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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图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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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贰
  又梦过往。
  细雪纷纷坠下,似一树梨花凋零,落在眉间微凉。而她的声音和着纷扬的冬雪低低响起,传入耳中蜿蜒成疤:”先生,不日后我便要入宫了……“
  他模糊地想起,那是他离乡的前一日。
  她咬了咬唇,眉宇间一抹执拗:”先生,可愿带我离开?“
  他没任何言语,低眉,兀自笑了起来。
  良久,她抬起眼,明明连唇还在颤抖,却还要给他一个笑:“今日之举还望先生恕我无礼,谢先生断我妄念。”
  第二日他匆匆离去,临别前最后一眼,软桥微掀的珠帘内,她半弯半翘的唇。
  她留给他的,一席话,一个背影,一场梦。他记了念了一辈子。
  犹记那年春深处,她福身,秀如杏花的女子。
  半弯半翘的唇,轻声道:“先生。”


128楼2016-07-07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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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徽章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6-07-0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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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6-07-07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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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6-07-07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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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了!!楼楼!!!


          IP属地:贵州135楼2016-07-1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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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叁
            她遇见他,在京城纷飞的大雪里。
              拥挤的人群突然挡在眼前的身影,可以听到胸膛处如鼓鸣响的心跳,困兽似的望着她。
              “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她惊讶抬眼看向他,纷飞的大雪,远处山势雄伟似兽起伏奔腾的脊。他有着好看的眉眼,浓黑的眼似一滩化不开的墨。她穿白狐裘的影,是他眼里的一弯月白。而他又一瞬的失神,旋即致歉转身离开。
              第二次见他,是三月后,他与公主大婚的前夜。
              冷湖碧月,他一身酒气。他的一双黑眼被酒气熏得迷离。
              看见她,笑起来,伸出的指最终只握住她袖角。她愣住,他已开口,浓浓的鼻音:"别走,阿楠……”
              她恍然间大彻大悟,眼泪突然涌出,落在了他握着她的指上,他像是被烫了一样收回手,而她仓促逃走。
              再见他,是他城郊古道长亭边。眼角瞥到那个人影,转身欲逃,却是他开口唤住她。带了几分歉意,出口的话语没留一份情面:”……她是我在江南遇见的女子,与你很是相像。“
              她缓缓攒出一个笑。
              "我找不到她了。”
              现在,她抚着初绽的杏花。低眉,忆起那场大雪。他眼里的温柔。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能遇见,多难得。遇见了这么多人,能记住,多不易。记住了这么多人,能爱上,多幸运。
              而那么浓烈的感情终将委于尘土,那么遥远的过去终究化为史书浓墨重彩中淡淡的一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6-07-15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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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不要脸来一句,喜欢本贴的人可以关注我(*^__^*)


              142楼2016-07-19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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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陆
                  有的东西存世一瞬,有的东西万世不朽。
                  我也曾梦到过长白八月的大雪纷飞。
                  有的东西于千百次唇齿间提及而索然无味,有的东西于你回身一望中铸就浮生中最难舍。
                  我也曾幻想过古村千年后一场雨歇。
                  有的东西在惊心动魄后的风平浪静中消失殆尽,有的东西于细水流长中滋生出温柔缱绻。
                  我们也曾在同一天空下,守护同样的梦想。
                  有的东西辗转中在指尖渐冷灰飞烟灭,有的于枯灭灯火后猝然一缕月华伴风游。
                  我们也曾隔着屏幕窥探过对方悲欢。
                  ——写给稻米


                144楼2016-07-19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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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柒
                    〖海山问我几时归〗
                    “欲去何方?”
                    “江湖。”
                    我未停下拨弦的指,和着袅袅琴音低声道:“何处为江湖?”
                    少年沉吟片刻,轻笑道:“大抵,便是我所在之地罢。”
                    我的目光顺着雪白袖角上移,划过承载暮色的银刀,良久,落在他的眼睛里,道:“哦?”
                    可以称为漂亮的一双眼。黑白分明,透亮,属于少年人的一双眼睛。多年后我也没能忘记那双眼睛,在刀光剑影的江湖中堪称深情的一双眼,带着少年的傲气与不谙世事的干净。
                    然后那双眼睛弯了弯,潋滟出笑意。
                    “你会在江湖中听到我的名字。我姓叶。”
                    如石子落千丈深潭
                    〖几回梦魂与君同〗
                    后来到竹林听琴的人常常与我谈起他,一双双流光溢彩的眼神采飞扬,眼底钦佩不似假意。他们说叶三公子白衣银刀如神将下界,战七雄,守雁关,收四恶……
                    我垂首拨弦,烂熟于心的古曲,泠泠似水的琴音,是我穷其一生也堪不破的玄机。
                    我再度见到叶三时他正意气风发去赴一个赌局。依旧冷澈的眼微弯,仔细聆听了许久道:“你弹的依旧是我未听过的曲子。”
                    我问他:“叶三公子,你身处何方?”他笑道:“江湖。”
                    沉默半晌,我突然抬起眼睛看他,笑得颇意味深长:“是么?
                    〖一蓑风雨任平生〗
                    伴暮春霏霏细雨而来的轩然大波。他们说,叶三乃魔宫之后。发红眼底痛恨亦不是假的。昔日赞美沦为唾骂,江湖对叶三一人避如蛇蝎。
                    而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他死在我悟不透的琴音中。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漆黑,透亮,冷而澈,与初见无甚两样。终究还是微弯:”我背着刀救下他,他却一把利刃刺来,用的竟是我教他的招式,他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怨恨,他对我说‘你该死,你是恶人之后’,可我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地迷茫。没有做错什么,不代表不用承担错误的后果。
                    ”叶三公子,你身处何方?“
                    鲜血顺着发白的唇溢出,他反问我:”你呢?你又在追寻着什么?“
                    如初见般翘起唇角,一把低沉的嗓音:“原我这一生……从未踏足过江湖。”
                    〖判得最长宵〗
                    我这一生见过他三次,相逢偶遇与死别。
                    生来便在江湖的少年笑了,再不是当年的意气风发,几许苍凉道,一生未到过江湖。
                    生于斯,长于斯,歌哭于斯,也必死于斯。


                  147楼2016-07-1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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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捌
                    《江湖引》

                      临渊被萧湛捡回来的第三个年头跟他打了一架。
                      不过是南安寺一树苍翠菩提下萧湛抬腕将临渊肩上落叶拂去,话唠萧梓没事儿找事儿来了句“噗……湛哥你好像养了个儿子哈哈。”
                      萧湛弯了弯眼,咧嘴露一口白牙,笑得十分欠抽,拍了拍临渊的头:“儿子乖。”招呼他的是临渊的拳头
                      萧梓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寒夜,萧湛拎着醉到说胡话的萧梓一路躲着萧府家丁漫无目的地走下去,直到窄巷枯死的柳下遇到小乞儿临渊。浅薄灯光中萧梓看到他家堪称行走的礼仪教科书的大哥萧湛,微微抬起在古书浓墨中蕴养出几分秀气的手搭上了小乞儿的眉骨,低声来了句:“啧,好标致的一张脸。”
                      有片刻的沉默,萧梓扯着嗓子喊了句登徒子。很显然他俩的故事里萧梓注定是个破坏气氛的。
                      循规蹈矩了十七年的萧府长子萧湛笑得几分痞气,贵族门庭长年的优雅严整消失殆尽,少年的语气与坊间小流氓的无甚两样:“不如,从此便跟了我罢。”
                      正是天欲明时,有长绒似的细雪簌簌擦过发鬓。
                      晨与昏的交接,日与月的相逢,生与死的融合,黑与白的混杂,混沌与清明的分离,过去与未来的私语。
                      小乞儿抬起如淡墨横扫的一双眼看向萧湛,说,好。
                      历史性的时刻萧梓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崩溃,嗷嗷嗷,还我那个温文尔雅的好孩子,捡了钱交给捕头,张口闭口之乎者也,从不调戏人的大哥。
                      萧梓叹了口气冲打架的两人喊道:“别闹了,佛祖都看着呢。”
                      向来沉默是金的临渊缓缓抬眼看着萧湛,墨色浓郁的眼融了菩提树幽幽的禅意,轻声说:“你信佛么?”
                      萧湛笑了,低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转身向主殿走去,留给临渊的背影挺拔修长,是多年门庭规矩下来的名仕之风。临渊模糊地想,你信佛啊,可是,萧湛,这世上从来没有神灵。


                    148楼2016-07-1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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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身泥胎的巨大佛像,青烟缭绕中看不清眉眼的慈悲。
                        萧湛说:佛佑吾安。
                        临渊仔细想了许久,笑了。微微挑起的眉峰,是被他赞过的标致。
                        萧湛从来都是这样一个矛盾体,外表温和,骨子里却是偏执。你永远无法想象,这个一手柳体圆笔藏锋的人拿起刀剑会是什么样,然而他身上却有一种杀戮的慈悲。
                        他看向他的目光偏向虔诚,似未融的墨,深深沉沉,而那一心向佛清心寡欲的人将他的指攥的死紧,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说,佛佑吾安。
                        有很多东西,握得紧了,就伤了。
                        越是不舍,越是喜欢,越是看重,就越容易弄丢。
                        生来即苦,至死才悟。


                      149楼2016-07-1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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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佛么?”临渊在叶三耳边问,语气轻柔的好像叶三贯胸而过的那把匕首不是出自他的手。
                          一袭白衣虚空临风的叶三抬起眼看向临渊,冷澈的,少年心性的一双眼。
                          “哦,我知道了,你也不信佛。我从前是信过的。我被萧湛捡到的时候十岁,在长巷短弄里苟活了十年,那时他提着一盏灯说要我跟他走,一瞬间我以为他是神仙呢。可是,世上那里有什么神仙呢?
                          明明,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下场是什么?不过是你们魔宫一夜之间屠尽了萧府的人,连刚满月的娃娃都没放过。风缠着血腥飘,混着萧夫人偏爱的兰花香。啊对,还有那淋漓而下的火油,萧梓那小子藏了多年打算等萧老爷子五十大寿喝的梨花白,松脂燃烧的味道。血与火的色彩染红了神仙的袍角,攀上了神仙的眉梢,烧的连骨头渣都难剩下。哈,这便是神仙的下场了。后来我也懂了,杀了神仙的,从来都是凡人。”


                        150楼2016-07-1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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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回到那天,在梦里。
                            风中依稀有初雪绽晴的冷香,萦绕在鼻尖 ,如缕不绝。窄巷气数已尽的枯柳无根无由固执的垂下灰白的枝条,柳下萧湛仍是十七岁的模样,微抿着唇,在我面前站定,芝兰玉树的少年。
                            那年我十岁。五年后的一场杀戮,隔了黄泉碧落与千秋岁月。
                            刀光似的雪无孔不入,落在他微微颤的睫上,抖落洇成泪渍。
                            萧湛微微弯下眼,眼底敛尽了风华与沧桑。眉如初月目似点漆。
                            温热的指透过晨曦的薄雾印在了我冰凉的眉骨处,摩挲,认真地像在习一幅字,描一抹山水。
                            他说:“啧,好标致的一张脸。不如从此便跟了我罢。”
                            正是天欲明时,梦将尽时。
                            绒雪忽地在曙光中飘起乱了视线,隔着白雪与生死,岁月醇醇从鬓角擦过,我抓住他细长的指,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说,好。
                            又坠旧梦。
                            二月的细雪,寒衣提灯的少年。
                            莫醒,莫醒。
                            醒后一切成空。
                          ——完


                          152楼2016-07-1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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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羡鱼》
                              我盯着纯黑石碑上银钩似的萧湛二字,想,萧湛大抵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绝好厨子,不然师父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
                              师父呢,在我胡思乱想的其间沉默着喝酒,说是来祭奠故人,却一人一碑相对无言。
                              隔着冬至微微扬起的雪,师父一双眼好似哭过的红,想来应是无恙,只是风熏了眼眶。
                              我垂下眼看着师父,而他闭起眼,任风霜漫了眉梢眼角,好似青烟缭绕古刹中始终不肯睁开眼看世间疾苦的佛陀。
                              师父其实长得很好看,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就这么觉得。而此时他极密极长的睫毛微微笼住墨染的眼,低垂着的俊朗眉目竟让人生出一种灭顶的绝望。
                              每个人都有一段心酸往事,可叹总有人打着安慰的名号一下一下戳着已愈合成疤的伤口,直到血肉模糊溃不成军,才微睁大眼道一句原来伤的这样深。
                              我原来是有软肋的,无奈不长眼的东西们侧敲旁击地厉害,生生除去了那块骨,被论了一句没心没肺。
                              又如何。
                              扑面而来的雪像一张巨大的罗网,每一根绳上都绞着当初二字,当初当初,一语相知把盏细说从头。
                              不过是十一年前梦一场,晕染了眉间的血腥,背部深可见骨的口子,不过一族三百八十人为世代守护的秘密踏上了黄泉,不过是纷纷扬扬的赤雪中师父将我救起,自此重生。
                              阖眼,好似还能听到那日利器划破肉体的沉闷之声,一剑贯心的招式,从秋水长剑上滴答而下的温热血液砸到了颊上,执剑的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抿起,乍一眼竟如幽冥司爬出的修罗。我呆愣片刻才明白那修罗一剑杀了夺我性命之人,救了我的命。
                              踉踉跄跄站起身抓住他雪白的袖角,看上好的锦缎染了彼岸的色彩,许久才开口道:“你救了我……我”嗓音哑到不像是我。
                              后来师父说当时他看着我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明明慌张到手脚都发抖,却硬要做出有底气的样子,不知为何而固执,不知为何而坚持。
                              然而他当时只是问我:“你信佛么?”
                              岁月淳淳。流沙携金。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信的。”
                              他笑起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笑,明明弯下了眼,黑沉的眼底却是悲切。
                              我想了想,低声道:“佛祖让我遇到你。”
                              有白雪攀上发鬓。
                              他牵起我的手说:“既然如此,以后便跟着我罢。”
                              指是温热,原并非森罗。
                              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说:“我是临渊。临渊羡鱼的临渊。”
                              临渊羡鱼,不如归家结网。
                              依稀是旧时节,天正小雪,扬扬洒洒了千万年,从来为谁留。
                              师父仍是初见时的模样,好似岁月不曾走过。伸出的指贴在碑上,恍若当时少年游。
                              只是再没有过多的情感外泄,再不是当初的年少轻狂。
                              连光阴都忘记了。
                              电光火石之间的悸动与彻悟颠倒了余生。
                              我突然领悟,原来他一生都在等一次杀戮,一场雪落。
                            ——《羡鱼》完


                            153楼2016-07-1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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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番外腐向,接受不了的孩子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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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笑嘻嘻接过叶青衫话茬:“噗哈哈师叔我给你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今天我哥祭日哈哈哈……”
                                喝糊涂的叶青衫笑着道:“哈哈那可真是个好日子。”
                                没心没肺地笑了一阵子叶青衫终于从混沌中扯出两分清明,转过头看无声笑着的临渊,干咳一声道:“小临渊……”
                                临渊伸出食指轻轻晃了晃,被酒气熏的微红的眼一弯,笑容带着几分落寞。
                                临渊生的很好,眼带桃花眉目含情,如今苦涩一笑,颇有画中人的意味。
                                而画中人此刻压低嗓音,眉目含愁做望断秋水的姿态:“诶,师叔你说我要这个样子出去,能拾得几颗芳心?”
                                一句节哀卡在叶青衫喉头终于被作得慌取代吐出。忍着一巴掌呼过去的欲望灌下一口酒,脑子不知怎么浮出第一次见临渊的情景。
                                倒霉孩子临渊父母早逝,在坊间流浪到十岁被公子教科书萧湛捡回家调戏着养了五年,后来萧湛以小爷听说谁家有孤本的名头将临渊诓骗出门半年多,倒霉孩子赶回来就遇上新皇联合江湖魔宫一块屠了萧府满门。
                                而后倒霉孩子在萧府一把大火中抛出来一堆分不清是谁的遗骸,自己挖坑埋起来。处理完后事特能耐地遇上魔宫叶三公子,更能耐地一剑解决了叶三,然后被魔宫追杀的时候遇见他师傅,叶青衫师兄。
                                叶青衫师兄苏木是个弹琴狂魔,叶青衫甫一眼看见临渊就在他师兄死都停不下来的琴声中,初看觉得打眼,再一眼心惊。
                                泠泠琴音中少年静默,高挑削瘦,英挺眉目低垂,长密的睫笼了黑真的眼,毫无生气雕塑似的一个人。
                                良久,那孩子挑起眉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带着笑意的声音压低道:“师父你总说让徒儿放下,而师父可曾放下曲中玄机?”
                                他抬起指戳着自己胸口:“我哥,就这么被穿心而过。萧族三百八十人,就这么没了。你让我如何放下?”
                                如果不计话语内容,他的语气简直要叶青衫错觉是一句见此良人的告白。
                                而临渊只是笑着攥紧了一个指环,眉眼因那一点不甘的恨意携了冷丽。
                                整个人好像因那样一个带着恨的笑突然活了过来。
                                哪怕是恨,哪怕是不甘,哪怕放不下,他终究还是活着。
                                回过神临渊已放下酒杯,细长的指敲了敲桌面,嗓音被烈酒灼至偏低偏哑:“师叔,今晚月上枝头时,竹林桥边,我等着你。”眉梢眼角因酒醉而染上三分春意,唇边还是不怀好意的笑。
                                叶青衫扶额:“你想让我陪你喝酒能不能说的正常点啊?!整一个丧失真爱后游戏人间的纨绔。”
                                临渊已行至门边,听到他话头也不回道:“师叔真相了。我对我哥那是真爱。”
                                酒气上涌,叶青衫道“不喝了,再喝就该送你去和你哥团聚。”
                                临渊闻言回头,墨染的眼一弯,轻声道:“求之不得。”
                                初夏的阳光太盛,落在临渊浅色的袍子上,闪出几分恍然归去的意思。而他黑沉的眼包揽了万千的芒,就像要破碎的水渍。叶青衫忽然想起,那片琴声中死物一般的少年。
                                临渊指搭在眉骨处,遮住刺痛双目的阳光。想起幼时听到的故事道士一纸黄符镇压妖物,后来不用动脑都知道剧情,多年后妖物破符而出,吞了道士为祸人间。
                                他那段带着血与火的过往就像是故事里的妖物,即使他再怎么压制,也还是无济于事。
                                关于那人的记忆纷至沓来,他一边走一边想。酸涩从心头漫上喉头,被他死死抵在唇舌间,没有一丁点儿声响。
                                他走回房中,无意踢翻的酒坛子如同刀下头颅咕噜噜的滚,浓郁的酒气满了一室。
                                太难受了,临渊想。
                                赌气似的说:“萧湛你就是个祸害。”
                                揉着发昏的眼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傻笑。许久后笑声终于哽在喉头,临渊抬起指捂住眼说:“我好难受。”
                                萧湛就像一根在心头的刺,拔了会痛,留着会刺得血肉模糊。
                                他开始强迫自己想萧湛。
                                倒霉孩子临渊终于在自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想起初见萧湛牵着他的手,那是他在坊间流浪这么多年终于握到的温热的手,他想起萧湛拉着他去河边放河灯,萧湛那双漆黑的眼映着人间灯火,他想起萧湛挑眉笑,说打眼一看这谁家小伙子这么俊,再一看,诶,这不我家临渊吗……
                                太多太多薄尘一样的往事涌上心头,如同洪水泛滥一般冲地他理智决了堤。
                                他摸出藏了多年的指环,看着掌心躺着刻着彼此性名的两个指环,突然轻笑出声。
                                他低头吻着冰凉的指环,微陷的刻痕勾勒出那个人的姓名。
                                他紧紧握着那个指环,就好像握住了余生。
                                他悄声道:“我想你,想了这么多年。”
                                ——完


                              156楼2016-07-19 12:2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