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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01【95line】路(中,现背,众生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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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二楼授权
三楼放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6-01 10:15回复
    @河鼓七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6-0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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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我大概只会有一点点难过,因为我是因为不够勇敢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也许我很快就会忘掉这种难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我们连爱都谈了,我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我好不甘心。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有想过一辈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6-01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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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朴智旻仍然很难忘记那个时候。金泰亨跟他们说出他老婆怀孕的消息后,他还没来得及把金泰亨望他的眼神读透,公司早已当机立断与他们开会,接着讨论解散的事宜,前后不过几天的时间。
        多么快,几天的时间,就把十几年给做了主。
        你说不甘心,那肯定是有的。你说不舍得,那也肯定是有的。就是朴智旻也很难去否认这点。
        可是,那没关系。
        因为他记得那天金泰亨说话的时候,眼里的光。那像沉没在地平线下许久的太阳那般缓缓升起的光,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暖与喜悦,争先恐后般跳跃在那人的眼底,执着地闪着颜色。朴智旻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能给金泰亨这样的欢喜。
        “智旻前辈好。”
        朴智旻抬头,之前一直在玩手机,也没注意有人在他旁边。他一眼就认出是最近一个挺火的新团的孩子们,估计在这里录完电台后还有行程,已经带妆了。
        “你们好。”他习惯性笑得眼睛弯弯,点点头回应那七个孩子整齐划一的鞠躬和问候。
        “在这里录节目?”他放好手机,朝记忆里应是队长的那一号人物问道。
        “是的前辈,我们刚录好一个,之后还要去演播厅录制。”
        朴智旻点着头听那小孩恭敬地报告行程,到最后浅浅一笑,“很忙吧?累不累?”
        那小孩还没回答,已经有工作人员喊到他们的名字去做准备。小孩们尴尬地笑笑,再次鞠着躬向他道别。
        他挥挥手,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好好干。”
        那几个小孩连声道是,边急匆匆地离开,脸上表情挺疲倦,却带着那个年纪应有的冲劲。
        多好。朴智旻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开,默默想到,随即转进了自己工作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机点开聊天室,一个个点开有新回复聊天的窗口,想不到回些什么,再一个个退出。最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发呆,等待自己节目的开始。分钟还来不及跳动,屏幕已然黯淡。
        多好,他们还年轻。这太重要了。
        一种微妙的感觉划过朴智旻的心,像石头划在砂纸上那样,糙糙的质感,了无痕迹。
        他眨眨眼,一手托着脑袋,又按亮了刚刚暗下的手机屏幕。
        大浪淘沙,防弹当初为了好好站稳可真没少下功夫。首先你得实力够,公司小也要肯砸钱,砸钱也要能找资源。他们的名气,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得一点一点地站稳脚跟,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他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红的。这东西没法确切的衡量,你只能不停地爬,不停地爬,不能低头,只看上方,等到什么时候喘口气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爬得还算挺远。
        他们七个人攀爬的这段路,走过了很多很多。其实最陡峭的是一开始,你得费尽力气冲上去,但是也许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费了力气。
        可是中途就不容易了,他们遇到的困难越来越多,那条看似平坦的上坡路上藏了很多东西。内部的矛盾,外部的困扰,还有无数路上的小石头或者小陷阱等着绊你一脚,走着走着,你总会摔一跤。没有一个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组合没遇到过难关,他们也和别人一样遇到了很多,但总归也和别人一样撑了下来。
        后来,上坡路走完了,他们看似登上了一个顶,走着一马平川的路。无论是大摇大摆,还是蹑手蹑脚,都没有人可以随意指点他们了。可是那会变得更危险了,因为你开始不明确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现在做的是不是对的,你的终点在哪里……亦或是,你现在是在走平路,还是缓慢的下坡路。
        所以他们停下来了。
        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他们在这段路上学到了什么。他们只是一直走,不停地走,让自己变得聪明起来,明理起来,识趣起来,谨慎起来……我们就别说他们丢了什么了,那似乎数不胜数,说来也让人无奈至极。
        你能留住的只有以后的自己啊,对不对。
        朴智旻真的说不清楚他到底一路上丢掉了多少东西,它们有的是被迫丢的,有的是自愿丢的……他得到了很多,又失去了很多,最后只拥有了现在。
        只有这个,不算太健康的健全的身体,与经历过很多的老掉的灵魂,还有不再年轻,日益枯燥无味的心。
        哦,还有他的车,他的房子,他的家人,他的前队友们,兴许还有和心一起埋着的,苟延残喘的某种隐秘情感。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没有了。
        “大家都应该起床了吧?没错,今天也要从我扫雪的经过讲起……”朴智旻瞟见窗外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过了圣诞,雪就下得繁。
        “其实我觉得扫雪的过程挺幸福的,像是在很慢的事情里寻找让人愉悦的发现。就像今天,我就看见台阶的雪上有些猫爪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呢,怪冷的天……”
        出于私心放了柾国的歌,那还是玧其哥给写的。那孩子近来演的戏正红着,唱的OST也赞,朴智旻闲来无事逛大街都总能听到在放。
        那天他无聊,在明洞的大街上乱逛,先头在这家服装店听到,再拐到另一条路又在哪家帽子店听到,对了,还有唱片行。每次听到都忍不住心情变好,听到他们家忙内熟悉的声音,就像从前难得听到小孩喊他哥的时候的感觉那样。
        所以当时他就站在路边给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6-01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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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能巨细无靡地复述一切细节。金泰亨亲吻的时候,眼睛会闭着,睫毛很长,轻轻颤抖着,像是密密的帘子,他会重重地搂着她的腰,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生命里,他会无视所有人的注视,带着热烈的爱意深深地吻着她,仿佛要至死方休,他会在吻的最后低低地笑,眼里满是温柔的,细碎的光芒,然后用他低沉的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牧师的问题,说道我愿意。
          他说他愿意,她也说她愿意,而他们都不愿听他说,因此他也没有准备去说。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准备过说。所以他渐渐也老了,老得心早已枯朽,还是守着那条大河里,那条愚钝的鱼,放着竿子,知道依旧没有收获。
          他又何如姜太公一般心境呢。他只是想着,若是能用这种方式喂喂它,什么时候等它游来了他这方,心情好了浮上岸,他也好见上几面。
          几面就好,几面就够,他发现人老了以后,想要的似乎也会变少一点。他要的其实不多,只要他知道他心爱的鱼过的很好,他就是与它离得很远,隔很远的水域,如此想来,他也能够快活一点。
          虽然,若你问,他当然无法否认他有过希冀。
          TBC
          想了想,三十几岁的朴智旻应该无法多么疼痛了。不过就是守着所谓一个念想过日子,走完那么一段路而已吗,并无其他了。
          果然写这个心情也会很起伏……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6-01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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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每个人的状态都不算太好,朴智旻也似乎陷入了一种敏感的戒备状态。金南俊有和他说过话。说来也是累人,估计为了解散这个破事,南俊哥每个人都要找一遍,好好地谈。他记得那时候每天最消沉的是柾国,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但有一天被他碰见了眼眶红红的。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很少回宿舍住了。朴智旻回去拿点东西的时候 ,看见田柾国正拖着箱子出宿舍门,碰见了他,呆呆站了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话扯远了,反正也是吃饭的中途,金南俊拿过酒杯坐到朴智旻身旁,先是和他碰了杯,再定定地看了他很久。
            朴智旻猜到他肯定要和自己说这事,也在等,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后,突然双方都笑出了声。
            “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做看眼色组合?”
            那时候金南俊应该是这样问的,带着调笑,还有顶头的那盏明亮的灯泻下的光芒。他们坐的位置似乎还是这里,朴智旻忘记他那会怎么答的,只是不免想起他们在美国一起写的那首歌,于是笑着垂下眼,把两人的烧酒杯都又斟满。
            那首在夏季的LA,炽热的阳光下创作的歌曲,带着那些其实埋了很久的心绪,喷薄涌出一般。可能承认这一点在当时让他比较难过,他似乎也很少透露这些事情,但面对的对象如果是南俊哥的话,一切又都顺其自然了起来。
            其实到了解散的时候他已经很少因为看眼色类似的事情,像当初一般,心思千回百转想东想西了。他猜大抵金南俊也是如此,他们骨子里都是有些消极的人,这无法改变,他们注定无法活得像硕珍哥和金泰亨那样洒脱自如。但时间可以赋予你很多能力,那也相同,当看眼色逐渐转变为懂得顾虑他人感受,这便也变成了值得肯定的性格因素。
            等到过去了一点时间,他也终于明白金泰亨是对的。人活在世上,真的没有必要为别人而活。但同样的,他仍旧无比强烈地感觉,甚至这种想法愈发强烈,关于他是独一无二的这一点。
            在这一条路上磕磕绊绊走了十几年,他终于一次比一次强烈地肯定自己。他想这是成长。
            那时候他这般想,现在又过了几年,他才渐又明白,他终会成长得在意,而不在乎。
            这兴许又是一种成长。
            “你知道做生意,或者,投资股票,最聪明的方式是怎样的吗?”
            金南俊选择了从这样的方式讲起,倒是让朴智旻很是意外。但他顺着他的思路走,因此他这辈子都没能忘记这段对话。
            “你得在它最好的时候离开,在它最低谷的时候进去。”
            金南俊一把喝光了杯里的酒,喉结因为吞咽而滚动。朴智旻看见餐馆里熟悉的炽白光线投到他们的队长大人身上,舞台上的妆还未来得及卸,眼线画得很深,珠光的深色眼影,让他还有一种听他唱Cypher的错觉。
            聚光灯下,握着话筒,吐字清晰的一段。带着那人独有的理智和感性,让人不自觉便跟着频率一并呼吸。
            朴智旻抬头看他,那人笑了,笑得却有些苦涩,“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他抬头直视着一直没说话的朴智旻道:“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在最低谷的时候敢于闯进去,更做不到在最风光的时候拍拍屁股离开。”
            “这就是——”他用手指摆划着,一高一低。金南俊的手指很漂亮,长,修长,带有那人惯有的叹息,“这就是——为什么极少数的人成功,极多数的人失败。”
            “……人们总很难控制自己的贪欲。这便是原因,千古以来都是如此。”
            最后他耸耸肩,结束了这一段话,留得朴智旻神色复杂。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有时候他觉得金南俊过分感性,那人写的歌词总让他这样感觉,他也一再阐述自己是个文科生,拥有细腻的情怀与感知,却无心去烦恼那些该死的空间图形。
            但有的时候,他又觉得金南俊过分理性。比如现在。他懂得在恰当的时候,对恰当的对象说恰当的话,而且恰到好处,不多不少。这大抵是IQ148与生俱来的本领?
            当然不。上天只给了金南俊好使的脑子,然而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却是需要后天进修的。作为一个队长,他注定学会如何圆滑处世、左右逢源。但人也得保有棱角,什么时候用方的,什么时候使圆的,都马虎不得。
            在这点上朴智旻依旧佩服着金南俊。毕竟这么多年,那人依旧保有对音乐的率真,也保护了防弹的棱角不被磨平,同时处理好公司、公众、团队的关系。
            直觉告诉朴智旻,虽然那么多年他一直没有问过,他们的队长大人同柾国谈的时候,必然采取了另外的方式去谈。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必去求真假,更不必去刨根问底。这一点他作为一个尽职的“看眼色”队员,还是清楚得很。
            毕竟有些事情知根知底,对谁都没有太大价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6-01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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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消微微抬头,金泰亨便在那个地方,同样看着他,眼睛里头装着他的身影,干干净净。
              所以说,他宁愿金泰亨懂得恃宠而骄,而并非像这样,仍旧比他坦率单纯,让他爱而不得,恨而不得。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6-02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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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喜欢上那个人太过轻易,那么朴智旻一定是低估了自己。接受告白的时候无法违逆自己无数次想吻上去的内心,和那人正式交往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无数次猜测未来的内心。
                虽说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本就不相同。
                两个言行不一的人,要如何在一起?感情要如何长久?
                他的确不知道金泰亨在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他甚至在刚分开的时候懊恼过自己。懊恼自己为什么总不肯坦诚,明明已经深知自己陷得太深离不开对方,却还总是嘴硬着不肯服软。他总觉得分开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总是任性,不够可爱,便一点点逼退了金泰亨对于未来的所有设想。
                所以他埋怨自己,反省自己,期望自己成长起来,而金泰亨能看到这一点。
                可他还是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6-06-05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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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笑着,朴智旻终于睁开眼,看见那人正低头看他,眉目还是当初那般。
                  “死不了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6-06-05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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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金硕珍还是买了一车的小香肠。说是给
                    ,估计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哥会连买这个都要帮他们买上一份了。
                    金硕珍似乎是看出他心里所想,啧啧道你这孩子就不懂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小香肠可比鹅毛重多了吧。
                    说话时还是用上那正直的眼神,看得朴智旻嘿嘿两声就讨好般地推起车。
                    确实,礼轻情意重。又有多少人会在看到这么些东西的时候还想着给自己兄弟一人一份呢?
                    但他想硕珍哥也不够诚实。这明明就是习惯,还学什么人扯古话。
                    “正式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六月上旬,具体日子还没确定好,记得把时间空出来啊。”
                    “知道了,”听到那人假作威胁的声音不禁笑场,“春天的尾巴?”
                    金硕珍不满地啧了一声,神神叨叨:“是夏天的开始……你这小子怎么想法都不积极点。”话毕重重地拍了一下朴智旻的脑袋,然后又揉了揉,让他不自觉就缩了脖子。
                    “唉,不过啊我也劝不动小子你,估计得靠闵玧其那家伙……哦不对,那家伙也是懒懒散散的,你别学啊。”
                    “噗嗤,”朴智旻被金硕珍老哥哥的神神叨叨逗乐,“哥你说的都什么啊。”
                    “不是吗?一群曾经的小屁孩们长成了老屁孩,就都跟啥都懂了似的,有心事也不和老哥哥说了。就是你最亲近的也是闵玧其那家伙,啧啧~”
                    “什么啊硕珍哥,”就算知道是在开玩笑,也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的解释,“你和玧其哥,你们都是不同的。”
                    金硕珍挑眉,眉目藏着可见的笑意。朴智旻看出来了,没有理会他明显的调侃。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从过去到现在,牵绊得最深的这几个哥哥,都分别教会了他不同的东西,他从来都无法衡量地位上孰重孰轻。
                    “有时候我总觉得,如果我们七个人能像一开始那样,就好了。”
                    金硕珍一愣,抬头看见朴智旻的侧脸,明明眼角下垂的弧度还是那样,却平白有了落寞的感觉。
                    “说什么呢,我们现在不也像以前那样好吗。”金硕珍轻轻锤了一下朴智旻,示意让他看看购物车里的小香肠,“像我没办法不时时刻刻想着你们那样,你,还有其他人,一定也是这样的。”
                    朴智旻笑了笑,没有回话,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金硕珍又扯起了郑号锡最近准备出的专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其实不,不了,硕珍哥。
                    有件事他一直没说,他们不再一样了,从他和金泰亨开始的那一刻,就都不一样了。
                    他们的感情变了质,他再也无法只是用对待兄弟的眼光去看金泰亨,甚至于,在他们结束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不知道这一点有没有让那个人同样郁闷,也不知道这一点占不占那人提出分手的理由的一个部分。可他得坦诚,他的确怀念过与他之间无关情欲,无关爱恋的日子。
                    哪怕还会带有一点点暧昧和悸动,那些日子都让他于心不忍。
                    他从未后悔过爱上金泰亨。
                    哪怕就是现在落得这样的田地,他也未曾后悔过 。
                    可就是每当想起从前,心里就会有个地方说不出的难过——他再也得不到了,于是便难过;他再也回不去了,于是便怀念。
                    感情似乎来得有理有据、理所当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6-06-06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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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06-08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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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有些因为年轻而任性的开始,实际上是很难去责备什么的。——从客观上,我自己也会这样想。可是人是不可能永远理性的,一方的痛苦势必会动摇另一方的选择。最起码,我永远无法直起腰板说我一点都没有后悔过。
                        如果说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陷得这么深,玧其哥听到了以后一定会打死我的吧?
                        可是放到那个笨家伙终于放下了的现在的时间点往回看,有一些历史的情绪还是无法避免的。
                        金泰亨做过挺多错事,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可是这一点,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的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6-06-08 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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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后来的故事,你也很清楚了吧。”
                          我停了很久,终于像是找到了正确的方式开口。一抬头,玧其哥正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点点头,“大概比你还要清楚。”
                          我笑了,“你这样说似乎有点道理。”
                          他哼哼着不理我,一副自己要创作请自便的样子。我扁着嘴,“你这是赤裸裸的过河拆桥!”
                          他倒是很给面子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都多老的人了还撒娇。”
                          ……凭什么你就不吐槽朴智旻那家伙!这是区别待遇啊喂!!
                          我出了那间窄小的防弹屋的门,走出公司,吸了一口春天懒洋洋的空气,然后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准备去幼儿园接了泰拳然后一起回家。
                          后来我和智旻分了手,我渐渐放下了这段感情,认识了荷伊,和她成了家。而防弹解散后,我的儿子金泰拳也出生了。
                          至此,我的人生一直都很顺利。
                          而智旻,我知道他一直都没有放下。从前因为种种而对这份感情产生失望的时候我并未料到,原来他竟是这般恋旧的人。
                          我总是很替他难过,我总是想到,每次我和荷伊,和泰拳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我躺倒在充满人气的温暖的屋子里,摸着自家大白狗的脑袋看电视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开着车,一个人吃着饭,或是一个人窝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翻滚着电视的频道。
                          我甚至不知道,等我们更老了以后,那人会不会死得悄无声息,而谁会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尸体的人。
                          可是我又很自私,我知道他一直坚持,其实和我一直这样对待他有关。
                          若我有良知,它一定每天都在告诉我,我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给予他温柔,和它们有可能衍生出的无谓期盼。
                          可我做不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人生至此有一半都有他的陪伴。我不确定他明不明白这点,可我没法失去他,我也没法远离他。
                          我很残忍,也很自私。
                          有时候我觉得,现在的我比从前的我,更无法失去朴智旻。他和荷伊,和泰拳一样,都是我无法失去的亲人。哪一个被我弄丢了,我都会受不了。
                          但这定然又不是智旻需要的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同他说。
                          而很多时候,那些所谓的,我给他的“温柔”,其实都是我不知道如何拒绝与逃避的答复罢了。
                          我不知道除了那个方式,我还能给他什么。所以基于我的好意,也基于我的自私,我让他当了我的伴郎,让他取泰拳的名字,哪怕知道他会发现荷伊在场也还是在跨年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接受他那所房子、那些笨拙却真实存在的,他终于能看明白的温柔……
                          可能是因为,如果以上的这些都没有,他会更难过。
                          也可能是因为,如果以上的这些都没有,我会失去他。
                          这一点,我不知道玧其哥有没有读出来。这些情绪在我心里,甚至比从前那丁点恶意还让我对自己无奈。
                          是无奈,因为从前的我还能用幼稚来形容。而现在的我,这个词已经没法用了。
                          金泰亨是个多么坏的家伙啊。朴智旻你真的都知道吗?
                          ……如果你真的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怀念那么久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6-06-08 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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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看见这里,许久以后补上一篇番外,至此就真的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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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喜欢这文的你们~
                            番外·后来
                            「宁为他跌进红尘 做个有痛觉的人」——《人非草木》
                            干爹是七十五岁那年离开的,父亲是五年以后。那天葬礼告别以后,遗体火化。干爹一生就安根在了首尔,没有成家,于是骨灰由老人家的弟弟一家领回釜山安葬。
                            父亲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他的脑子也提不出什么异议,只是在返家的路上嘀嘀咕咕,说要买一棵树。
                            母亲问他买树做什么,他说要种,要种,种在院子里。说着说着就不肯走,要去把树买回家。平时父亲虽然糊涂,但没像今天这样执拗过。我们拗不过他,只好让妻子把两个孩子带回家,我和母亲同父亲到园艺市场买树苗。
                            我想着要搬树,便把车开了过去。父亲和母亲一起坐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要买树,买好看的树。
                            天色已经很暗,干爹的遗体被发现那天虽是上午,也是黯淡的时分。我答应了要上他家帮忙装音响,敲了许久门都没人回应,用门外地毯下的钥匙开了门,进屋就看见安详睡在床上的老人,却是没了声息。
                            我发现的不迟,医生说时间大概是凌晨,老人大概走得也没有痛苦。处理好一切后我回了父母家,说了这件事。父亲很是惊讶的样子,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不停地追问之后怎么办。
                            我说葬礼就定在明天,大概是脸上的情绪太低落,父亲噢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回了房。但第二天一早,又已经忘记谁死了,他穿着正装是为了什么事。
                            父亲亲自挑了一棵樱桃树的树苗,不算高,也不算矮,却很好看。我们都很满意,父亲也特别满意,把小树苗放进敞开的车尾箱里的时候很是担心,担心枝叶被压坏,担心根坏了,在车子屁股后头走走停停着打量,脸上很是怜惜。
                            我费了很大功夫才让父亲相信小树苗不会有事。老人点着头说好,表情仍是犹豫,上了车也有些坐不住。我不想父亲担心,便尽量快地驶回家里。
                            把小树苗种下的时候父亲坚持要自己动手。父亲虽然脑子糊涂,但在动手的事情上仍然不马虎,甚至非常细心。我就在一旁帮忙提水,看老人忙前忙后,终于在太阳彻底跳下地平线的时候大功告成。
                            他站在小樱桃树面前,低着头,看了许久。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上面苍翠的枝叶,像是抚摸一样,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站在院子里看父亲慢慢走回屋里的背影,突然非常难过起来。
                            父亲的痴呆是六十多岁那年开始的,一开始倒也不严重,只是容易忘记事,后来渐渐也忘了人,但有时候会偶尔想起来,时好时坏。
                            我很早就搬了出来住,家里只剩下父母两人。每次干爹上家里去的时候都被父亲气得不轻。起码每次我要回家吃饭都能见到这样的光景,不然就是他们玩什么游戏父亲耍赖,不然就是父亲脑子又犯迷糊乱说话。
                            干爹总被气得哭笑不得,站在原地幽怨地看着父亲半天,再又气冲冲地坐下,语气恶狠狠的,声音还是很柔软。
                            父亲病了以后就是个小孩子的性格,爱胡思乱想,又爱任性调皮。干爹和他看电影的时候总是吵吵闹闹,弄得干爹也变得气鼓鼓的。柾国叔叔也有来过几次,说他俩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打打闹闹,好不容易中年时期消停了下来,结果老了以后更糟糕。
                            柾国叔叔说的时候,干爹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眼睛却还是一直看着父亲,一边伸手帮父亲擦了擦嘴角的饼干屑。
                            而母亲靠在一旁说,他们当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但他们之间并不止吵闹。干爹有空就会去找父亲,有时候父亲心情不好就不爱理人,但也不坏,就是默默地坐在阳台发呆。干爹便也拉了椅子到阳台,看父亲发呆,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
                            这是小女儿和我说的,小女儿在父亲家呆的时间比我多,总爱和我说两位爷爷的事。
                            她那时候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同我说起,像是很不解,为什么爷爷们彼此都不说话。
                            我拍拍她的脑袋,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小女儿哦地拉长了声音,好朋友之间就不爱说话吗?
                            我说也不一定,好朋友之间就是不说话也没有关系。
                            母亲坐在一旁,听我和小女儿说话,脸上始终带笑,很温柔,也有些落寞。我连忙让女儿过去抱抱她,母亲抱起女儿,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父亲的小樱桃树长得很好,他显然一直没有忘记这棵兴致突然的小树苗,每日悉心照料。我们一家都能见到他对小樱桃树的爱护,简直像把它当成了人来照顾。担心它风吹雨打,舍不得它被雪压坏枝叶,又恨透了啃咬它那翠绿叶子的小虫。
                            冬天的时候,父亲总是吃着吃着饭就担心地往院子看,一旦雪压多了就冲出门去扫。
                            我们都说这样还是会把树养坏的,树枝会养得脆弱。但我们的解释父亲听不懂,也不允许我们操心。母亲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笑,说让他折腾吧,他能护好它的。
                            说,你爸爸从来就是这样,温柔又固执,总是爱一味地爱护别人。
                            “但他总能爱护得很好,像你。”
                            母亲说的时候表情一向温柔,眼里却有些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6-06-08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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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说的时候表情一向温柔,眼里却有些骄傲流淌。我一时分辨不出是为的父亲,还是为的我。
                              后来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出去扫雪,我想拨开小樱桃树的枝叶,被父亲喝住。我努力解释道自己并无恶意,父亲才点点头,允许自己摸去。
                              樱桃树长得比以前高许多了,从前只有一米多,现在已经高过我和父亲。父亲再也不能低头抚摸它的枝叶,只能仰起头,静静地看它,依旧沉默。
                              父亲站了一会,然后伸出手,踮着脚尖虚空摸了摸,说,鸡米妮。
                              父亲的声音一向很好听,从记忆里便一向如此,年岁也没能改变这一点。我惊愕地“啊?”了一声,连忙转头看向父亲。
                              “爸爸,你刚刚说什么?”
                              许是被我的表情吓住,父亲撇撇嘴,不满地说鸡米妮啊。他眼尾垂下,依稀还有当年年轻好看的模样。
                              我也曾旁敲侧击过许多次,问他觉不觉得无聊,记不记得那个总是和你聊天的老人家。但父亲总是无辜地摇头说不记得,然后哼着歌继续打理樱桃树。
                              我认出这是他们以前的歌的旋律,顿时觉得又难过,又感动。但还是难过占了上风。
                              干爹还在世的时候,我问过他气父亲不,气他总是转眼就忘了自己。干爹只是笑,眼睛弯弯,皱纹堆起,暖意涌动。老人笑起来和父亲十分像,都是一般温暖。我特别记得小时候干爹笑起来就是这样的,眼睛弯弯,让人心里变得柔软。
                              小时候我总跑到干爹那里住,干爹拿巧克力出来哄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地笑。哪怕长大了,他老去了,这一切也还是没有变过。大概我在他眼里还是那个爱吃榛果口味巧克力的小孩。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那你生不生气你爸,忘了你们所有人,只知道吃吃喝喝。
                              我摇头说不生气,想了一会忍不住笑了,说觉得爸爸比起麻烦,还是更为可爱。
                              他听见我的话笑了出声,面目慈善又和蔼。
                              “那不就得了,”他歪歪头,声音还是非常柔软,“连你们这些最亲、最要照顾他的人都不生气,更何况是我。”
                              “再说了,他也的确可爱。胡闹起来就像个淘气鬼。”
                              干爹笑意很浓,我在他眼里,总有种看到了被珍惜与疼爱的感觉。但又也许还有爱意,他谈起父亲的时候,总能让人感觉被爱着,甜蜜地洋溢着。
                              于是,我们所有人都像是父亲的朋友,却又爱围着他打转。既是陌生的亲人,又是熟悉的好友。
                              大约是干爹去世的三年后,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找出以前的记录影像,和父亲一起看他们年轻时的演唱会视频。
                              一开始父亲还是很平静,就像是看其他电影一样。父亲多数时候都是很安静的,除了和干爹看电影,他们总能吵闹起来。
                              我看见视频里年轻的叔叔伯伯们,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中的他们,心里也十分感慨。我看着看着便不禁叹了口气,却听到身边传来了呜咽的声音。我诧异转头,看见父亲的眼里竟然盈满了泪。
                              “爸。”
                              我忍不住这样叫道,他却没有回头看我,只是直直盯着屏幕,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像小孩子一样既难过又委屈,泪水哆嗦着掉下来,呜咽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不成句调。
                              我顿时有种自己误入了父亲的一个世界的罪恶感。
                              于是我不再喊他,不再转头看他,只是内心汹涌,始终无法平静,忽然想起从前干爹骄傲的扬着爱意的模样。
                              父亲离开的时候,小樱桃树已经很高了。它还很年轻,但很高,就是五岁左右的年纪。
                              父亲是在医院离去的。他突发心肌梗塞,送到医院时已经为时过晚。在救护车上的时候他拉着我手,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我把头凑过去,听到他说,鸡,鸡米妮……
                              我知道他不是指的干爹,他指他那棵心爱的小樱桃树。
                              我点点头,努力郑重地答应。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像是知道一切,记起一切,却没有再说什么。后来他睡过去,那便是我与父亲的最后一眼。
                              我再次想起干爹,想到那个始终孤身一人的人。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他左右。
                              可他好像依旧甜蜜,好像依旧与谁相爱着。
                              操办后事的时候,干爹的弟弟也从釜山折腾来到了首尔参加。老人家脸上掩饰不住奔波的疲倦,问他他只说,哥哥会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老人没有说,只是匆忙上前,向遗体告别。同我们握过手后,又在葬礼结束后匆匆离开,如同他来时一般。
                              返程的时候母亲忽然叫住我,轻轻地说,去买一棵小树苗吧,还是买樱桃。
                              母亲的神色很疲惫,记忆里美丽的妇人的脸庞已被岁月刻下一道道痕,眉眼因为父亲的离去而舒展不开,带着悲哀。但她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像是规劝。我应下,依旧驾车同她来到五年前的园艺市场。
                              母亲依旧坐在后座,我从车前镜里看她,觉得母亲一夜苍老了许多。
                              这次换我把小樱桃树种在院子里,在原先那棵的旁边,为了让它们有足够的空间生长,我预留了不少距离。原本还想种开点,但母亲喊住了我,说这样就行了。
                              “别离太远,也别太近。”她是这么说的。
                              由于父亲身体力行的影响,我不知不觉就对这棵年轻的树苗爱惜不已,直到安全种下,已经浑身大汗淋漓。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看见母亲抚摸着刚种下的小樱桃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6-06-08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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