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练功厅里就已有了声响,正中央的牌匾上挥舞着若白俊逸却有些凝重的字体
“百折不挠”
那是在喻初原说出退出元武道的那天晚上,若白像是发了疯般练字,雪白的宣纸上铺满了这四个字,象征了他的愤怒和不甘。
没过多久,这四个字出现在练功厅最显眼的位置,像是在讽刺喻初原的轻言放弃,然而更讽刺的是喻初原再没踏进过这里,这反倒时时刻刻提醒着若白不该有所期待。
若白近乎疯狂的训练令胡亦枫皱起了眉:都怪喻初原,若白对他有多失望对自己就有多严格。
那样大量的训练,已经超过了训练的额度,似乎更像是一种惩罚,若白用喻初原的错来惩罚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结论令胡亦枫感到不悦,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轻易就放弃家伙,为什么若白还是一直放不下。
思绪随着少年清冷的视线停止,胡亦枫忙敛了眼中的不悦,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走到自家师兄不远处:“还是这么拼啊。”
“要是像你一直睡觉我这个大师兄还怎么当。”
胡亦枫难得没有反驳或是诉苦,严肃了脸,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看着眼前突然正经的人,若白没搭话,只是浅浅的笑了。
直叫胡亦枫觉得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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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从来不会知道自己捂着唇轻咳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道馆的事全压在他身上,最近又碰上道馆挑战赛,整天忙得恨不得自己能够连轴转。要带领师弟师妹们训练,之后还有他自己的练习和为比赛的加练,再加上那个临时决定的戚百草实在太缺乏实战经验,动作莽撞又单一。
胡亦枫轻轻叹了口气,递上一杯水。
若白接过水,猛地灌了一大口,抬起头,依旧是那双淡然无波的明眸,放下水杯淡淡的看着他。
“谢谢。”
明明语气和眼里都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但胡亦枫硬是从中看出了些许威胁的意味,用力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夸张的讨好表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一句话说不出的心酸。
“但是这次的比赛你能不能不参加,你最近身体不大好,我怕……”
明明就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有时候死心也需要些契机。
那恳求一般的语气令若白低下头,感觉好像是亏欠了什么一样,但那淡然却不可反驳的话还是说出了口:“我没事。”
答案像早经过预言般没有丝毫偏差,胡亦枫想如果初原师兄还在这里的话,自己说什么也会阻止他,然而,现在的松柏几乎仅靠他一人支撑,连他都放弃,几乎等于宣判了松柏的死刑。
那是若白的梦,无论如何他胡亦枫都不会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