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沈怀文之死
原文:
初,侍中沈怀文,数以直谏忤旨。怀文素与颜竣、周朗善,上谓怀文曰:“竣若知我杀之,亦当不敢如此。”怀文嘿然。侍中王彧,言次称竣、朗人才之美,怀文与相酬和。颜师伯以白上,上益不悦。上尝出射雉,风雨骤至。怀文与王彧、江智渊约相与谏。会召入雉场,怀文曰:“风雨如此,非圣躬所宜冒。”彧曰:“怀文所启,宜从。”智渊未及言,上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颜竣邪,何以恒知人事!”又曰:“颜竣小子,恨不先鞭其面!”每上燕集,在坐者皆令沉醉,嘲谑无度。怀文素不饮酒,又不好戏调,上谓故欲异己。谢庄尝戒怀文曰:“卿每与人异,亦何可久!”怀文曰:“吾少来如此,岂可一朝而变!非欲异物,性所得耳。”上乃出怀文为晋安王子勋征虏长史,领广陵太守。
怀文诣建康朝正,事毕遣还,以女病求申期,至是犹未发,为有司所纠,免官,禁锢十年。怀文卖宅,欲还东,上闻之,大怒,收付廷尉,丁未,赐怀文死。怀文三子澹、渊、冲,行哭为怀文请命,见者伤之。柳元景欲救怀文,言于上曰:“沈怀文三子,涂炭不可见;愿陛下速正其罪。”上竟杀之。
通鉴没有说明沈怀文之前直谏的内容;而文中的例子,看了让我无语。几个人围在一起准备直谏,说的竟然只是叫皇帝不要出去玩耍。虽然刘骏过度纵乐,可能已经影响“工作效果”,但实在不至于把这说成天大的过失。况且皇帝老爷正乐着,何必偏偏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事君当务几谏,凡人尚不可面斥其过,况万乘乎!”怀文之免理所当然。最终沈怀文过于自我的行为激怒刘骏使其被杀,这个结果,也不能认为刘骏的残忍不仁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