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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陈雕侠鞭笞于潇潇 顽劣女偏爱闹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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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的日记:

    2001年2月1日(农历正月初九)周四天气阴
    
    伤心的一天。好想哭一场。

  昨天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那些人叫潇潇过去,她们以小燕为诱饵,还有龙老大亲自主持,潇潇不得不去。潇潇把外套扔桌子上,摸摸我的脸,笑着安慰我说:“别怕,雪儿,放心等我吧,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下课的时候潇潇还没有回来。我忍不住跑的走廊侦察。天哪,七八辆摩托车横在操场上,一群人乱哄哄地围在那里。有几个同学想过去,被两个痞子截住,撵了回来。那些人手里拿着链条锁,很凶恶的样子。没有看到潇潇,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第二节快下课的时候,潇潇一瘸一拐地进了教室,满脸青肿,鼻血流的到处都是,衣服破破烂烂的。小燕把她扶过来的。我和苏苏问她,她笑着对我们说:“没事儿,皮外伤!”穿上衣服就和小燕回家了。

  今天上午,潇潇没来上学。小燕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被班主任罚了一天站,站在楼西北角的通风口挨冻。当我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又想到了挨冻的小燕,还有小燕上午告诉的那些话。小燕说:“陈雕侠就是个魔鬼,逮着潇潇用链条锁往死里抽,还往潇潇脸上吐唾沫。潇潇为了我,开始一声都不吭,后来实在受不住了,痉挛地躺在地上呻吟。陈雕侠面带微笑,很受用的样子。”

  潇潇脸上的青肿还没有消散,看来至少还要三四不能见外人。潇潇却不怕,对我们有说有笑的。我问潇潇:“你恨她吗?”她说不恨。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陈雕侠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而且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我说,潇潇,她可背叛了你呀。潇潇说,无所谓什么背叛不背叛,现实就是这样,这一刻最好的朋友,下一刻也有可能变成最可怕的敌人。不过呢,雪儿,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和苏苏的,还有小燕。因为我们是姐妹,真正的好姐妹。

  以上是李雪晚自习时写的日记。

  正月初九、初十,一连两天,都是评讲期末考试试卷。

  正月十一、十二、十三,“开学考试”。目的是检验同学们寒假里的学习情况。

  之后闹元宵,放假两天。正月十六早上正式上课。

  出事以来,小燕一直陪着我,帮我买饭,帮我补习功课。虽然知道小燕为我罚了一天站,我却没有安慰过她。

  不久就传来潘子龙被开除的消息,理由是组织作弊。浩子留校查看。

  几天后,潘子龙转学去了三十五中,与陈雕侠成了同班同学。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收到陈雕侠的短信。她问:“于潇潇,恨我了吧?早就告诉过你,你斗不过我的。以你的性格,不配做古惑女。”

  我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我不恨你。虽然你伤了我的心。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你。即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之间还没有恩断义绝。至少,我们之间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

  之后我到三十五中找过陈雕侠几次,她不是不愿见我,就是跟龙哥混在一起。龙哥是个无业游民,现在勾搭上陈雕侠,整日来三十五中混。那些日子,我把刺喇喇的短发染成紫色,也成了经常出没三十五中的“游民”的一份子。

  我来三十五中,接待我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潘子龙,另一个是大年初二晚上闹事的王杰。其实,多数时间都是我请他们俩吃喝玩乐。当然,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就是让他们“监视”陈雕侠。

  转眼到了阳历三月。所有的课程已经学完。接下来该是中考前枯燥的集中复习。

  我这个人嘛,比较喜欢接受新事物,对复习旧知识无比的反感。当时听说上海有个韩寒,提倡读书观其大略不求甚解,数学学到初二算是完成科普工作。我十二万分赞同他的观点。所以当别人都在认真复习的时候我却不太当回事。

  小燕和我不同,属于那种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的人。从寒假开始,就买了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书刻苦钻研,为四月份的竞赛作准备。正月十一的开学考试,小燕是她们班的第一名,年级第三。这阵子,更加用功地学习,争取在中考时赶上那两个人。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为她加油,为她骄傲。她也时时提醒我,别光顾了玩闹,学习也要抓紧。我认真地答应着。

  苏晓晓和李雪又是另一种情况。她们学习成绩很差,基本没有考上高中的可能。不过不等于她们不上高中了。可以买。其实,早已下定决心让家里给她们买高中。我也认同她们的选择。自习的时候,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作业,拿给雪儿和苏苏抄。她们一边抄,我们三个人一边聊着天。同时我还负责把风(把风的意思,都明白:监视班主任的行动)。

  依然清晰的记得,2001年的那几场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记得那些沙尘暴带来的快乐和刺激。

  我这人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从小就特喜欢坏天气。天气越坏,我心情越好,办事也越顺,看着谁都那么顺眼。阴天下雨,别人都说,今天天气咋这么坏呢;我就偏要说,好天气,好极了!当沙尘暴的黄色遮掩了天际,狂怒的北风搅得胆小鬼们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然而沙尘暴带来的快乐还远不止这些。在一个沙尘肆虐、灯火阑珊的下午,班主任在讲台上起劲地讲着习题,我们古惑三人组在下边起劲地说着话,不时地相视而笑。班主任把我叫了起来回答问题,我回答对了。我知道他想抓我这个典型,反倒不怕他了,鼓起勇气问了他一个很偏僻地怪题——是我专门从小燕的奥林匹克参考书上找来、准备吓唬吓唬老师用的。我流利地叙述了题设条件,老师算了半天,愣是没有弄懂。同学们笑的可欢了。老师让我坐下。我们继续聊天。老师这次变聪明了,把我们三个人都叫起来,罚站。我们站着继续战斗。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哈哈,太好玩了。老师却已气急,让我们自己做题。突然咕咚一声,我们忙四处张望,发现教室里不见了老师。仔细一看,老师躺在地上,脸色发紫。几个男生把老师抬到办公室。

  这件事的结果是班主任被检查出脑血栓,两个月没有来给我们上课。“老班”的工作由一个刚毕业的“小男生”全权负责。实际上,那孩子除了讲课批改作业就没有管过我们。在这两个月里,我们极尽疯狂,能玩的全都玩遍了。当然,这两个月里还真发生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1楼2008-06-05 02:45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