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以确认没有来抓她的人。她有些瑟缩地登上星舰,选了个靠窗的小角落坐下,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星舰起飞时的晃动让艾薇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直到她的目光移向窗外,确定自己看到的只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后才相信,自己逃出来了。真的。
艾薇八天行程的目的地是启明星,那里是帝国抵御虫族进攻的第三道防线。刚下星舰,混杂着硝烟、血腥和尘土的空气就飘进了艾薇的鼻子,她皱着眉用手捂住小半张脸,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离开她那安逸舒适的囚笼来到这片处处都透露出野蛮的土地。不过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扼杀。牢笼比不上自由。
“真是没用。”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军官显然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她的脸上还带着血迹,没有干。看着面前一个个皱眉捂嘴的小年轻,女军官笑得有些不屑,“你们要是这样就忍受不了,趁现在星舰没走,滚回首都星还来得及。战场上可没人来伺候你们这些少爷小姐。”
从出生到现在,艾薇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对待,那是并不尊重的甚至是极讽刺的。她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站得很直。
一群人跟随那名女军官沉默地登上悬浮车。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奇妙的新鲜感,并期待从这个女人口中再听到点什么更加新鲜和有趣的词汇。
“不管你们是由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服从命令,是你们的首要准则。如果违抗军命,就地处分,不做汇报。”不出所料,她开口了,“但我真正想说的只有一句。”女军官站在众人中间,下一秒,悬浮车转进一条隧道。漫长而昏暗的隧道更衬得她的眼眸深黑,像个漩涡,引人注意,却又深不见底。她的嘴唇一张一闭,似乎要吐出什么古老又神秘的谶语。
“你害怕黑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