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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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睡觉总不安生，噩梦连连的总归是无法入睡，倚窗户，赏月光，终是一夜无眠。挨窗台，守日升，无限黎明曙光。前阵子在市场买了一些馄饨皮回来，打算剁碎鲜肉，自己包馄饨吃。于是，我趁外头光芒漫天，捏了一个又一个小馄饨，日上斜角，整整一大碗馄饨。单纯的鲜肉馄饨，加一些虾米，加一些香葱提味，入锅，静静熬上十分钟，出锅以后，就是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自制馄饨。我坐在餐桌前，拿瓷勺，一个一个，轻轻吹几口，就可以下咽。）
（用餐过后，收拾了桌面上的狼藉，清洗了一遍厨房，用水沾湿的抹布，将橱柜擦拭了一遍。扒拉着窗台，我瞧了瞧外头的风景，不远处又一家馄饨摊，再过去就是一排排整齐的黄包车方阵。打开衣柜，选了一套得体休闲的小洋装，斜戴一顶小礼帽，仔细一想，太过累赘，又重新放回隔层。下楼之后，路过馄饨摊，却见一熟悉的先生，方想坐下叙旧，却听闻后头猛烈的钝器砸铁皮的声音，偏头，竟是黄包车夫抄起路边能用的铁杆硬物往电车上砸。）
：这——什么情况？

【黄包车夫拿起铁棍往电车上砸，全然不顾电车里有乘客，玻璃碎渣四下飞溅，到处充斥着女人孩子的呼喊声、求救声，场面乱作一团。乱棍击打在黑色铁皮上，电车似乎未受影响，只是安静地待在那儿，任人砸任人泄愤。这看起来是一场筹谋已久的暴动。人群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直到巡捕房派警 察制止，抓人，无热闹可看了，人群才渐渐散了。】
“他们在砸电车。以后坐电车得小心点，真是可怕啊。”
@_江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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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断的抨击声，馄饨摊上的人都乱成一锅粥。绝地反击的，竟然是埋头工作的黄包车夫们，我突然有点心疼他们，究竟是多大的压力，才会导致他们奋起反抗，用一根根铁棍木棍，砸向电车的铁皮。我上下班，都是靠这电车的，就这样遭受的打击，电车还是稳打不动，仅仅是电车上的乘客慌忙逃窜下来，避开这些步入疯狂的黄包车夫。）
：苦——苦不堪言。
（我有些话，说不出口，堵在心里，我也常常乘坐黄包车，黄包车夫们都是任劳任怨，不辞辛苦的，我可以在烈日下，看到他们用挂在脖颈上的粗布擦拭额上的汗珠，甚至有时，上坡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们手臂上，或小腿上鼓起的根根青筋。我旁边的戚少，我已然记不起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好久以前了。我同他一起坐下，后头的车夫们已经被制止，并没有掀起风波。）
：诶，倒巧了，戚少还在这儿吃馄饨呀。

【坐黄包车的感觉，早就随着母亲的离去，一同被带进她在神户的墓冢里。在路上，看见黄包车，我是永远不会去坐的。后来，电车通行，车票不贵，又比黄包车便利，每次出门当然首选电车。烈日底下，黄包车夫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自额头到颈间，没有空余时间擦拭，每天下班在煤油灯下数着厚实掌心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钢镚。他们的生活艰苦。可是，与我何干？我从来不会去光顾他们。】
“连城最近不太平，安静吃碗馄饨，这个愿望也满足不了。”
@_江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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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余味，耳畔玻璃铁皮碰撞的声音仍在作响。小摊馄饨的暖意仍在，如果有胃里还有空余的地方，那我会选择再来点上一份，毕竟，馄饨的味道是很吸引人的。上回在报馆，姝婳来找过我一趟，提到过戚少，我思忖着要不要同他开口提一句。也不知道姝婳还钱没有，我还答应她要陪她一同前往，可最近公务缠身，今个儿已经算挤出来的一丁点闲聊时间。）
：听说，你前阵子在珠宝行做了一件好事嘛？
（若要追溯其中渊源，早在几年前就相识了，懵懂的年纪，脆弱的年纪，无所顾忌，我还记得当初拳脚相加的抨击声，一声声闷响，如同方才电车事故。事情了结，一切回归平常，街上仍有人叫卖早点，也有孩童背个斜挎包四处卖报，也有姑娘胸前挂着架子，上头陈列各色各样的香烟。我有些厌恶香烟的味道，呛在喉咙里极其难受，哑了一样。话题重归戚少身上，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着，说说呗？

【她若不提，珠宝行的事我早忘了，那天付了两枚戒指和一条项链的钱，两枚戒指一枚作废，另一枚送出去了，又被退还回来，都被我放进办公桌最底层柜子里，永远埋进黑暗里，再不会见光。手指叩动桌子，木桌发出沉闷的声响，掌柜出来收碗，擦干净桌子。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摊开看，见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想来在报社工作的人对八卦有极大兴趣，目光仍停留在报纸上。开口。】
“前几日偶遇一个女人，看上条项链没带钱。成人之美，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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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倒是高冷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受挫了，瞧这副模样，倒不似我记忆中的那样。就算再八卦，也是有底线的。语气稀疏平常，想来从他这儿也套不出什么有意味的话来，我还是缴械投降比较好。日头渐渐有些升高了，新年刚过去，年味在空气中也没散去。正巧，我身上的冬装也是红白相交的，白色加绒衬衣搭配红色及膝长裙。）
：你说的姑娘，可正是我高中以来的闺蜜呢，听说她还要上和筵找你还钱去呀？

“我对美人才会出手阔绰，你是知道的。”
【新年刚过，街道上弥漫着初春的暖意。听她提起，我的脑海里才慢慢勾勒出那个姑娘的样子，也慢慢回忆起那天的事。不得不赞一句小江人脉真广，我反而觉得世界真小，认识的都是朋友的朋友。提起了兴致，突然想打听关于那个姑娘的事。】
“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