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嘻…巧克力听话,快去把球捡回来!”身着纯白衬衫的少女笑得仿佛七月的阳光,她蹲下身来,摸摸我的头,声音清朗。我用鼻子碰碰她的手,听话地转身向她手指着的方向奔过去。
清晨的风带起栀子花的香气,阳光不温不火地打在身上。全身一阵轻快,原来奔跑的感觉是这样好。
橙色的弹力球蹦跳着跑向远方。我向前一扑,却抓了个空,不由地发出气恼的吠叫,继续跌跌撞撞地追过去。“行了,巧克力。”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我脚步一滞,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弹力球骨碌骨碌地滚进了下水道。
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将我抱起:“没事儿,巧克力,你腿脚不便,不用再追了。我们去买过一个球。”
我放松下来,惬意地缩在少女温暖的臂弯里,仰头看着连日的阴雨后碧蓝如洗的晴空,整颗心仿佛要随着略过的燕子飞翔起来。
一切美好得恍如梦境。
曾经的阴霾一日日淡却,记忆中那个绝望的雨夜也在渐渐褪色,回忆起来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只有每晚夜深人静,不知第几重的深梦里总会出现那连绵的大雨。雨水糊了光影交错的街市,唯有少女湿漉漉的清秀面庞格外清晰。她停下脚步,将雨伞撑在我头顶,深黑色的眼睛望着我,闪烁着怜悯和关切。
“你受伤了吗?”
“我带你回家吧。”
声音轻得仿佛来自云端,却在我的心底一圈一圈地荡漾。那样清晰。
她带我去宠物医院,在我被吊针吓得狂叫时塞给我一根塑料骨头。她给了我一个温暖宽敞的家,不介意与我分享她的卧室。她抱我去散步,给我梳毛。她不嫌弃我的跛脚,会在我摔倒时对我鼓励地笑。
“我叫梁晓唯,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你的毛是巧克力色的,那就叫你巧克力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时我会害怕,这一个月以来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我的臆想和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