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鞋底
“再不听话我用鞋底儿抽你!”爷爷凶狠狠地说。
小时候,最怕的就是爷爷,总是动不动就要这么说。所以那时,就算是再玩再闹,也不敢犯到爷爷手里,爷爷的皮鞋,可不是吃素的。
可就算这样,爷爷却从没用皮鞋打过我和堂弟,让我们不禁生疑,爷爷真的会用皮鞋打人吗?那年我八岁,中秋佳节,全家团圆。我趴在爷爷身边吃着月饼,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爷爷:“爷爷,你的皮鞋真的能打人吗?为什么我从没见你打过人啊?”爷爷大概是刚喝过酒,脸上微红,听了我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又笑着指向大堂哥,“老大,你说,我的皮鞋打过人吗?”大堂哥比我们大了将近十岁,自然是我们的头,他说什么我们都会信。“哎!”哥哥一声感慨,“爷爷的皮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打人的时候,就跟很多的针扎在你屁股上一样,可疼了!”哥哥讲得绘声绘色,我却觉得背后一阵冷风,爷爷的皮鞋,竟然那么厉害。我只顾着想自己的,却没留意,月饼屑竟然撒了爷爷一身。可爷爷却混不在意,好像没看见一样,我偷偷地松了口气,幸亏爷爷没看到。
爷爷总是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黑色的西裤,雪白的衬衣,黑外套小礼帽,还有,一双让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惧怕不已的黑皮鞋。曾有一次,同学到我家来玩,爷爷端坐在沙发中央,不苟言笑的样子,的确让人有些害怕。我对同学说:“这位是我爷爷。”那同学一向是开朗活泼的性子,此时却只是怯怯地叫了声爷爷好。我利落地端来烟灰缸,放在爷爷面前,“爷爷,这是我同学。”爷爷笑着点点头,虽带上了几分慈祥,可我总觉得,爷爷身上有着不一样的凌厉,而这种凌厉,并非是一时之气,而是早已化为这人的一部分,说不上来的一种威压。“领你同学去玩吧!”爷爷慢慢点上烟,说。
在我房间里,同学悄悄附在我耳边说:“我觉得你爷爷就像是国家领导人一样,好有气势。”我笑了,“哪有可能,我爷爷是医生!”“可我觉得,你爷爷不是领导人就应该是大将军。”说罢,我们都笑了。
那时的我,对爷爷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医生这一层面,只知道,爷爷行医三十余载,医术过人,颇有贤徳之名,只是平时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有,爷爷写得一手好字,却只用毛笔,并不好写硬笔书法。也难怪,医生开方子什么的,总是要写一些东西的。不过,爷爷也有不好的地方,他吸烟喝酒,离近了,总是能闻到一股,不,应该是三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