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占。周五开更

三楼坐等…

楔子.
——“临风一唳思何事，怅望青田云水遥。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诗里的那只鹤。你和它，一样的高傲。”

一.
我叫季萱，隶属于历史管理局，是一名排行No.99的执行员。
我的前助理前段时间才背叛了我，鄙人就已经感觉生活非常的枯燥无味了。那个人渣还在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对他的工资条下毒手。画叉叉，撕个粉碎，将它藏在我办公桌的桌脚底下，掺到大小姐的猫粮里，这些事我都干过。
这么做的下场是我喝了二十多年不是人能喝的咖啡。
每次喝咖啡时，我总是忍痛饮下。不久前，隔壁空了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刚开始还进错了我的办公室。
“Hello！这里云舒维，很高兴能和你用同一个办公室！”
我当时在喝谢青泡的咖啡，一个没忍住就把咖啡喷出去了。管理局什么时候这么穷，连办公室都要共用了……
这女人自顾自说着，看了看表：“嗯这里是307吧……等等，我的办公室不是308么……啊啦啊啦，姐姐不好意思啦我走错办公室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去。
后来这女人就没事找事爱跑到我的办公室里，亲切地喊我“萱姐姐”。
这个女人姓云，名舒维，我们大家都喜欢叫她小维。她保持着18岁的姣好面容，弯眉如钩月，薄唇似红樱，在加入管理局之前，绝对是家乡中大多数男子的梦中佳人。据说，她是两年前刚进管理局的，那时的她和我很像，本是留洋归来的大学生，偶然的机遇让她进入了管理局，一路做任务，升到了No.45。前不久她从欧洲司部调到了亚洲司部，刚来就不小心走错了办公室。
那天，我去她的办公室取一份资料，她甜甜地叫我：“萱姐姐！局里发来消息，我从No.45升到了No.42，管理局给我发了奖金。萱姐姐，你赶紧去找易先生要奖金吧。”
前半句我表示热烈祝贺，像我这种万年吊车尾绝对不会有上升排名的机会；后半句听完，我已经大概预料到易月生会讲什么了，大约就是“你的奖金被我拿去买大小姐的猫粮了”之类的，已经不抱有希望。
“萱姐姐，”小维递给我一份名单，“管理局说我最近表现可嘉，可以派一个助理来协助我工作。如果不嫌弃，萱姐姐你帮我选吧。”
我接过名单，最先映入我眼帘的只有一个名字——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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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碧溪清波漾白水，河前佳人云中歌。
小镇里，人人都知道云家。云家自祖辈起就是叱咤商界的大户，以一家专做精良廉价布匹的“云氏布坊”远近闻名。家中女辈自幼时起就要学习纺织技术，除了现今云家的三小姐云水儿。
云家有三朵姐妹花，大小姐云波儿贤淑知性，二小姐云溪儿知书达理，三小姐云水儿调皮可爱。三人里面，就属年纪尚小的云水儿最为得宠，云老爷早早就给云水儿早早挑选了未来的丈夫，看中了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早早就定了娃娃亲，甚至想着要云水儿和未来的女婿接替“云氏布坊”的事业。
云水儿不喜欢被家人束缚，狠下心来留洋学习去了。
刚到新学院的第一天，云水儿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心里不由得一片苍凉。出门前竟然忘记带够钱，除去学费似乎所剩无几……
突然听到熟悉的中文。一个斯文男子走到云水儿面前，微眯起双眼，两手插在口袋中，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你是中国人？”
云水儿正在沉闷于没有带够钱的痛苦中，没有心情搭理他。那男子用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云水儿回敬了一个耳光。“哼，哪里来的登徒子，我不管你是谁，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嘁，到了国外小姐脾气还是那么大啊，”男子勾起一抹笑容，“不过这样才更有趣吧。”
云水儿狠狠瞪着男子，嘟囔道：“真是的，本小姐明明是云家的人嘛怎么会和你这般人一……”
“你是云家的？”男子突然打断了云水儿的话。
“是啊，”云水儿得意地抬起头，“本小姐就是……”云水儿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打住了嘴。
“是谁？”男子的笑意更浓了。
“是……是云家三小姐的远房亲戚嘛。”云水儿不好意思说道。她刚才想起来一件事，在外地，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若被告知父母，事情就麻烦了。
“哦？我认识云家的人，你又是谁呢？”
“我……我叫云水，是云家三小姐的堂妹。”云水儿被逼着走投无路，只好随意编造了一个假身份。
“原来是云水儿的堂妹……”男子沉默了一下，“不过，没听过这名字呢。”
“你你你……你当然没听过，”云水儿装作一本正经，“就连我堂姐，我也没见着几次呢！”
“原来如此……”男子似乎不再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转移了话题，“你的名字让我想到了一首诗。‘临风一唳思何事，怅望青田云水遥’。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诗里的那只池鹤。你和它，一样的高傲。”
男子又自我介绍到：“我叫徐默，很高兴认识你。”

三.
小维看到“徐默”二字，一瞬间有些失神。
一会的沉寂，我看到了小维颤抖的手在徐默的名字后面缓缓地打了个勾。然后交给了旁边一个执行员。
没过一会，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云小姐，请开门。”
小维开门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折腾了好些时候，门才开了。门外男子想必就是徐默了。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恭恭敬敬地朝我和小维鞠躬。
“云小姐好，季小姐好，鄙人徐默。”
小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徐默温柔地望着她，眼里都是忠诚和甜蜜。
“你……你怎么在这里？”小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果然遇到你了。”徐默温柔地笑着，“这么多年了，你和我还是没变，不是吗？”
“可……可是……”小维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经历，眼角闪着泪光，“你……你不是……”
徐默的食指轻轻地竖在小维的唇边：“嘘，云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轻轻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着眼泪。
我像是局外人，不好意思再当个电灯泡继续看下去，然后自己提出离开：“呀，遇到熟人了阿。好吧，你们慢慢叙旧，我离开，不打扰你们哈。”
“没关系，”徐默的语调突然变硬了，“季小姐想要继续看便看着就好，我们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仿佛语气中的不是可以留下，而是必须留下。
“好……好好……”瞬间，我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只好答应留下。他又换上了一副语气，“小云，你想要喝咖啡吗？如果不介意，我去给你泡咖啡吧，季小姐不介意也请尝一尝徐某的咖啡。”
我对咖啡很敏感，听到“咖啡”二字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我硬着头皮喝下了徐默泡的咖啡，结果出奇的好。香浓而又不苦，和谢青泡的简直天壤之别。
“徐默，”许久没发话的小维突然开口，“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这个就请不要再打探了。”回应她的依旧是徐默招牌的微笑。
看到这个微笑，我突然有些不安。
有种不自然的感觉，像是刻意的笑。
我才反应过来徐默在看我，便说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办公室。小维，下次你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小维木讷地看着我，良久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我如释重负，慌忙离开。
离开前，我又看了一眼徐默。徐默也在看我，他的笑，依旧不自然。

五.
我离开前，小维还叫我现在要不要去陪她和徐默喝咖啡。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就赶紧回了办公室。
结果我前脚才回到办公室，易月生就赶过来了。
“任务。”易月生指了指手上的信，示意我有任务了。
我接过任务信，轻轻撕开。里面有一段话：傻傻的人用丝不小心缠住自己了。
好像再看什么奇怪的东西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易月生。
易月生点点头：“这就是你的任务。因为最近我们局里发生了点事，所以信上都用了暗文。”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歉，大小姐，”易月生突然打住了我，“这个任务，你只能自己去理解，连我也不能插手。这是上局安排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保护的对象，就在管理局里。”
我有种不安的感觉。老狐狸从来没有那么谨慎过，就好像这一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吧，”我看着那封任务信，“我会试试看的。”
易月生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了：“大小姐，祝你成功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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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走后，我一直研究着这张奇怪的任务信。“傻傻的人用丝不小心缠住自己了？”从意思上来看，应该是局里的某个人惹上了黑洞协会的人，引火上身，需要我保护她。
仔细回想一下，引火上身…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糟糕，她会有危险！

六.
时间飞快。转眼间，云水儿在大学的学习即将告一段落。在此期间，她已经和徐默成为了一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即将要回国的时候，云水儿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家父重病，望女速速归来。
看到信的云水儿突然怔住了。留洋期间，她与父母没有一封信往来，也许父母会慌忙寻她，但她没想到，终究还是被父母知道了。也许父母早已知道但并不想束缚她便由得她来，但家父重病，万万不可不回去。
当时正是她与徐默感情上最甜蜜的时刻，她曾约好了徐默要去他的家乡，他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她。可是，变故提前把她召回。
“对不起，徐默。我父亲重病，我只能先回去了。”
“没关系，”徐默望着她，“总有一天，我会到云家娶你的。希望你能一直等着我。”
“可…可是，似乎我…我父母给我定了娃娃亲…”
徐默脸上闪过一丝变化，然后又恢复从容：“没关系，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云水儿擦了擦眼泪，搭上了回国的船。
从此，二人被分别在盈盈一水的两岸，终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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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万般焦急的云水儿回到家中，看到的不是家父重病，而是家父严厉地站在门口，一脸阴沉：“好大的胆子。竟然一声不说就离开了，害得你母亲有多担心？”
“对不起…”
“还有，你走后不久，亲家就上门来找你了，说好要成亲的日子，结果你早已出逃，让亲家颜面无存。你可知错？”
“我…我…”
“看来，是我教女无方哎。这段时间还请你现在房间思过吧…”云父重重一咳，晃着身子，撑着拐杖慢慢踱回去了。
结果这思过，一思便是半年。半年间，云水儿只能在家中待着，那里也不能去。
她甚至想着徐默要来，牵着她的手能和她一起去私奔。
可是再也没有徐默这个人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云氏布坊的生意遭挫，云父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
云水儿终究是接替了布坊的事业。
曾经和云水儿定过亲的人带着丰厚的彩礼，上门道歉，说取消这门亲事。
结果那天上门的人，竟是徐默。

七.
“小水，我们退婚吧。”徐默郑重地说道。
“为…为什么…”
“当初定娃娃亲的时候，徐家看上的是云家的富裕。如今，云家不再，那我们也就没有结婚的意义了。”
眼泪不住地滑落，云水儿哽咽道：“你…你从第一天起…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云家的三小姐…云水儿吗？”她还想确认，她不相信这一切。
“是的，”徐默毫不留情，“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如果不接近你，那么你就不会对我产生感情，这个婚姻就很难持久下去。所以，你对我动了情，我就更好吞并云家的事业。不过，我终究还是将要把云氏布坊紧紧收入囊中了。”
“你…你说什么…”
“云氏布坊之所以不再，是我们徐家干的好事。徐家和云家本来就是个死对头，终该争个你死我活。还有，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情。”
不，这不是真的。云水儿捂住耳朵，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徐默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对，肯定是自己在做梦，自己在做梦！梦醒了，她的徐默就回来了。
“云家的三小姐，我很感谢你，你帮我拿下了云家的事业。但是，从此我们二人终究还是散了吧。”徐默冷冷地说道，没等云水儿反应过来就离开了，只留下几近疯狂的云水儿在原地哭泣。
—————————
云水儿后来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地方，转而北上。
一路上，她从那个活泼可爱的云水儿逐渐变成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
后来遇上了侵略中国的日军，日军拿着长枪指着敢于顶撞他们的云水儿。云水儿不怕死，昂起头含着恨盯着日军。
“砰”的一声，云水儿并未感觉疼痛，她看到了前面倒下的，多年未见的徐默。此时的徐默已经倒在了血泊下，似乎已经断了气。
“你怎么这么傻，还来帮我挡枪。”
“你就应该走了，再也别来找我啊！”
“徐默，你醒醒！”

@漂流楚楚 今日三更完毕！下周五可以更大结局最后两段了

棒！

星期五了，坐等……

十.
我又看到了谢青在笑，笑的那么温柔。
“刚刚的云水儿，让我想起了某个人，所以才反应迟钝了点。”他说着，“不过，难道你不知道手上的枪，是把空枪吗？”
我突然愣住了，然后感觉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抵在我的腹部。
“季小姐，我本来不想对你动手的。”谢青幽幽地说着，“可是，你太不听话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远处一片喧哗声。我费力地扭头一看，看到了不远处的鹰眼，前面站着威风堂堂的黎家铭和易月生。
“哎呀，救兵来了。”谢青好像很可惜的说道，“可惜了，现在动手就麻烦点。季小姐，你真是帮了个倒忙。”
他看向对面人数庞大的鹰眼：“人怎么那么多，算了，不动手也罢。只要将云水儿永久催眠就好。”
然后他看向我：“噢对了，还有季小姐。”
再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办公室里。旁边站着易月生和黎家铭，老狐狸看到我醒来，就走了；黎家铭陪我说话。
“季萱，你知道吗？后来你昏了后，易月生和谢青发生了场枪战，易月生没有伤到哪里，但谢青似乎伤到了手。”他自顾自说着，我也没有听进去。
后来，小维和我也说了说以前的事。
“那时候，我只记得他喜欢叫我阿水或小水。可是，没有了他，我的名字再也没有人能够叫的那么动听了。所以我把水字拆成了两半，改叫舒维。”
她和徐默，终究是一场憾。
说着，她轻轻哼着一首歌：“碧溪清波漾白水，河前佳人云中歌。佳人婉约音似琴，宛在云间水流淌。”
“这是他为我写的歌，名字叫云水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