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求了签出来,长孙瑜碰到熟人,惠利遂独自一人在寺内四处转悠。寺内不时有香客来往,在这佛门静地,惠利也不知不觉间遇佛即行礼。兜兜转转间,惠利已绕到白马寺的后庙,正欲转身折回,却见旁边有一园门,园内似是十分安静,兴之所至,遂迈步而入,绕过假山后,赫然又见一座寺庙,惠利立时惊在当场。
这,这不是峨眉山那座无名寺庙么?怎么会在这里?我回到21世纪了?
惠利心脏一阵狂跳,仔细揉揉眼,没错,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惠利向四周看了看,自己还在园内,那么,这里还是白马寺,或许,只是碰巧两个地方很相象?
惠利犹豫了许久,终于缓缓迈开步子,小心地踏入这仿佛是无名寺庙的地方。这里非常的安静,只有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在响。
惠利停在一口水井边。在21世纪时,天色已晚,自己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无名寺庙,更不记得有没有这样一口井,但是,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水井边,自己是来过的。
踌躇了一会儿,惠利终究忍不住探出头望向井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是害怕这一切是一场梦,还是害怕21世纪的自己是一场梦?抑或是害怕梦醒时分,她究竟是要留在梦里,还是要回到现实?
她不止一次在梦中泪流满面的醒来,有背井离乡的孤独,有对亲人的思念,有梦里被敏雅抛弃的悲伤,可是,如果真给自己一个选择,是离开敏雅回到21世纪,还是留在唐朝,等待未知的爱情结局?
惠利猛地睁开眼睛,井里没什么异常,水中的倒影,正是穿着一身官服的自己。惠利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一路不停地有发黄的树叶飘下,已经立秋了,惠利萧索地站在风中,忧郁地望着眼前的“方丈”室。人的一生总是要面临很多抉择,对惠利来说,尤其不幸的是,要在自己的幸福和顺从别人看法中做出选择。不仅如此,连她心爱的人,也将被迫做出选择,这选择,她逃了许久,怕了许久,事到临头,却还是要面对,还是要等待心上人的抉择。有时惠利在想,是该感谢方丈给了自己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的机会,还是该恨他最终让自己陷入这情感旋涡中,等待着末日的审判?
路是自己走的,别人永远只是一个旁观者,真正做决定的,是你自己,所以,自己必须去勇敢面对,因为,是你的,就是你的,是福是祸你逃也逃不掉,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惠利长出一口气,该来的,让它来,无论如何,所有的一切都要由自己来承受,自己逃了那么许久,不能再躲避了,是该勇敢面对的时候了。
惠利手指微抖地去推方丈室的门,会在那里看到另一个自己吗?
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个蒲团,莫非是自己记错了?
“施主!”
惠利吃了一惊,猛然转身,只见一个和尚双手合十,“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明明没有人的!”惠利惊魂未定,心脏还在狂跳。
“施主,这里是白马寺历代高僧的清修之地,从不对香客开放。方才我等俱在听长生大师讲经,是以园内无人,佛门静地,还请施主到他处游玩。”
惠利骑在马上,随在长孙瑜后面,禁不住又回头深深望了一眼白马寺。我会再来的,或许,下次再来的时候,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
对食
( )钱林领着几个小厮,进了丽正书院院长馆,就见惠利正立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钱林不敢贸然打扰,四处瞧了瞧,却见屋内坐着一名面色较黑的人,那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十分的儒雅,只一手握笔,正呆呆地望着屋外的夫子发怔。钱林心道,夫子新招的书记官好生清秀,只面色也忒黑了些,否则只怕要被认做女子了。
钱老爷听说惠利正开办丽正书院,立刻表示要钱林入学。目前尚未正式开学,钱林只每日去书院给惠利请安,并帮惠利做一些文书工作。钱林正在院内四处闲逛,刚听说夫子从白马寺回来,便来给夫子请安,遂走到惠利身后,轻咳一声,恭敬跪了道:“夫子。”
惠利醒过神来,回头让钱林起来,随他进了屋内。那伊然见惠利回头,赶忙将头低下,埋得深深的,奋笔疾书,忙起文案来。
惠利进屋内,见那新招来的书记官低着头,虽然看不清相貌,但老觉得这个伊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便歪了头想看看这人,只这伊然低垂着头,怎么也看不清。惠利道:“伊先生可习惯馆里的工作?”
伊然一怔,似有些慌乱,惠利愈发奇怪,正要接着询问,忽听有一人道:“大人!”
王猛匆忙从外面回来,面上还有汗珠,欢喜地道:“大人,生祠建好了。”惠利心下也一喜,见他十分疲惫,便让他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