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的命运并非如同先前豆公预告的那样,白衣凛凛的拄着他的刀扬起极冷厉的一双眼,战死在梓宫的大火里
而是先是朋友后成为对手的两个人终于你死我生的面对面站着
迎合了性格一早就设定好的结局
谁说不是呢?息衍是悖逆的狂徒,而白毅终是一个守护者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局,无疑是会更荡气回肠些,但也更让人无法忍受
我们无从知晓那样一个结局中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也无非是息衍作为一个天驱宗主,先破再立,骄傲无忌的创造新的世界
而白毅放不下所谓道义所以苍生,他要的所谓和平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永远都不会有
然后无非便是刀剑相向,各自为了各自的坚守和理想,在对等的对手面前自是不会丢弃傲骨如霜
息衍说,我将剑刺进他的胸口的时候隐约想起……那一次他是让我偷看试卷的,可我却没有放他一马
………………
“二十年前,我和息衍还是朋友,都籍籍无名,曾想过在帝都的街头开店卖花,赚一点花销,那时候息衍还说开店便要有绝活,别人没有的,才能红火起来,于是他研究了一个夏天,种出一色蓝边的玫瑰,称为海姬蓝。”
谁没有那样的少年时期啊
那时的东陆名将因交上去两份一模一样的试卷而分占倒数第一第二
他们曾一起看这异品的海姬兰在自己手中绽放
温温软软的阳光、一起逃课一起卖花、指点江山的日子转瞬即逝
白毅掏光息衍钱袋害息衍没钱交房租的嚣张换做了接收几颗花种都要说“谢谢”的疏离
那么多年以后,庙堂既高,萧鼓老也
曾经张狂称“此生三恨,恨不生在蔷薇皇朝,可以夷平九州;不生在风炎皇朝,可以北克蛮族;不生在北陆宁州,可以看见万千美人迎风举翼,衣白如雪。”的息衍犹能“有生当醉饮,借月照华庭”,朗笑长街纵马
白毅却不能将种种负荷视若无物,年少轻狂磨成了不苟言笑,苍白的面色如晋北国终年不化的冰,只是那一双眼睛充沛着如雪如霜的傲气,冷厉如昔
我想读缥缈录的,没有人不倾倒于息衍的绝世风华,连江南都称“此公真绝代了,史册上人,无人堪比此公闲情烈血挽歌皆有。”
就像绘中说“这个号称狐将的男人在乱世中长袖善舞,下一盘巨大的棋,把一枚枚棋子放到合适的位置上,然后笑着弹一下弦说‘开始’。于是棋子们互相攻杀,天下风云变化,他想要的全新时代渐渐成型。他的唇边一缕轻笑。”
提起息衍,最先涌上来的感觉便是南淮城的夜风,温暖又苍凉
随性至极又天纵奇才,没有人知道他心里藏着的故事。他望向那个女子最后深深一眼伴随紫琳秋一同枯萎,然后他抚着古剑,将如雪的寂寞漾成一缕烟似地慵懒的笑,拔剑上马,守卫作为一个天驱的梦想
“我向你们宣战,不死不休!”
他实现着伟大而疯狂的梦想,身侧无人与他并肩。
…………
白毅则注定是一个让人只能幽幽一叹的人
谢玄评价他的笛声“好在悲愁之外有一股寒气,仿佛刀剑在鞘中,不外露,却自有清刚”,加上吹笛的人那些诸如东陆第一名将之类的头衔,白毅定不是池中之物
同样是孤寒高傲风骨卓然的人物
然而他太隐忍,连少有的吐露心情那般欲言又止
“那时候我和息衍都不曾想到会成为名将,也不曾想到,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乱世的时局,也逼人太甚了……不得已。”白毅低声叹息,“如今我是一个连盟友都要算计、事事走先一步的人,便只能如此的无趣干瘪。”
————卍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