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次任务后，他们之间突然就熟络了很多，毕竟有了特意说话也不会觉得突兀的理由。大部分时间是风主动与他搭话。与其说是搭话，更合适的形容是唠叨。毒蛇没想到风原来是一个如此啰嗦的男人。一天到晚都在说要早点睡觉不要熬夜，不然会长不高，多到外面活动活动，总闷在屋子里不晒太阳不好之类关怀的话。
他也会专程跑一趟隔壁镇子，买他爱喝的草莓牛奶，一大箱，顺带祝他早点长高。即使会招来毒蛇的白眼（风看不到）还有冷嘲热讽，他依然乐此不疲。大概临时担当一个未成年人的保父让他感觉更好。
那些全是日常的小细节，没有人有异议，因为风对谁都很好。
也许是毒蛇的错觉，他觉得风对他比对别人更好一些。可是想到那天他最后年龄的问话，他便归结于是对他的特别关照。他渴望有个人以这方面来关心他很久了，他不明说也有能主动做到的对象，为什么不接受呢？
风喜欢小动物，他也喂养了很多，猴子、猫、狗、兔子，连鸟都有。毒蛇某次出于好奇随他一起喂食的时候随口说了句最喜欢蛇，他便在隔天真带回来一只小白蛇送给他。
他就是这么贴心的男人，可毒蛇就是没办法发自内心的完全接受他的好意。
他的内心一直在抗拒，即使表面上他大多数时候是被动的状态。
过了几天的某个夜晚，毒蛇在确定露切闲下来后，提出想和她聊聊的想法，他难得的主动自然不会被拒绝，两个人就在门前庭院里的亭子里坐下，从一开始讨论天气到目前的现状。
“最近你很依赖风呢。”露切的笑容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温暖，可能就是母亲的感觉，毒蛇每次看到都觉得心头很温暖，虽然她说的话他并不赞同。
“是他一直缠着我，我又不能甩开他，而且他对我又不坏。”
毒蛇说得每一句都是事实，在这里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此，甚至比他看出的东西还要多，只是没人期许这个小鬼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也没人多说了。
“这是好事哦。”露切笑道。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欣慰的意思。
“希望是好事。”毒蛇嘟囔着用手撑住下巴回道。耳朵都要起茧了，如果是在十年前，不，六年前，他身边有风这样的人，他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一切都太晚了。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人虽然都不在了，但影响不会因此消失。
除非有人愿意一直忍受他的怪脾气——毒蛇不确定风还能这样对他多久，心里某一处也因此惶恐着，也无法对谁去说。
露切听后又笑了几声，带着某些毒蛇不太明白的意思，他只能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还好露切本身并不是话多的人，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尴尬这种情况发生。
何况一起安安静静地看星星比听风啰嗦好太多了。毒蛇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掐了一下下巴提醒自己这种时候就不必想他了，免得破坏心情。
情况变化发生的总是很快。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和一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小个子在庭院里就是活靶子。
毒蛇反应过来遇袭的瞬间，他能做的只是站在露切身前替她挡掉那谁都没料到的一击。
前院的不平静立刻让警惕的杀手和武术家感觉到了，并很快解决了来袭的敌人，没留下任何暴露这里的东西。
包括那人身上的一只信鸽，虽然这对风来说有点残忍，当他看到那白色的一片上绽开血花时，唯独庆幸的是那不是露切。
“为什么不和那家伙进去？”
里包恩第一次对他们表露出紧张的情绪，他在指责露切对自己的不重视和些许对毒蛇大意的不满，可他的话也只是到此为止，毕竟这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平和度过了这么长时间，即使是他也有些放松警惕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露切情绪才稳定下来就发现方才站在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了。
明明没有人会责怪他的，何必要逃开呢。
她又忍不住叹气——恐怕他把今晚遭遇的这个事件的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愿意敞开心扉和她聊几句就是好事，又怎么会怪他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情况发生。
他一向都是这么固执，在方方面面。
所以他也会把责任看得很重，尽管平时不喜欢和谁扯上多余的关系，一旦他有接触，必定是全身心投入进去。他的能力没问题，可他杀人以外的其他经验却很少，而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只会不断地折磨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去完全接受那些事带来的后果，承担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要接受的一切。
风看着那个小小人影之前所站立的位置，眉头本能地皱了起来。
也许连里包恩都没察觉到空气中残存的一丝血腥味，但他对这种味道的敏感超过这里所有人，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后，他便觉得自己一秒也不能等了。
他走得很快，院子里剩余的两个人甚至没察觉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疼。好疼。
毒蛇回到房间，瘫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放开捂住胸口的手掌。他看到上面全是自己的血，惨白色的皮肤上发黑的深红有些触目惊心，真真切切的疼痛在他的胸口蔓延至整个上身都僵硬了。
他似乎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而他现在却想大哭一场。多日来心中的一点点小委屈在此刻被放大了很多倍，身体上的疼痛又在煎熬他的忍耐力。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顾他的倔强忍耐，他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明明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带给他的影响。
他用手背在眼睛上用力抹了一把，脱掉身上的衣服，血已经不像刚才流的那么多，伤口也在慢慢凝固。
在血不流之前，他或许能以受伤很疼为借口哭一次。反正没人会在乎他是不是受了伤，因为他又一次逃开了，就像他一如既往的做法一样，自私又冷漠，现在再加一个头衔，臭小鬼。
他抬起颤抖的双手，捂住脸，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出声，但当他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后，心情放松了不少。
即使很久没有哭过，可这的确是最快能让自己恢复过来的方式。
就是不能太常用，不然会变成废物。
里包恩和风赶来之后他就立刻离开了，没人知道他真的挨了那么一刀，所以伤口还是要靠自己处理。
他正准备站起来去拿医药箱，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能进来么？”
是风。
要让他进来吗？上衣半耷拉在腰间，一道完全没处理的伤口夹带厚重的血腥味横在他胸前，就算他没有把脸完全露出来，但现在如此狼狈又脆弱的样子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不让他进来，说不定刚刚自己的哭声全让他听到了，这样只会换来他翻倍的操心和没完没了的唠叨关心吧。
所以让他进来，又能怎么样呢，本来就够丢脸了。如果不是他非要拉着露切聊天，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咎由自取。
“进吧。”
风便马上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看到他的瞬间呼吸滞了一下。从他瞬间睁大眼睛的反应来看，毒蛇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很多。
他并没有站起来，干脆直接面对风，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的现况——已经够丢脸了，不在乎现在再欲盖弥彰。他压低声音掩饰嗓子里残存的哭腔，什么事？
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没有马上回答。漆黑的眼睛像一个漩涡般，让毒蛇产生了一种再多看一秒钟就会陷进去的错觉。还好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把他拉回现实。
接着他走到了毒蛇身边，低下身子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一旁，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毒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后退了一下，背后撞到了身后的床板，骨骼和木头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他皱着眉声音颤抖又嘶哑地继续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哭过了，是吗？”风又向前了一步，单膝跪在他身上，重复刚才的动作——他只是抹掉了毒蛇下巴上的眼泪。
毒蛇的眼泪又快被他这个动作逼出来，他使劲咬了咬已经被他咬出血痕的下嘴唇，保持自己一贯的嘴硬。“那、那又怎么样！这里真的很疼，我不能哭吗？至少我身体还是一个人，能感觉到疼痛。”
风叹了一声，打开旁边的箱子，里面装着纱布一类的东西，看来不需要他自己动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一下，双手按住毒蛇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床边查看他的伤势，“了解说不上，但我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你的心思。”
毒蛇侧过头，继续咬着嘴唇不出声。他的眼泪在眼眶里堆积着，随时准备为风某一句话落下，虽然这算是懦弱的表现，可他现在别无他法。
“嘛，别担心，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风开始替他擦身上沾上的血迹，冰凉的酒精在棉花上也同样凉得他忍不住发抖。
“说了也无所谓，让他们去取笑我好了，毒蛇是个胆小鬼，受了伤都要哭。呵呵，反正我不在乎这些。”毒蛇转过来低头看着风的手说。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还有几处茧痕，无论是拿药瓶还是扯绷带的动作，都好看得让他挪不开视线。
风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伸长胳膊把绷带从他背后绕过去，把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声音一开始听毒蛇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随后有产生了想一脚踢开他的冲动。
“你就像一只刺猬，有人这么说过么？”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这种讨厌的话，毒蛇不得不怀疑风究竟是关心他还是故意在气他。
毒蛇让自己忍住冲动，冷静地反驳他的话，“他们一般说我是怪物，或者是蛇。反正都是冷血动物，没什么差别。噢，好听点的还有天才。”
“现在没有他们了，所以你差不多也该卸下面具了吧，戴了那么久，不累么？”
“现在摘下来我才会受伤。”
这样的对话似乎原本就不该在他们之间产生，风听了他的回答后就沉默了。毒蛇不认为自己的回答哪里有问题，也懒得继续这种话题，所以干脆闭了嘴。果然，他们之间的沉默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伤口被包扎之后似乎没那么疼了，毒蛇试着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用胳膊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谢谢，好了，现在该说的该问的都完了。你出去吧。”
他仰面倒在略显凌乱的床上，许久未接触外界的皮肤蹭着丝绸质的床单，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服感在皮肤表面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床上忽然一沉，身上仿佛压了什么东西，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风放大的脸。他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朝他挥过去，腿上也准备随之动作。
“别动。”
风轻声说着，用一只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握住了毒蛇的手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趁现在对你说一些话，平时你一直躲着我，这些话都没有机会说。”
这些话仿佛有魔力，毒蛇竟然乖乖地放弃了挣扎，正面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你表现得再冷漠和不近人情，可你还是一个孩子，我们没人否认这一点。我接触过你之后便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你不管，即使你不喜欢我的靠近。嗯，我承认我的目的一开始的确不单纯，只是因为对你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着你而已。”
“……”毒蛇张了张嘴，但发现自己对这番话无法回应。
“如果你还是感觉孤独，那我可以保证至少现在你现在不会再有那种感觉，我在你的身边。真的不希望我踏入你的私人空间，那也不要总是竖起自己身上的刺，这会让真正想关心你的人无法接近你。”
毒蛇默默听着风说完了这些话，他之前的眼泪这时再也无法坚持立场，随着他的每一句说出而落下。风腾出一只手，用带着薄茧的食指蹭掉他脸颊上的眼泪，粗糙感摩擦着光滑的皮肤，带着些微刺痛。
“你哭的话我真的会笑你。”他把头又低下了一点，“会变丑的吧。”
“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你了……”
毒蛇抽噎着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趴在他胸前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近十年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他身边也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他停留，更别说能靠近他。
风用胳膊环住他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安慰着他，直到他的情绪平息下来。
“看看你身上，到处是血，不过现在还不能洗澡呢，我去拿毛巾给你擦干净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
“伤者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养伤。”
“乖。”风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
他准备抽身离开，但坐在床边的毒蛇手却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还有什么事？”
“……”毒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用手背挡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风见此，不放心的追问道：“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喔，真的没事了吧？”
毒蛇感觉气氛要凝固了，嘴巴动了好一阵，才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道，“伤好后……要抱我吗……就一次，以后我们两清……”
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这番话无论站在谁的角度来理解都会被误会他的心思，他可不是……
风果然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站在床边盯着他久久不语，毒蛇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却不敢把胳膊放下来。
“原来你也是这样对别人说么？”风板起脸，向前一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语气冰冷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流幻术师……又不是……”他说着便没了声，风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严肃。
毒蛇感觉脸上在烧——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的好意才会那么说，原来看到一些女性幻术师会对有好感的人这么说的，也没有被拒绝……毒蛇咬了咬下唇，不敢看他的脸。他刚刚鼓起的那些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室的尴尬。
会被他讨厌吧？以后也不会再对他那么好了吧？
各种想法交杂在一起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可他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解释。
风的表情忽然变了，无奈遍布在他的眉眼间。他松开手，放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握了一下，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至少等你成年后再考虑这些事吧，你现在还小。”
毒蛇听不出他话语里包含着怎样的心情，但看起来不像对他有意见。
“我可做不到对一个未成年出手。”风仍旧在他耳边，用刻意压低的声线说，“有些感情你现在还分不清，我不想趁人之危……嗯，也许可以这么说。”
“……”这些话毒蛇听不懂，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过，我现在想自私一下，做个约定吧。”风看起来很犹豫，搭在他肩上的手在微微发抖。
“嗯？”
“就算你成年后，不要随便对人说出这种话。”他犹豫了一下，“……这会让我很不安心。”
“这种事在你这里一次碰壁就足够教训了。我不会。”
看起来他不愿意，本来自己对这些也没什么想法。
果然太蠢了。毒蛇心里想道。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打住。”风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直起身子往外走，“等我一会儿，要把你的血都擦掉呢。”

距离是贴近还是更远了呢？那夜的一切在日后就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不过也没必要再去考虑这些事了，因为在那不久后，他就被迫停止成长了。
准确来说，是他们都变成了婴儿。
时代最强的七个人，被骗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对方太过神秘，还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他们对他却一无所知。
在巨大的打击前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
他们都分开了，继续各自之前的生活。
那段日子仿佛梦一般，偶尔毒蛇能想起来的，只有风那些不厌其烦的啰嗦和劝告。
身体是长不大了，但心在一天一天的成长着，他发觉自己完全明事理的那天比预计中还要早很多。
他决定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隐藏关于自己的全部。
他改了自己的名字，玛蒙。没什么其他含义，只是很符合他的性格。贪婪，对金钱执着，并因此而产生快乐。
除了和那帮人见面时，会不听他三番五次强调对这个名字的重视重提旧名，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只当他是一个神秘的婴儿，而且长不大。
这样过了十几年，除了身子，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实际上是真的长大了。可在风的眼里，他永远就像一个孩子。
见面后一如既往的啰嗦，加上对他人格的剖析，欣赏他成长变化的同时还不忘强调旧问题，他却还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还是一根刺。
风多次说教未果后，叹息似有似无的说了这句话。
因为他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了解毒蛇的人，尚能明白他为何会变得更加恶劣，可别人的嘴，谁也管不着。
好在毒蛇很早以前就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了，同理对于看不顺眼的人最多用恶毒的话刺激几句，享受别人因他而愤怒的那种快感。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意去当坏人，更不喜欢暴露在光明中。
他隐藏了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在意大利黑手党之间继续混日子——没有能入得了他眼睛的强者，为了能攒到更多钱达成他一直没放弃的目的，他也只好在众多家族间穿梭，用他愈发可怕的能力制造噩梦。
直到遇见XANXUS。
和大嗓门的鲨鱼剑士一样，他对他一见倾心——同样不是感情意义上，只是本能地产生了服从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冲动让他第一次放下了身段主动去接近他。他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强者，命中注定是首领。
他们所在的组织名为Varia，隶属意大利最强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暗杀部队。
家族还是什么都不重要，毒蛇想要的条件都满足了。强大的首领，无尽的金钱收入，同为强者的组织同僚，以及，活在黑暗中。
XANXUS某些方面来说和毒蛇很相似。
究竟是哪里呢？
毒蛇想过，也许是口是心非，也许是残忍冷酷，也许只是不擅于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给毒蛇另一种意义上的安全感，并非金钱之类的物质东西可以给予的。虽然他被他骂过很多次，也被揍了不少，好几次还被威胁性命。
像风一样？
不，风给他的从来只有关心，贴心，让他软弱的沦陷。
他如今已经不需要那些了，饱经风霜的他没有借口再去享受那些东西。
虽然是个喜怒无常时常处于暴怒状态中的年轻人，但XANXUS在很多时候会给毒蛇意外。他并不是完全被他信赖着，可他已经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他，哪怕被他杀死大概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不过暂时，至少是这一两年间，XANXUS没有把他杀掉的意思。理由很简单，他足够强大，对他有用，尽管能力被封锁了很多影响了部分发挥。
何况他不傻，不会乖乖地真的被他抹杀。
他为了他付出了很多，乃至名声都被影响。不过他一向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和他有过接触的人明白真正的他本性是什么样，更何况他是为了钱才肯牺牲。
的确，这才是他。
他的心境也是随着XANXUS的变化而改变的，至少在那之前他不会因为过去的交情免费给同样命运的家伙做什么事。
“你的改变让我很开心。”
难得的两个人独处时间，是在某处建筑物的屋顶，月光很亮，地面上一片银白，两个小小的身影靠在一起坐在边缘。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
毒蛇看着风的脸，说话依然不客气。可他不锝不承认，就算缩小了好几号，风还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风对他笑了笑，像过去那样，嘴角稍微扬起，便是一个十足吸引人的笑脸：“现在过得开心了吗？”
“嗯，比和你们在一起时还开心。”毒蛇很惊讶自己现在居然会感觉到心跳加速，他偏过头，顿了一下才答道，
“找到你真正的同类了啊，那也是好事。”
“谢谢你还这么关心我。”
风的语气像放松了不少，毒蛇听得出他在风心里占据很大一块位置，说话便不再那么带刺。
“毕竟我一直都放不下你。”
“我已经长大了。”毒蛇提高声音反驳道。
“我知道，过去你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害羞。”
风伸出了手放在他脸颊侧边，毒蛇只来得及脱口出“我”，身后又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
“喂，风，毒蛇，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谈什么情，快点下来确定训练方案。”
里包恩说话一向不客气，毒蛇总觉得他比自己更毒舌。
“知道了，谢谢你专门来找我们。没办法，下次再说？”
“谈情个鬼啊！我先走了！”
毒蛇用力甩开风的手，逃似的立马消失了。
如果他们没有遭遇这个诅咒，刚刚那样的情况，风的手是不是会碰到他的脸呢？毒蛇摇摇摆摆地悬在半空中，看着地面上围着的那一圈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他现在又在期待什么？就算一半程度上他是认现在的命运了。
如果一辈子都保持这样，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呢？关于他对他的想法，还有一切。
不，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下去，他，或者他们，一定都会有恢复的那一天，他要把这些藏在心里一辈子。而且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也有了重要的伙伴和羁绊，即使他们和他一样都是怪物，可他们确实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在活着，和活得更有意义。
不给喜欢的人增添烦恼的最好方式是不要和那个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日后想起时，还可以当作一场久久不醒的美梦，因为他直到现在也被那么关怀着。
毒蛇看着那抹黑夜中依然醒目的红色渐渐模糊在他的视线中，然后笑了出来。
就把此生唯一一次的不贪心用在这里吧，保持现状，他就很知足了。他从来不会独占的，只有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FIn
至于我之前提到的长篇…来年再议【。

呜呜呜好好好吃！！！！！！【哭着】
这样的风玛简直萌到不行qaaaaaaaaaaq
身世好惨呀qaaaaaaaaaaq这么多年都一个人的玛蒙酱真的好辛苦qaq
但是果然老婆真的可爱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你老婆】
风师傅真是个好人qwq【虽然说最开始动机不纯（。】这么好的人玛蒙酱真的不要以身相许吗？【你等等】
【ps.愚蠢如我开始我还在想为啥玛蒙酱会说伤好了再抱orz……】

现在是17年……

。。

现在是19年。。。。

呵。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