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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孽海情缘录》&==江湖儿女的武侠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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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纵横删文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好我终于找到了备份,就在这里再发一下吧。


IP属地:四川1楼2015-02-25 14:57回复
    双袖起舞,翩翩似仙,转眉间心头愁怨,向谁诉魂思黯然。
    剑花转转,飞花漫漫,叹人间此生何必,空把这回首难。
    相逢是一梦,无梦不成欢,恍惚间相顾处,早已是泪眼无言。
    死生祸福,谁共前缘。
    料青丝白发朝来已无想念。
    望前尘渺渺,后事已如烟。
    却是个嗔痴仇怨,原来都看不见。
    却是个嗔痴仇怨,原来都已不见。
    ——《飘絮》


    IP属地:四川2楼2015-02-25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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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何日忘却营营
      柳城最大的酒楼——楼外楼。倒不失为柳城一大特色。此楼取自“山外青山楼外楼”。既说自己这是楼外之楼,味美物丰,亦为自己留了一手——若是不喜,楼外有楼,客官请便。端的取得个好名字。
      不过这楼里的酒菜,那也确实堪称一绝。有人说,来到柳城,只要能闻一闻楼外楼里飘出来的香味那也就知足了。前来楼外楼吃饭的人你也得提前两日定好了才有个把位子。只这两句,也可以想见此楼的胜名了。
      这不,打这边上一瞅,但见的里面人潮一波去一波,旁边更专留了小间让人后者前面散席的,一见着走了那一桌,便立刻有尽职的小二上来,按着序引进去。
      这里一小二刚撤了一桌子菜要去那边引人,忽见着门口大摇大摆的来了一个搭着一大布袋子的落魄书生,直冲冲的便要往刚撤的那桌上坐。小二慌了神,忙过来要请这尊“大神”下去。顶头老板训练有序,小二也不能拉下脸来直接赶人走。用老板的一句话来说,“穷人富人那都的一般的待遇,不然倒显得我们楼外楼嫌贫爱富,落一身臭名儿了,那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么。”
      小二只得陪着笑脸一个劲儿的劝着,说着“这位客官,如何如何,你得过去,这位置有人了。”的话来。偏生那书生看着斯文,行为却一点也不斯文的,一来布搭子一摞桌上,竟占了“半壁江山”!对小二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只管叫嚣着。“把你们这儿好吃的好喝的都招呼上来,让爷爷我尝尝鲜!”
      小二这里还想着法子呢,那边候着的人已经过来了。
      刚才这落魄书生是如何进来,如何将本属于自己的位子“抢占”去的倒也被他看的个一清二楚。
      那人倒也是一青年书生,耍弄着一把玉箫,颇有一股风流的意味。只挥挥手便将身后跟着的几人“挥”出去了。见着这破落书生倒也不嫌不弃,也跟着在另一旁坐下来。
      小二哈着腰侯在一旁。虽然心有疑惑,但那都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儿。
      那人对着小二道:“想必这位兄台是外来人,不知这楼外楼的规矩。你也只管再去加一副碗筷来。我一个人坐这里吃倒也没趣。不知兄台可有兴致,陪我这个粗人坐上一会呢。”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落魄书生讲的。小二也忙唱声“诺”,一搭抹布便下去安排了。
      那落魄书生笑道:“区区才是粗人一个,兄台何出此言?”
      玉箫书生施个礼。
      “久闻江湖传言,布搭神手,为人不羁。兄台何必在那两个字上给我下畔子。”
      落魄书生方才展眉。抚掌大笑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可当不得神手一名儿,真真折杀我了。”
      玉箫书生摆摆手。也不再绕下去了。
      “柳城洪乐。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原江湖传言也只知布搭神手一名,竟无人知其真名姓。
      落魄书生一挑眉。淡淡的道。
      “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策字。”倒是那洪乐听着南宫策的回答眉里眼里都笑的要开出花来了。
      此刻小二亦将菜摆了上来。南宫策只管拿筷就食,任那洪乐如何询问也再不言语。洪乐也只得心里暗暗郁闷着。乖乖的闭口吃饭。
      原来这布搭神手之名也不过是近日方起。布搭,自然是因为南宫策那大包袱,整日扛在肩上,让人印象尤为深刻。神手倒不是说他能医能绣。只是一遇着事儿,不管是路见不平也好,或是被人拦路抢jie也罢。这南宫策都只消一出右手,只用一招,便将敌手击破。出手极快,离敌亦远。也不知是使得什么东西还是有其他内功。江湖人不解,也便纷纷传起这人来。是以一传十十传百,倒出来了一身“名声”!
      洪乐今儿一见这人便笃定了这人就是传闻中的“布搭神手”,是以上来请客吃饭,顺便问问几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偏生这人只报上自己的名姓后便“一心向饭”,对自己的任何言语都不理会。好奇心的不到满足,洪乐也只好心里盘算着怎样将人多留一会儿了。
      因而饭一吃完,洪乐便主动要求带领南宫策一览柳城风景。南宫策倒也欣然同意。
      柳城名为柳,倒也和柳树分不开干系的。柳城内四街五巷曲曲折折是一城石板堆砌的沟渠,每一道沟渠旁栽种着柳树。有一条巷子更是以柳巷为名。倒也不让人觉得沾了“花街柳巷”的俗气。但要是去柳巷望上一望,那一片飘逸的青黛只让人心生宁谧。洪乐自然不会放过这里,转三走五,便把南宫策给带到了这里。
      只是洪乐小公子的算盘明显打岔了。刚把人给带到,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便给急匆匆赶来的家仆一声“大老爷要过来了!”吓得登时匆匆道个别又约定明日再见,也便急匆匆的跟着人跑了。之前舞弄玉箫的那股风流劲消失得无影无终。
      原来这洪乐正是这柳城首富洪劬的儿子,是个独苗。自小被宠惯了,却单单怕着那个一年回来不了几次的爹。严父慈母,洪老爷子的严厉实在让洪乐小公子吃不消。此刻忽听得的“大老爷回来了。”只这这一句,洪乐就不得不赶紧回去了。乖乖的做他的好孩子“典范”
      洪乐一走,便只留下南宫策拖着那大布搭子,行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独自领略这边风景。
      倒也是柳树成荫,好一带青碧。南宫策只不动声色的看。这边正才看着,忽听得琴音袅袅,自前方传来。
      唱的是:“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一曲唱来,声音哀坳婉转,有一股说不尽的凄凉。南宫策不由一怔。心里不免有些嗟磋。
      这正是忽必烈当政时期。元朝的版域将四海五湖已尽数囊括。南宋如画的江南临安,也确实应和了它的名称。临安临安,偏安一隅,尚且宁安。
      南宫策斜眼看这大好山河。山河如画,只是江山已不再姓汉!
      阵风吹来,飞扬了一城的柳絮。白白的,轻盈如羽,轻盈如梦。南宫策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以及这个人和柳絮的一段故事。
      这是他在京城时听说的。
      说的是京中一个有名儿的官宦子弟。某年去漠北追拿一个要犯,末了任务完成回京,还带回一个如柳絮般轻盈若梦的姑娘。这位官宦子弟许给这个姑娘一个有一个的诺言。山盟海誓,只是谁证前盟?这些诺言终究如风中柳絮,散了,落了,随了水,随了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终。
      南宫策一路走寻,就是为了寻访这位姑娘。
      一觉醒来,南宫策发现自己忘却了前尘一切。脑海中只有一片飞絮漫漫,朦朦胧胧中有一位姑娘对自己笑着:“你叫南宫策?那我就叫你南宫大哥吧。”青衣翩翩,如梦似幻 。而京中传闻中与飞絮相关的,单单就这么一位姑娘。南宫策清楚地记着她的名字——阮临心。
      南宫策笑了笑。神手拉了拉身后的大布搭子。转身要走,却忽然远远地见着一位姑娘朝自己走来。在漠漠的飞絮中,与脑中的那个影子叠作了一团。南宫策浑身一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姑娘一袭粉衣,像蝴蝶一样。
      她冷笑着过来指着南宫策身后的大布搭子道:“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但是那脸上的却淡淡的带了一抹喜悦,而且竟然是——惊喜?
      南宫策愣愣的看着她,一时言语尽失,亦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浑浑噩噩地点点头。那姑娘灿然一笑。忙伸手要把那大布搭子接过来。只是手一伸,南宫策便晃过了神来。下意识的把那大布搭子往后一挡。姑娘伸过来的手尴尬的顿在那里。南宫策不知怎的,竟有些心慌。慌忙地道个抱歉便大步望巷外跑去。连头也不回。
      只因,这不是那个人。南宫策心里异常明白。
      是那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还把自己当做是送扇子的。
      更何况,那女子,是一袭青衣。南宫策对自己说。
      不是。她不是。
      南宫策想着这些,心却不知怎么回事,在胸腔里打着鼓。
      “砰砰砰——砰砰砰——”
      他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没有回头看。没有回头看,也就没有看见,那粉衣姑娘眼底那浓浓的悲伤。
      曾经种种,就这么——说忘,就忘了么?
      郁念云黯然回过头。一旁走出另一位女子,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看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
      “走吧。我确实——没必要走着一遭地。就像师父说的——他看不懂我,我也看不透他。”郁念云的声音轻飘飘的,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那女子垂首。
      “是。门主。”少顷,那女子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风将柳絮又消减了一层。在茫茫天际间。不知是做了谁的背景,又或是做了谁的前幕。


      IP属地:四川3楼2015-02-25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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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潋滟晴方
        这么一番波折,南宫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直到跟着郁念云到了她口中所说的新开的客栈。
        客栈确实是新开的!郁念云一点儿也没骗自己!这门上的朱漆都还活着呢,还有比他更新的客栈?
        郁念云将他引荐给里面忙活着的诸位。
        一袭红衣,长得颇为灵秀可爱的叫做红缨。一身劲装带着些干练的紫衣女子叫做影月。这两个都是客栈的主力。影月更是这客栈名义上的老板。
        南宫策很是疑惑这老板怎么不是郁念云。但他也只这么一想罢了。郁念云只管利利索索的把自己的事儿安排下去。
        “账房先生现在就是他了,影月你照看着点儿就成。红缨去给他收拾一间屋子来,待会儿过来带他到处熟悉一下。哎,那个桌子就不用上色了,是我要用在北屋地,上了色就不好看了。”
        这最后一句明显就脱离了“南宫策”了。这么一说,人倒也就往那边漆匠堆里去了。
        影月便对南宫策做出一个请来。让他跟自己到里面去坐。
        南宫策点点头。两眼向那郁念云一望。郁念云一时已全身心的融入到客栈筹备事宜中去了。南宫策无奈,只得跟了影月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策都把自己的屋子看了,郁念云才找了过来。只是,一见面说的那句话着实让南宫策有些不好消化。
        她说:“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先熟悉熟悉这里。”
        南宫策只“哦”了一声,郁念云转眼就没了人影了。
        这算什么?
        南宫策郁卒。
        带到地方就甩手了?她还答应的事呢?帮自己找父母。还有武功。就都不管了?南宫策一时无言。
        最起码,也让自己知道去哪了,去多久吧。
        不过,她既然不说,或许也就是很快就要回来吧。应该。是的!
        因客栈还未正式开张,房屋也被人收拾的妥帖。南宫策此刻倒也无所事事,脑里乱作一片,也静不下来。索性溜达出来想找些事做,横竖缓和一下。
        只是外面一众干活的人都只让他歇着。
        “客栈里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楼——老板让人看了日子,说三日后是个好日子。那时候开张。横竖就这点活了,也没什么好做的,倒是客栈的名字还没有想,南宫先生若是有空,便帮着寻思一个吧。”说话的正是影月。笑容大方得体。既然是账房先生,索性也就唤他南宫先生了。
        南宫策点点头。取名?这倒也是个费脑子的活儿。一面想着一面也就踱了出来。
        这客栈却是建在渡头附近,三面里环着水。原本倒也没有的,就渡头还离这里还有百米开外的距离呢,更何况建在高地上。倒是为了使客栈显的别致清雅,又特意的改造了一番,将正面的坡度缓了,伴着山的一面种了些杨柳,楼层亦屹立如山,中规中矩。另一面则在水上支起些木架子来,上面亭台轩榭,就势而造。边上又搭了一些小筑。
        也将下面的水缓了,又开了两道暗沟通水,这一边种上些荷花芦苇来。原本河面也就不急,映着对岸的青山绿水,真真儿让人觉得入了桃源之境。
        这番一改造,除却后面依山开了一条到市集的便捷小路。颇有些像是大户人家的别院了。
        南宫策暗暗称奇。心下也便细细盘算起来。
        这边想着脚下也就不紧不慢,沿着河道随意的走着。
        这边正才想着,忽听得有人大声“喂!”了一下,叫着“注意脚下!”。
        南宫策一顿,忙正眼看自己脚下。一方小水坑,虽然不大,但若是一脚踩下去,那也有的自己的狼狈劲儿了。
        南宫策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河边上握了竹竿钓鱼。此刻正朝着自己笑道:“想什么呢,都不看路了啊。”
        正这时候,南宫策忽然看见那水面上的浮子动了两下,忙笑着指着那浮子道:“你先把你手上的东西处理了吧。”
        那年轻人“啊”了一声,忙站起身来提线捉鱼。这鱼倒也有些分量,轻易拉不出来,那年轻人只管暗暗的往浅处扯,手上再暗暗地用个巧劲儿,一下子便将那鱼提了出来。却是一条江鲤,一尺有余。
        那年轻人喜不自胜。
        “我坐这里大半个时辰了。总算还是有些收获的。”
        又看看这条鱼,连连笑道:“不错,这么大一条,倒也不辜负我在这里枯坐大半个时辰。”
        南宫策也一笑。
        “也算是上天看你乐于助人,特地补偿你地。”
        那年轻人一斜眼。
        “可别说什么上天不上天的,上天这个东西管得太偏,我啊,要不起它这个管法。”
        南宫策“哦?”了一声。
        “倒也不是说什么神神鬼鬼的,不过就是个说法罢了,何必较真。”
        那年轻人便把鱼收好,一面在勾上穿蚯蚓,一面道:“我倒也不是较真,只是最近烦心的事有些多了。哎!实在不自在!”
        说着又摇摇头。把鱼线抛到河里,又开始稳坐钓鱼台。
        南宫策也就在旁边坐下来。
        “我听得大家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做人,还是要想开些好。不然烦的始终都是自己,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你倒很是豁达。”那人笑着偏过头来,“道理大家都是懂得,但是,心里不舒服也不是想想开就能舒服了的。总之呢,也就是一时堵在那里,缓和缓和就好了。”说到后面,那年轻人眯了眯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南宫策不由点头。
        “说的也是。”
        他看看这水,不由皱了眉。
        “要舒缓心情呢,在这里钓鱼是不行的。”那年轻人看他。
        “得去那边,你看这边水深,但其实鱼量不行的。鱼也得有它的食物。来这里的鱼都明白着呢,这么深的水,怎么可能还有一截儿蚯蚓在上面挂着,明显就是陷阱,鱼也不笨的。”南宫策说得一本正经。末了还道:“换做是你你也不会上当吧。”一句话就把那人堵在那儿了。
        那人眯眯眼睛,有些犹疑。却见南宫策的表情不像说假,也便收了东西。就冲那最后一句也得试试看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若一条也钓不上来,你可的请我吃饭!”
        南宫策一笑:“行!但若是钓上来了,你就可的请我了。”
        那年轻人大笑的勾住南宫策的肩,拿了钓具往南宫策说的那里去,一面道:“保管没问题!”
        两人又收拾了一下坐下,摆好东西,放好鱼线,两人都开始全神贯注的盯起水面来。不大会儿,果真钓出一条鲤鱼来。只是只有一寸长短。
        那年轻人摇摇头。
        “太小了。”
        一面将眼斜斜的看向南宫策。
        南宫策只管夺了竿子放了那鱼又钓。
        那年轻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么放了它,它岂不是会告诉自己的同伴?”这人之前都还说鱼也不笨呢。
        南宫策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你只管瞧就好了,没问题的。”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浮子一动。两人都是一喜。
        “有了!”
        赶忙拉了上来,竟又是一条一尺多长的草鱼。
        那年轻人这下可是真的喜不自胜了,嘴都合不上,只管叫着:“再来,再来。”
        两人又开始一通鼓弄。
        直到鱼篓里渐渐的满了起来,那年轻人这才罢手。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年轻人收好了东西。
        “今儿可真要谢谢你。怎么说,这鱼也有你一半的功劳,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把心中那一块郁气给散了。走,我们到别梦楼喝酒去。”
        南宫策也觉心中畅快,两人只管勾肩搭背,开始到别梦楼喝酒去。
        南宫策此刻有些尴尬了。
        那人说是到别梦楼喝酒,自己也就当是个喝酒的酒楼罢了,却没有想到它其实是个……呃……青楼。
        眼见着老鸨围着自己吹嘘着“我们这里的姑娘,保管让你满意……”那一头一脸的粉,都要把人给呛死。倒是那年轻人只管立在一旁,那老鸨倒也不去烦他,由得他气定神闲,看这南宫策在这一头弄得焦头烂额。
        南宫策尴尬的笑笑,连忙拉了那个年轻人低声耳语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来的是这种地方!”
        那年轻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也低声道:“原来你是外地人。”
        南宫策很想翻一个白眼给他看,但此刻显然不是翻白眼的时候。
        “废话,你听口音也听得出来吧。”
        那年轻人“嘻嘻”一笑。“听不出,我也是外地来的。”
        南宫策只想吐血了。你连别梦楼都知道,也比我呆的时间长了。就不信你没听过正宗的本地话。
        那年轻人看南宫策尴尬的样子,也不捉弄了。
        “我也就逗你玩玩,看你是不是那种轻浮子弟罢了,别在意。”
        一面说,一面掏出一张银票来塞到老鸨的手中。
        “老规矩,一间雅致点的小屋,一桌子好菜,再上些愁空山来。”
        老鸨高高兴兴地领了钱,直说“明白明白”便下去吩咐了。
        南宫策才舒了一口气。


        IP属地:四川5楼2015-02-25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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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夜晕
          一时两人也都没那个心情继续喝酒了。冯欢只管淘了满满的一壶“梨花薄”带走不提。
          这边南宫策摸摸头,有些醺醺然了。喝了两盏茶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想着账房里还有账务要核对呢,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脑袋晕晕的处理完账务已经是掌灯时节了。有人送上的饭点搁在一旁都已经凉了。南宫策咂咂嘴,随意刨了两口便回到房里仰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一直到了半夜,南宫策才伸了伸腿,翻了两个身,却是睡不下去了。一肚子的酒水憋得难受。南宫策皱了皱眉——酒喝多了就是不好,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呢,却又睡不下,着实让人难受。南宫策又翻了一下身,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翻开被子正想下床,忽然间的门口一个人影一晃。南宫策揉揉眼睛,心下一磕——不好,有情况!是谁?手也就搁在被子上不动了,一动不动的赶忙躺好,暗暗地调好了呼吸,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脑子里开始翻腾着如何应对的法子来。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发出很小的声响,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分,不仔细听都听不见。随后那身影便直直的向床这边过来。南宫策心念急转。今晚的月色很好,把房里的东西都照的明白,没理由一进来就直直的往人床上奔啊,又不是采花贼,就算猜错了点,自己一身这么大的酒气,也应该分辨的出来自己不是“花”吧。更何况,自己才出来几天,自己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想到这里,南宫策忽然想起自己武功尽失这一事来,不由暗自叫糟!自己功夫都没有了还在这里挺着装个屁!拿什么跟人家对抗啊,万一人家二话不说上来就拿你性命,岂不只有受死的份儿!
          南宫策这里才一转念,那人已经近了。
          南宫策心下一横,还是保命要紧!这么一想,心下也就有了计较。
          那黑影果真过来伸手便向床上抓去!南宫策忽然一跃而起扬手就是一记“看镖!”来人一晃,忙向后仰去。却是一记虚招!
          南宫策已然跳下床来向外奔去,一面高声喊道:“来人啊——有贼——”
          来人一慌,忙伸手就要往南宫策背后抓去。南宫策虽说功力尽失,但那都是些内力没了,基本的招式还是在的。眼角瞥见那人抓来,忙向下一伏,继续往外奔,嘴里也一刻不停地喊着“救命——”
          来人有些怒了,偏生又有些顾忌似的不敢伤了南宫策,几次抓不着,外面也传来了三三两两的人声往这边来了。那人也不再纠缠了,只有些气急败坏的瞪了南宫策一眼,忙开了窗口跳了出去。南宫策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那一瞪是别有深意的,但又说不上来。
          此刻外面也赶来了五六个人,一齐进了屋子。南宫策跑到那窗前往外一看,除了茫茫的一片月色,再没半个人影了。


          IP属地:四川10楼2015-02-25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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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千机丝蛊
            月色如霜,将整个天地笼罩的冷冷清清。西天中一轮圆润的明月将屋檐下的身影拉得拉长。
            那人喝一口老酒,看一眼夜里的湖光山色,似乎惬意到了极点,又倒挂在那屋檐下,闲闲的闭上了眼睛。
            少顷,阵风吹来,那人睁了睁眼道:“如何。”
            一时间,一旁的老榕树上竟传来了回话。
            “没有带出来,他是醒的,一时大意,失了手。”
            屋檐下倒挂的那人闷一口酒。
            “算了,也不好把他怎样,你先下去吧。”
            树上那人应个“是”,便再也没声儿了。
            屋檐下的人跃下地来,懒懒的靠在柱上望着远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月光把他的一张脸映的个轮廓分明,一眉一眼都暴露的清清楚楚。
            却是冯欢!
            冯欢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酒壶好一会儿终是笑出声来。
            “南宫策。”
            “这是天意注定让我帮不上你了,以后可别怪我坐视不理了。”
            自言自语了两句过后,冯欢便低低的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只饮酒,不管其他。”
            “天之所然奈何意,缘分天作捉弄人。”复又长叹一声,凌空而去。
            晚上经过这么一闹,南宫策好容易将来的人都打发了回去,头却是越发的晕沉了。一切处理完毕,南宫策在床上躺好,不消半刻,便要睡过去了。只是,这只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事实上,南宫策还是没有睡着。倒不是又来了很么人,或者出了什么事。只是南宫策刚一觉睡得晕晕乎乎的,忽然便觉得手上有什么东西蠕动,那麻麻痒痒的感觉,惹的南宫策根本就睡不下。用手摸摸,却又什么也没有,但手上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却还是真实的存在着。
            南宫策万分头疼的掌上灯,翻来覆去的把那只麻麻痒痒的右手手臂给露出来看。终于,南宫策发现了不对。
            手臂上靠近血管的地方有一条青色的东西正微微的动着,南宫策一愣。闭了两下眼睛。这东西若不细看,南宫策准能把它当做是自己的血管了。这会儿倒也挺像,只是南宫策分明看见那东西旁边不就是自己的血管么,颜色有些浅,静静地,哪像这东西一样还微微的动着呢?
            南宫策只觉从心底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就跟当年被蚂蟥蛰到了一样。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来的,有什么危害么?
            一连串的问题进入到南宫策的脑海中。心里的那股恶心还没有止住,忽然那东西猛地摆了两摆,便一动不动了。
            南宫策心下一下子乱作一团,怎么回事。此刻方才想起,自己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找人么,怎么还自己个儿看了起来?
            南宫策张了张嘴,又觉大晚上的大家刚被自己喊了一同才歇下,自己在这么一喊大伙儿若发现这玩意儿没什么事儿那不是让大家都想拿着块砖头扔死自己?南宫策摇摇头,用手按着那东西便穿了鞋就要往客栈里最见多识广的顾五叔那去问问。
            刚一着地,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直把那窗户砰地一声吹开,直直的向南宫策扑面而来!南宫策忙往脸上一档。刚一放手,眼前的情形便让南宫策的魂魄悠悠直荡。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立在面前不过一米的地方,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这时节,披头散发,难免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南宫策就差叫一声了。
            那披头散发的人却是抬眼看了一下南宫策。南宫策便静下来了。
            这人虽然披头散发的,但只那一双眼一望,南宫策便心下一动。
            “郁……郁姑娘?”
            郁念云看向他。
            “影月她人呢?”
            南宫策一愣,忙道:“好像是上面出了事,然后影月姑娘就回去了。”
            “回去?”郁念云眸色一沉,南宫策才注意到郁念云的眸子尽隐隐有些泛红!
            “回哪里去?”郁念云冷冷一笑。“我们之间的事还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来挑拨!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语气中的狠戾把南宫策吓了一跳。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南宫策还能怎么说。郁念云却是一手掐住了南宫策的脖子道:
            “枉我还专程上了趟紫霞山,你却在这里搞鬼。影月素来和我一起,除了我的话谁也不听,上面算什么,上面出了事关她什么事。她岂会为了上面一句话就丢下这边的事情不管了!”
            南宫策被掐得难受,但也怒火中烧起来了。
            “你们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只看见红缨姑娘忽然跑了回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影月姑娘便把客栈的事情交给了我急急忙忙得跟红缨走了,她们说话我又没听见,我如何知晓!信不信由你,不要总是莽莽撞撞的由你的性子怪人!”
            郁念云愣了一愣。
            “红缨?你是说红缨她回来过?”
            南宫策没好气的点点头。
            郁念云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下来。
            “竟然是她!”
            南宫策见状一转念。
            “难道说——”
            郁念云冷哼一声。
            “我就说,影月断不会就这么走了,原来是红缨这个小蹄子在搞鬼,枉我如此信任她!”
            南宫策摸摸被掐得生疼的脖子,有些无语。
            郁念云却又是一愣,抓了他的手指着手臂上刚才那只小虫子道。
            “这东西怎么回事?”
            南宫策看了一眼。
            “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半夜里麻麻痒痒的扰的人觉都睡不好,正要去找人问呢你就来了。一来就这么大声,扰的大家都睡不着。”
            郁念云笑道:“大家到都睡得好呢,只有你,如果这东西再不弄出来的话,到就要真的睡不着了,而且是再也不用睡了。”
            南宫策心下一紧。
            “什么意思?”
            郁念云笑道。
            “先把手伸出来,我来帮你弄出来了再说。”
            南宫策只得乖乖的伸出手来。
            郁念云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再不似先前那般狠戾了。她从袖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闻了闻,便将南宫策的手扯了扯道:“很快的,虽然有点痛,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南宫策点点头。
            “没事,我不怕痛。”
            郁念云一挑眉,面上竟露出一丝笑意来,伸手揉了揉那东西所在的地方,又取出一把小刀来在那东西旁边开了个口子,然后便从那盒子挖出一些药膏来,抹在那伤口处。
            南宫策只觉得这药膏抹在的地方冰冰凉凉的,把伤口的那一点子疼都盖过去了,不由纳闷——这很疼么?一点也不疼啊。
            郁念云一笑。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般道:“马上就的疼了,可要好好忍忍。”
            南宫策不以为意,只觉得手上稍稍有一点痒罢了。但马上南宫策就不得不相信郁念云的话了。这药膏竟慢慢地从伤口处渗了进去,一点一点的把那东西包住,然后便如一把盐撒在了伤口一般,一点一点磨人的疼。原本这样也就罢了,偏生不一时,南宫策竟觉得全身都麻麻痒痒了起来。然后南宫策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细长的东西向伤口处涌来,横冲直撞的,又是一股子磨人的疼,带着一点能酸倒人牙缝的感觉。
            南宫策顿时领悟,疼算什么,磨人那才叫一个折磨呢。
            郁念云一笑,看着一道又一道的东西涌到了那里,估计着差不多了后,竟拿出刀来,又在那里划出好长一条口子,然后不知又撒上了一把什么东西。那一团便如被泼了硫酸一般滋滋的冒着烟,那一股酸疼的感觉磨得南宫策都不想睁眼看。
            郁念云又是一刀,手起刀落,划下一块布条来,拿刀背在伤口处一刮,又抹些膏药上去,便把布条缠上扎好。
            南宫策此时方才把那一股子牙酸的滋味压了下去。
            郁念云手上托着一团东西。
            “要看看这刮下来的东西么?”
            南宫策连连摇头。这东西看了,指不定几天都吃不下饭呢。
            郁念云扑哧一笑。
            “好了,就当是为我上次和这次的失礼赔罪了。也不找你要钱了。”
            南宫策瞪她一眼。
            “你也知道就好,以后好歹改一改。”
            郁念云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更何况我最讨厌人背叛我了,难免有点失控。影月一走,这边的计划全乱了,之前的辛苦都成了白费,换做是你,你也不舒服吧。”
            南宫策一顿,果断的抓住了重点。
            “这边的计划?什么计划?”
            郁念云一笑。
            “以后再告诉你吧。计划乱了还可以再改,只要我知道这些人还在的就好,最起码,没有背叛我。”
            南宫策一笑。“你这会儿倒比开始才进来那会儿好多了。大晚上的,披头散发这干什么。”
            郁念云笑道:“这几天出了些事儿,赶得有点儿急,也就没注意。”说着也便自己用手盘起头发来。南宫策无奈的去拿自己的梳子给她。
            “大晚上的,你待会儿不回去睡一会儿?”
            郁念云摇摇头,忽然道:“对了,我上了一趟紫霞山,你师父却不在那里了。”


            IP属地:四川11楼2015-02-25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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