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下剑来》

《月下剑来》
中秋贺文
八月十五，月正圆，花正香，酒正醇。
桂花佳酿当配肥嫩蟹肉，明月当空当有赏月之人。
这人一身玄衣，白发以木簪轻绾，剑眉飞扬，凤目清明，映月华光辉，如烟似雾，捉摸不定。
他手中一白瓷大碗，盛满清亮酒液，上浮三五娇巧桂花，香气四溢。
月夜自当思故人，他偏偏一丝思念也无，只满身逍遥气息，远在十里之外都可感觉。
万分凑巧的是，另有一人，被其吸引，仗剑而来。
其青丝高束，蓝衣飘逸，仿佛月中仙，花中神。手中长剑寒光霍霍，与月色交相辉映，多出几分婉转。
细看面容，虽是少女颜色，却与那自斟自饮的玄衣道长有三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清瘦。
“道长独饮，岂不辜负这上好美酒？”蓝衣少女开了口，是为那杯中物，“道长不如分我三杯？”
玄衣道长道：“不妥不妥，山人并无三只酒杯，只有一只大碗。”他袍袖一扫，大碗借风而去，在少女身前滴溜溜打转。
蓝衣少女笑道：“不请自来，罚酒三杯，不如一碗。”长剑一挑，酒碗翻飞，琼浆入口，一饮而尽。
玄衣道长道：“姑娘来此，不是为了酒。”
蓝衣少女正色道：“在下为道长而来。”
玄衣道长道：“山野闲人，身无长物，姑娘所求，谅山人不能给予。”
蓝衣少女坚定道：“不，你有道。”
玄衣道长苦笑道：“修道百年，误入歧途，何堪提及。”
蓝衣少女摇头，道：“恒河之途，晨钟暮鼓，彼岸之路，悔不当初。你道上，有我寻求之物，但求借在下一观。”
玄衣道长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道：“道本虚无，你要怎么看？”
蓝衣少女抛出一物，却是一柄清辉暗藏，凛然不屈的好剑。她道：“用剑。”不等玄衣道长接剑，她已一步踏出，剑诀一捏，剑气缭绕，揉身扑上。
玄衣道长脚步轻移，剑已在手，衣袂翻飞之间，防的滴水不漏。
蓝衣少女剑锋虽利，却是处处留情，总在距玄衣道长身前三寸处收敛气息，好似不忍伤敌，怜香惜玉一般。玄衣道长见此情形，渐反守为攻。
斗至五十招上下，蓝衣少女剑意急转，一如深冬寒风，伤人无情。剑风过处，草木摧折，桂花飘摇，落英缤纷，旋即被四散剑气绞碎，随风而去。
“剑似多情又无情，道求逍遥好任侠，这是你的剑，还是你的道？”
剑已绞碎满天月色清辉。
“如雪清冷若酒温，可上九天下九幽，正邪，阴阳，红尘、避世，追求何者？”
剑出八方，囊括四海。
“乾坤阴阳终相对，是道非剑切勿混，道本无依凭，剑只是其中一种形态。”
剑招渐次凝滞。
“既入红尘又隐逸，剑终清明道终成，双全之法便如剑之双刃，实为一体两面。”
剑气止，酒气升。
蓝衣少女脚踩石凳，手端一碗佳酿，喝得不亦乐乎，笑道：“道长所言甚是，既入红尘又隐逸，比剑醉饮两者可全！”
玄衣道长哭笑不得，道：“我欲举杯邀明月，明月与我一长剑。比剑饮酒亦乐乎，长剑戏我如孩童。姑娘且慢，给山人留一坛细品！”
桌上只剩三坛美酒。
蓝衣少女狡黠笑道：“戏耍脱俗仙子谈无欲，应当罚酒三坛！”
——完——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