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Gluttony(4)
扩大的瞳孔透露着万分惊恐,盯着那根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移开视线。四肢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般连连后退,想远离那个仿佛来自地狱通往地狱的冰箱,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它拽入无尽黑暗,它是一封邀请函,一封来自幽冥地府的邀请。
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着被打开,那是金属氧化摩擦而发出的刺耳的低吟,光线抢着仅存的空间照射进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菁菁刚想上前询问,极好的听力使又她听到了异声,钥匙插入门锁,转动,金属机关发出不算多么清脆的声音,立刻拉着齐乐天躲到了隐秘的地方,毕竟使他们擅自传入这个地方的。
“嗯?我上次做菜没关冰箱么?”来的人是卡琳特小姐,看到无人的厨房内只有冰箱门突兀的开着,疑惑道。
顺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像是年迈的老人耗尽毕生精力闪烁几下后才照亮整个屋子。
将冷冻室的门关上,再从上面拿下蔬果:“今天就还做那个吧~没有擀面杖真是太可惜了。”
将蔬菜摆放在案台上,刚握起菜刀刀柄准备做一道美味佳肴,却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打断。
“齐乐天,怎么了?”是霍星,他通过他放在齐乐天身上的跟踪监听器听到了那个人不可置信的惊呼,在找到一根带有黑色斑点的断掉的擀面杖后收起立刻跑了过来,逆着光站在门口。
卡琳特回头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了齐乐天和菁菁,躲在霍星身后。
“霍星,我在冰箱里发现了人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声音显示出他到现在依旧笼罩在恐惧的阴霾之中。
“别开玩笑了小朋友,我的冰箱里怎么会有人的手指?是不是你鬼片看多了出现了幻觉?”
放下手中的菜刀,靠坐在壁橱桌沿上,以上位者的姿态抱着臂看着霍星走向冰箱,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说有就有!”毫不示弱的反驳。
而此时原本蹲在冰箱前的霍星站起身来,淡然的神色似乎从未变过,不论是沧海桑田还是世界末日都是那副模样,就像现在,他拿着那根被真空袋装着断肢,示意给卡琳特小姐一样,纵使卡琳特已经瞪大着眼睛满目惊异,而他却仍是定眼看着她。
“请卡琳特小姐解释一下。”
霍星通知了司马刚和兰朵他们集合,而此时都在会客室内。
“这种事情我让我怎么回答?我怎么知道那个冰箱里有断指啊?!”无法抑制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原本压抑在心中的那份不快连同不安一同涌出。
霍星并没有在乎卡琳特小姐此时的失控,只是按照自己的行事方案继续问道”首先,请问卡琳特小姐,存放断指所在冰箱的房间是否只有你一人知道?“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断指啊!“歇斯底里的喊叫却依旧没有改变什么。
”进入房间的钥匙是否只有你一人拥有?“
”没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冰箱里有断指啊。“
”你就是犯人!“司马刚果断的判定道。
”不是!“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就遭到了卡琳特小姐的否定。
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快要水落石出的案件时,兰朵却戴着医用口罩和塑胶手套,对那根断指进行最简单的检查,没有精密的仪器只能如此,她旁边还立着个掐丝珐琅彩。
”你为什么要进入那个房间?“霍星。
"我是只想煲汤,蔬菜蛋清汤。”
“我有权怀疑你就是凶手,根据调查,城堡内的其他女仆都说曾听到会看到卡琳特与失踪人员发生过不愉快的争吵与摩擦;以及,通过电脑分析比对,断指的DNA与最后一个失踪人员的DNA数据100%完全吻合,并且在你的书房里我发现了带血的擀面杖。”霍星如同宣判死刑般宣读自己的推理,将他在书房找到的擀面杖拿出。
那是一根并不完整的擀面杖,上面还带有黑色斑块,那是血凝固之后氧化的结果。
“最早的失踪人员是六个月前,而从上面的血迹氧化程度来看正是六个月前,由此可判,这是你第一次实施犯罪所使用的凶器,在书房内与女仆发生争吵最后因为言辞激烈、情绪失控而将女仆杀害,最后被报案的失踪女仆的断指,出现在了只有你一人知道切拥有钥匙的密室中,并且密室里有足够多的凶器供你行凶。”
“不,这不是卡琳特小姐干的。”说话的是Gluttony,此时她已满目泪水。
而Gluttony的话对于卡琳特来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哪怕只是一句无力的否定。
“霍星,我在这根断指的指甲里发现了人皮组织。”兰朵突然插了一句话,一副毫不符合现在紧张的氛围的无谓姿态报告着发现:“不止如此,我还在这个掐丝珐琅彩上发现了血迹和人体毛发,对了,顺便说一句,虽然冷冻将断指主人被杀害或者说被砍下的准确时间给模糊了,无法判断出来,但也大致在这几天左右。”说话间又将珐琅彩的一面转向霍星,那一面已经凹陷下去:
“有趣的是,这正是菁菁准备碰却被Gluttony女士所制止的那个,掐丝珐琅彩。”
霍星走到兰朵旁边,兰朵顺势让了一个位置,勾唇微笑着双手相叠抱臂,食指敲击着上臂看着霍星分析指缝中那个人皮组织的DNA,淡淡的,颇有番慵懒的味道。
注意力从人皮组织转移到那个已经凹陷了一面的珐琅彩上,仔细的扫描竟发现上面还有几缕发丝,喷上药剂的那处,有一块与釉色不同的色斑,那便是血迹。
珐琅彩实质上是金属,但经过特殊处理后会形成陶瓷的质地与釉色,可以与真正的陶瓷相媲美,但更加不易被损坏。
气氛凝重,所有人有的视线集中在霍星的动作上,齐乐天和菁菁也难得安静,只有卡琳特小姐轻声抽噎着。
“我……”Gluttony低着头,双目被湮没在阴霾之下,看不清情愫。
被打断的霍星并没有说些什么,静静的看着女仆长,等待着下一句。
“你就是凶手。”齐乐天更为难得的没有做出招牌动作和台词,没有夸张的表情,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那么做
“所有失踪女仆的消息由你告诉卡琳特小姐以及失踪人员家属,只有你可以以任何理由编造辞职的离开的假象;按照你的话说‘卡琳特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娇生惯养的人是不可能有力气将人体击中后断成木屑,而且你的手背上有两道抓痕,如果是猫抓的会留下一道或者三道并非两道,并且在断指的指缝中发现了人皮组织而其指甲的形状与你的伤口完全相符,又因为断指断裂时间与你伤口愈合程度基本一致;至于你为什么会知道密室所在,我想我和菁菁都能在城堡内发现,在城堡里工作了许久的女仆长知道的几率是极大的;关于你为什么要杀人,是因为那些人都和卡琳特小姐发生过争执,你对于卡林特小姐的感情恐怕早就超过了主仆而是母女了吧,一位母亲因为女儿而杀人也是极有可能的。我说的对吧,Gluttony女仆长。”
没有人出声,等待着Gluttony的答案。
“是的…”像是隐忍了一个世纪般的沉寂被这淡淡的绵延无力却又在意料之中的话语打破,如释重负。
抹去额前因紧张而出现的细汗,满带着愧疚的向卡琳特深鞠一躬“对不起,卡琳特小姐,让您受此不白之冤,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对不起卡琳特小姐,让您遭受精神上如此打击,我应该早些承认,这样您也不必那样痛苦。我亲爱的卡琳特小姐啊,希望您能饶恕我这个罪人。
这是一位母亲对她的孩子所犯下的罪恶的道歉。
“但是我并没有准备陷害的卡琳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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