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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平稳地向前滑去,并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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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THE GAZETTE作为一支优秀的乐队走向了第十个年头。
葵和丽还有几个乐队的吉他手出去吃饭,喝酒喝到一半不知是谁提起了对活动开展方式的想法。言外之意就是作为一个乐队的吉他手,是要在乐队活动之外兼顾solo活动呢,还是只把精神集中在乐队活动上。
大概也是受了崇敬的前辈的影响,葵向来对这种事看得很开,他并不认为兼顾solo活动会对乐队产生不良影响。相反,他觉得solo时自己能吸收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之后再将这些吸收到的理念反馈到自己所在的乐队,会更有利于乐队发展。
所以,在被问到自己的想法时,便毫无顾忌地将这些都说了出来,还把去年参加PS COMPANY EVENT时的经历拿来作为例子。
“有机会唱歌真得很难得呢,那时觉得很开心啊,也得到了很多。”
那时唱了HIDE前辈的歌,因为是自己和贵之都很欣赏的大前辈,所以真的很开心。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坐在对面的丽阴沉着脸沉默地听他讲完,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问了一句:“你这是对GAZETTE失去感情了么?”
然后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趁早走人,去做你的solo吧。”
葵被说得一头雾水,他想表达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而且丽这个语气算怎么回事?
“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人家讲话啊?究竟哪句话让你觉得我对GAZETTE失去感情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做solo的么?”
“你究竟从哪听出来的这层意思啊?我只是说我不觉得做solo有什么坏处吧?”
“呵,你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么?”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没必要吧,丽,葵他也没说什么呀,你想多了啦。”旁边的几个看葵一副要气死的表情,赶紧跑出来打圆场。
“高岛宏阳,你他妈今天最好把话给清楚了,你到底在那儿发什么神经呢?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solo退出GAZETTE了?”
“城山优,你快别在那装了。你以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不会传到我们耳朵里?!”
“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对不起你们了?我告诉你,你别诬陷人啊!”
“你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高岛宏阳!你给我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操,你还理直气壮了是吧?”
葵气不过丽那副居高临下看着背叛者的表情,一个杯子摔过去就要冲上去给丽一拳,被身旁的TORA给拉住了。
“TORA你别管他!不是想打我么?来啊!谁怕谁,有本事到外面去打!”
“我操你大爷!”
“你们两个冷静点好不好!这不是家里,这是在酒吧!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拍下来了怎么办!”
葵愣了愣,TORA说的没错,如果在十周年前被爆出乐队关系不和这种八卦,那个人也会觉得很为难吧……
“我先走了。”葵说着抄起包便朝外面走去,他知道自己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就一定会再和丽吵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无法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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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家……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误解呢?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中,无论是作为葵还是城山优。
流鬼曾说他为人过于坦率,高不高兴都说出来,什么都写在脸上。
“虽然这种性格我是很喜欢啦,但是作为优,不是会活得很辛苦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别人不开心的表情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正确理解你生气的原因吧,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他们理解了,又真的能够坦然接受么?”
东京的夜晚,即使乌云密闭也有灯火通明的人工造景。
二月的天气还很冷,刚刚下过雨的路面反射出路灯橘色的光,他在热闹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等反应过来已经在流鬼家楼下了。
啊啊,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毛病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心情不好都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流鬼家楼下。
自己是不是……太过依赖这个人了呢?
虽然不是每天都黏在一起的恋爱模式,但这种心态……这种必须靠对方的力量才能走出低谷的依赖……
明明希望彼此都能在精神上独立,明明希望成为对方那样独立成熟的人。
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种年纪,平等成熟的恋爱才正常吧?
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和初衷背道而驰了呢?
黑暗中细小的叹息声,呼出的白色雾气是更加细小的水分子。
抬起头看了看贵之家所在的楼层,灯还亮着,大概还在工作吧。
他拿出手机准备先打个电话过去,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在忙今天就找美月或者chiyu出来喝酒吧,也不好总是自作主张地跑去打扰贵之。
“喂?”
“………”
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把电话挂掉。
因为接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和他吵过架的丽。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丽来找流鬼再正常不过了,甚至……甚至……
甚至要比自己来找流鬼正常的多。
不是不明白,现在乐队里流鬼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他也知道,音乐方面五个人中最能和流鬼的合得上拍的就是丽了,不然那些腐女们也不会幻想出所谓的UR这种东西吧。
他不懂自己在别扭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没能见到他,也许是因为他在这种时间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在他家里。
葵转过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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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
流鬼没有把电话打回来。
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
之后,不管是排练还是录音,葵一直都没有和丽说话,甚至连眼神上的交流也没有。
和流鬼也再没怎么讲话,更没去找过他。
葵发现,原来有依存症的,只是自己罢了。
只要自己这边态度冷淡,对方就可以选择不理不睬。
直到那期刊载他专访的杂志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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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结束时,流鬼经过葵,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等下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等我”。
快速的,轻声的,细微的语调。
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甚至都不关心他是否真的听清了。
葵在那家咖啡店等了一个多小时,流鬼才终于出现在门口,一进来就把一本印有他名字的杂志扔在桌上。
“说吧,你什么意思?”
“……”
“怎么不说话?”
“……”
“十周年前把这种话刊登出来,你有没有想过FANS的心情?这对GAZETTE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诸如此类的问题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
“……”
“什么叫做‘现在THE GAZETTE几乎等于是RUKI一个人的THE GAZETTE’?什么叫做‘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很低’?什么叫做‘丽也跟着RUKI的方向走,音乐变得很模式化’?什么叫做‘四个人只是为了表演被迫站在一起演奏’?”
“你关心的就只有乐队是么?”
“你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私下里讲,对不对?你提的意见,我也没有哪次听也不听,直接全部否决吧?你用这样子的方式讲出来,不要说大家都很难接受,除了把FANS搞得人心惶惶外,有什么作用么?”
“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葵丢下这句话便起身走出到店外。
他承认自己这次是过于激进了,但是……但是……
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感受呢?
还是说……自己真的太过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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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去后的这个房间 变的白浊】
【过去有如遥远的雾霭】
【我那再无从展现的坚强 朦胧渐黯】
【今晨的离别如果是雨天就好了】
【与你相遇方知孤独】
【但失去你的现在我却第一次真的形只影单】
——《化妆直し》东京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