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今天回来这么早,亲爱的姐姐。”当温迪推开家门的时候,伊瑞克一边往桌子上摆放精致的杯盏一边说。可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丝毫没有惊讶的表现。显然,他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想到”。
温迪把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难以掩饰眉宇间疲惫的神色。她随意地说:“琳达说部长决定取消我今天的加班,还帮我做了大部分工作。我想我还是不要辜负她的好。”
伊瑞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而他只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最后甚至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烛台,仔细地把它摆在桌子中央。温迪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弟弟布置着餐桌。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任何答案。或者爸爸妈妈今天要来吃饭?也不对。她明明记得爸爸上个星期才告诉他们他和妈妈最早也要一个月以后的圣诞节才回来的。
“利娅,把蛋糕端上来。”伊瑞克终于摆好了他的烛台,转过头去吩咐小精灵。温迪再也不能对此毫无表示。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伊瑞克?”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温迪。”伊瑞克神秘地一笑,帮着小精灵把一个不是很大却很温馨的蛋糕摆放到桌子上。利娅放好了蛋糕,骄傲地看看温迪,那神情好像是在说“小姐,这是我精心做的”。温迪看着这一切,眼睛慢慢睁大了:
“我的天哪!我是说……你们……今天……”
伊瑞克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姐姐,我就知道你忘了。今天是你34岁的生日。”
温迪恍悟了。从琳达的不容分辩,到伊瑞克准备餐桌以及他特地换上的晚餐礼服,还有家里弥漫的非同寻常的温馨的味道,这一切,不是在说着这同一个事实吗?
没等她再次开口,伊瑞克就从怀里抽出魔杖,只是轻轻一挥,桌子中央的烛台就被点燃了。白色的小小火焰跳动着,忽而散开,就像一串晶亮的星星一般飘落,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魔杖又挥动了一下,屋子里的灯也熄灭了。淡淡的烛光笼罩着姐弟俩,也映照出了温迪脸上难以掩饰的惊喜。
伊瑞克拿起晶莹剔透的酒杯,倒了半杯烈火威士忌递给温迪,又拿了一个杯子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他举起酒杯,微笑着看着温迪:“祝你生日快乐,温迪。”
“谢谢你,伊瑞克。”温迪喃喃地说,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忘记了过生日这样美好的事情仍旧存在于他们的生活中。
不经意地,她看到放在旁边茶几上的花瓶里插满了绽放的百合花,朵朵都是那么纯洁美好。这大概也是伊瑞克的杰作之一吧。不,这明明是莉莉插在里面的。花瓶不就是莉莉送给她的19岁生日礼物么……
“呃……温迪?”伊瑞克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有些自失地笑笑,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掩饰着她突然有些恍惚的神情。伊瑞克注视了她一会儿,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来,吹蜡烛吧。希望蛋糕能够让你满意。”伊瑞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温迪笑着把蜡烛吹熄了。她切下一块蛋糕递给伊瑞克,又切下一块送进嘴里,有些怀念地说:“真香!很不错的蛋糕,我很多年都没有吃过了。”
“那就多吃点。”伊瑞克生怕她提起从前的事情,忙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多吃点,否则利娅会很不安的。她每次都那么认真地为你准备三餐。”
“我会努力的。只是女人总是会努力保持她的体型,伊瑞克。你不理解。”温迪调皮地笑笑,又切下一块蛋糕。“况且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这点对我来说更重要。”
可是对于爱你的人来说,你不管有没有优美的体型,不管是否老去,你都是独一无二的。伊瑞克注视着温迪的脸,那上面有着久违的快乐。因此,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生日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不知不觉中暮色变成了浓浓的夜色。他们开心地谈笑着,聊起最近魔法部的轶闻趣事和各国的风俗人情,但是他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一些话题。
“伊瑞克,再给我倒点威士忌好吗?”温迪不知是第几次举起空空的酒杯,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了,明确地显示她喝醉了。伊瑞克犹豫地看着她那湛蓝的眼睛,它们就如同休伦湖水一样清澈,但是他能读懂她眼神里那深深的落寞。
“温迪,我想这种烈性的酒不适合你,不如喝点这种比较温和的葡萄酒,嗯?”
听到这句话,温迪浑身猛地一颤。她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再加上昏暗的光线,她有些看不清面前坐着的那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的面孔……
“烈火威士忌不适合你,温迪。我向你推荐这种较为温和的葡萄酒,也许你会更喜欢……”
“我说了,这个不适合你,除非你想让自己大醉一场——如果你想那样的话,我保证我不反对,我还从没见过你喝醉的样子,否则的话,你最好还是换一种方式放松自己……”
“也许不会有,但是我们活得很精彩。我们的生活每天都是一种冒险的经历,这也是一种财富……”
“你已经影响我很多了,小天狼星。只是你没有感觉到而已。对我来说,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危险的快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小天狼星……
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的男人惊了一下,险些没能拿稳手里的杯子。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而身子渐渐滑了下去,好像正在滑落无尽的深渊。一双有力的手阻止了她的下滑,并轻轻托住了她,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全感。她下意识地靠在那结实的臂弯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