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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九阳】讨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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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17-01-07 10:14回复
    日期: 7/1/20XX
    活動: 《九陰九陽》開鏡拜神
    嘉賓: 張振朗、麥明詩、蔡思貝、馮盈盈、
    馬國明、锺嘉欣、陳凱琳、黃浩然 、
    王浩信、丁子朗、王卓淇、曹永廉、
    單立文、張兆輝、黃智賢、胡定欣、
    程可為、蔣誌光、蕭正楠、吳岱融、
    李海生、呂珊、李成昌、魯振順、
    陳榮峻、莊思敏、劉穎璇、韓馬利、
    古明華、韋家雄、李麗麗、何啟南、
    康華、周驄、劉丹、張國強、
    沈卓盈、黃嘉樂、吳偉豪、蔡國慶、
    劉兆銘、喬寶寶、胡楓、李國麟、
    王綺琴、劉江、姚瑩瑩、吳家樂、
    馬海倫、蘇恩磁、張文慈、歐瑞偉、
    陳狄克、魏惠文、李泳豪、王俊棠、
    陳嘉輝、楊詩敏、陸永、李子奇、
    呂慧儀、郭峰、黎彼得、馮素波、
    黃長興、林偉、許家傑、樊奕敏、
    譚嘉儀、李漫芬、杜之克、Mountain
    時間: 15:30
    地點: 將軍澳電視廣播城十四廠


    IP属地:四川2楼2017-01-07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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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家及天龙寺:
      段氏后人:段子羽 - 张振朗
      白驼山后人段氏管家 - 欧阳九 - 蒋志光
      天龙寺主持:胡枫
      六脉神剑一阳指谱掌管和尚:韦家雄
      武当派:
      张三丰:周聪
      宋远桥 :李海生
      掌门俞莲舟:吴岱融
      少掌门父亲:殷梨亭:曹永廉
      少掌门母亲:杨不悔:康华
      少掌门殷融阳:吴伟豪
      峨嵋派:
      峨嵋掌门 - 百劫:程可为
      幼徒兼代掌门 - 净思:王卓淇
      原掌门:周芷若 - 钟嘉欣
      大弟子:苏恩磁
      二弟子:马海伦
      三弟子:李丽丽
      四弟子:王绮琴
      丁敏君:张文慈
      少林派:
      掌门 - 园觉:李成昌
      藏经阁主持 - 园业:王俊棠
      铜人阵主持 - 园音:欧瑞伟
      长老 - 空智:刘江
      长老 - 谢逊:李国麟
      华山派:
      掌门 - 段子羽 :张振朗
      执法长老 - 矮老者岳霖:刘丹
      传功长老 - 高老者高思成:陈荣峻
      代掌门 - 成楠:林伟
      大弟子 - 宁采和:萧正楠
      段子羽大弟子 风清扬 - 丁子朗
      朝廷及天师教
      明朝皇帝 - 朱元璋:张国强
      马皇后 : 韩马利
      天师教教主 - 张正常:余子明
      代教主 - 张宇初:黄浩然
      教主二子:张宇清:王浩信
      教主小女:张宇真:麦明诗
      教主大弟子:程汝可:古明华
      明教:
      原教主:张无忌:马国明
      原教主夫人:周芷若:钟嘉欣
      明教教主 - 杨逍:单立文
      明教右使 - 范遥:张兆辉(客串)
      蝠王韦一笑:李子奇
      波斯明教教主:小昭:陈凯琳
      鹰王(无忌舅舅):殷野王:何启南
      圣女:司徒明月:冯盈盈
      北元余孽:
      王保保(赵敏哥哥):黄智贤
      鹿杖客:陈狄克
      鹤笔翁:蔡国庆
      方东白:黎彼得
      武青婴:胡定欣
      卫璧:魏惠文
      丐帮:
      帮主:史红石:吕珊
      帮主女儿:史青:蔡思贝
      七手童子:鲁振顺
      昆仑、崆峒派:
      昆仑掌门:詹春 :姚莹莹
      掌门夫君:苏习之 : 吴家乐
      崆峒掌门:虚舟子 : 刘兆铭
      原全真、古墓派:
      杨瑶琴夫妇:沈卓盈、黄嘉乐
      周四手:陆永


      IP属地:四川3楼2017-01-07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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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九阴白骨江湖现
        这一年是大明洪武四年,战乱甫平,天下初安。经过多年的战火兵燹,城破庐毁,满目疮痍,流离失所的饥民填塞路途,处处可闻号夫啼娘的悲声,令人触目泪落,悲楚不胜。
          威阳古道上,有五人勒马缓缓而行,两位老者,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两名老者是武当宋远桥,张松溪,中年夫妇是殷梨亭、杨不悔夫妇,少年是他们的爱子殷融阳,近些年,武当派声名更盛,如日中天,派中弟子遍布中原,势力之雄除少林外,已无抗手。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三侠更是声名籍甚,派中有事,其座下弟子已能代师服劳,是以近些年来,江湖上难得见到他们的行踪,此番三侠联袂下山,分明是有大事发生。
          一月前,一名武当三代弟子回山禀报,他在陕西宝鸡金台观附近,遭到两名不明来历的中年人的袭击,两名中年人武功路数极是怪异,凶猛狠辣,这名弟子眼见抵敌不住,行将就戳之际,张三丰忽如神人天降,出手打发了这两人,教了他一命,随后便飘然离去,这名弟子快马飞奔,赶回武当山禀报掌门俞莲舟。
          俞莲舟、宋远桥等得知此讯,直是欢心踊跃,却也有几分忧虑。喜的是恩师四海云游多年,杳无音讯,此番仙踪又现,说不定还有相见的机缘。忧的是几年来,武林中忽然出现一批形踪诡秘,高深莫测的人,他们专门袭杀各大门派的成名高手,手段毒辣,凡是与他们朝过相的,绝无生还之理,是以各大门派损折了不少精锐,却连对手是什么样子,什么派别,什么目的都一无所知。
          武当派的弟子遭遇袭击,尚属首次,俞莲舟等已不敢等闲视之。这名弟子在师傅和师伯叔面前,把那两人的武功招数演练出来,饶是宋远桥于武学知识广博之至,也看不出眉目来,只觉这招式倒也堂堂正正,却与各门各派的武功全无瓜连,几人商量议定,由宋远桥率张松溪、殷梨亭夫妇走一趟陕西,一来请师傅回山,二来也查访一下这批神秘人的路数。
          堪堪已是日落时分,几人正行之间,一阵马蹄声在背后响起,如狂风骤雨,气势惊人。大家凛然一惊,勒马张看。张松溪道:“乖乖,莫非是那个主儿找到头上来了,六弟,你护住弟妹和孩子,这些人我和大哥来料理。”殷梨亭尚未答话,十几匹马已闪电般冲至面前,一见到几人,戛然而止。马停得太急,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上骑士紧贴马背,显是骑术精良,十几匹马竟一色是大宛名驹。
          宋远桥,张松溪俱是一怔,马上人的衣袍上都绣有红色火焰,分明是明教教众,当先一人矮矮胖胖,正是明教厚土旗使颜垣。
          颜垣于马上抱拳道:“宋大侠,张四侠,殷六侠,在下身有急务,不能下马见礼了!”不待宋远桥答话,续道:“几位可曾见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宋远桥摇了摇头。
          颜垣一见他摇头,又一抱拳道:“后会有期。”十几匹马风驰电掣般离去。
          杨不悔乍舌道:“我原以为颜旗使他们只是挖土掏洞拿手、不料骑术也如此精湛。”张松溪叹道:“不知哪家哪派得罪了他们,看来又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宋远桥摇头道:“未必如此,若是与人约斗,不会如此张皇其事,更不会这么舍命地追一位姑娘。不知搞什么玄虚。”杨不悔皱眉道:“莫不是教中失窃了重宝,他们是追窃贼的?”
          说话间,天色已全暗下来。几人行出不远,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枚彩花在夜空中炸开,五色缤纷,煞是壮观。彩花起处距这里约两里,推算起来,正是颜垣一起人所放。这是明教紧急召呼同伴的信号,显然颜垣一行人遭逢强敌,力所不支,才放出信号求援。
          殷梨亭感到好生为难,若前去援手,明教之敌自然是各名门正派,若袖手不管,却于妻子这面说不过去,因为杨不悔的父亲杨逍如今正是明教教主。他望望大师哥,张松溪和杨不悔也都看着宋远桥,宋远桥沉思片刻,决然道:“颜旗使是条好汉,既然有难,我们理当驰援。”五匹马登时放足疾驰,空中彩花虽已落下,出事地点还是测度得出的。
          五人盏茶工夫便已赶到,到得近前,俱都惊愕万分。一片旷地上已成了修罗场,清冷的月辉下,但见先前不久还龙精虎猛的十几条好汉此刻尸横遍地,人人脸上都有一种惊诧,恐怖的神色,脑中汩汩流出鲜红的血和雪白的脑浆,视之令人作呕。一阵清风吹来,每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游目四顾,却又空无一人,宋远桥等武当三侠皆是久经阵全仗的武林名家,如此惨酷的场面却也并不多见。
          宋远桥和张松溪跃身下马,逐个检视死者伤口,也颇有几分侥幸心理,希望能有尚未毙命之人,以便从其口中得知凶手是何等样人。检视一过,二人大失所望,心情多沉重之极。颜垣等人俱是头上一处伤口,似是被指爪透穿而入,宋张二位见闻广博,于武林人物的武功家数大多了然于心,此刻却想不出有哪位人物具如此指力,能洞穿头骨,而且顷刻间连毙二十余名好手,均是一击凭命。宋远桥自忖武功得尊师张三丰所传有六、七成,却也无此能为。
          殷梨亭在马上沉声道:“大师哥,这就是九阴白骨爪。”


        IP属地:四川4楼2017-01-07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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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远桥等又是一惊,九阴白骨爪之名并不陌生,可这些人只有殷梨亭亲身领教过,他当年险些丧命在前峨嵋掌门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下,虽事隔多年,记忆犹新。
            殷梨亭提气喝道:“是周芷若周女侠吗,武当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在此,请现身相见。”这一声传将出去,直震得荒野嗡嗡作响,老远处仍回荡着他的声音。
            殷梨亭近些年来虽然娶美妻,生娇子,席丰履厚,事事顺遂,这内力的修为丝毫不敢怠忽,益见精纯。
            宋远桥凝声道:“六弟,只有峨嵋周女侠擅此功夫吗?”
            殷梨亭道:“只有她一人,自她失踪后,此术已绝,不想今日在此重现,”
            殷梨亭的喝声止息后,四周仍寂无声响,一阵阵清风吹过,吹得众人毛骨悚然。
            远处忽有人喊道:“是武当三侠吗?”宋远桥高声应道:“正是,尊驾何人?”张松溪、殷梨亭不由得手按剑柄,准备拨剑而搏。
            只见远处一道青影如一溜青烟般滚滚而来,声如电闪,逝如轻烟,宛如御风而行,随风声上来几个字:“在下韦一笑。”
            大家只感眼睛一花,青影闪得几闪,已至面前。张松溪竖指赞道:“多年不见,蝠王轻功犹胜往昔,真是老而弥健,佩服,佩服。”
            韦一笑青袍,布履,容颜依旧,似这类急奔在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是以呼吸仍甚均匀,武当诸人大是叹服,蝠王轻功独步海内,确然名下无虚。
            韦一笑一看到地上尸体,神情大变,心中之震骇较诸武当三侠尤甚,检视过伤口后,颤声问道:“宋大侠,你们看到是何人下此毒手吗?”
            宋远桥道:“说来渐渐愧,我们看到颜旗使的求援信号后,不过一盏茶工夫赶到这里,哪知别说教援不及,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杨不悔道:“韦叔叔,教中究竞发生了什么大事,连您老人家都亲自出马?”
            “咳,本教的人可丢大了。不悔姑娘,令尊倒是安然无恙,可是圣火令却被人盗走了。连对方用的什么法子都一无所知,等到我们发觉,便飞起教中高手,分路追赶,总算发现得早,一路上又是换马不换人的猛追,在金沙江畔毙了两人,夺回两枚圣火令,另一支在星宿海也夺回两枚圣火令,我们在西宁追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被她逃掉,又衔尾直追到这里,人追丢了不算,还折了这些兄弟的性命。”言罢叹息连声,脸上神色痛苦之极。
            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的惨叫,荒野寂寂,叫声格外清晰,韦一笑长啸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已如星丸弹射般横掠出去,宛如御风而行,迅疾无伦。宋远桥等人心中叹服,想不到韦一笑的轻功竞随年齿而俱长,似乎没有止境,复又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人的轻功高于韦一笑,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武当诸侠不约而同地运起轻功,衔尾直追,谁恐韦一笑孤身犯险,恐遭不测。按说以韦一笑的身手,无论遇到怎样的险境,全身而退并不甚难。但在这鬼气森森的荒野中,大家竟都为韦一笑暗捏一把汗。
            韦一笑疾冲之间,一座壁粉斑剥,破烂不堪的古庙现于眼前,古庙周围野草迷离,花香浮动,愈显得凄迷,诡异。
            古庙之中接连传出几声惨叫,这惨叫声中隐含着巨大的恐怖、似是遇到极为可怖的洪荒怪兽。
            韦一笑热血上涌,身形不停,直冲进庙中。他生平最喜恐怖刺激之事,愈有刺激,愈干得兴高采烈,若是平平常常,反倒索然无味了,这姜桂之性,弥老弥辣,丝毫不减。


          IP属地:四川5楼2017-01-07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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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冲进庙内,最后一声惨叫嘎然而止,月光中,只见一名教众直挺挺立着,两眼圆睁,眼珠直欲凸出眶来,头上一只手掌贯顶而入,那只手掌缓缓拔出,指上红白掺杂犹冒着蒸蒸热气,那名教全僵然直扑,现出一张惨白冷酷的脸,一身白衣在夜风中微微搞荡,竞是一名弱冠少年。
              轩敞的殿堂上十几具死尸与颜垣等入死状无异,人人圆睁着眼,眼珠凸出,露出恐怖绝望的神情。
              韦一笑倒冷静下来了,问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人下的毒手?”
              那少年神色不变,冷冷道:“正是。”随手在一具死尸身上揩抹手上的血迹。
              韦一笑怒到了极点,身影一晃,轻飘飘拍出一拳,正是他成名绝技“寒冰绵掌”,这一掌全力而发,十余丈的距离更是一掠而至。
              少年不虞他身法如是之速,掌尚未到,已是寒气沁骨,心中大骇,蓦地里身子横移三尺,百忙中还反攻出一爪。
              韦一笑“咦”的一声,也是感到意外,这一招猝发猝至,早已算准对手除了出掌硬挡,别无他途,不料却叫他逃了开去。眼见一爪攻来,不敢怠忽,脚下一飘,已绕至少年背后,仍是拍出一记“寒冰绵掌”,少年转身不及,故,技重施,身子又横移出三尺,反攻出一爪。
              其时宋远桥等人早已赶到,见到这少年的怪异身法,都“咦”了一声,
              那少年被韦一笑两次急攻,不但先手尽失,还险些丧了性命,那两下横移,实是竭尽生平之力。当下急攻出两爪,韦一笑对他的九阴白骨爪也是颇为忌惮,飘身闪开,两人又形成了对攻的局面。
              宋远桥等人见场中爪影飞舞,两人身法俱是迅捷如风,一往一来,转眼间已拆了二十余招。那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居然能于劣势下扳回局面,而且与韦蝠王对攻二十余招不露败象,委实匪夷所思,大家都喷喷称奇。
              两人堪堪打了五十多招,那少年虽然身法轻灵飘忽,如鬼若魅,终究不及韦一笑穷尽一生精习的身法,五十招上,身子已被韦一笑的掌影罩住,他那横移三尺的怪异身法频频施出,每每于性命交关、间不容发之际奏功,若无这一救命法宝,韦一笑焉能容他支持到五十招以上。
              其时正值盛夏,虽到深夜,仍感暑气蒸人,可那少年身旁,却如冰窑一般,那少年强运内功与这寒气相抗,出爪却慢了一些,不再如先前那般凌厉狠辣,威势骇人了。他左冲右突,连变数种轻功身法,意欲脱围而出,却总是被韦一笑轻轻一记“寒冰绵拳”挡回,不单脱身不成,反数遭凶险,只得仗着那种横移三尺的身法得脱,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暗暗骂道:“臭小妮子害人不浅,你家少爷要正位,红颜祸水,古人信不我欺。”
              韦一笑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心中却也在叫苦,对手不过是刚出道的无名小子,自己却五十多招仍未拾夺得下,此事传扬出去,于自己声名大是不利、况且周围还站着几位行家,丢脸之事是难以躲过了。他身子如陀螺般在即少年身边旋转如风,殷融阳和杨不悔只能看到一道道青影,早已分不上个数了。韦一笑旋转之中,两掌交替击出“寒冰绵掌”。那少年左支右绌,败象己呈,看来支撑不过十招了。
              宋远桥等人都不禁为那少年担心,虽说此子武功邪毒,下手狠辣,但如此年纪修成如此高明的武功,确是良材美质,百年难逢,都起了爱才之心。欲待让韦一笑掌下留情,但场中双方己成水火之敌,这求情的话是万难启齿的。
              忽然“咕!咕!咕”三声,殷融阳大叫“蛤蟆!蛤蟆!”
              众人也是大奇,场中血战方殷,不知哪里钻出个蛤蟆来凑趣。只听得轰的—声,场中青影、掌影、爪影,都消失无遗,二人四掌倏然相合,倏然相分,那少年委顿于地,脸色惨白,韦一笑却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才消解了对方的掌力。
              旁观诸人尽皆“啊”了一声,都不禁扼腕叹息,如此—良材美质就此毁于拳下,宋远桥怜惜之心尤甚,多少年来,自爱子宋青书死后,虽然徒子徒孙一群,但能承继他衣体之人却没寻到一个。见这少年正是自己苦寻不获的明珠美玉,现今却中拳躺在地上,看样子已是不成了,真是痛惜之至,
              韦一笑落至地面后,五内仍感翻腾震荡,觉得这少年的掌力似较九阴白骨爪尤具威力,不知他为何直至最后才施出此功,若是一上手便拼掌力,自己纵然得胜,也必要受内伤,他一步跃到那少年身边,抓住衣领把他提起来,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与我明教作对,”
              那少年睁开眼睛,声音极弱地道:“是你们要杀我,我才杀了这些人,”声音虽弱,却连贯如珠。
              韦一笑正待再问,忽听一女子笑道:“韦蝠王好威风啊,抓住一个身受重伤的晚辈,严刑拷问,这一下韦法王的威名更扬遍江湖了。”大家侧身一看,竟是十几个尼姑、姑娘涌进门来,为首的是位中年尼姑,容颜甚丽,大家都认得是峨嵋拳门百劫师太。


            IP属地:四川6楼2017-01-07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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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一笑一怔,手却不知不觉地松开了,他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英雄,对一少年晚辈出手,本已落个“以大欺小”的口实,这般逼问一个重伤之入确是不符身份之举,若被人添油加醋地传扬一番,韦一笑的大名可要一落干丈了。
                百劫师太笑道:“韦法王,你派人到峨嵋向我下战书,约我们在咸阳决战,怎么不来赴约反跑到这里欺负一个后生晚辈,却是何意?”
                她虽已人到中年,声音仍是娇媚清脆,大是动听。但熟识她的人都知道,这笑声中杀意实多,她原是名门之女,于一场情爱变故后,投身峨嵋,削发为尼,其时峨嵋派掌门周芷若与张无忌一起失踪,峨嵋派人才凋零,武学上的水平与峨嵋派的声名将去甚远,所以百劫师太不数年间便技压群芳,荣膺掌门之职。峨嵋派在她统领下,声名日甚一日,俨然有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之势。
                据武林中一些名家耆宿私下窃议,百劫师太的武功已胜过其师祖灭绝师太,期以时日,不难济身绝顶高年之列。
                百劫师太平日课徒习武极严,颇有灭绝师太的遗风,与各大门派交往,也是谨言慎行,不苟言笑,颇得佛家“四威仪”之神髓,令人悚然摄服。但与敌交手时,却是笑逐颜开,笑声不断,有时还笑得花枝乱颤,于春风融融中枭敌首级,可谓杀敌于谈笑之中。武林中有四句关于她的口碑:“嘴上客气,心动杀机,笑靥如花,杀人如麻”。
                韦一笑提起全身功力严密防备,却不知百劫师太所说的战书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些日子忙于追索失窃的圣火令,哪有闲心去找峨嵋派的麻烦,况且下书约斗也不是自己的作风。
                百劫师太见他不语,脸上又阴晴不定,继续笑道:“韦法王,你不会是想赖帐吧。”说着,手一抖,一物打向韦一笑,韦一笑忙退后两步。峨嵋派不知从何处得到一种暗器“霹雳雷火弹”,威力奇大,韦一笑惟恐是那物打来,忙忙退开。却见地上插着一面小旗,旗面上绣有红色火焰状,正是明教的法旗,旗上系有一封信札,自是百劫师太所说的约战书了。
                百劫师太乘他一退,倏然而前,倏然而后,手臂横托那少年,退至原处,这一下身法竟也是快极,与韦一笑的轻功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韦一笑哈哈一笑道:“韦某虽不肖,却从未赖过什么帐,你划下道来,韦某接着就是。”心里隐然一沉,百劫师太虽酷肖灭绝师太的作风,心狠手辣,却绝不打诳语,她既说有人以自己的名头去约战,那就不会假,眼见那面小法旗货真价实,并非伪造,猛然觉得自己竟陷于入别人的圈套而不知。想到这里额头已然见汗。眼见这一战势不可免,方才恶斗那少年又耗损不少内力,这一战实无胜算。
                百劫师太笑道:“韦法王,你方才一战耗力不少,我不占你的便宜,先用自己的内力为这少年疗伤驱寒,你再休息一阵,我们就可公平一战了,你意下如何?”韦一笑淡淡道:“悉听尊便。”心里实是松了口气,站在原地调息运气。
                百劫师太自把那少年托在手中,右掌始终抵在那少年两肾间命门处,一面说话,一面度送内力,此时把少年放于地上,左手捏成剑指,运指如风,从背上的大椎穴、灵台穴一路下来,直点至尾闾处的长强穴,左掌按在命门,替换下右掌,右手如式照作,从眉间直点至腹下气海穴,随后双掌重叠,右手下,左手上,按在少年脑顶上的百会大穴。
                宋远桥等人大是骇异,百劫师太此举竟是要为这少年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开通小周天搬运的路径。此举颇似藏密黄教的灌顶大法,中土武林中倒是少见。这种方法最为凶险不过,稍有不慎,或是受术者内力与施术者内力相克相杭,则受术者必经脉崩绝,吐血而亡,施术者本身也要冒功力全失,走火入魔的大险,
                约一顿饭时间,那少年头上隐隐有热气散出,百劫师太身体周围竞有一层淡淡的蓝雾,大家都知道己到了生死交关的时刻,谁也不敢弄出丝毫的响声。韦一笑运功己毕,定睛一看,也是大为诧异,他与百劫师太从未交过手,但料来也不会达到灭绝师太的境界,不料亲眼一见,不但高出灭绝师太甚多,自己内力最盛之时也根本比不上。此时百劫师太正全力施术,本是他下手的最大良机,他却一动也不动,谁恐错过一饱眼福的绝好机会,
                那少年脸色红涨如血,四肢颤动,骨节如爆点噼剥作响,百劫师太两手齐运,一前一后分点他任督二脉,然后左掌附在脐部,右掌贴在命门,骨节响了一阵,渐渐停息,脸色也由红转白,又过了一顿饭时间,百劫师太双掌提起,又在百会穴上轻轻一拍。那少年身子一弹,又盘坐地上,睁开双眼,跪倒尘埃,叩下头去,颤声道:“多谢师太再造之恩。”
                百劫师太手抚他头顶,面露慈容,笑道:“佛度有缘人,药医对症病,这也是你机缘巧合,我不过出些力而已,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见到你除去这么多魔教妖孽,心里欢喜得紧,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为你作主。”
                少年泣声道,“多谢师太,弟子姓段,名子羽,字弘祖,先祖乃大理段家。”百劫师太道:“莫不是南帝段皇爷?”少年道:“正是。先祖世代于南沼为帝,宋末国灭于蒙古,祖父兴智公尚当幼龄,被家臣救出,隐居西域,不料十几年前,横遭灭家之祸,父母双亡,弟子被家人救出,辗转流落此乡。”


              IP属地:四川7楼2017-01-07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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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劫师太慨然叹道:“段家大理称帝,代代都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可惜国运不永,这也是天数使然。只可叹你祖孙竞遭同一命运,一者亡国,一者丧家,总算天佑善人,你今日得此福缘,也可说是段家历代祖先积德修善的余庆吧。”她沉思片刻,又道:“你们家传一阳指号称武林六大绝学之一,你怎么不会?”她于庙外观战多时,两人交手情景自然毫无遗漏,一听这少年竟是段皇爷的嫡系子孙,登时想起一阳指来,故有此一问。
                  段子羽泣道,“先父母遇害时,弟子尚在襁褓之中,这门家传武学竟自上代而绝。”百劫师太击掌叹息道:“可惜,可惜。不过你现在所学恐怕不亚于一阳指,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也不必有患得患失之心了。”转过身来对韦一笑道:“韦法王,现在动手尊驾觉得公平否?”
                  大家都在谛听这二人的交谈,一时都忘了还有这场决斗,百劫师太忽然提起,气氛登时又紧张起来。韦一笑听这少年竟是大理段家传人,甚感惊诧,又见百劫师太施术居然成功,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百劫师太一提此事,惊诧尤甚,不料她为人施用“灌顶大法”后,犹有余力再战。
                  心中暗道:“若在她功力未损之前,我万及不上她。现在交手,虽然赢面不太大,却有战成平手的把握。可是她为人施术较之我所损功力,实不可同日而语。此时交手,漫说胜之不武,自己的身份降了许多。”便笑道:“师太神术,韦某佩服。此刻一战却不公平之甚,师太为这小子强行开顶,打通小周天,损耗功力多多,韦某焉能占这种便宜。”
                  宋远桥在旁笑道:“师太,韦蝠王之言甚是。我看两位之约还是另择时日吧。”他虽高出百劫两辈有余,但素来谦和冲淡,百劫又是一派拳门,是以言语中颇加礼敬。
                  百劫师太原本笑吟吟的,眼中充满杀机,一霎间,脸色登时肃穆庄严,一双眸子也立转平和,双手合什道:“晚辈忙于对敌,竟忘了给几位前辈见礼,多多恕罪。”宋远桥连忙还礼道:“不敢当,师太贵为一派掌门。我等不过虚长几岁,不敢当师太之礼。”百劫师太道:“宋大使金口既开,晚辈自当顺遵照行。韦法王,尊驾没有异议吧?”
                  韦一笑甚是尴尬,如此一来倒象他受了武当的庇护,可自己言已出口,断无收回之理,当下拱手道:“宋老弟如此说,就这么办吧,韦某有事,告辞了。”他心中虽怯,言语上却不肯吃亏,百劫称宋远桥前辈,他便称之为老弟,顺势占了个便宜,但听得百劫嘿嘿冷笑,甚是刺耳,其中不乏讥嘲说明之意,脸上微红,纵身跃出庙外,闪得几闪,已消失不见了。
                  宋远桥笑道:“师太率众远来赴约,却让老朽一句话揽散了,多谢师太赏给老朽这个薄面,日后定将酬谢。”百劫忽然之间竟疲惫不堪,身子于夜风中摇了几摇,似乎要站不牢。两名弟子忙上前扶住,百劫苦笑道:“宋前辈,您看晚辈还有再战之能吗。方才不过是摆个空城计,吓走韦魔头的,多谢前辈圆场。”说完,径自盘膝地上,运起内功来,那两名女弟子都是单掌扶在她背上,为她补充内力。
                  其实百劫师太一进庙来,见到杨不悔夫妇在场,便已知道这场架打不成了,若是坚欲击杀韦一笑,势必要和武当发生冲突,两派从开派祖师郭襄和张三丰始,交情已是甚深,其下数代弟子无不秉承祖意,世代交好,因此,百劫索性在强敌之前为段子羽全力施术,情知有武当在此,不会让韦一笑向自已动手,既卖了武当一个情面,又显露一手神功,使韦一笑知难而退,又救得一位是非分明,有胆有识的少年,诚所谓一举而三得,这份机心却是武当诸人料想不到的。至于对段子羽一见如故,倾力相救,既出于对魔教的敌忾同仇,复出于家传的相术,一见之下便觉这少年年纪虽小,已隐隐然有王者霸气,前程不可限量,自不能任之毁于韦一笑之手。待知他是一灯大师的后人,更感欣慰。
                  约有两个时辰,百劫睁眼道:“好了。”两名弟子各各抽身后退,俱已是香汗淋漓,气息不匀,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服下。百劫师太却已精力弥漫,回复旧观。见段子羽仍肃立殿中,微微笑道:“段公子,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寒掌的毒性仍末去尽?”
                  段子羽从梦中惊醒,忙回道:“师太,弟子死中逃生,又受师太天大恩惠,惊喜过度,总怕这是一场梦幻。”百劫师太咯咯笑道:“傻孩子,你真是在作梦,在梦中自己打通了小周天,了不得的很哪。”
                  段子羽听出这调笑中满是慈爱,扑通跪倒,叩头道:“师太,您这么好,请您收弟子为徒吧。”百劫笑着摇头道:“这可不成,我若收了你,不仅坏了峨嵋不收男弟子的祖规,江湖上那些黑心烂肺专门嚼舌头的长舌妇不知要造出多少谣呢。”说到这里,脸色竟然一红,腼腆得如同小姑娘。


                IP属地:四川8楼2017-01-07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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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段子羽失望的神色,心中不忍,灵机一动道:“我虽不便收,这里现放着几位名震武林的大侠,倒是合适得很。宋老前辈,当年周芷若周掌门是张真人挥函介绍到,我们的峨嵋的,现在晚辈斗胆请宋老前辈收段公子入门墙何如?”
                    宋远桥心中一喜,便欲应下,张松溪在他背后扯了他一下,宋远桥虽不知他何意,但四弟素来足智多谋,料事精细,他既阻止,必有深意,沉吟片刻道:“还请师太见谅,师太所命,本应奉行,只是段公子武功路子趋于阴柔一路,而且成就已然可观,纵然到老朽门下,老朽恐怕也没什么技艺可堪传授,倒是虚担师名,复又误人子弟了。”百劫淡淡道:“倒是晚辈唐突了,段公子杀了这么多明教中人,武当门下岂能容他。”
                    殷梨亭怒遏:“师太此言是明指我们武当和明教为一路了。”百劫师太笑道:“殷六侠多心了,贫尼焉敢有此意,也许是我学识浅薄,表错了意了。”
                    殷梨亭还等再言,宋远桥沉声道:“六弟不得无礼。”对段子羽道:“段公子倘若不以老朽愚碌无能,老朽便勉力收入门墙,武当上下绝无人容不下他。”他本是武当掌门,因受儿子宋青书的牵连,被革去掌门之职,由二弟俞莲舟接任。但自俞莲舟以下,对他莫不尊崇如师,凡事必得他示下,方肯实施。
                    段子羽昂首道:“师太,您若不收弟子为徒,弟子宁愿一生无门无派,作个孤魂野鬼面已,宋老前辈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实难从命。”
                    百劫师太皱眉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求得动宋老前辈,你居然不识抬举。快向宋老前辈赔礼,他老人家不会和你这黄毛小子计较,他老人家那一身武功你能学个三四成,就足够你享用一生了,韦一笑那伙人忌惮宋老前辈的名头,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岂不是万全之策。”
                    宋远桥这才明了百劫师太的用心,霎时间也明白了张松溪阻拦他的原因。他若是收段子羽为徒,这二十几条人命的过节自然移到他的肩上,以武当和明教的交情,和他同韦一笑、杨逍的关系,这场过节倒是不难化解,只是未免强明教所难了。若是化解不了,明教和武当势必成敌,这正是百劫师太良苦用心所在,也是张松溪所忧,不过他确是看中了段子羽的武学禀赋,对于此节并不重视,专等段子羽过来即头拜师。
                    哪知段子羽与韦一笑拼斗之时,宋远桥等始终作壁上观段子羽早已把他们记恨在心,虽明知他们是赫赫有名的武当大侠,心里却有四分痛恨,三分不忿再加三分瞧不起,哪里肯来拜师。当下竟直立而起,躬身道:“师太既然不允,弟子无颜再求,但弟子绝不投身另投他派,师太的大恩弟子铭记终身,他日必有以报。”
                    百劫叹道:“段皇爷的子孙怎么会出你这么个属山西驴子的,看来我这分苦心算是白费了。弟子我是不能收的,三个月后你到峨嵋山来找我,我传你几手我俗家时的玩艺,算是了了你这份心吧。”段子羽恭谨谢过。
                    两派人众一拥而出,临行前,百劫师太塞给段子羽一个羊脂白玉的瓶子,拍拍他的头笑道:“三个月,可别失约哟。”
                    霎时间,人散殿空,段子羽忽感悲从中来,竟如赤子失去慈母般伏地痛哭。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殿的一尊观音菩萨忽地旋转起来,转了三转,佛像中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悄声道:“喂,你怎么了,受了重伤吗?痛得厉害是不是?”


                  IP属地:四川9楼2017-01-07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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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个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07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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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天师顽女洞室缘
                      小姑娘“喂”了几声,段子羽全然不加理睬,只是一味地伏地痛哭。小姑娘心下大急,从佛象中一跃而下,却是两手着地,一撑一拄地向前挪移,姿态甚是滑稽。须臾,来到段子羽身边,抬起一手扶在段子羽肩上,关切地间:“怎么了?伤得厉害吗?”
                        段子羽这才耸然惊觉,肩头一甩,登时把小姑娘甩跌得仰面朝天,小姑娘哎哟一声,叫痛起来。段子羽一见是她,顿感惭愧,忙问道:“摔痛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小姑娘仰面向天,自感这姿式不雅之至,偏生两腿已折,站既站不起,这一摔又震得全身酸疼,想动动手指都是方难,又羞又恼,骂道:“傻瓜笨蛋,不是我还有谁,若是别人,一掌拍下,你命早没了,还容你显露武功吗?”
                        段子羽自知哭得太过忘情,竟被人欺到身边犹无察觉,若是敌人,当真是要没命了。但这一哭却把他十年穴居生涯的苦闷积郁尽数宣泄出来,胸襟大畅。见小姑娘忍痛不住的样子,倒是负疚良多,笑道:“你骂得好,是我不对,不该摔你这一下。”小姑娘见他满脸惶恐自责之色,却无过来扶自己之意,又不便出言相求,可自己这副不雅之态尽数落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眼里,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才好。过了一会,竟嘤嘤啜泣起来。
                        段子羽俯身过去,问道:“姑娘,疼得狠吗?我这里有止痛丹,还算灵验,你先服两粒好不好?”小姑娘收泪不哭,语声仍是哽咽,怒道:“你欺负我两腿断了,让我在这里躺一辈子好了。”段子羽闻言,忙横臂将她托起,柔声道:“是我不好,忘了这一节了。”他十岁起便与老家人过穴居日子,离群索居,深入不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训可全然不懂。月光下看到怀中人一张俏脸半是珠泪,犹如带雨梨花,艳丽不可方物。一双秀眸薄嗔含怒,秋波横流,更是摄魂荡魄,美妙难言,不禁看得痴了。
                        小姑娘被他如婴儿般抱在怀中,虽属无奈,仍是浑身上下的不自在,此时见他一双眼睛贼忒嬉嬉的盯在自己脸上,不由得羞怒交加,仰手一记耳光打了过去。段十羽浑没料到此点,美色当前,正是渐入佳境,虽见耳光飞来,却不敢闪避,惟恐再把她甩了出去。这一记耳光着着实实地打上,甚是响亮。
                        小姑娘出手后已然后悔,待见他不躲不闪眼见左颊已微红肿,心中百感交集,一头扑在怀中痛哭道:“谁叫你不躲来着,明知道人家不愿意打你,你偏偏和我呕气,你是非气死我不可。”段子羽此时心境甚佳,虽挨了一记耳光,并不着恼,听她话中颇有悔意,只是嘴硬而已。当下托着她进入佛象中。
                        这是尊硕大的木佛,腹中空室,宛然一小天地,段子羽伸手摸在一块微凸处,按了三下,从中分开的木佛又合而为一。木佛反转三周,段子羽脚下一空,落了下去。
                        下面是一段不长的甬道,段子羽推开一扇门,小姑娘大吃一惊,里面是一间轩敞、华丽的卧室。一张软红流苏的大床,檀香木的桌子上摆满了金银器皿、珠玉宝玩,地上一溜四张花梨木靠椅,其余常用物事靡不周备,无一不是上品。这种豪华在她而言是司空见惯,可在这荒野古庙下出现却是匪夷所思。
                        段子羽把她放在厚软的床上,动手为她接续断骨,手法干净利落,倒似常为人接骨的外科郎中。小姑娘奇道:“喂,你常为人接骨吗?”段子羽道:“那倒不是,平时在外面练功,有时见野猫,野兔摔折了腿,便顺手给它们接上,接得不好,姑娘别见笑。”姑娘大怒道:“笑你个头,你分明是把我比作野猫、野兔,转着弯的骂人。”段子羽一愣,苦笑道:“我绝无此意,那些野猫、野兔若都象姑娘这般,这里不成了仙人桃源吗。”
                        姑娘见他仍是胡乱类比,更是有气,又听他把自己比作仙子,这气又陡然消释,幽幽地道:“喂,你叫什么,姓什么?我不能总是‘喂、喂’地跟你说话呀。”
                        段子羽道:“我姓段,名子羽,草字弘祖。”那姑娘道:“这姓好得很哪,名好,字起得也好,”你的本家中可有值赫大名的,象大理的‘威镇天南’段皇爷。“段子羽脸容一肃,恭声道:“那是我的曾祖。”


                      IP属地:四川11楼2017-01-07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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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上下打量了他几遭,半信半疑道:“你不是在蒙我吧,段子羽苦笑道:“曾祖智兴公虽名震天下,那也是昔日黄花。大理段家国破家亡,冒充他的后人又有何光可沾。”说着从一张抽屉中摸出一方玉玺,递给她道:“这是先祖仅留之物,你看看吧。”姑娘看后方深信不疑,笑道:“原来是小皇爷在此,怪不得屋里有这样多的珠宝!”
                          段子羽叹道:“这都是我九叔为我四处偷来的。对了,我没告诉你,九叔叫欧阳九,是我家老家人,我父母遇害时,他把我背出来,我才幸免于难。他说我是帝王之后,若无些金银之物,过于寒酸了,就四处为我偷这些东西。前两年,他居然偷到洛阳的碧华轩去,被喂毒暗器打中双腿,只好把双腿截去了。”
                          那姑娘道:“你明知我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拼死救我,不惜出手杀人,就因为我受伤的样子象你九叔吗?”
                          段子羽道:“这倒不然,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那些人居然连个受伤的女孩子都不放过,就算你拿了他们几两银子,也没必要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啊。不过后来那个老头武功倒是真高,若不是峨嵋派的那位师太,我早就一命鸣呼了。”
                          那姑娘道:“你在外面动手,我在佛像中也听到一些,那老头是魔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你能支撑那么长时间,已足以自傲了。他的‘寒冰绵掌’是武林一绝,从今以后,江湖上又多了一桩段小皇爷大战韦蝠王的佳话了。”
                          段子羽苦笑道:“你又来拿我寻开心了,什么佳话,若非那位师太出手相援,我早就死翘翘了,”那姑娘道:“那位师太是峨嵋掌门,却又高出甚多,峨嵋开山租师郭襄郭女侠倒象是她的徒弟,”段子羽用手揖刮刮脸,羞她道:“这法螺吹的呜呜响,郭女侠死了一百多年了,你怎知道她的武功怎样?瞎说八道?也不识羞。”
                          那姑娘脸一红,急道:“谁瞎说八道?我虽然不知道,可我爹爹知道,他常说,近百多年来,以武功而言,真正达到顶峰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余子碌碌,实不足论。”
                          段子羽听她大言炎炎,禁不住出言讥道:“令尊如此尊贵,你这做女儿的却也太不争气了。”
                          姑娘蛾眉倒竖,杏眼圆睁,啐道:“你这人好不识趣,本姑娘好心好意待你,不见你的谢字也罢了,倒让你随便消遣了。你莫以为救了本姑娘一命,就有资格戏弄我,我现在就把命还给你。”素手一翻,手持一柄精光湛然的短剑刺向自己胸口。
                          段子羽哪料她刚烈如此,竟一句话也受不过,大惊之下,两手疾伸,扣住她的皓腕。姑娘左掌撞向他胸口,右手用力回夺,死志甚坚。段子羽双掌扣在她右腕上,只感她内力甚强,眼见一掌打来,却不敢腾出手来接掌,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他只觉胸中气血翻腾,两手仍是奋力后拉,砰地一声,他倒在床角,那姑娘却被他拖了过来,扑跃在怀中,短剑脱手飞出,铮地一声钉在门上。
                          姑娘“呀”地一声大叫,她出掌只是攻其必救并无伤人之意,孰料段子羽必救不救,硬生生以胸接了这一掌。她最清楚自己这“天雷掌”的威力,眼见段子羽面如金纸,双眼紧闭,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段哥,段哥,你别死,千万别死呀,我不是有意害你,我只是气你不过,想自己死的。”哭了一阵,见他仍无动静,只道他已死了。哭道:“段哥,你救了我一命,我本来要报答你的,现在却失手打死了你,我也不活了,随你一起到阴曹地府去,来世再报答你吧。”提起残余内力,举掌向天灵盖拍去。
                          段子羽忽然睁开眼睛,低声道:“不要。”
                          姑娘见他又活转过来,惊喜若狂,内力消散,只感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嘴上仍是大骂道:“死人,死人,你没死干么装死吓我?害得人家……”又大哭起来。


                        IP属地:四川12楼2017-01-07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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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羽声音微弱地道:“你这一掌真差点把我打入地狱里去,若不是那位师太用灌顶大法为我打通了小周天,这一口气是喘不过来的。”
                            姑娘见他夷然无事,登时放下心来,又听他赞自己的掌力,大是受用,破啼为笑道:“你尝到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惹我。韦一笑的‘寒冰绵掌’有什么了不起,若是他自己,本姑娘还真不怕他,还有什么殷野王、范遥,几十个人抓我,从昆仑到这里,本姑娘把他们戏耍个够,后来不小心竟中了颜垣那死胖子的暗器,倒是多亏你来救我,。不然,被他们抓到,可是大大不妙。”
                            段子羽心中大奇,道:“你究竟拿了他们什么物事,他们居然倾全教一半的好手抓你?”姑娘得意道:“是两块非金非石的破牌子,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拿到当铺去当不了十两银子。可他们却当成命根子似的,我一高兴,索性就跟他们捉捉迷藏。韦一笑号称轻功第一,却也拿我没有办法,那些蠢物一定还在四处找呢,却不料我躲在他们脚下。”说着咯咯笑起来,脸上泪水尚未干。
                            段子羽心中叹服,能在韦一笑、殷野玉、范遥等人万里追击下,仍能逃脱自如,委实匪夷所思。看来她说的话泰半可信,这一掌更是手下留情。
                            姑娘连哭带笑了一阵,才发现自己仍俯在段子羽身上,一时间羞不可抑,脸红得如桃花绽放。想抬起身来,浑身软绵绵,轻飘飘,哪里还有力气。轻声道:“段哥,你推我一把好吗?”段子羽虽美人在抱,香泽微闻,却也觉得于礼不合,可他周天内息正运转如流,开口说话已是勉强,哪敢乱动一下,惟恐内息错转经脉,走火入魔,落个身残命丧的下场。微微道:“稍待片刻,等我周天功行圆满再说。”
                            姑娘对内功一道也是行家,闻言便知,只得俯在他身上,那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使她面颊酡红,犹如薄醉,心下里并不讨厌,实有几分欢喜之情。
                            段子羽内息却越转越慢,待得九转功成,胸口麻胀已消,只有些微的疼痛。这一段运转内息的过程,他心无杂念,此刻方感到姑娘柔软如绵的躯体靠在身上,看到她一头黑缎子般的长发,雪白如霜的颈顶,柔情顿生,腹中一股火热涌将上来。他马上察觉,暗骂道:“段子羽,你不是东西,想乘人之危吗?”收摄心神,镇住欲火,将姑娘轻轻扶起,放置枕上,姑娘颇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大感惭愧。
                            低头一看自己胸前,中掌处衣裳已成碎片,一动身即零落于地,胸中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掌印,皮内竟呈焦黄,宛若火烙的一般,心下讶然,从没听过有这种掌法。
                            那姑娘柔声道:“段哥,你三天内不能和人交手过招,否则掌中火毒渗人经脉,就无药可医了。”段子羽苦笑道:“多谢姑娘厚爱,给我留个记念,好在这儿只有你和我,只求姑娘别再发小姐脾气就是了。”姑娘并不答话,嫣然一笑,百媚顿生,段子羽也不由得一笑。
                            段子羽道:“我倒忘了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脸一红,侧过头去,嗫嚅道:“这,这个可不能跟你说。”
                            那时节姑娘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对人讲的:未嫁时称“待字闰中”,只有议定嫁娶时才把名字连同八字庚帖送到夫家。段子羽对此节是浑然不知,见她不肯说,不知又闹什么玄虚,反正这姑娘处处透着邪门。沉吟半晌道:“不说也好,过两天你腿伤一好,我们就各分东西,如同陌路了。人海茫茫,这一生一世再想谋一面都难,不知道反比知道好。”
                            姑娘本是一时羞涩,不免扭怩作态,听他说得甚是凄凉,心中触动,立时便要说出,忽听得上面膨膨、喀嘈连声大响,似在拆房一般。两人俱是心头一震。段子羽道:“我上去看看,是什么人来讨野火。”那姑娘坚执要一同去看,段子羽只得抱着她通过机关进入佛象中。
                            大佛的腹中有一洞孔,从外面难以察觉,在里面却可把庙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但见两个男子正在过招,那姑娘附在段子羽耳旁道:“着灰色衣裳的就是殷野王,一定是来捉我的,倒不知另外那人是谁。”
                            两人又拆了几招,却听殷野王道:“卫壁卫庄主,朱武连环庄与本教比邻而居,素无瓜葛,尊驾何必定要趟这混水。”段子羽一听“朱武连环庄”和卫壁的名字,面容大变,牙齿咬得咯咯响,骂道:“这狗贼,居然有胆子到这里来,看来不用我远赴西域找他算帐了。”那姑娘抓住他手道:“段哥,千万别动气,你三日之内绝不能和人交手,反正没好人,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段子羽握着她柔嫩的小手,心神安定一些,两人头挨着头,贴在小孔上向外观看。
                            卫壁在殷野王的掌攻下早已不支,所幸殷野王未下杀手,但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IP属地:四川13楼2017-01-07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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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野王心念圣火令的得失,只求使他知难而退,见目的已达,方欲收掌后退,背后微风悄然而至,殷野王侧身发出一掌抵往,原来是武青婴在背后出指偷袭。殷野王笑道:“贤伉俪要以二打一吗?欢迎之至。”一拳击向武青婴,拳势刚烈,声势骇然,武青婴哪敢硬接,闪身避过,脚下一旋,已和丈夫合在一处。
                              殷野玉掌劈卫壁,足踢武青婴,两式一招,分袭二人。
                              卫壁、武青婴急出长剑,同使一招“灵蛇出洞”,分袭殷野王上盘、下盘,剑势陡急,剑身嗡嗡响若龙吟,剑上功夫着实不弱。殷野王身形一闪,避开两剑,双掌翻飞,罩住二人。
                              卫壁和武青婴的武功与殷野王相比差距甚远,但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同习武功,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一人遇险,另一人便奋不顾身相救。用的都是玉石俱焚的招术。十招过后,殷野王已不得不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应敌了。以他的身份,莫说与人两败俱伤,便是被这两个小辈的拳脚沾到衣裳,也是奇耻大辱。他灰衣飘飘,往来穿梭于剑影之中,掌劈如斧掌势却渐趋缓慢,但只要中得一掌,必筋断骨折。
                              卫壁和武青婴早知此战有败无胜,单一个殷野王,二人已斗不过,旁边还有范遥和十几名魔教好手。万没料到在这荒庙之中会遇到这几位魔头。若非范遥等自重身份,不愿以众凌寡,只须一涌而上,他夫妇二人早成刀下之鬼了。
                              二人相望一眼,忽然弃剑,齐运家传一阳指,翼时间大殿上嗤嗤声响,指风纵横。
                              殷野王心下大骇,身如穿花蝴蝶,左扭右摆,窜高伏低,极尽腾挪闪展之能事,险而又险地避过这凌厉的二十几指,一阳指号称武林绝学,卫、武二人虽然成就有限,但浸淫于此三十余载,此番又纯属拼命,二十几指直打得殷野王狼狈不堪,一身灰衣已被洞穿几个小孔,所幸未伤到皮肉。
                              二十几指下来,卫、武二人眼见只要一路打将下去,必可把殷野王毙于指下,可内力几已耗尽,竟难以为继,殷野王身形疾展,出手封住二人膻中、肩贞、大椎几处大穴,出指惟恐不速,下手惟恐不重。二人登时委顿于地,相望一眼,两手相握,闭目等死。
                              殷野王提掌欲击毙二人,范遥忽然道:“野王且慢,这二人杀不得。”
                              殷野王一愣,道:“这二人有何杀不得,难道还有什么大来头?”范遥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咱们兄弟惧过谁来。野王,你说这二人是何等人?”殷野王道:“这一对夫妇是伪君子,真小人,枉担一个侠名,作的都是卑鄙下流之事。”范遥拍手道:“对了,如此良材美质,不是随处都可遇到的。这世上真小人多,伪君子虽也不乏其人、但如卫庄主夫妇这么心机深沉的可着实不多,大投我老人家的脾胃,真是我见犹怜,你一掌把他杀了,岂非暴疹天物。”
                              殷野王奇道:“右使之言高深莫测,在下实是不解。”范遥道:“你且细细想来,那些正教人士都骂咱们是邪门歪道,卫庄主不也是我辈中人吗?”殷野王哼道:“宵小之辈。在不可不屑与之为伍。”范遥笑道:“野王清高,自然觉得此类人可憎,我却欣赏得紧哪,人是你拿下的,交给我处置如何?”范遥与韦野王之父白眉鹰王殷天正同辈订交,较之殷野王高出一辈。其时殷野玉虽已升至护教法王之位,但比范遥地位为低,听他如此说,笑道:“任凭右使处置罢了。”


                            IP属地:四川14楼2017-01-07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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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遥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卫壁,武青婴,嘿嘿笑道:“二位冲了我们明教的场子,又得罪了野王,我虽有心口护,却也难作得很哪。”
                                卫壁哀声道:“求前辈恕过我们无心之过,以后必当报答。”范遥道:“恕是一定要恕的,只是这么轻轻松松让二位离去,于野王面上太不好看。”卫壁颤声道:“前辈欲待怎样?”他见范遥满脸疤痕,纵横交叉,甚是恐怖,虽在笑着,仍令人毛骨惊然。真怕他留下自己两口子的一手,一腿,或是耳朵、鼻子、眼睛之类,那以后可难在江湖行走了。
                                范遥见他满眼惧色,心中暗喜,道:“这法子既简便,又于二位毫毛无损。若是留下二位身上的什么东西,岂不有损二位的英俊形象。”
                                卫壁连声道:“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慈悲为怀,必有福报。”范遥哈哈怪笑几声,有人说他慈悲,倒是头一遭。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来,倾出两颗药丸,不由分说塞到卫武二人口中,待得药丸融化人腹,才伸手拍开他们的穴道。
                                二人相扶着站起来,卫壁颤声道:“不知前辈给在下等服的是什么药?”范遥笑道:“没什么,是两颗止咳化痰的药,二位明年此日到大光明顶来,我会再给你们两丸。要是不来吗,也由得你们,”范遥虽说的轻描淡写,卫壁却知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间也白问,脸色惨然,扶着妻子走了出去。
                                殷野王拇指一翘,赞道:“右使端的好计策,如此一来,这两人必为我所用,当真比杀了他们好。不过,你给他们吃的是什么?”范遥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一名教众走进来躬身道:“禀右使、法王,故去弟兄的身都找到了,共有二十八具,二十二人死于九阴白骨爪下,六人死于掌下,现都停放在外。”
                                范遥道:“找到凶手踪迹没有?”那人道:“左近十几里都找遍了,什么也没发现,也只有这一处庙,别无人家。”
                                范遥道:“好吧,咱们先为外面的弟兄送终,再把这破庙掘地三尺,看他们能地遁到哪去。”
                                庙外瞬时间升起一堆大火,十几人盘坐火旁,把尸首放入火里,双手在胸前捧成火焰飞腾之状,齐声念诵明教经文:“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段子羽在佛象中听得这段经文,大是感触,品味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两句,竟不禁流泪下来。他自小遭灭家之祸,更过了十年难见天日的窟居生活,虽然锦衣玉食,但支撑他的不过是练武报仇的信念,生活的情趣从未领会得到,只觉苦多甜少。
                                那姑娘感到他的身子竟微微发抖,叹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我若不受伤,尚有一线生机,现今恐怕难逃大劫了。你怪我吗?”
                                段子羽伸手搂往她,两人本已贴在一起,这样贴得更紧了。段子羽道:“我怎会怪你。人生到头总难免一死,得与姑娘死在一处,我段子羽已是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那姑娘心中欢喜,幽幽道:“我们现在可是同命鸟儿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叫张宇真,你叫我真儿吧。”
                                段子羽道:“真儿,这名字好听得很,是不是迦陵鸟的叫声?”张宇真嗔道:“段哥,这当口你还有闲心说笑。”心中倒觉甜蜜,迦陵鸟是佛教传说中阿弥陀佛净土国中的鸟儿,所发清音使人一闻之下,立登果位,证成正觉。据说此鸟儿乃是阿弥陀佛为广宣法音幻化而成的。
                               


                              IP属地:四川15楼2017-01-07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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