚至一语中的,但是有什么终究不一样。二人皆是心冷之人,却偏要去拿命去暖对方。
                            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事,便是今生了。
                            楚南公忽然惊醒,咳嗽了几声,自己拿了毯子回屋去睡,不由得念叨,竟是有些想念阿平。


                            14楼2017-01-1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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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别有暗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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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同月,河西鼠疫爆发,中领军心忧百姓,率医者探视,不幸染上鼠疫,不治而亡。
                              同年,李斯查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目无圣上,龙颜大怒,处以车裂之刑。
                              小圣贤庄一直是静谧且安宁的地方,张良坐在屋中拿着根铜棍拨弄炭灰,荀况在暖意中昏昏欲睡,但还是打起精神在那看一盘残棋,老者轻抚胡须,看棋盘上黑白交错,叹道:“好棋。”眼角轻轻上挑,褶皱舒展,看着拨弄炭灰的年轻侯爷,问道:“你说下棋人是谁?”
                              张良放下手中物什,沉吟半晌笑道:“师叔是说笑了,人人都站在棋盘上,不过是棋子会动了。”
                              他说的轻松且面带笑意,荀况也看着他,严肃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温和道;“你们几个,倒是你明白。”抬手搅乱了棋盘,声音愈发沙哑低沉,看着张良一字一句“这看似太平却随时能乱的地方,老朽希望,子房是真明白。”
                              张良点头答允,内心却明白,如今二虎斗,其势不俱生,贸然参政无异于与虎谋皮,不如静观其变。
                              但是总要押对人。
                              袖中白玉兰额饰颜色温润,张良不由得笑了。
                              姬元安,是个猛虎。如今佯装打盹,却已经有所动作。若真是表面上那般规矩静默,又如何在阴阳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坐上少司命,又怎么能从还是盛时的卫庄手里下了姬无夜的兵权,以及所有的油水买卖。
                              如今猛虎要亮爪,我等着你称王的那一天。


                              15楼2017-01-1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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