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房子在巴黎近郊,不算大但是完全担得起金碧辉煌这四个字,巴洛克式的华丽风格,还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房子具体历史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已经存在很久了。” 缇奇手提着箱子,拒绝了面无表情的佣人的帮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红色天鹅绒镏金窗帘,同样风格的椅子,吊高的大客厅,还放了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亚连看着这样的摆设,之前总觉得图片里的房子多少有点出入,没想到是没有出入,“整体风格是巴洛克和洛可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特别土豪?” 看着小兔子一般的少年,缇奇想,如果不是拥吻会吓到他,他是可以这样做的。看着少年的手轻触着壁花,就着房间内熏着从印度买进的檀香,缇奇赶紧命令自己偏过头去继续带路,不能再任由自己的下体主导自己脑子。
而亚连却已经沉醉在了这房子的一砖一瓦里,他任由缇奇带他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最后停在了走廊的最尽头的一个朝阳的房间门口。如果不是缇奇打开了门,阳光刺到了他的眼睛,他也许现在还停留在那些美好的画面里。
“你是长租,所以给你留了这个房间,” 如果说把那样一个纯白的少年放在客厅那种色调的房间不合适的话,那这个房间一定合适,“希望你喜欢,少年。”
房间的主色调是白色,墙上有金色和银色的雕花,地面是浅色的木地板,四面是诺大的法式窗口,书桌和床都是白色底带有金色和银色的花纹,床上的用品也是由这三种色调组成的。看着亚连结结巴巴地道歉,缇奇突然有了想把他扔到那张鸭绒大床上的冲动,突然一股暖流涌向自己的下肢,不,不行,这样做并不是一个绅士所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孩子。
看着缇奇离开,亚连伸手去触摸那个被缇奇握了许久还带着一点缇奇体温的行李箱,也许自己只是缇奇的室友,他不允许自己想太多,哪怕这个人真的是他的菜也不可以。亚连就这样揣摩着,思考着缇奇冷淡的回应。
回到自己的房间,缇奇马上倒在了自己黑金色装饰的大床上。阳光透过深色天鹅绒窗帘洒在他的房间里,仿佛他还可以感觉得到少年靠在他身旁的体温,那个温度比他自己的略微低一点,不行,不能这样,缇奇怎么样也无法想象自己会被一个通过airbnb的订房的房客掳走自己的心思。
两个人各怀鬼胎却殊途同归。明明对对方有着那么激烈的情愫却不敢表达。就这样,怀揣着跳动不安的心,亚连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在晚饭时间并没有看见缇奇,而那些面无表情的女佣也因为他法语不灵光而没能给他任何有用的信息。亚连坐在饭厅,大胃王的他居然今天看见这些美味的饭菜却无心品尝。他放下了刀叉,走到了钢琴前,深吸一口气,打开琴盖。
小调式的音符随着琴键缓缓流出,少年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地哼着脑海中的旋律,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首曲子了,肌肉已经记忆住了这首曲子的旋律,轻而易举地演绎出来。5月晚上的巴黎,天刚刚黑,残留的余晖透过窗口照映在少年脸上。缇奇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的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想打扰却又不忍破坏这一副能和美术馆内那些大师手笔的油画媲美的风景。
一曲终了,手掌忍不住地拍起清脆的鼓励的掌声。而亚连则好像被吓到了一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演奏的样子会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红着脸盖上了琴盖,正欲起身离开,没料到的是一只强壮的手抓住琴盖,金色的凤眼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这一切让亚连措手不及。
“你弹的,是摇篮曲吗?” 来不及清一下喉咙就着急地想和这个少年说话,缇奇的声音带着一股沙哑的磁性。亚连不敢看缇奇,他感觉得到缇奇身上靠近他的时候的燥热,也感觉得到自己耳朵应该已经红了,所幸的是灯光昏暗,并没有让缇奇有所察觉。
“嗯。” 随口答应了一声,自己的声音也因为许久没有说话而干燥得沙哑,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琴盖放回打开的状态,“你想听什么?”
手放在了琴键上,缇奇看着亚连的手指,那是学钢琴的人特有的手,修长,干净,配合他穿着的那身有点复古的衬衫和领带,缇奇晃神了,以为自己正在和油画里那些路易家的王子在说话。
“就这个就好。” 胡乱地回答了一下少年的问题,其实他只是想看少年弹琴的样子,真是的,都26,7的人了,会被一个少年迷得七荤八素的。缇奇吞咽了一口口水,试图压抑着自己身体内那些躁动的细胞和神经。
亚连放在琴键上的手指有点颤抖,可能是因为紧张,或者因为身旁这个男人。缇奇靠在大三角钢琴旁,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亚连。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股野性的气息让这个从小被养在伦敦接受着严谨教育的亚连有点无所适从,又或者,只是亚连单纯地喜欢这个人而已。说来奇怪,自己的那个不靠谱的养父也是一股子不羁的气息,却从来没有让亚连这么不安或者躁郁过,他最多只是让亚连觉得自己才是监护人,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而已。
不知不觉,钢琴声又缓缓地蔓延到了整个客厅,突然听到缇奇跟随者音乐轻哼,亚连像找到知音似的接着弹奏,良辰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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