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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剑》 赵晨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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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初遇(1)
【第一折】初遇(2)
【第一折】初遇(3)
【第一折】初遇(4)
(第二折)退敌
(第三折)揭牌
(第四折)赌约
(第五折)追捕
(第六折)拜师
(第七折)重逢
(第八折)惊变
(第九折)远行
(第十折)故人
(第十一折)知己
(第十二折)缘生
(第十三折)婚礼
(第十四折)际会
(第十五折)烈火
(第十六折)天下
(第十七折)轮回
(第十八折)月落
(第十九折)三招
(第二十折)结盟
(第二十一折)......
尾声 没有结束
后记


1楼2016-06-07 21:04回复
    【二】退敌(5)
    方玉平一怔,只当谢苏还在介意,忙道:「谢先生,我那时当真不是有意砍你一剑,我只当你是那月天子……。」
      谢苏这时才想起来,笑了一笑,「那件事啊,我都忘了。」
      自方玉平识得谢苏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展露笑容。以谢苏相貌而言,并不算得如何年轻,这一笑却颇有三分少年人的挥洒之意,一时间只觉十分亲切,虽然谢苏并未说其他什么话,他却霎时放下心来。
      他走到谢苏对面,问道:「谢先生,我坐下可以么?」
      谢苏道:「你坐下好了。」
      方玉平便坐下。
      坐了一会儿,他觉面前这盏油灯实是太过昏暗。又道:「谢先生,我去点些灯火好么?」
      谢苏道:「你去点好了。」
      方玉平便寻了蜡烛,点燃放在桌上。
      这时灯火明亮,他又道:「谢先生……。」
      谢苏真有点啼笑皆非,道:「你要做什么,直接去即可,不必问我。」
      方玉平道:「我……我饿了,哪里能找到吃的啊?」
      谢苏一怔,见方玉平正襟危坐,说了这句话却又努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方玉平苦了脸,「谢先生,别笑我啊。」却见谢苏这一笑与方才笑容又自不同,四周烛光摇曳,衬得他一身颇有冷肃之感的青衣亦是柔和了许多,心中不由一动,暗忖面前这位谢先生,年少时定是个清澈秀致到十分的人物。
      谢苏那边却不再笑了,回想一下,方玉平傍晚进客栈时并未用餐,之后又是雪地遇伏,一直没有吃上东西,他年纪尚轻,此时定是饿得紧了。便道:「你且等等。」起身离开。
      方玉平心中好奇,便坐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谢苏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回来,尚未走近,便觉一阵饭菜香气袭来,方玉平咽了口口水,只觉又是饿了几分。
      谢苏放下托盘,里面放了一盘炒饭,一碗蛋花汤,还有两碟小菜,看上去颇为清淡可口。
      方玉平不由大喜,一双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那托盘。
      谢苏怕他又问一句「谢先生我吃饭可以么?」连忙的先说了一句:「你吃饭吧。」
      方玉平也不再客气,抄起筷子大口吃起来。一面吃,一面含含糊糊地说:「这里的厨子实在了得,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谢苏叹口气:「你错了。」
      「第一,你觉得好吃是因为你饿了,而不是因为做饭的人手艺了得。第二,」他略停了一下,「这些东西不是厨子做的,是我做的。」
      方玉平一口蛋花汤几乎喷出来。
      吃完饭,方玉平流连着却不想走,一眼又看到谢苏手上那副灰色手套,心中又觉难过,开口便问:「谢先生,是那个卑鄙小人把您手伤成这样的?」
      这一句话其实颇为莽撞。方玉平一时未加思索,脱口而出。谢苏也不恼,平静道:「不是什么小人,和人比试,我输了。」
      这本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江湖中人尤其看重名誉,谢苏却似全不在意。
      方玉平大惊:「什么人,武功如此之高!」
      谢苏侧了头,一面思索一面道:「一共是四个人,一个是南疆的刀客,还有一个是来自东海明光岛……」
      「谢先生等等!」方玉平拦住他话语,「您是说,四个人围攻您一个?」
      谢苏点点头。
      方玉平怒道:「这些人怎如此不讲江湖信义,以多打少,岂是侠义道所为!」
      谢苏淡然道:「有何不可,他们胜了就是胜了,至于用何方式,却是不必计较。」
      方玉平用力摇摇头,他只觉这位「谢先生」,当真是处处都与他过去所见之人不同。虽觉他说的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批驳。


    7楼2016-06-07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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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赌约(5)
      这几个人,皆是数年前一时俊彦,青梅竹虽与他们齐名,然其行事,又为不同。
        这一番话说完,介花弧退后一步,正待再说些什么,忽觉面前暗白人影一晃,谢苏竟已放开了手,跃至门前,指间仍然紧紧握着那块金刚玉。
        洛子宁一手捂着颈间伤口,踉跄后退了几步。
        「这个赌约,我认了。」谢苏沉声道,声音虽低,却是十分清晰。说着,他转身便向石牢门外走去。
        无一人能料到他竟是说放人便放人,说走便走,决断之处近乎决绝,并不加任何思索,不由都怔了一下。
        「谢苏,且等等!」介花弧在他身后忽然叫道。
        这却是介花弧揭穿他身份以来,第一次叫他现在的名字。谢苏诧异之中,不由当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介花弧自怀中拿出一只雕花银瓶,笑道:「你数日未曾饮水,不如先喝上一口。」
        谢苏诧异更甚,心道这个人何时变得如此好心起来了?介花弧见他神态,自知其意,于是打开盖子,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才递过来,笑道:「现下放心了么?」
        他这么一来,谢苏反有些不好意思,他眼下无论体力精神,都已是强弩之末,喉中更是干渴难耐,全凭着极大意志力才能站在当地。于是一手接过银瓶,也未多想,径直便喝了一大口下去。
        洛子宁在一旁包扎完伤口,刚刚起身,却惊见谢苏一手死死握住咽喉,另一只手扶住墙壁,上半身几乎折在墙上,脸上颜色比白纸尚要不如。他张开口,似要说些什么,却只闻几个模糊音节,竟是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那雕花银瓶里不是毒药,是西域里最烈的烈酒。
        谢苏受伤本重,加上数日未曾饮水,嗓子里早就红肿疼痛,这样一大口毫无防备的烈酒直冲下去,霎时被灼烧得不成模样。
        他挣扎着抬起头,介花弧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面上带笑。
        此刻谢苏也顾不上防备或是其他,方要开口,嗓子里又是一阵剧痛,握住咽喉的手指痉挛数下,指间的那块金刚玉便直直落了下去。
        介花弧忽然向前一步,一手抄住那块将落的佩玉,拿到眼前看了看,笑道:「好一块金刚玉。」又道:「梅大人素来一诺千金,然而这次赌约事大,拿这块玉做一个信物,倒也不错。」说罢收入怀中。
        就这样,谢苏身上最后一件利器也到了介花弧手中。
        自然,介花弧更加不会好心到把匕首、机关银筒、银两火折这些物事还给谢苏。
        谢苏一语不发,事已至此,他不是纠缠不清之人。一手仍然握着咽喉,展身形便向石牢门外掠去。
        出了这道门,便处在罗天堡诸人重重包围追捕之下了。
        身后介花弧的声音遥遥传来,若有冰寒之意:「梅大人,出了这道门,便是赌约正式开始之时,只是梅大人能否走出罗天堡大门,却尚不可知啊……」
        一轮冷月遥遥挂在九天之上,罗天堡内,处处寒光闪烁。
        七年前,盛名满京华的青梅竹孑然一身离开京城,却也是一般的清冷月色。


      13楼2016-06-07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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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追捕(1)
        「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余的人跟我过来!」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大声吆喝着。
          便有纷乱脚步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罗天堡治下不若京城石敬成下属那般秩序井然、悄然无声,然而论到手段效率,却也不见得逊色于京城太师府。
          行到一处装饰富丽的庭院之处,起初的那个小头目停住了脚步。他身边一个护卫问道:「头领,少主的住处还要进去搜一下么?」
          「不必了。」那小头目挥一挥手,「少主这里机关密布,谅那青梅竹也进不来。再说,要是他真能进去,此时早把少主当作人质出来要挟了,还能像现在这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那护卫点点头:「头领说的是,少主也睡下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纷乱一阵,这些人又向其他方向搜去。
          富丽庭院之中,最深处的一座屋舍帷幕低垂,缝隙中隐约可见一个少年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帷幕外,一个暗白色身影半晕半睡伏在桌上,正是谢苏。
          此处机关确是颇为精妙,只可惜来的人是他,论到机关暗道之学,年轻一代中除去蜀中唐门几个高手,谢苏足可排到前三位。
          除去躲避之外,这里还有一个好处:罗天堡少主房间里的食水,总不至于再有问题的。
          在卧房里面找到的半壶温热茶水,几是救了谢苏一命。庭院外面人声鼎沸,谢苏无意这时间出去当靶子,此刻最重要的是补充体力,他倒在桌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
          梦中恍惚之间,他彷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你叫谢苏?你不是青……算了,管你叫什么呢,是你这个人就好。」一身红衣的俊美青年笑着,一双眼眸认真无比。
          「谢谢。」他低声说。
          …………
          天将明时,谢苏朦胧醒来,眼前红影晃动,他抬眼看去,却是床前那一副锦缎帷幕,下面流苏犹在晃动不已。
          他怔了一下,低低自语了一句:「是你么?」
          他先前咽喉处受了重伤,这一声沙哑之极,带着丝金属样的颤音。
          冬日里亮得晚,外面依然是昏暗一片。罗天堡里诸人搜了一夜,大多也都回去歇息了,四下里甚是安静。
          床上的少年睡得依然很香,自始至终,他并不知道在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谢苏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见那少年十五六岁年纪,眉目生的颇为俊美,与介花弧倒不算十分相似。
          谢苏若把这少年作为人质,自然可以安全脱身,况且方才在石牢之中,他也曾挟持过洛子宁。
          一声鸡鸣遥遥传来,谢苏只在那少年床前略站了一站,转身径直离开。
          此刻床上躺着的这个少年,正是介花弧的独生子介兰亭,不过一十五岁年纪。七载后他接任第八任堡主之位,比他父亲当年还要早了三年。
          虽近拂晓,罗天堡内外仍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远远高处岗哨上一点昏黄灯光,隔了大雾,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分明。
          数日后,西域各地文书,几日里流水样送到罗天堡里。
        【五】追捕(2)
        介花弧坐在一张红木椅上,随手翻着一张新送来的文书,内容与前几天的没什么区别,都是说青梅竹最近经过某地某地,但或是在刚发现他人时随即便觅不到踪迹,又或是拦截不下被他重伤若干人后走脱。当时的赌约日期几已过半,却无一人能拦下他。
          罗天堡几个大头领在他面前跪了一排,神色惶恐,介花弧倒没有责备什么,挥挥手要他们起来。
          「和你们没关系,青梅竹原没那么容易捉住的。」
          几个人站起身,表情仍是不安。介花弧却不再在意他们,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圈又停了下来,面朝着室内平平静静的喊了一声:「疾如星。」
          一个黑影从梁上飘身而下,在场这些人也均是好手,却并无一人事先发现他踪迹。但几个大头领却似习以为常,并未诧异。
          那黑影屈一膝在地,头垂得极低,看不分明他面目。介花弧看了他一会儿,挥了一下手,「你去吧,把青梅竹拦下来。」
          那黑影应了一声,展身形便走,瞬间便已不见,这份轻功,竟似不在谢苏之下。
          直待他消失,一个头领才抬起头,小心问道:「堡主,那疾如星下手向来没个分寸,若是……。」
          介花弧转过脸看了他一眼,那头领一惊,连忙住了口。
          介花弧面上却并无什么特殊表情,只那一双眼睛中流露出玩味似的笑意。
          西域,红牙河畔。
          红牙河乃是西域主要水源之一,河道甚宽。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冰雪,隐约透出冰蓝之色。此刻因是冬末,冰面上绽开几道极深裂纹,纵横交错,远远看来,倒甚是好看。
          这一日天气较之平时,倒还算得和暖。也没什么风,一对老夫妇便借此时机,来到河畔破冰捕鱼。老者弓了腰凿开一个冰洞,老妇人却是整理一旁一只极大渔篓上的绳索。正忙乱间,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声音甚是响亮。
          「老人家,去罗天堡的路怎么走?」
          老者转过身,见岸上立着个穿枣红袍子的青年人,面相生的憨厚,正向这边不住张望着。
          那老者一皱眉道:「罗天堡?这路可远着呢,怎么说还得有一天的路程。你先顺着红牙河向上走,一直走到上游有个小镇叫望望镇,到了望望镇再往北走……」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那老妇人一口截断,「你还真是老悖晦了,去罗天堡那有个向北走的!那不是越走越远了么,分明是向南走才是!」
          老者自然不服,便与那老妇人争辩起来。
          岸上那青年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被他们搅得头昏。一抬眼却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双手笼在袖中,似有畏寒之意。心中一喜,三两步跑过去,「这位大哥,你可知道去罗天堡的路怎么走么?」
          随着这一句问话,那老者和那老妇人也都转过身来,一起等着那行人作答。
          一阵北风吹过,四围白草被吹得呼呼作响。
          极简单的一句问话,听在那行人耳中,却是分外不同。


        14楼2016-06-07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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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追捕(3)
          他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怔了那么一下,双目清明,而面上神色若有所思。
            「罗天堡?」他反问了一句,声音模糊瘖哑。
            就在他自语那一瞬间,冰上的人,岸上的人,忽然都动了。
            先自向那行人发动的是冰上那一对老夫妇,老者向左,老妇人向右,各人手中执一把锋利无匹的鱼钩,钩尖雪亮,隐隐泛出暗红之色,也不知上面断送了多少人命。
            二人一攻小腹,一攻咽喉,招式均是十分凶狠。
            那青年人右手一晃,竟已有五把飞刀在手,他却不急着出手,只静候着场中局势变化。
            「罗天堡」三字显是已扰乱那行人心神,这三人抓住的正是霎那之机。双钩出手,那行人似乎并未料到,不避不闪,眼见雪亮光芒已到眼前,他仍是未有动作,这两钩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扑、扑」两声连响,正是利刃刺入血肉的沉钝之声。
            岸上那青年拈着手中飞刀一笑,此刻情形,显然是不必再由他出手。
            只是这笑容尚未展开,却已像被浆糊贴在他脸上,再揭不下来了。
            确实有人受了重伤,那老者的鱼钩刺入那老妇的小腹,那老妇的鱼钩却刺入那老者咽喉相隔一寸之处,也幸得他二人武艺高超,在最后一刻发现不对及时收手,不然,只怕这二人均是要血溅当场。
            那行人距他们约有几步距离,神色冷冷。方才在那一对假扮渔民的老夫妇向他攻击的最后一刻,他倏然拧身,沉肩,于常人绝无可能做到之情况下连退三步。二人收势不住,这才有自相残杀之举。
            电光石火,不外如是。
            岸上青年嘿嘿一声冷笑,「梅大人,好一个『千里快哉风』!」他手腕振动,那五把飞刀忽然化成无数碎片,向那行人疾飞而去!
            日光掩映之下,片片碎片中折射出幽蓝之色,显是剧毒非常。
            那行人正是谢苏,他手中一无兵器。自是不能与这暗器硬碰。他一手接住小半暗器,另一大半却接之不住,身形滴溜溜一转,便向那大鱼篓后面掩去,那鱼篓将有半人来高,他身法又快,躲开这一招当是没有问题。
            单是躲开这一招,确是没有问题。
            然而谢苏所要面对的,却不仅是那一招满天花雨。因为就在他躲到鱼篓后的那一瞬间,鱼篓之中,忽然冲天而起一道电光。
            青天白日之下,那里来的电光?
            又或者,那根本不是电光,电光纵有这般的明亮,又怎有这般的狠绝?纵有这般的迅捷,然而雷从电闪,又怎生有这般的无声无息!
            那一道电光过后,明白冰面之上,洒落一蓬飞血。
            谢苏疾退数步,一手按住右臂,他右肩之上一个纵长伤口,深可见骨。
            一个黑色身影自鱼篓中激射而起,速度之快竟是与谢苏不相上下,他手中执一把弯刀,刀尖之处,鲜血犹在滴答流下。
            那一对老夫妇隐藏身份,岸上青年佯装问路,双钩夹攻,飞刀如雨,计划之周详,算计之精密,一切的一切,皆是为了鱼篓中黑衣人这风驰电掣般的一刀!
          【五】追捕(4)
          然而那黑衣人这一刀,准拟将谢苏一分为二,最终却也只是令谢苏右肩受了重伤而已。
            谢苏一双眼冷电也似,并不看自己身上伤口,只全神贯注望着那黑衣人,半晌方道:「苗疆,疾如星?」
            这一声依然沙哑得厉害,一字一字却咬的十分清晰。
            那黑衣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条较为宽阔的道路上,两匹马一前一后正自前行,前面的那人一身烟青色锦缎长衣,装束极华贵,正是介花弧;后一人却是洛子宁。
            「堡主,」转了一个弯,洛子宁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疾如星来自苗疆,虽蒙堡主收留,却并不晓得什么规矩分寸,他若是一个失手竟杀了那青梅竹,如何是好?」
            「唉,」介花弧轻勒马缰,竟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手下真有一个能杀了那青梅竹之人,倒也好了。」
            这一边冰面之上,二人却仍在对峙之中。
            风起,冬日里的阳光带些惨白的颜色,照在冰上对峙的两个人身上。
            那一句问话之后,二人之间并无言语,气氛凝定沉重之极。那刀手环抱弯刀,长身而立,身体绷紧若弓弦。他一刀得手,面上却仍无表情,一双眸子暗沉沉泛着亮光,如若择人而噬。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一对乔装打渔的老夫妇已然上岸,和穿枣红袍子的青年站在一处,他们似是对那疾如星颇为忌惮,并不欲同时出手。
            谢苏手中并无兵刃,一件暗白色外衣松松束在身上,一侧衣袖被血染红近半,他半垂了首,纷乱发丝散落在眼眉之间。
            一线略带温意的冬末阳光晃在他面上,光影掩映间,谢苏的眼神疲惫的近乎死寂。
            天气微微地回了一点儿春,这样的天气,合该坐在家中窗下,温一壶酒,呷一口滚在舌尖,舒缓一下劳累不堪的身躯;又或者什么都不做也好,单是静静地坐下晒一会儿太阳,出一会儿神。
            但是谢苏却不得不立于冰上,与人生死相搏。
            这时分,冰下面忽然「轧喇」一声响,声音沉浊,似是从下面极深处传来。岸边那几人同是一惊,这一声响,极像是冰层破裂的声音。此时数九寒冬,冰水如针刺一般,落到红牙河中为那冰水一激顷刻送命的,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少。
            也正在此时,那刀手动了。
            青天白日之下,又一道电光晃亮了众人眼目。
            那刀手出刀全然不合常理,前一刀方向谢苏眼眉之处劈去,后一刀却又转向他左膝关节,诡异之处与苗疆刀法一脉相传,毫无章法之处却又彷佛闽南一带的乱劈风,加上他身法奇快,莫说反攻,便是防守也令人无从防起。
            谢苏暗白衣襟晃动,堪堪躲过他快过星火般的七刀,到第八刀时谢苏脚下一滑,单膝跪在地上,这一刀躲得极是勉强。那刀手更不犹疑,身形如影随形般跟上,反手挑过一刀,谢苏一侧头,束发发带为他刀锋所带,连着一绺散发一同飘落冰面。


          15楼2016-06-07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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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7-07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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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03-10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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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已经失效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8-08-03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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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需要小说的人,看我头像发给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01-08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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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9-01-08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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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9-01-08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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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原文资源,百度搜了一圈都不完整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8-02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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