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四月的时候,皇后答那失里兄弟谋反,皇后被赐死。
后宫下选秀诏书。
脱脱推门进来的时候,伯颜正在书房写字。
"叔父。"他走近一些,看到纸上写的是"忽都"二字。
"叔父……"他抬起目光,伯颜放下了手里的笔。
"叔父要送忽都进宫?" 脱脱惊诧道。
家道中落,他们需要有人撑起这份荣耀,但脱脱怎么都没想到这重担会落在她身上。
虽然说是表妹,但其实只是远亲。脱脱对忽都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少年时,那时候她因身体不好来叔父家养病。
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总是躺在床上,脱脱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总是翻着一本书。
算起来,忽都今年也是十五了。
脱脱的马停在中枢府门前,下人过来牵马,管家迎出来道:"表少爷来了,小姐已经在里面准备了。"
他穿过回廊就听见鸟叫声,他知道忽都喜欢养鸟,因为身体孱弱,经年不能出门,所以她喜欢鸟儿。
"哥哥。"丢下手里正在喂食的鸟儿,忽都将鸟食给了身旁的丫鬟,转身朝他走来。
他看她,俨然是个大姑娘了,虽然面色苍白,但承袭了她母亲的汉人血统,她比普通的蒙古人生的娇弱清丽。
"怎么养这么多鸟?"
"不能像你们一样骑马策奔,去森林里打猎,至少可以听听鸟儿的声音。"
他十五岁随叔父狩猎的那次,给她带回来一只黄鹂。提着鸟笼刚到门口,就听见忽都说着:"是什么声音,这样好听?"
从那以后他每次出去狩猎都会给她带回一只鸟儿,那年他远征归来,得知死了一只燕雀,忽都一个人在房中哭的不成样子。但看到他的时候,还是笑着迎出来说:"哥哥一路辛劳,吃了不少苦吧。"
那天晚上他悄悄牵马出来,把忽都带到了树林里。那是忽都第一次去树林,她骑在马上,一路又新鲜又好奇,时不时问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第一次看她笑的那么高兴,她问他:"哥哥,马儿跑起来是什么样子?我总是见你们跑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他看她楚楚动人的一双眼睛,一时心软翻身上马道:"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