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lways thought it was you.
乘早上的地铁,下车后在凌晨的寒风里小步快跑回空无一人的家,然后倒头入睡,这是冬天在医院值夜班的日常。
昨夜送来急诊的病人是甚为严重的心脏病突发,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病情才终于稳定,而几乎一整夜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也让佩金精疲力尽。
他在黑发触到枕头的瞬间就沉沉睡去,然而却进入并不圆满的梦境。
佩金做这样的噩梦很多年,尤其是在紧张或疲劳的时候,他想这大概是某些微小的精神问题与心理压力的共同作用,没准还掺着一点儿童年阴影。
相同的梦中,他在阴暗的楼道里沿着落满灰尘的阶梯慢慢往上走,尽头处有一扇门,隐隐约约透出光线,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推开,然后大步跨出门槛。
紧接着,他听到耳边风声。门外什么也没有,他就这样笔直地坠落了下去。
坠落越来越急剧,风越来越响,眼前所见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会落下很久,并且在重重坠地地前一刻忽的醒来。
这种时刻,他感到无力与惊惶。
但有时,梦会发生一些变化。他落下的速度减慢直至停下,就像被谁轻轻托住,他的视线逐渐清晰,但眼眶却盈满泪水,使他难以辨识那个人的面容,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如同一个怀抱或是一个清晨的吻。
他拼命睁开眼睛。
除了白色的枕巾与床单,那儿不再有别的东西。佩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自己大概睡了六个小时。
他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他想“我真的以为那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