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他口中听到了那句话,可是抱歉,我们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见呢。
————政心言
心言同意手术后,医院便开始研究手术方案,陈医生则几乎一整天把自己关在会议室和那些老教授争论着手术的事情,心言的淤血位置很特殊,少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其他的神经,于是在传统的手术方案上必须改进,可是该怎么改进,却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心言的病情逐渐恶化,开始出现昏迷的情况,虽然平日里眉开眼笑的心言心里明白自己的时间也许真的不多了。看着心言的昏迷时间和次数渐渐增加,鼎浩更是焦急万分。但是,慢慢的,他发现每晚在自己离开后,那个上官羽便会挂着一张千年冰山脸走进心言所在的病房,鼎浩倒是有些释然了,自己和心言,本来就只是一场戏而已,所以,只要那个家伙能够觉察到心言的心意,只要像心言爱他那样爱心言,那么自己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病床上心言甜甜的睡着,鼎浩像往常一样,在时针停在10的位置后悄悄离开,电梯门刚关上,一边的角落里,羽走了出来,确认电梯已经下去,这才缓缓向心言的病房走去,心言睡的很安稳,脸上还不忘挂上淡淡的微笑,羽不知道手术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和心言也许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更了解对方,也许会回到以前的样子,等着心言在每天早上递给自己的训练单,等着心言站在自己身边微笑着说出那句“呐,羽”,等着她有时孩子气的惩罚。羽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心言的微笑,习惯了她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偏右方半步远的地方,心言说过,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手默默将心言的被角往上拉了拉,
“政心言,似乎,我被你给困住了,告诉我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彼此受到伤害。”羽有些颤抖的说着,门外,坐在长椅上的鼎浩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会明白的,果然,心言还是做到了。只是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那一夜,羽和鼎浩都未离开医院,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隔着仅仅一道墙的距离,熬过了这漫漫长夜。
由于心言的病情急剧恶化,最后无奈之下决定三天后进行手术,由陈医生亲自持刀,另外有数名资深专家的帮助,可谓是兴师动众,一时间,一队专属心言的手术小组在医院里传的是人人皆知,心言笑嘻嘻的应付着一个接一个来看望的病人,大家都希望能从这位特殊的病人身上得到些帮助。
“鼎浩,在这样下去,我还没上手术台就被累死了,羽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心言有气无力的抗议着,鼎浩不禁想起那晚自己听到的羽说的话,在心言面前蹲下,用无限温柔的口吻乞求到,
“心言,无论怎么样,可不可以答应我,坚强的从手术台上下来,就算是为了羽,好吗?”
“鼎浩难道认为羽这根精神支柱不够让我坚强下去吗?只要是为了羽,我绝对会再次站在你们面前,再说了,球队经理的位置还在等着我呢。”心言微微睁眼,露出难得一见的认真,只要是有关羽的,她就可以表现的无比认真。
“是吗,那么我就放心了,只是羽,他要是看明白了你们之间的东西,那么,心言,最后受伤的,会是谁呢。好了,今天你也很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总裁催过几次了,就先走了。”鼎浩语重心长的说,心言,你也许早已明白,无论羽能不能感受到你的爱,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那么,代我向总裁问好,另外,我手术那天,希望你能出现。”心言毫不在意最后谁会受伤,她要的,只是能像之前那样陪着羽一起走下去,无论最后的终点是什么,只要有羽,自己就会一直走下去。
鼎浩回到训练室时大家正围着羽在争论着什么,便默默走近,
“羽,真的要去那里治疗?听说美国的那家医院的康复治疗做的很好,许多专业的运动员都选择在那里来养伤,也许你的腿伤能痊愈呢。”景有些不舍的说着,
“景,怎么了,难道,羽要去美国治疗?”鼎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言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了,他却在这个时间选择逃避,心言如果知道了会怎样,接下来的手术她还能有那么强的信念挺过来吗?想到这里,鼎浩不由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拽住羽的衣领,
“上官羽,你真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你有没有为心言想过,她的心里你的位置要比我多得多,这场手术你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走了,心言还有勇气挺过来吗。”
“鼎浩,既然你说的这么直白了,那我就告诉你,心言把谁看的重要是她的事情,而我最看中的,只有篮球,接下来的手术,我相信有你这个未婚夫的陪伴,心言一定会成功度过难关的。”羽冰冷的语气让鼎浩第一次为心言感到绝望,明明,你也是喜欢心言的,为何不愿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心言名义上的未婚夫。
“羽,如果你真的要离开的话,至少,等心言手术结束后再走,就算是为了我这个队友,让心言有挺过那场手术的信念。或者,你走之前去见见心言,她也会很开心的。”鼎浩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大家其实都明白心言的心里只有羽,两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的样子大家早已习惯,羽和心言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露出以前很少看到的温柔,为此,大家总结出了一句话,千年冰山的温柔只对心言流露。可是现在心言要做手术的关键时候羽却选择去国外治疗,这让大家无不猜测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答应你会在走之前见见心言的,我也希望心言的手术能够成功,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羽冰冷的说着,鼎浩无奈的松手,上官羽,只要你能记得心言,那么就算暂时离开,心言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午后的夕阳撒在病房内,心言坐在轮椅上望着夕阳出了神,从来都没有发现,夕阳也可以美的宛如一副画。身后,羽靠着门框静静的看着心言,原来,真的到了道别的时候还是会不舍,她在鼎浩的陪伴下会幸福吗?自己回来时,还会看到之前那个爱笑的政心言吗?羽清楚的知道,有鼎浩在身边,心言会很快乐,可是,为何自己那么不甘心,为何要如此矛盾,最后只有选择逃避。
“呐,羽,你知道吗?看着夕阳的时候,内心会很平静,虽然在这个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它的美丽被遮挡了,但我依旧能想象出来日落大海的景象。”心言回头,似乎早就知道羽回会来,脸上除了机械般的微笑并未看到任何惊讶。
“等你出院后,可以让鼎浩带你去海边,他会很乐意的。”羽温柔的说着,心言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的用微笑掩盖起来,
“听羽的意思,似乎不愿意见到我呢,还是,要离开一阵子呢?”心言自然明白羽的意思,不过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羽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晚朦朦胧胧中听到他不愿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的话语,心言就明白羽会选择离开,一直都是这样,他在乎着别人的看法,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只是这段时间会去美国治疗腿上的旧伤,所以,之前答应手术会来看望你的事情就抱歉了。”羽上前,帮心言披上外套。
“我不会怪你,腿上的伤势确实也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还以为你不会听我的建议去那家医院呢,医院那边都联系好了吗?没有说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康复?”心言不放心的追问着,
“秘书已经帮我联系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所以,今天下午来跟你告别。”
“是吗,还真的很着急呢,呐,羽,等到你再次回来时,就是完美的上官羽了。”心言微笑着说,羽愣了愣,完美的上官羽吗?
“嗯,无论是什么方面,都要争取完美。”羽自信的说,
“还真是上官同学的风格呢,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如自己所愿,我们大家等待着全新的上官羽回来。”心言知道羽是不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决定去美国疗养,就不可能会改变决定留下来。夜幕开始降临,心言显得很是开心,硬是缠着羽推她去散步,昏暗的路灯下,羽推着心言一路沉默着,一个高冷,一个温柔,两个极大的反差在他们身上却显得无比自然,
“说吧,你不会无缘无故拉我出来散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羽有些不自然的问着,
“呐,羽,你说,你在美国的一年,会不会有人在默默想念你呢?”心言微笑着试探着,自己当初为羽决定的,就不能允许自己后悔,只是,自己想听到那个答案,从羽的口里说出的答案。
“他们如果想了的话,就好好打比赛,如果我知道他们偷懒不好好训练,结果他们比谁都明白。”羽话音刚落,心言就满脸怨气的望着羽,
“他们?他们自然会好好打比赛,上官羽,说你是千年冰山还真不是瞎说,你的大脑也被冻住了吗?”心言没好气的说着,
“难道,心言指的不是球队的队员,那么还能有谁呢?”羽故作不懂的问道,心言指的是谁自己当然清楚,只是为了这个球队里大家的感受,心言才不愿将那层窗户纸捅破,那样的结果,大家都无法接受。
“你去美国的事情有没有告知凉子呀,感觉这一阵子你都疏远凉子了。”心言不安的问着,这一阵子羽经常陪自己本就让自己不安,现在羽突然同意自己出国疗养的意见,凉子还不知道要误会到什么地步。
“没有,走的急就不打算去告诉她了,”羽没有想到心言在意的,竟是凉子和自己的关系。
“可是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我呢,现在也困了,你就趁着时间还早,去看看凉子,告诉她总比瞒着她要好的多。”心言说着,自己打算转动轮椅离开,
“政心言,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羽冲着心言的背影有些懊恼的说着,明明那么在意,明明那么懂自己,为什么就不敢随自己的心意而行呢?心言微微一愣,很快的,微笑着回头,
“羽,现在你该去见凉子了,我说了我困了,再晚些去,说不定她就睡了。”
“心言,我知道你怕,怕没办法面对鼎浩,怕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和凉子做朋友,可是,一直这样伪装自己真的很开心吗?”羽难得的在心言面前蹲下,温柔的说着,心言一直微笑着听着,自己是怕,怕自己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后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鼎浩和凉子的失望,父亲的不理解,都让自己只能把自己伪装起来。
“放心吧心言,今天晚上我只是来告别的,等到哪天我们都能有勇气来面对时,一切都不是问题了,”羽轻轻拥抱住心言,安慰着,放心,只要你认为没到时候,那么我就会默默的守护。
“如果真的想我,就打个电话回报下队里的现状。”羽有些呢喃的说着,星空下,心言似乎看到羽的眼里一刻闪亮的东西划过,像极了天边那抹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