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回复速度比他预料得更加缓慢。
先前在布里亚步行街和自己对战的那个家伙,想必他那个念能力还有什么其他的负作用。啧,真是麻烦!
“飞坦先生,你的伤好了。”
在飞坦对面,传来那个女孩似乎是惊讶的声音。
不耐烦地睁开双目,女孩还站在他闭眼前所站的那个位置,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细刀。
察觉到飞坦睁开眼睛,女孩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对上视线。
她抬起自己的一只手,食指指着飞坦左腹缓慢恢复的伤口,浅棕的眼瞳中好像迸射着鲜活的感情:“怎样才能让伤口好起来呢?”
飞坦没回答。
她就又问了一遍。
飞坦对她的兴趣也随着这一句话而消散,甚至多出一些不屑。
因为她那个样子,就和他偶尔在城市街道上看见的,那些一无所知却又不要命地好奇的小鬼一样,幼稚且无趣。
他还是更喜欢先前她那个平淡到仿佛不存在任何感情的样子,毫无惧意地啃食人肉的样子,像个不知残忍的侩子手,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拧下那颗头颅。
可全身的伤口带来的除了那些微的不便外,更多的是不耐的性子。
他不想杀眼前这个女孩——太容易了——因为杀起来太容易了,反而完全不想动手。
越思考越是不耐,最后不等伤口回复,飞坦就扶着墙站起来了。
他向着小巷的深处走去。
至少不能在刚刚走进来的巷口出去。
女孩的目光随着飞坦移动的身躯而移动,她呆呆地抱着刀,看着飞坦的身躯消失在更深处的拐角。
“我可以跟着你吗!”
在飞坦的影子消失在那个拐角的瞬间,她大声喊出来。
那句高昂的、尖锐的请求,像是划破长空的鸟鸣,听不出潜伏的感情,却又不禁让人抬头仰望一样。
她爬起来,向着飞坦的方向跑去。
赤裸的脚重重踩在小巷湿滑的砖道上,踩在冰凉的道路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踩在水滩里溅起一道道水花。她喘着气跑向飞坦离开的那个巷道,火红的长发也被风吹得飘动起来,最后驻足在那个拐角。她紧紧抱着那把刀,棕色的瞳孔盯着停在不远处的飞坦。
“我可以跟着你吗,飞坦先生。”
她这样说着,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谈。
那头火红的长发因为一通奔跑更加凌乱,脚下是混着血的水迹,身上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就好像她刚刚从手术台上逃下来,苍白的脸色也是。可她看上去又不是那种会躺着任人宰割的对象,从刚刚到现在,她始终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器。
飞坦在流星街学到的,是把握自己的生命。
就像这个女孩一直做得那样,尽管她现在弱得令一切举动在飞坦眼中都很可笑。但一个手握武器的人不会永远弱小。
飞坦觉得自己很高兴,或者说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各种方向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细长的金眸眯起,透着玩弄猎物时残忍的愉悦。
“拿着你的刀,别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