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早晨太阳总是很晚出现,晨雾却已经开始散去,他深吸了口还有些潮湿的冷空气,拨开树枝继续前进,却被一股大力拉住衣角往后拖:“不,不行,今天没空。”
低吼。
“别这样,bud。”他转身拍拍对方的头:“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件事一定得做。明天早上再去飞好不好?”
Toothless发出几个不悦的喷气声,但还是乖乖放开他的衣角,跟著他钻进树林里。
投射器的轮子在地上纵横交错的树根间卡卡作响,他用力抓住把手试图把投射器从一段特别粗壮的树根上推过去,结果撞上了对面某根低垂的枝干又被推回来。喔可恶别又来了!看在洛基的份上,少年愤怒地想,这些该死的树活像跟我有仇似的。
他泄愤的重重踹了那根碍事的树枝一脚,然后被弹回来的枝干撞进旁边的矮树丛里。
好不容易(带著满身的枝叶和一肚子的怒火)穿出树林到达滨海的空地,Hiccup看著已经大亮的天空长吁出一口气,随手把发射器靠在旁边的巨石上,接著从Toothless背上解下他这几天辛劳的成果―六、七种不同样式的链弹在地上一字排开。
自从几年前把Toothless打下来后他就彻底忘了这台投射器的存在,学会与龙共存的Berk居民也许久未再制作屠龙装备,直到在Dragon Island和Dagur的一战才提醒了他链弹是种非常有效的对龙武器。如果能好好改良,之后和Alvin对上时应该很有帮助。
Hiccup调整了下瞄准器,接著便以几十码外一棵枝干特别歪曲的树为目标开始试射(他绝对不承认他还在泄愤!);Toothless对这件事极度不感兴趣,旁观没多久便追著飞过的鸟钻回林子里。
那棵老树被Hiccup的连续攻击震的摇晃连连,一副随时要拦腰折断的样子。目前为止成果都让他很满意,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Hiccup拿起最后一组链弹,它由三条拇指粗的铁鍊跟尾端的爪钩所组成,这是他为Whispering Death和Screaming Death―主要是后者―特制的。要如何对付那只满身尖刺的白化症蜥蜴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亮光它不怕、刀剑伤不了它、普通的绳子除了更加激怒它外没有任何作用,更别提它可怕的尖叫声会让所有听觉正常的龙失去平衡。如果能让它在战斗中张不开嘴,杀伤力至少会下降一半,能直接击落它更好。少年边把武器上膛边想。但还不清楚它是真的没有弱点,还是他们还没找到……
Toothless的咆哮猛然将他拉回现实。Hiccup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他家的龙摇摇晃晃地挂在远方某棵松树顶端,对著它头上一个盘旋的蓝色物体龇牙裂嘴。那个东西速度极快,Hiccup看不清楚它的形体,只能判断它的大小跟人差不多。Toothless边搧动著双翼保持平衡,边伸长脖子想去咬那个影子,还时不时对它喷火;但对方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寒光一闪,Toothless和那棵树的枝干都覆上了层银白,接著,伴随著龙惊怒的吼声,它开始往下滑落――
“Toothless!!” Hiccup反射性将链弹对准那个蓝影发射出去,不等确认它的坠落方向便慌忙冲进森林,完全不在意有多少枝叶戳在自己脸上身上。幸好,当他冲到现场时,Toothless好好地坐在树下,翅膀上还有残留的银白,但似乎没有受伤。
Toothless亲怩的凑过来,舔舔他脸上一道略深的伤口,Hiccup先大致确认了下他的龙身上没有外伤,接著便把注意力投向那些奇怪的、正在快速消退的白色物体,它们呈现结晶状,而且温度很低,看起来就像――
“霜?”他捏起其中一块,看著它在指间快速融化。秋末的Berk在夜间的确会结霜,但多半在日出前就会融化。看来刚刚的影子有能力制造低温。
Toothless好奇地盯著他手心里残余的雪水,再看看自己的翅膀,接著扭过头看向刚刚那东西被击落的方位,又回过头看著他,甩了下尾巴。
“看来我们刚发现一只新品种的龙呢。”他笑著搔搔Toothless的耳后:“我打赌Fishlegs会爱死这件事的。去看看怎麼样?bud?”
当然,Toothless不可能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