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55年18岁时到银川市近郊贺兰县农村的。那时宁夏还属于甘肃省,“银川专区”不过60万人口,银川市只有七八万人,也就是一个镇的规模,连条柏油马路也没有。直到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用我在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中几句顺口溜就概括了宁夏的首府银川市:“一个公园两只猴,一条大街两座楼,一个警察看两头,一辆公交慢悠悠,一家饭馆尽卖粥……”“两座楼”指百货大楼和邮电大楼,邮电大楼仅4层,百货大楼外观3层其实是两层。设计师后来跟我同在一个劳改队,因为他设计的一层楼竟有一层半高,当地人们不理解百货商场需要宽敞空间,为啥把3层搞成两层?罪名就定成“浪费国家财产”。
宁夏的变化可以以银川市为标志,变化是从改革开放后开始的。但改革初期动的也很慢,内陆小省区总是观望沿海开放城市,亦步亦趋。而且历届领导各有各的主意,这一届要发展老城区,下一届要发展新城,再下一届要发展新市区,弄得小小的银川从黄河边一直逶迤到贺兰山下,绵延数十里,宁夏的土话叫“狗吃羊肠子,吃一路拽一路”,或说“猫拉稀屎,沥沥拉拉洒了一地”。真正的大变化是从21世纪初开始。首先,银川市修了西北地区第一条8车道的大路,从黄河边直达贺兰山下,长达20余公里,将老城、新城、新市区贯通起来,这一下就竖立起一座现代城市的脊梁。从此,银川市可用日新月异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