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桃花不是为他而开。
桃花源清一色的桃花三季如春。可能是皇宫太大,宫巷一样寂静。
不同往常,芙蓉园高台上坐的不是圣上,没有皇后,摆了一出笑话请众人来欣赏。
唯独宫宴上有市井般熙熙攘攘。梨园都监前日刚逝,待到梨园乐师懒洋洋地轻击了一下编钟,歌舞起,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十八?"
姬瑶花入殿时没有太多人注意,她索性往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去。正巧遇到了自饮自醉的李哲戈,就在他身边坐下。
"姬娘娘,是你啊。"
醉人醉语:"父皇都不在宫里了,你怎么还在宫里。"
说起此事,姬瑶花不喜多提,只是唏嘘道
"如何由己?"
十八笑了笑,晃着酒樽起身,
"我想见他也难,不算难吧,只是我懒。那你以后怎么办呢?想出宫么?"
逃走?等死。他同样担心自己的母妃。
姬瑶花对于半醉半醒的李哲戈,早就习惯了,或者对他的印象就是身上隐隐有些酒香。只是皇宫变动大,昭元公主府一夜灭门与小凤凰的死,给他打击重大。他不能问不能说,因为没人问没人说,别人说不让查就是不让查,他只能把悲痛含在心里。所以他的醉相,不是往常笑起来眉眼弯弯,谈吐文雅。而是挂着苦笑,从骨头里被吸食般的痛。
"船到桥头自然直,且走着看罢。"她倒了一杯酒,捧在手上。
"你这样的心思,真是没为自己盘算好。"
李哲戈有些羡慕她的宽容,看什么紧迫的事情都看得那么宽。他抬手握住姬瑶花单瘦的肩,一颗泪掉下来,他重力渐渐施在姬瑶花身上,
"你知不知道,那种算不出自己还能活多久的痛楚。你不知道…不知道"
姬瑶花一愣,推开他站起,他倒在桌子上,就是一块烂泥,与一身白衫格格不入。
一
后来,宫宴散了,他也躺在郡王府中。醒来时,朝歌坐在床边。
"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个。"
"……"
"前面那个。"
"这个就是,惠嫔娘娘被抬为惠妃了。"
"母妃早就应该是惠妃了。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
朝歌从身后递上一卷黄纸。李哲戈展开一看,德安郡王人品贵重,特晋为亲王,赐号宣。随之众人贺喜,他目光停滞,将皇旨交给他人,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侧身回榻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