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谁先噜

（ 下过雨的晴天傍晚，我总会期待。唱歌的蝉，闹，把我从梦中吵醒，日光敛了很凉快。着绿裙，别珠簪，携乔一到都一处尝鲜。夏季新品，听说第二份半价。）
（ 至店门，兴冲冲，不料于转角处遇到一只小团子。小团子个头不大，鲜嫩鲜嫩的，巴掌大一张小脸儿却看着有点懵。这样水嘟嘟的小脸儿，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捏一把，笑道。）
：‘谁家的小团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逛？’

（疑惑地扬起脸看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着想着就把手指送进嘴里啃，没一会儿口水沾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
诶？可是人不可貌相呀。
（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倒给她说起理儿来）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呢，总不见得都是好人，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个忙的话，善儿可以勉为其难地相信你。对啦，你现在可别想知道我的名字――万一你是坏人呢？

（ 她啃手指啃得极其认真，极其专注，与我小时候如出一辙。讲道理也是讲得极其专注，极其认真，也是口水亮晶晶滴到衣服上，看着蠢萌蠢萌的，忍不住就掏出手帕给她擦起来。）
：‘帮什么忙，你说？你看，坏人哪有会答应帮你忙的呢？他们只想着把你卖掉，换糖吃呢。’
（ 她一脸的理直气壮，自觉说得甚是有理，人小鬼大。自己也捧着她的小脸儿，和她有问有答的。）
：‘坏人都是很笨的，他们从来都猜不出小朋友的名字；但是我不是坏人，所以就不一样了。让我猜猜——你叫善儿对不对？’

（ 擦完了衣襟，转念想想，等会儿她说不定又要思考什么奇怪的问题，到时候还要啃指头，又要流口水了，于是干脆把手帕的一角垫在了她衣襟里面，现场做了个简易小围兜。）
（ 小仙女？哈哈哈哈哈是我没错！忍住想笑的冲动，作出温柔慈爱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对呀，我是乐于助人的小仙女。请问这个小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啊——这么大这么大——’
（ 学着她的模样，伸展双臂也比划出好大一个圈圈。看她笑得一脸期待，啧啧，原是一个馋嘴的小鬼。）
（ 人愈发多了起来，她呆在这儿甚是不妥，一眼瞄见一张临过道的空桌，对她道）
：‘只要你乖乖和小仙女去那边桌子坐好，别说黑米糕，白糖糕云片糕桂花糕统统买给你呀！’

（ 背着手在前面颠颠儿的走，也没顾上后面的状况。到了桌子边儿一回头，才发现那小团子可怜巴巴的正瞧着我，忙把她抱上来，放到自己身旁。）
（ 叫了小二来点了两份黑米糕，又将店内新推的点心各要了一碟儿。想起来，还不知道这小团子到底是哪家的，于是便想问问，待会儿有人来领也好对个号。）
：‘你是谁家的小格格？你阿玛叫做什么？’

（眼巴巴地趴在桌角上，盯着桌子中央的黑米糕，微微抬起肉嘟嘟的屁股，短短的小手这才能够到黑米糕，立马抓了一口塞进嘴里。）
（满嘴含糊地嚼着，听了她的问话，先是咂吧着小嘴狼吞虎咽，随后才回答她）我？我叫善儿，墨尔哲勒家的。

（ 墨尔哲勒家的？最近与她家倒是有缘，总遇着他家的人呢。边想着边伸手去拿黑米糕，却碰到一只小软手，瞧了一眼小团子那模样，噗嗤笑起来，把盘子往那边儿挪了挪。）
（ 啃一口黑米糕，接着思考。墨尔哲勒家，善善……好生熟悉呢。沉吟半刻，一拍桌子）
：‘你额涅，可是贤王府的二格格？’

（ 果不出我所料。墨尔哲勒初善，可不就是我那琼瑜小表妹的宝贝女儿么？真是同小琼瑜一样的性子，爱撒娇，可爱得紧。递过去一杯水，怕她边吃边说噎着，笑道）
：‘既是因为喜欢你，也是因为认得你额涅～我和你额涅是亲戚来着，论起来——’
（ 算了算辈分，又道）
：‘善善合盖喊我一声表姨。’

（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几口，把哽在喉头的一口黑米糕吞下肚去。）
嗯？亲戚？原来是这样呀，那你怎么一眼认得出来我？莫不是我和额涅生的很像，还是说，姨姨真的是个仙女呀？

：‘你同你额涅长得是很像，举手投足更像，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等你大了，肯定和你额涅一样是个小仙女呢。’
（ 人不大，嘴甜的很，比这黑米糕都要甜个几倍了。思之，还是趁早帮她寻了丫鬟来才好，遂问道）
：‘你额涅呢？今日谁带你出来的？穿什么衣服的？’

（听了她的夸奖，打心眼里高兴地拍拍手，额涅多好看啊，是个大美人，眼前的仙女姨姨说我也像额涅呢，这么说我也是个小仙女啦。）
额涅今天在家里待着，她还不知道善儿溜出来了……阿杏不见了。
（委屈地鼓着小嘴，眼巴巴看着她。）

：‘乖哦乖哦！善善不哭啦。’
（ 眼瞧她一双明眸含了一包泪，晃晃悠悠不掉出来，煞是磨人。戳戳她的小嘟嘟脸儿，心都让她委屈化了。碰碰身边儿乔一，让她去前头找一位叫作阿杏的姑娘，低头，重新捧着善善的小腮帮子道）
：‘善善小心肝，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今天你自己溜出来，仙女姨姨保证不和你额涅说；那相对的，善善也要和姨姨保证，以后出来一定要先和额涅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