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居吧 关注:45贴子:2,154
  • 6回复贴,共1


IP属地:河南1楼2016-08-30 14:55回复
    少爷
    (1)
    一篇策论——正民风之道
    夫圣人治天下之道,在明明正。正民风之道,在明明律。
    自汉以降,厚风俗事盖有二法。一曰齐之以礼,一曰束之以律。
    汉书云:“孝文恭俭,孝景遵业,五六十载之间,至于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1) 今之饱学之士,远汉久矣,而慕古之心日盛。以为教化乃移风之本,遂重礼而轻法,行循周礼,言必大同。又有皓首夫子曰:“法制禁令之防,维愚民不能悟而悔改。唯兴礼教可端风化,正人心。”以礼化民,万邦怀淳。说者凿凿,听者昏昏。礼教二字,无法可依,行久而无功。苟且从事不过虚应故事,于厚民风毫无建树。至于文景之谈,若只知文皇帝施仁,不知张释之执法,无异于盲人摸象,可谓愚矣。
    律者,朝之纲纪。律立则入志定,律循则上下安。纪纲法度,方为长治之正道。
    xx(2) 即位之初,民有四恶,曰:赌博,盗窃,打架,娼妓。累降旨申斥,成效寥寥。后责令地方严惩四恶,具法以禁,随时防饬,遇事拿究。自此奸庶宵小,渐次潜踪。然今不能效昔日xx止四恶之故事,盖今律之威远逊xx之时,不足慑民。
    今律不能正风慑恶,倘归过于律,或寄望于礼,实书生之见。法制禁令之防,民不能悟,非民愚也,法不彰于民也。法制禁令之防,民不能改,非民冥也,律不信于民也。
    盖法善而不彰法,律正而不循律,律法亦虚器而已。
    我朝薄律久矣,前人定法,立例以辅律,律主例次,以例补律。时至我朝,官吏遇案则搜寻旧例,或各中无载,则批拟施行。例夺律主,于是例愈重而律愈轻,法愈繁而弊愈多,律既多成空文,而例愈滋繁碎。今律之晦,盖得于此,今律之威,盖失于此。
    倘上下崇律,有案必题。犯者照律治罪,不稍宽假。奸邪者明律之威,不敢恣意妄为。积弊自然消减,人心自然靖清。民风得厚,盖从此发,王道之兴,盖由此始。
    所以正民风之道,在明明律。


    IP属地:河南3楼2016-08-30 14:59
    回复
      陈晓脸的复临
      (1)
      独白
      复临其人,早慧而晚熟,油滑而稚气。
      生貌清隽,薄唇微勾,自懂事起常被不懂事的认作姑娘,每每必要生气,过后还要动手,渐渐养成一副与外貌不相称的暴戾脾性。
      总角入家学,满堂叔伯兄弟,独这位是混世魔王。踏进堂门三四月,架打了六七场。倒不是人多么健壮,只是动起手来身上有股子狠劲儿,见者心惊。
      官学两载,脾气见收,气韵内敛,渐渐养成个朱门子,通体矜贵。畏寒,嗜甜,一手金错刀,偏偏要写歪些。懒怠,少动,每每在堂上睡着,屡教不改。欺生,认熟,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嘴里真真假假。
      不求通达,但愿富贵。
      无甚壮志,乐得清闲。
      拔节青竹,再怎么进补都改不了一身纤矍。春秋瞬逝,眉眼愈发含光蕴辉,如玉如翠,陷在狐裘貂帽里,全无青涩,只是团团风流挟裹着淡淡倦意。
      负手看花,翩翩少年郎。


      IP属地:河南5楼2016-08-30 15:08
      回复
        陈晓脸的复临
        (2)戏录
        【天刚蒙蒙亮,正阳门的大门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了,许是今天降雾的缘故,只有寥寥几个赶早进城的民人等在城门口,一进城就消失在茫茫白雾里。此时城内内的路旁,有一人一马停在那,白马极温驯,一动不动地任由青年倚在它背上。倚马青年闭着眼,一副睡熟了的安稳样子,外穿的石青大氅上已浸了一层薄薄水汽,脚边搁着一盏剔透的料丝灯,灯座蓄着的蜡泪已经溢了出来,正慢慢地顺着朱漆滴到下头的料丝罩子上。】
        ——— ——
        【嗯了一声抬起眼来,清亮目光停在他脸上。荣泰在兄弟中身量最高,又早早地在外头立业,虽说年龄不大,这张容长脸儿上可是看不出一点稚气,跟这人的坐姿一样,稳重的很。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偏偏从头到脚都老成且规矩,连说出口的话都是父辈一样的深谋远虑。】
        你倒想得周全。
        【一句评述,听不出什么褒贬。脸上含着浅浅笑意,长眉却有些不耐烦地微微挑起,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议论。】尚未立足,谈这些还早。
        【年龄越大,越不耐烦隐藏自己对周遭一切的倦怠,功名,家族,墨氏长孙。看见踌躇满志的兄弟,都觉得有些刺眼。不过是这幅担子还在肩上,勉强维持着孝子贤孙的脸面。】你要是有心,我倒是可以介绍你认识认识几个同年。
        —— ——
        【北风才起,户书就起了赏雪的兴致,奈何暮秋方近,门前只有二三秃枝,伶仃落叶,并没有入户的六出飞花。既悦不得目,户书便拉着部曲们吟诗作对过干瘾,吟着吟着就离冬至还有月余的时候,给新同僚添了个新差事。今冬堂上的消寒图,要著我预备。
        “借借新进士的喜气。”户书扫一眼我案上卷宗堆中挤着的食盒杯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着湖色长衣的新进士起身,提过炉上正沸着奶茶的铜壶,亲手倒一盏奉给他】
        新进士的喜气都折进腹里了,怕是不能替司农消寒了。
        【满堂哄笑。】
        【话虽如此,冬至那日,绢布装裱的九九消寒图还是如期挂在了户部正堂。新进士亦手执紫毫,在“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个双钩空心字里郑重地填下第一笔。】
        【庭前垂柳待南风,一派安逸的新进士却乐得无风。】
        ——— ——
        【“你这孩子糊涂,进了中枢还使着糊弄着父母那一套,事事都不肯尽心,仗着一点子小聪明混到现在。你当真打算就这么混一辈子?”
        这话冷不丁地戳在心头,血滴溅起呛进肺里,搅出几声咳嗽来。无数婉转的调皮话习惯性地涌到舌尖,又打了个转硬生生咽了回去。】
        【马蹄声和车队一起渐渐远去,城门下的一人一马缓缓地向城内走去。户书手上的凉意还滞在脸上,屈了四指抵在那里揉搓着,却怎么也暖不回来。】
        【是,我当真打算这么混一辈子。】


        IP属地:河南6楼2016-08-30 15:14
        收起回复
          家主
          (1)
          祠堂的长明灯六个时辰添一次油,长明不灭,映照着墙上那一排陈旧的画像和画像下密密麻麻的牌位。时间在这里仿佛是凝固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一模一样。我留恋这种一模一样,也是因此,掉漆的牌位或者褪色的画像从来没有修缮过。我常常会过来看他们,尽管上面的人我一个也不认得。
          吱扭一声门开,轻而缓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下。
          “父亲,酒泉茶庄的信——怎么回?”
          “你想怎么回?”
          “定桓向来稳重,他既然说那个月氏马商可信,那么以茶易马这门生意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所获也相当可观。只是西域这一路向来不太平,墙头比贼匪还多,龙蛇混杂,风险太大,向来都是小户撞运气,从没有咱们这样的人家涉足的,还是。。。”
          “老大,你知道啊咱们为什么要来长安吗?”
          “因为母亲——
          您的意思是,为了我们?”
          “你毕竟不是三娘亲生的,如果晏家的茶叶生意只能停在黄河以南的话,有周家在,一旦我走了,你只能扶助老二当这个家。可是爹觉得你不该仅仅如此的——
          酒泉的晏字号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人,你去到那里不会有任何阻碍。你在西北立下的根基将来都会是你的。
          当然,茶马生意难,难在生意外,下不下这个功夫看你,这封信你自己来回。”
          “我知道了,父亲。”
          —— ——
          【笑意一僵,乌云慢慢笼上。不由自主地看向东南,正是日落时分,地平线上一片暮气沉沉的昏黄。三娘的家乡就在东南,在片昏黄笼罩下的汝南城。】

          汝南,周宅,泰山大人的书房门外。
          “琊余,刚才当着父亲的面我不好问你,三娘她。。。”。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就直说了,万一三娘。。。”
          “大哥不必担心,我已年过不惑,这辈子有三娘足以,不作他想了。”
          “不,晏家不是小家小户,这个续弦你必须要娶,而且必须出自周家。”

          【手覆在丫头后颈,稚子身上的温热传入掌心。】只要是菁菁送的,母亲都会喜欢的。对了,也给你娘买些东西吧,你娘这些天也辛苦了。


          IP属地:河南7楼2016-08-30 15:20
          回复
            马佳
            【这位笔帖式出身的敖大人说话虽然客气,但骨子里硬邦邦的,不吃亏不让人,有股子让我不大喜欢的别扭。这次也是,即便是就着台阶下了也不下到底,仍是在话里话外冷冷地戳一你指头—— 你不是自己人。】
            【听到孝敬两个字笑意一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敖大人见过谁追着谁送银子?贵司与我户部同处六部,本为一体。怎地外头这么些空口白牙的诬陷之词,敖大人不想着替我司澄清,反倒信以为真,拿做要挟了?
            ——户部
            【脑子里嗡地一声,在原地楞了一下才追出门去,瞬间被大雨浇了个通透。雨幕中,所有人都看向同一个地方,那地方晌午还金碧辉煌,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壁孤墙,顶着半边残瓦,那瓦还在扑簌地往下掉着。】
            【僵立当地,知觉全无,直到身侧有工头上来给我撑伞,才呵笑一声,一脚把他踢在地上。】你们修的这是什么!草棚子吗!
            —— 文庙
            【视线流转,从中捕捉到那个晦暗不明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扯,生出三分厌恶,不光是对他,更是对我自己,嘴唇绷着,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是微微一点头。】
            【文庙残破的金顶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掉着琉璃瓦,眼前大雨滂沱,头上乌云压顶。这个秋天真是冷得出奇。】
            —— 文庙
            【想通了这一关节,眼前的迷雾一瞬间全消散了,竟是从未有过的耳清目明。但我的心头压着这块大石头非但没有挪开,反而越发地沉重了起来。我身处的这个地方,远比我之前想象的险恶。闷闷地回了一声。】侄儿知道了。
            —— 家里
            【一时无应,后仰倚在椅背上,抬眼直勾勾地瞧他。不过一瞬,低了眼睛,伸手去端那桌上半凉的茶水,送到嘴边,只是略略抿了一口。】您问我?
            【慢慢抖了抖衣襟,坐正了些。】部院台阁,各有分属,职责是清清楚楚的。您有您的差事,我有我的。您这帐不对,按规矩我应该上报给宪台大人的。我看您的面子,才先到这里跟您通个气儿。您倒好,倒问起我来了?这话是我问您的,您到底有没有对策把这银子补足了?
            ——工部


            IP属地:河南8楼2016-08-30 15:2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