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这天轮到王俊凯值日，所以起的比平时还早更早一些。就着五点钟的闹钟不太情愿的起床，穿戴整齐洗漱干净最后跟还在跟周公下棋的爸妈道别。王俊凯把包甩在车筐里，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片。跟平时一样的轨迹，在买完印着周杰伦头像的酸酸乳后被打了岔。
“哎——那边好像有个小孩，十六七岁吧。”
“听说醉的很厉害喔……”
吸了一口牛奶，王俊凯单手扶着车头朝人群围着的地方望过去，骑行的速度明显放慢，经过时有意无意瞥了眼。然后心里咯楞地一下。王源靠坐在墙边，被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人上前帮他一把。额前的刘海有点长了，低着头几乎要遮住眼睛，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很乖卸下了所有防备，十二月份的天却只穿了单薄的一件毛衣和外套。王俊凯推开层层包围的人群，扶起王源。王源醉得很厉害，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重酒气。
大概是被惊动了，王源的睫毛颤了颤，双手环住王俊凯的脖子，这一动作也让王俊凯觉得尴尬。这么多人看着呢，毕竟。他只好环住王源的腰，接着向周围的人解释说两个人是同学关系，他会把他送回去的。这么一来，周围的人才渐渐散开。
王俊凯看了看环着他的王源，又看了看他的自行车。考虑半天最后他把车推到常去那家早餐店，说是暂时寄放在这儿，见老板娘爽快答应下来，也松了口气。背上王源一脸不顺地朝家的方向走。
如果光是背一个人倒还好，可再加上王源不是一个激灵吵着说：“没事儿哥们儿还在再喝！再来一瓶！”还要死要活地折腾。导致回到家把王源放下时，王俊凯觉得自己这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
六点多些，王俊凯妈妈也照着平时的生物钟起床来，看到明明已经出门的儿子再度回到家，不免有些惊讶。王俊凯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发，如是说：“妈，帮我今天请个假吧。我同学好像……不太好。”随后他带着妈妈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王源蜷缩着身子，就像胎盘里的婴儿，柔软、不经世事。
“怎么喝这么多啊。”妈妈上前碰了碰王源的手，“哎这样可不行呀，穿这么少。”她给王俊凯下了一大排指令，自己转身去煮姜汤说是可以暖身子。妈妈没有过问王源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也没有质问自己为什么会交这样的朋友。
稍微有点庆幸。然后他上手帮王源脱掉外套。
做好一切工作后，时间也没有很晚，妈妈叫他去上学，他的朋友交给她来照顾。王俊凯犹豫不决，他不了解王源，但唯一确定的是，等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一定是离开这里。如果自己在的话——也不一定把他留下吧。他满怀希望的看向妈妈：“对了妈，他醒了之后，你把他留下吧，我晚上要跟他说点事。”妈妈微笑起来，“好，快去学校吧。我跟你们老师说了，今天有事所以晚到。”
果然等他到学校时，老师并没有为难他什么。一天下来不过是温习期末考的内容和每门课小测而已，等到上完晚自习，已经九点多钟。他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回家，一向负责等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的班长这天却像是赶着去投胎，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他打开门的声响太大，令得坐在自家沙发上的王源手一抖手中的热水差点洒开来。妈妈正端着重新热好的饭菜从厨房走出来，有点儿好笑地看着风尘仆仆连刘海都被吹成中分的王俊凯：“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快来吃饭吧，源源也过来。”
“……源源？”说实话王俊凯有些目瞪口呆，他看到王源穿着妈妈给自己买却没穿过的毛绒睡衣，变扭又听话地走过来。就好像，又变回兔子了一样。他愣了几秒钟，在妈妈第二次提醒后才幡然醒悟般把书包放到一边回到饭桌。
气氛有些尴尬，一直都是妈妈在为相继无言的两个人开脱。用餐过程中，王俊凯频频抬头看王源，因为穿着熊猫睡衣的王源，好像褪去了野兽的獠牙，变得温顺下来……稍微有点点可爱。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偷偷看对方的几次中，有三分之二的机率对方也看向自己，四目相接，然后分开。
有点微妙的感觉。
王俊凯让妈妈先去睡，他来收拾残羹和碗碟。妈妈的嘴边还是留有温柔的笑，离开前摸了摸王源的脑袋说：“今天源源就留在这里吧。”没等王源说出不字，她继续道，“而且，一个人去喝酒很危险啊。下次心情不好，就拉着小凯让他当一次出气筒咯。”
“喂！”
妈妈离开时关上客厅的灯，一片黑暗中只有饭厅的灯还散发着光。
“呃……你跟我妈关系不错？”
“…还好。”
“等一下留下来吧。”
“…哦。”
“我想跟你聊聊……”
“…哦。”
到最后两个人吃完，在王俊凯料想之外的，王源帮着他收拾起餐盘来，并且熟稔地冲洗盘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王俊凯一边擦盘子一边想。窗外的夜呈黑蓝色，意外的是夜空中缀着繁星点点，远处的霓虹灯鲜艳的光经距离的过滤仅有残光融入这夜。
收拾完餐桌，王俊凯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水流沿着头顶往下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身体，他闭着眼舒了口气。他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跟王源所谓的‘聊聊天’，不知道哪些是王源的禁区。他只好趁着这会儿空挡揣测王源的心思，绝不能提过去、父母、‘没事的’之类风凉话。让他感觉到学校的温暖和同学们永远欢迎他——要是能让他明白就好了。王俊凯有点烦躁地把冲湿垂到额前的刘海捋到脑后，氤氲的水汽让一切变得不真切起来。
这大概是他洗的最快的一次。王俊凯头顶着一块白色毛巾，看着被雾气笼住的玻璃，抬手抹掉水汽，镜面又重新清晰起来。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离开浴室回到房间时，看见王源抱着膝坐在床和柜子之间的走道那儿，低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反身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重新折回去时，王源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抬起了头，眼睛眨了眨明显是事儿外的模样。
“今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王源把环着膝的手放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王俊凯‘哦’了一声，让自己的行动更自然些。他走到床沿坐下，离王源不超过二十厘米的位置。他弓着背，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错。他暗自思忖着言辞，却被王源抢先一步。
“那个……谢谢啊。”王俊凯讶异王源的率直，微微偏头时看到王源垂着头睫毛微颤，逆着光的侧脸轮廓变得柔和温驯。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什么呢？王俊凯心想。
“嗯。”他调整着姿势，最后沿着床沿滑下，盘腿和王源并肩坐下。如果场景变化，大概会是浪漫的不得了的。只是遇上了蹩脚的演员，将气氛变得偏移：“听说你游戏打得很好，有机会……”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王源打断他，中心朝后倚在床边，下定决心似得说，“回不去了。因为……”楼下一辆摩托驶过，片刻的嘈杂声又立刻回归寂静。
王俊凯怔愣地看着王源，接着抬手搁在王源的头顶。
“你是不是傻啊。”
这天轮到王俊凯值日，所以起的比平时还早更早一些。就着五点钟的闹钟不太情愿的起床，穿戴整齐洗漱干净最后跟还在跟周公下棋的爸妈道别。王俊凯把包甩在车筐里，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片。跟平时一样的轨迹，在买完印着周杰伦头像的酸酸乳后被打了岔。
“哎——那边好像有个小孩，十六七岁吧。”
“听说醉的很厉害喔……”
吸了一口牛奶，王俊凯单手扶着车头朝人群围着的地方望过去，骑行的速度明显放慢，经过时有意无意瞥了眼。然后心里咯楞地一下。王源靠坐在墙边，被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人上前帮他一把。额前的刘海有点长了，低着头几乎要遮住眼睛，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很乖卸下了所有防备，十二月份的天却只穿了单薄的一件毛衣和外套。王俊凯推开层层包围的人群，扶起王源。王源醉得很厉害，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重酒气。
大概是被惊动了，王源的睫毛颤了颤，双手环住王俊凯的脖子，这一动作也让王俊凯觉得尴尬。这么多人看着呢，毕竟。他只好环住王源的腰，接着向周围的人解释说两个人是同学关系，他会把他送回去的。这么一来，周围的人才渐渐散开。
王俊凯看了看环着他的王源，又看了看他的自行车。考虑半天最后他把车推到常去那家早餐店，说是暂时寄放在这儿，见老板娘爽快答应下来，也松了口气。背上王源一脸不顺地朝家的方向走。
如果光是背一个人倒还好，可再加上王源不是一个激灵吵着说：“没事儿哥们儿还在再喝！再来一瓶！”还要死要活地折腾。导致回到家把王源放下时，王俊凯觉得自己这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
六点多些，王俊凯妈妈也照着平时的生物钟起床来，看到明明已经出门的儿子再度回到家，不免有些惊讶。王俊凯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发，如是说：“妈，帮我今天请个假吧。我同学好像……不太好。”随后他带着妈妈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王源蜷缩着身子，就像胎盘里的婴儿，柔软、不经世事。
“怎么喝这么多啊。”妈妈上前碰了碰王源的手，“哎这样可不行呀，穿这么少。”她给王俊凯下了一大排指令，自己转身去煮姜汤说是可以暖身子。妈妈没有过问王源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也没有质问自己为什么会交这样的朋友。
稍微有点庆幸。然后他上手帮王源脱掉外套。
做好一切工作后，时间也没有很晚，妈妈叫他去上学，他的朋友交给她来照顾。王俊凯犹豫不决，他不了解王源，但唯一确定的是，等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一定是离开这里。如果自己在的话——也不一定把他留下吧。他满怀希望的看向妈妈：“对了妈，他醒了之后，你把他留下吧，我晚上要跟他说点事。”妈妈微笑起来，“好，快去学校吧。我跟你们老师说了，今天有事所以晚到。”
果然等他到学校时，老师并没有为难他什么。一天下来不过是温习期末考的内容和每门课小测而已，等到上完晚自习，已经九点多钟。他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回家，一向负责等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的班长这天却像是赶着去投胎，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他打开门的声响太大，令得坐在自家沙发上的王源手一抖手中的热水差点洒开来。妈妈正端着重新热好的饭菜从厨房走出来，有点儿好笑地看着风尘仆仆连刘海都被吹成中分的王俊凯：“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快来吃饭吧，源源也过来。”
“……源源？”说实话王俊凯有些目瞪口呆，他看到王源穿着妈妈给自己买却没穿过的毛绒睡衣，变扭又听话地走过来。就好像，又变回兔子了一样。他愣了几秒钟，在妈妈第二次提醒后才幡然醒悟般把书包放到一边回到饭桌。
气氛有些尴尬，一直都是妈妈在为相继无言的两个人开脱。用餐过程中，王俊凯频频抬头看王源，因为穿着熊猫睡衣的王源，好像褪去了野兽的獠牙，变得温顺下来……稍微有点点可爱。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偷偷看对方的几次中，有三分之二的机率对方也看向自己，四目相接，然后分开。
有点微妙的感觉。
王俊凯让妈妈先去睡，他来收拾残羹和碗碟。妈妈的嘴边还是留有温柔的笑，离开前摸了摸王源的脑袋说：“今天源源就留在这里吧。”没等王源说出不字，她继续道，“而且，一个人去喝酒很危险啊。下次心情不好，就拉着小凯让他当一次出气筒咯。”
“喂！”
妈妈离开时关上客厅的灯，一片黑暗中只有饭厅的灯还散发着光。
“呃……你跟我妈关系不错？”
“…还好。”
“等一下留下来吧。”
“…哦。”
“我想跟你聊聊……”
“…哦。”
到最后两个人吃完，在王俊凯料想之外的，王源帮着他收拾起餐盘来，并且熟稔地冲洗盘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王俊凯一边擦盘子一边想。窗外的夜呈黑蓝色，意外的是夜空中缀着繁星点点，远处的霓虹灯鲜艳的光经距离的过滤仅有残光融入这夜。
收拾完餐桌，王俊凯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水流沿着头顶往下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身体，他闭着眼舒了口气。他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跟王源所谓的‘聊聊天’，不知道哪些是王源的禁区。他只好趁着这会儿空挡揣测王源的心思，绝不能提过去、父母、‘没事的’之类风凉话。让他感觉到学校的温暖和同学们永远欢迎他——要是能让他明白就好了。王俊凯有点烦躁地把冲湿垂到额前的刘海捋到脑后，氤氲的水汽让一切变得不真切起来。
这大概是他洗的最快的一次。王俊凯头顶着一块白色毛巾，看着被雾气笼住的玻璃，抬手抹掉水汽，镜面又重新清晰起来。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离开浴室回到房间时，看见王源抱着膝坐在床和柜子之间的走道那儿，低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反身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重新折回去时，王源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抬起了头，眼睛眨了眨明显是事儿外的模样。
“今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王源把环着膝的手放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王俊凯‘哦’了一声，让自己的行动更自然些。他走到床沿坐下，离王源不超过二十厘米的位置。他弓着背，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错。他暗自思忖着言辞，却被王源抢先一步。
“那个……谢谢啊。”王俊凯讶异王源的率直，微微偏头时看到王源垂着头睫毛微颤，逆着光的侧脸轮廓变得柔和温驯。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什么呢？王俊凯心想。
“嗯。”他调整着姿势，最后沿着床沿滑下，盘腿和王源并肩坐下。如果场景变化，大概会是浪漫的不得了的。只是遇上了蹩脚的演员，将气氛变得偏移：“听说你游戏打得很好，有机会……”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王源打断他，中心朝后倚在床边，下定决心似得说，“回不去了。因为……”楼下一辆摩托驶过，片刻的嘈杂声又立刻回归寂静。
王俊凯怔愣地看着王源，接着抬手搁在王源的头顶。
“你是不是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