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佐为”一直都是进藤光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可逝者已逝，愧疚也好，思念也罢，无论怎样时间都不会倒流。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秉持佐为的信念，接替佐为去完成“神之一手”的探索。抱持着这样的信念，进藤光迎来了第61期本因坊战循环圈第一轮的比赛。
过五关斩六将，又一次打入本因坊循环圈，进藤光很是高兴。只是天公不作美，从早晨开始就一直阴着个脸，一副要哭的样子。惹得进藤光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
“喂！发什么呆呢？！”同样来参加本因坊循环圈比赛，在一楼大厅等电梯的越智康介见身旁的进藤光只顾着发呆，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嗯？！原来是越智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就打声招呼，别吓唬人啊！”进藤光被越智的喝斥吓得回过神来。
“我打过招呼了。还有，我再说一遍：‘恭喜你获得十段头衔挑战权’了。”
“呵呵，多谢。不过你怎么说的这么不情愿呢？”
越智没有理会进藤光，侧身退到一边。见越智退到一旁，进藤光看了看电梯，发现桑原本因坊和棋院的阪卷先生正要出电梯。桑原本因坊对待敌人一向毒舌，就连沉静冷酷的绪方精次也常常败下阵来。今天是循环圈的第一场比赛，再加上从早上开始心里的感觉就不太好，进藤光可不想在重要的比赛开始前招惹这位老爷子，触自己霉头，于是他也赶紧退到了一边。
可桑原老爷爷似乎很喜欢进藤光，不仅没有无视他，还走到他跟前特意停下来笑嘻嘻地对他说：“我是不会把本因坊的头衔交给你这种小鬼的！”本因坊战循环圈第一轮的比赛还没开始，桑原本因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认为今年的头衔挑战者是自己？据说桑原本因坊的直觉一向很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不过桑原老爷爷那听起来不像怀有好意的“笑”，还是让进藤光觉得不舒服。
“桑原老师，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认为进藤光会成为今年头衔的挑战者？”和进藤光抱有相同疑问的阪卷先生跟在桑原本因坊身后提问。
“嗯，没错。”
“诶？！可是循环圈的第一轮比赛还都没开始呢。”
“那个小鬼和老夫一样对‘本因坊’抱有特殊的执着，他是不会第二次放跑争夺本因坊头衔的机会的。”
“您怎么知道？又是直觉吗？”
“嘻、嘻，没错，老夫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的！”还没到阪卷先生对他说的话发表感慨之词桑原本因坊又看着门外正由远及近朝棋院走来的人露出顽童般狡黠的笑容说，“绪方先生又来参加挑战老夫的比赛了，真是让人开心啊。不过比起他来，那个叫进藤光的小鬼欺负起来肯定更有意思。嘻嘻，围棋界的这股新浪潮就由老夫来把他们打回海里吧！”
“欺、欺、欺负？！老师您要干什么？进藤光他们可是围棋界好不容易出现的新星啊！”
阪卷先生的“实在”，桑原本因坊早就体验过了。不过看到阪卷先生的反应，他还是很开心的笑着走了。
“啊——嚏！谁在说我坏话呢？”电梯里，进藤光刚站好就打了一个喷嚏。越智康介透过眼镜的缝隙看了看他，没有理会，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你还是这么一日既往的引人瞩目呀。循环圈的比赛还没开始，桑原本因坊就认定你会成为挑战者了。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直觉。如果桑原本因坊好好观察过你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听说了，塔矢亮当众否认你不是他的劲敌！被从败者复活组爬上来的你侥幸赢了比赛，这一定就是塔矢那天生气的理由吧。真期待塔矢亮今天的比赛啊，希望你还有那天的好运！”
若是放在以前，越智的这番话肯定会让进藤光在意的不得了，从而乱了心智。但这三年多来，失去了佐为的陪伴，靠着自己打拼过来的进藤光早已磨砺出不为棋盘外的事情而动摇的坚强。进藤光虽然惊讶于越智的话，却并不生气。他看着越智说：“赢了就是赢了，没有侥幸！塔矢没有看出我的破绽，那是他实力不够。还有，这种心理战对我没用。你要是想让塔矢亮看到你的话，就用你的实力来打败我；你要是觉得我碍眼，就用你的围棋把我赶出本因坊战。”话音落，电梯达。没有理会咬牙切齿的越智康介，进藤光径直朝自己的战场走去。
来到对局室，塔矢亮和记录员都已就位。进藤光看了一眼塔矢亮对面的空席，走过去坐下。两人没有交谈，时间到，互行了交战之礼后，便都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黑与白之间的博弈之中。
“喂，听说了吗？塔矢亮九段和进藤光八段竟然下出了四劫循环！”一个负责记录棋局的初段棋手和他的同伴说。
“真的吗？！话说那不就是和棋了嘛！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要加赛吗？”
“当然是真的！我听那局棋的记录员说的。本因坊战的负责人说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至于加不加赛，要看今后的比赛情况而定。负责人说循环圈的比赛刚刚开始，到了赛程后半段，塔矢九段或进藤八段会被淘汰掉也说不定。”
“哦，不过真难想象他们俩会被淘汰啊。对了，比赛刚结束不久，现在正在讨论棋局吧。我们去看看吧，想必也不会被赶出来。那可是高段棋士之间难得出现的和棋啊！”
“你没听说塔矢九段和进藤八段在争夺十段头衔挑战权的比赛结束后吵起来了吗？”
“知道呀，那又怎样？”
“还怎样？！塔矢九段可是让进藤八段当众受了羞辱，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和好呢。听说他们人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就没说过一句话，比赛期间的气氛更是压抑的让人窒息。比赛结束后，大家看他们俩没有和缓的迹象，早就知趣的散去了。”
“唉，真是太遗憾了！”
对局室里，各方工作人员和前来围观罕见和棋的人都已各自散去。《围棋周刊》的天野先生虽然很想马上采访这局和棋的两位当局者，但却被出版社的突发事件缠身，因此他让塔矢亮和进藤光先去楼上的记者室等他。此时，进藤光正手握纯白的五骨蝙蝠扇走向房门。
“进藤，等等。”塔矢亮叫住了他，“上次……争夺十段头衔挑战权那天，对你说的太过分了，对不起！我不该迁怒……”
“没什么，”进藤光打断了塔矢，“谁让我不如佐为强呢。你会不甘心也是应该的。不过你要是再这样继续追逐我的幻影，你肯定会被真正的我超越！”
又是这句话。“幻影”指什么？真正的进藤光又是什么样的？时隔六年又一次听到这句话，塔矢亮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他站起身盯着进藤光问：“进藤，你是SAI吗？我一直就想问了，告诉我进藤，你是谁？SAI是谁？为什么你的实力有时候判若两人？你不是说过总有一天会告诉我SAI的事，那么今天就告诉我吧！让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对手究竟是谁？”
“你就这么在意佐为吗？”进藤光低垂着眼帘，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的折扇。犹豫了片刻，他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还能继续做朋友就好了”之后，面露温和地说，“既然如此，就告诉你吧。佐为是六年多前复活后住在我心里的一千年以前的亡灵。佐为生前是平安时期指导天皇围棋的棋师。在重要的比赛中被对手诬陷作弊被后赶出了皇宫，走投无路之下投河自杀了。但因为对‘神之一手’的渴求让他没能成佛，变成幽灵附在了棋盘上。几百年后，佐为遇到了江户时代的虎次郎——就是本因坊秀策——虎次郎发现佐为的才华远远高于自己，就自愿成为佐为的手，把所有下棋的机会让给了佐为。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秀策棋谱都是幽灵下出来的？别开玩笑了！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别编这种鬼故事骗我！”
“呵，果然你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啊。我就告诉你事实好了，省得你在我屁股后面追问个不停。我就是佐为哦！我早就听说你这个围棋天才的事了，一直想和你下一局看看呢。那天放学后无聊进了一家围棋会所，没想到遇到了你，就和你下了那盘指导其。谁承想自那以后你就追着我不放。我看你紧追不舍的样子挺有意思，就决定藏起实力陪你玩玩。你至今为止的反应都很棒，让我这几年过得很开……”
“够了，别再说了！”塔矢亮走到进藤光面前，“进藤，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就算你是SAI，也不配做我的对手！”说完，塔矢亮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进藤光的视野里。

佐为，又是佐为，塔矢亮的眼里就只有佐为吗？不甘心，拼命追了六年终于登上塔矢亮所在的山峰，却仍不被认可，进藤光非常的不甘心。他不禁看着已经消失了的塔矢亮的背影暗自发誓一定要将佐为从塔矢亮的心里除去。被无视、被否定的屈辱和愤怒已经侵占了进藤光的理智，剥夺了他的五感。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刚做了一个多么令自己不可饶恕的决定；没有察觉到握在右手的折扇由于握的太过用力断成了两截，断裂的扇骨已深深刺入掌心，纯白的扇面已经被顺着扇骨流下的血染成了鲜红。
“太好了，还在这里！”那名叫佐井的实习记者跑进对局室，“进藤老师，天野先生说他的事情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处理好，采访的事以后再找您商量。来的路上我遇到塔矢老师，已经告诉——啊！进藤老师，您的手怎么流血了？难道您和塔矢老师打起来了？啊，抱歉抱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送您去医院。”
“血？”进藤光不解的看着佐井。
“您的右手流血了，不觉得疼吗？”
听到佐井的话，进藤光才感觉到一丝疼痛从右手传来。抬起右手，他惊讶地发现手上、折扇上全都是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他赶紧伸开了紧握成拳的手查看，却不料浸满鲜血的白色五骨蝙蝠扇已经断成两截，瞬间就从掌心跌落摔倒了地上。随即，伤口撕裂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此刻，进藤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看着地上断损、染血的折扇，他愧疚极了。四年前，看完塔矢亮新初段联赛对局的那个飘雪的傍晚，他说要把大家脑子里的佐为全部消除，结果一年后佐为消失了。而现在他又说了同样的话，想把佐为从唯一察觉到他存在的塔矢亮心里消除。佐为一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所以才生气的弄坏了他交给自己的折扇——进藤光这样想着蹲下身子，一边含泪将断掉的折扇拾起，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佐为，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我发誓！所以……所以求你不要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不要再离开我了……”
进藤光的表现吓得佐井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管怎么解释，进藤光都不理会他，只看着手里的破扇子自言自语。进藤光又没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而且还求自己别从他记忆里消失，别离开他什么的。进藤光到底在说什么，佐井想了又想也没弄明白。他觉得进藤光一定是失血过多导致意识不清醒，在说胡话。于是他抬手给了进藤光一记耳光，并提高嗓门儿说：“进藤老师，您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伤口太深，也许伤到了筋骨。要是不马上治疗，落下残疾，下不了棋就糟了！”佐井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进藤光被他叫回了现实。进藤光抬起头看了看佐井，然后站起来擦干眼泪对佐井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不用担心，佐为不会让我的手下不了棋的。”佐井觉得进藤光话有所指，是在为自己刚刚打他耳光的事生气，于是赶紧上前道歉。可进藤光却笑着对他说“谢谢你把我打醒”。

正午将至，塔矢亮也结束了采访，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可他的脸上既没有获得名人头衔的喜悦，也没有上午出门前清爽的笑容。佐井是个不错的记者，就是好奇心太重，人有点八卦。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不太靠谱的个性，塔矢亮才知道了进藤光在他一怒之下走后都做了些什么。对于佐井来说，那些事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误会和闲聊时的谈资。可对于当事者塔矢亮来说，那些“谈资”却如同通关密语一样，让困扰了他多年的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根据佐井的描述和自己这些年亲身经历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来看，塔矢亮认为SAI应该确实是一个幽灵。首先进藤光不可能向一个初出茅庐、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实习记者寻求宽慰。但如果把进藤光寻求宽慰的的对象看做是能够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身为幽灵的SAI的话，就合情合理了。并且从进藤光向佐井道歉，说他认错人了这点来看，进藤口中所说的SAI也不是实习记者佐井。而且SAI是幽灵的话，那么初遇进藤光时他那与自身实力不相符的持棋落子的手势；第四届北区中学夏季围棋赛上表现出的与初遇时天差地别的实力；还有SAI只在暑假时出现在网络上的原因；以及进藤光口中所说的幻影是什么和他产生的进藤光之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想法的缘由，也就都说得清。
其实本因坊战循环圈第一轮比赛那天和进藤光吵完架后，塔矢亮就隐约发觉到了这些。因为相对于“我是SAI”那段生硬且漏洞百出的——进藤光若是SAI、若是在享乐的话，那他这些年来又为什么那么迫切的想得到自己的认可呢？他的样子可不像装出来的。而且既然在享乐，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光是这一点，进藤光的话就说不过去——谎话来说，“SAI是幽灵”的那段陈述，进藤光的语言更加严谨、有条理，表情也更加自然。并且，进藤光小声嘟囔的那句“还能继续做朋友就好了”，他也清楚的听到了。可是世上有幽灵这种非科学的迷信产物这样荒诞的事，塔矢亮当时实在无法马上认同。而且与现今名人头衔持有者绪方精次的第六场比赛在即，他也不想为这件事乱了心智，错过拿下名人头衔的机会，也就没再去细想。
如今佐井的说的事证实了他不能认同的幽灵的存在，也驱散了他心中的疑云。守得云开见月明，塔矢亮本该高兴才是，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佐井说进藤光曾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恳求他说“不要离开我”。如此说来，SAI很可能已经不在了。那SAI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塔矢亮猜想是三年前进藤光说不再下围棋的时候。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发觉SAI消失了。他还一如既往的注视着、追逐着进藤光围棋中SAI的影子，一直想要找出进藤光是SAI的证据。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正视过进藤光自己的围棋！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中塔矢亮已来到自家院门前。“不能让爸妈担心”，塔矢亮这样想着换上了出门前爽朗的面容，向院内走去。刚走了两步，塔矢亮就僵在了原地。他看到进藤光刚出了房门，正向他这边走来。进藤光在看到塔矢亮的时候也愣住了，不过随即他就像塔矢亮不存在一样继续向前走。塔矢亮亦是如此。就这样，两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如同无视空气一样无视着彼此向前走，然后擦肩而过。虽然两人在做着相同的事，但脚下的步伐可不尽相同。进藤光在逃避着将他的伤口撕裂、扩大的家伙，不觉间加快了脚步。而塔矢亮的步履却缓慢而迟疑。刚刚得到证实的事实真相来得太过突兀，他还不太敢承认，不知该怎么面对进藤光。可就这样错过交谈的机会，放任“错误”继续下去，可以吗？当然不可以！对弈中下错一步棋，若不马上补救，只会让局面越发难以收拾，甚至无法挽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塔矢亮不再犹豫，他转身上前几步叫住了快要走出大门的进藤光。可进藤光只是背对着他停在原地，低沉着声音问他：“什么事？”
“那个，关于SAI的事，”塔矢亮顿了顿说，“我仔细想了想，认为……认为你说的SAI是幽灵这件事是真的。这样你总说的‘幻影’指的是谁，还有我会产生‘你之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想法的原因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不过，对于SAI是本因坊秀策这件事，我……虽然SAI的围棋会让人觉得他就是秀策，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什么实感。嗯……还有，一直以来我都在追逐着SAI，注视着你围棋中SAI的影子；从来没有认真地正视过进藤光你自己的围棋，对不起！”好不容易将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塔矢亮就等着进藤光得理之后如饿虎扑食般的反击来给这件事画上句号。可进藤光一句话也没说，只见他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搐着。进藤怎么了？他是高兴得发抖了吗？塔矢亮好奇不解，便去到进藤光对面。却不料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慌了神儿——进藤光正哭得泪流满面。
“你、你怎么了，进藤？额……对了！听说你的手受伤了，是伤口裂开了吗？”
“太、太、太好了！终于有人……有人知道真正的佐为了！你……唯一察觉到佐为的你，能承……承认佐为……真是太好了！”进藤光啜泣着回答。塔矢亮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竟会让进藤光高兴到喜极而泣。不过他也由此感知到SAI对进藤光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塔矢定了定神儿，温和的说：“别哭了，以后多和我说说SAI的事吧。”
“你不问我、不问我佐为在哪里吗？不想和佐为下棋了吗？”进藤光擦干了眼泪问塔矢亮。
“这个……我从《围棋周刊》的佐井那听说了一些事，我想SAI恐怕已经不在了。”
“嗯，没错。佐为三年前就消失了。因为我只顾着自己下棋，都不让他下棋，后来……佐为就消失了。”
“这样啊，真遗憾。”
“你怎么不骂我？你不生气吗？！如果我像虎次郎那样把所有的棋都让给佐为下，那样佐为就不会消失了！你、名人，还有绪方先生就可以和佐为下一辈子围棋了！”
“是有些生气。不过看你这么在意SAI，为了他这样责备自己。我想SAI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SAI看到你学习围棋，看到你进步，热爱围棋的他肯定会非常高兴。我想他是自愿守在一旁看你下棋的。我没有权利去否定他的选择。”
塔矢亮的话让进藤光为之一愣，片刻之后，他笑着说：“谢谢你，塔矢。”
“啊！还有件事忘说了！”塔矢亮突然认真的说，“进藤，你以后注意点，别再把《围棋周刊》的佐井当成SAI了。佐井记者说你这样让他非常困扰。”
塔矢亮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进藤光还以为他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忘说了，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没成想，他就是替别人传话。进藤光扫兴的说：“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就是这个啊！再说了，这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咄咄逼人的追问我，我怎么会失态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啊？”
“什么？怪我？！那是你自己没说清楚，没把问题处理好！”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是你脑袋太笨，没能理解！”
“我、我笨？进藤光，你果然不配做我的对手！”说完，塔矢亮就转身走了。
“哼！谁爱做你的对手啊！”进藤光也走了。
“秀策当徒弟时和师傅丈和对弈的棋谱，走了就看不到了。”塔矢亮一边向屋子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一听到秀策的棋谱，进藤光就来了精神。而且还是秀策当徒弟时的棋谱。在成为“本因坊秀策”之前的佐为是什么样的呢？进藤光非常想知道。于是他立刻就调转了脚步去追塔矢。
庭院里，阳光下吵吵闹闹的两人甚是夺目。进藤光和塔矢亮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书房廊上的塔矢名人看在眼里。正午的阳光明亮绚丽，可照在名人身上，却映出一个孤寂的身影。见塔矢和进藤朝这边走来，名人退进书房将面向庭院的房门半掩，坐到了空无一子的棋盘前。盯着无人的对面沉默了半晌儿，名人拿起一颗棋子，说：“谢谢你把进藤带到小亮面前。”
——“啪！”，一颗棋子穏落天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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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番外篇《塔矢亮的生日奇遇》入口：http://tieba.baidu.com/p/2759522965

前排

结局还是很治愈的~光代替佐为和名人对弈。但是即使知道佐为是SAI也没多大关系吧0.0

在光亮会所看完了23333很喜欢的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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