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day
今天的风很大。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很薄的一层。
V在窗户上哈出一口暖气，画了个风筝的形状。透过这个风筝，V看见了外面垂垂老矣的苍穹，还有几只真正的风筝疲倦地在天空里缩成了彩色的斑点。
V听见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起身走进厨房，瞧见烫了大波浪卷的女人捏着锅铲炒菜，倒油下去时女人发出小小的惊呼声，猛然关了煤气阀门。
“你怎么进来了，在外边等着吃就行。”
花枝招展的女人转过脸，挤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被烫的通红的双手在油渍斑斑的围裙上不住磨蹭着，V看见她白皙的指节被洗碗水泡的肿胀起来。
“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女人面色一变，举起滴着油的锅铲作势要打。V闪开两步，金黄的花生油甩到了女人的衣服上，变成了很难看的印子。女人的脸色也很难看，V发觉自己真是讨厌现在的她。
“你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小兔崽子！今晚你爷爷奶奶要来和我们吃团圆饭，去把自己收拾的漂亮点，别成天给我丢人。”
“他们不是我爷爷奶奶。”
V一本正经地驳回了女人的话，在她猝然睁大的眼瞳里，V一把拉开了门。
“跑什么跑，等等！”
女人动作粗鲁地把放在一边的围巾缠到了V的脖子上，再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票子给她。
“你现在可以滚了，记得出去买两件衣服晚上穿。”
V低头盯着被雪弄脏的鞋面，最终抬起脸说了句“谢谢”。
女人怔愣了几秒，旋即门被大力拉开，寒冷的风夹带着扬起的雪花砸了过来，她的眼眶霎时通红。
“早点儿回家——”
尾音被甩进了门内，V抬手抹了抹眼角。
“走吧。”她拖沓走向车站，登上了一辆公交车。
虽然V压根没看清这台车的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