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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鲛泪系列(亮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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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文,寻珠,还珠、鲛泪,诛心,食心,鲛人亮与被鲛人的光的故事告诉俺们,跨种族的恋爱,大抵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IP属地:江苏1楼2013-08-31 12:28回复

    还珠 上
    “我若说,吃的便是你们这些人,你是信也不信?”
    “当年你吞我的元珠,我本是为此而来。”
    “如今元珠已失,我再回不去东海,你又要如何补偿?”
    庾亮单手箍住了徐光,那在灯笼朦胧的光线下愈发红艳的唇,靠在徐光的耳边轻声细语。
    徐光下意识反手去推,却被扭至身后。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道,“又吓人啊你!”
    顿了一顿,庾亮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伸手搂徐光在怀,“教你喂我水草呢!”
    刚刚那一刻徐光的心脏真停止了跳动。
    他干笑了数声,吞咽了一记唾沫道,“那……饲料……你吃不吃?”
    庾亮拿他无法,摇头,“我自有法子填饱肚子,不劳少爷您操心。”
    徐光终于放下心来,“那,是不是跟书上说的一样?对着月亮?吐珠子什么的?采阴补阳?采阳补阴?”
    庾亮拉着他走过廊桥,边笑着一一驳来,“不过是写书的人臆想罢了,谁又亲眼所见?”
    徐光喏喏,又嘻嘻地一同笑,“那给我看看呢!你总不能老瞒着我吧!”
    庾亮倏然停身,背对着他,半响后才道,“以后若有机会,绝不会瞒你。”
    徐光似懂非懂点头。
    那一晚徐光宿在庾亮的房中。
    两人聊到很晚,庾亮见识非徐光所能及,奇闻异事如家常般娓娓道来。
    徐光听得困了,含含糊糊问,“你怎的知道……知道这么多……”
    庾亮并无一丝睡意,他望向帐顶的目光清冷而寥落,“你活上这许多年,也便知道了。”
    徐光迷迷糊糊笑了,他贴近庾亮的怀中,汲取对方更多的气息,“恩……”
    庾亮低头看他,见徐光已沉沉睡去,便将他从自己怀中轻轻抱开,抬脚便下了床。
    窗外月色如水,他推门而出。
    很快,便消失了影踪。
    徐光半夜醒来,在身侧摸了摸,发觉庾亮又不在身旁。
    他与庾亮同眠已有月余,这样的情形发生的次数并不多。
    每每他醒来寻茶要水,庾亮总是体贴替他倒来,从不令他下床。
    这一夜他睡得太早,这会睡意消弭,便干脆起身自己去寻那茶水喝。
    偏偏窗外响来一阵扑翅声。
    夜如此安静,这声音徐光听得清晰,暗道一声不好。
    他出去逛街,顺便让人把海东青给放出来,回房前居然给忘了关回鹰寮。
    那海东青虽说驯了,但终究留了几分野性,以往曾有那小厮学了他吹鹰哨,被误为挑衅的海东青一抓,当场送了半条命。
    他可不想庾亮出什么事!
    转念之间,徐光就跨出了门。
    庾亮果真站在门口不远的回廊上。
    海东青踞那湖中假山一角,缓缓扑扇着双翅,嚣张地与其对峙。
    见他出来,双方都略略一惊,海东青的一双鹰目在月光中雪亮,看着徐光心中都发凉。
    他抿唇,唿哨了一声,唤海东青回鹰寮。
    海东青不应,羽翅根根竖起,鹰身前倾,竟是要掠食的姿态。
    徐光三声唿哨,接连催促,海东青这才恋恋不舍,扭头展翅飞回了后院。
    徐光连忙道,“它最近被约束得紧了,有些不爽。”
    庾亮一直捏着手诀,这才收紧五指,淡淡道,“不妨,只是这猛禽,养在寻常人家,倒是慢待了它万鹰之王的名头。”
    徐光没批外衣就起来,此刻有些冷了,转身回屋,自寻暖窝去了。
    庾亮知他口渴,从外间倒了一茶杯水进屋,拿在手中喂徐光喝下了,又问,“你饿不饿?”
    徐光晚上逛街逛得极累,吃的反倒不多,肚子现在空空如也,他点头,可又怕海东青再与这人对上,忙道,“没关系,我自己去小门要吧,”转念一想,“不对,小厨房如今也未必有人,诶……”
    庾亮放下茶杯,伸手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油纸包,笑道,“知你肚饿,去大厨房拿了一些米糕过来。”
    徐家大厨房供着全家上下几百号人,账房更是通宵灯火,是以晚上也会有蒸上几笼糕点,备上几道米粥小菜,为那不时之需。
    庾亮带的自然是徐光最喜欢蒸得烂了的米糕,又黏又甜。
    他一手抢过,解开便就着油纸啃了起来。
    庾亮坐在他身边,就这么看着他,目光柔情无余。
    徐光吃得饱了,一时半刻睡不着,便枕着庾亮的手臂缠着他再说故事。
    庾亮想了想,说,“就说那海东青,倒是你亲自驯的?”
    徐光说,“唔,是啊,也折腾了我三四个月。”
    庾亮笑,“运气倒是好,没给你熬死。”
    徐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脸颊,“我看得亦是慌张,当时灌肠刮油,瘦得像只小鸡,还得连夜看着不让它睡觉,后来喂它吃第一口肉的时候,还真怕它不认我呢。”
    庾亮慢慢道,“毕竟是寻常人家,养这么一只猛禽,我终究觉得不妥。”
    徐光笑,自去寻庾亮的唇亲吻。
    两人纠缠了片刻,徐光上衣有些脱开,微微气喘,双颊升起一团红晕,而下身正紧贴着庾亮不住地磨蹭。
    徐光少时跟随徐爸爸出游四方,风月之事,知道得还不少,何况正是年少勃发,教他怎么去忍。
    他对庾亮已是情根深种,偏偏庾亮对此总是无动于衷。
    庾亮被他缠了半响,果然半点反应皆无,只当他不肯睡,于是轻抚着他的背脊道,“我给你讲个上三朝的故事吧。”
    竟是抚慰幼儿的模样。
    徐光气极,便打开庾亮的手,扭过身道,“我要睡了,你不要碰我。”
    庾亮微笑说,“好。”
    徐光简直气得胃疼,他背对着庾亮,心中各种念头像是深井的水泡咕咚咕咚冒个不停。
    既然庾亮对他没有一丝欲望,又为何要来惹他。
    庾亮吻他的第一次,彼时嘴唇冰冷,依稀眼中是一分热度皆无。
    庾亮与他共浴,目光坦荡无余,丝毫没有情人之间那种暧昧情热。
    心中杂念太盛,根本无法入睡,徐光翻来覆去,最后直直坐起来,干脆溜去鹰寮,骚扰自己养的那只海东青。
    庾亮自然也没有睡着,他见徐光偷偷摸摸起身,心中疑惑,但也没有问出声。
    徐光走到半路,便给家丁拦住了。
    院子里只住着他与庾亮两个,外面又有护院,家丁巡视不过是防着天干火着,见着徐光,便低头请好。
    徐光胸中郁结,挥挥手,要往鹰寮走,孰料这一天巡视中有他爸爸重金新请的护院。
    正是这人拦住徐光道,“大少爷,夜深露冷,您应该早些回房休息。”
    徐光本来就不爽,此刻被一护院拦住,还是教训的语气,不由大怒,“我就愿意半夜闲逛,关你什么事!”
    孰料护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语气恭敬,态度倨傲,“徐老爷既然请我来护院,自然是在下分内之事。”
    徐光气极,他接二连三被人顶撞,就算平时再没少爷架子,此刻也火冒上头。
    有限的那几分少爷脾气骤然发作,他伸手去推,“给我让开。”
    护院犹如一座铁塔,站着一动不动,徐光推得自己差点一个踉跄,这下怒火烧过头了,他抿唇冷笑,“好啊,你不让我走,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了。”
    护院听闻,便示意两侧的家丁去拉他,没想到一旁的家丁刚握着徐大少爷的手臂,骤然吓得一声惨叫,矮身就蹲在了地上。
    只见空中一团黑影,闪电般迎面朝他抓来。
    徐光一声唿哨,海东青兜了一个旋儿,收翅落在他肩上。
    护院讶道,“这是探鹰?”
    海东青羽毛嚣张地蓬起,一爪朝空中跃跃欲试地伸了伸,鹰视眈眈。
    徐光见这新来的护院与寻常家丁不同,便留了个心眼,就是不答他话,伸手去挠海东青的下巴。
    海东青侧过脑袋,鸟喙在徐光虎口亲昵地蹭了蹭,徐光被压得够呛,皱眉道,“你又肥了。”
    海东青喉内呜呜咕咕地叫,在徐光肩上跳了一跳,便飞去一侧的矮树歇脚。
    护院见那鹰竟然听得懂寻常人言,脸色稍变,“这不是寻常的探鹰吧。”
    徐光这一晚的怒气已经升至他历史最高值,便骂道,“这也关你事了?!”
    甩袖掉头就走。
    护院才要去追,海东青一双鹰目雪亮,盯着那护院,缓慢而危险地张开翅膀。
    其他家丁连忙按住那护院道,“大少爷那是回房去了,庾先生也在的。”
    护院不动,那海东青果然也不动。
    有一家丁道,“这海东青通人性呐,你惹了徐大少爷,小心它记仇。”
    没料到护院不气也不恼,反而露出一分捉摸不透的笑意,“有意思。”
    也不管其他人莫名其妙,他自言自语道,“可既然有你,为什么,那东西还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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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上)
    话说海东青要是能变成人,那该多有爱呀~
    谢谢大家大把大把的礼物嗷嗷!
    十一长假,尽情期待吧~


    IP属地:江苏5楼2013-08-3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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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 中
      徐光回到屋中,生了一肚子的气,“不就是个家丁!”
      庾亮好笑,那一幕他已在水镜之中看得分明,但既然装睡,自然也不便答话。
      徐光气哼哼地抬起被子钻进庾亮的被窝,待身上暖和起来,才又钻回庾亮怀中,架起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搂。
      片刻后,徐光察觉庾亮醒了,像是起身去外间倒水。
      彼时徐光已睡得迷迷糊糊,诸事不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爸爸就把徐光叫了过去,说是陆大人说了,最近有些不太平,半夜看你在园子里闲逛,说了你几句,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光一进门望见笑吟吟站在徐爸爸身边的某护院,心中顿时了然,敢情不是护院,而是官差一枚。
      “陆大人,昨夜冒犯。”徐光在外人面前自然做得礼仪周全,他拱了拱手,又问道,“难道临海县城又起了飞贼?”
      陆定望了一眼徐光爸爸,见他示意无碍,这才开口道,“府上连日来有人失踪,其中曲折,待以后再细细告诉你罢。”
      徐光心想,我家里上百号人呢,逃了几个,也不足为奇,心中腹诽着,随便应付了几句,转身就去上课了。
      刚踏入内院,便见庾亮全身没入池塘中,下身早已化为鱼尾。
      他早就听见徐光的脚步声,也不搭理,合着眼像是在睡。
      徐光笑嘻嘻地靠着他坐下,伸手去捞他的头发玩。
      庾亮这天别了一支木簪,徐光认出那是自己的发簪,无聊地凑上去摸了摸,闲话说,“昨日来的护院,是捕快来着。”
      庾亮闭着眼说,“知道。”
      徐光绕着那一缕漆黑的发丝,道,“害我气了很久,怪没意思的。这年代官府中居然有人肯做事,那人也是好人呐。”
      庾亮没出声,半响徐光又说,“我才知道,不止小厨房,说是家里人七七八八跑了大概十几个,管家这才报了官。”
      庾亮不答,徐光更像是自说自话,“你说奇怪吧,就这半年,家里出了这么多事。”
      庾亮脸色不大好,徐光说了半刻,见他不太愿意理睬自己,便讨好地问道,“亮,你饿不饿撒?都没见你吃过东西,要么我去厨房弄点东西给你?”
      孰料哗啦一声,庾亮甩了他一身的水花。
      徐光也不恼,抹了把脸,继续说,“你喜欢吃啥么?告诉我呀。”
      空气中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整个庭院如同被什么窥视着,有密密的网,正在逐步收紧。
      庾亮突然色变,喝道,“你居然疑我?”
      徐光被他说得没头没脑,骤然听得空中一声鹰戾,脑后便是风声扑来!
      徐光顿时被带得扑倒在地,再起身便发现海东青鹰爪如铁钩般,朝水中的庾亮抓去。
      徐光大骇,立即叫道,“住手!”
      他断然忘了海东青只听鹰哨,人话虽然听得懂,但从不当数的。
      海东青一击不中,片羽不沾地旋了一圈,又嚣张地俯冲而下!
      徐光心颤,这才想起要唿哨,却听得身旁有人道,“徐少别被恶鲛迷了心,这可是食人的野兽。”
      出声的人,正是陆定。
      徐光被他扶起,旋即又挣开,说,“你血口喷人!”
      海东青如闪电般掠下,唰一下铁爪带过庾亮的手腕,那一瞬血流如注,他已是心肝俱裂,连话都说不周全,哪里听得进陆定的话。
      陆定道,“那这又是什么?”
      他夺下徐光腰间佩戴的鲛珠,逼到了徐光的眼前。
      徐光丝毫不管,连连唿哨,要教海东青住手。
      然而这海东青一发既出,不击毙猎物绝不回头,徐光再待唤它,却被人急急掩住唇舌。
      “徐光!你家中十数人早化作这鲛人腹中之物!你要学那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么?!”
      徐光被他吼得心中一震,再看眼前之物,顿然了悟。
      “你说……这是鲛珠?”
      “对!他既用你元气养这鲛珠,是以留你到今日!不信你自己看罢!”
      没错,被庾亮穿起的鲛珠与彼时的死鱼目已是迥然不同,此刻正散发着朦胧月色似的光芒。
      周围七颗血珠红得发艳。
      徐光心如擂鼓,他万万没能想到,日夜厮磨的枕边之人,别有的是这种居心!
      身不由已,他踏后一步。
      而这一步,已是天堑。
      眼前鹰羽零落草木纷乱,青影变幻中似见庾亮欲破围而出,却被什么挡住般冲不出院子,显然这周围不知何时,已布下了他看不到的机关。
      他看向徐光:“你……”
      紧接着却发出一声悲鸣。
      这一瞬分心,庾亮当即被那海东青开膛破肚,顿时挣扎不起。
      顷刻间便沉入了水中。
      海东青在低空旋了几圈,爪间赫然是一团血肉。
      它收起羽翼,旋即停在了徐光的身边。
      徐光一眼望去,手中一松。
      事发突然,陆定来不及去接,那鲛泪环着的鲛珠咕咚一声便沉入池水之中。
      徐光登时晕倒在地。
      徐光这一病便是两年。
      那处院子早封了,房子荒废着,连池塘都填成了平地。
      徐光搬去了东边那一落庭院,跟老太爷住在了一起。
      再过了一年,他终于能独自起身,徐爸爸便带他启程去京城。
      一来是为了散心,徐光受此惊吓,终日惶惶,连水井都不肯再看一眼,
      二来毕竟是皇城,医术要高出沿海县城一大截,他想带徐光去看病。
      徐光病得不轻,一场噩梦,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点少年该有的精神气都见不着。
      所谓虚不受补,如今每日里只得喝些米汤,肉食却是一样碰不得,眼见着一日一日瘦下去,剩下的这半条命也保不住了,徐家上下都要疯了,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
      徐光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大概是躺久了,出门这一路虽有仆人家丁事事打点,总归是车马劳顿,可他心情竟然不错,病情显色了许多,半年后抵达京城,又好了三四分。
      想来出来走走,总比闷在家中强。
      徐光爸爸打定了注意,便着人去打听住宅,好教徐光在这里住上几年,把身子调养好了,再作计较。
      这么一来徐光便在京城长久住了下来。
      他徐家家大业大,在京城也有生意往来,有本地的小厮带他日日出去游玩,就算这样,徐爸爸还怕他不够玩,给小厮说了又说,少爷看中的只管拿下,钱不够便去钱庄提来,只盼着儿子能开心几分。
      皇城脚下,自然与沿海县城不同,徐光游玩了半个多月,也不觉得腻味,京城人多言杂,教他听了不少闲话故事去。
      这一日照例在酒楼大堂吃饭,听人闲话。
      近日话题便是浙海一带献上的一头白鹿。
      据说白鹿生来便是祥瑞,那一门心思炼丹的皇帝立马把那人的罪给赦了。
      徐光拿着糕点掰着玩,听得有人接话说,“白鹿算什么?要知道王大人可是献了一尾东海鲛人呐!”
      周围客人顿时骚动。
      “鲛人是什么?!”
      “可是那东海人鱼?”
      “说来听听!”
      那人被关注得甚是得意,说得那叫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那鲛人长得,啧啧,简直跟仙女一个样,只是鱼尾离不得水。”
      “被渔网拖上来,那哭出来的,都是这么大个的珍珠喂!”
      “据说活了千年万年,拿它炼仙丹最好不过!”
      “哐当——”
      徐光的杯子从手中摔下,咕噜噜滚到了酒席的一端。
      他犹自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说话的那人。
      一只白皙的手自一旁伸出,扶住了那将要滚下酒桌的茶杯。
      徐光回头望去,眉心蹙着,“陆大人。”
      陆定点头道,“徐少爷。”
      徐光病的这三年,陆定看过他不少回。
      陆定少时修道,自然也学了医理医术,后虽投入公门,但一身医术精湛,徐光平日用的方子都是陆定写的,连药材都是陆定从蜀地着人送来,再按他的法子煎来。
      徐光当年去了半条命,陆定心中歉意甚浓,但要是把徐光撇开,一来他也指挥不动海东青,二来,所谓攻心为上,自然是为了设那鲛人一计;却因此伤了徐光,他自然抱憾在心。
      虽得对方尽心医治,徐光却也不待见他,此刻神色淡淡,“陆大人坐着罢,徐光先行一步。”
      他示意小厮结账,“陆大人可曾点菜,不如让在下请这一顿罢。”
      小厮会意,回头跟跑堂的说仔细了,又给足了银子,当下便下楼去驾车。
      徐光要走,陆定却又拦住他,“徐公子,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
      徐光说,“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了,就不必再谈。”
      陆定被他噎了一记,无奈笑道,“阿光,你就这么跟你姐夫说话?”
      陆定往徐府跑得勤,一来二去,就被徐府给强娶了——咳,是强定了亲,这得来的便宜女婿倒也对徐家小姐上心,全府上下没有说他不好的,只徐光对他冷冷淡淡。
      徐光此时心不在焉道,“哦,姐夫有何吩咐?”边说,还边往楼下走,他姐姐妹妹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个便宜姐夫。
      陆定摇头,这么多年来,他就拿他一个人无法,“姐夫问你借海东青,你要是不累——”
      徐光打断道,“我困得很。”
      陆定失笑,“那行,别累着,回去先睡吧。”
      徐光已经下了楼。
      陆定笑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徐光上了马车,突然想到,陆定怎么会莫名其妙问他借海东青。
      这又掀了帘子,对小厮道,“你去问问陆定,要借海东青做什么。”
      小厮蹬蹬蹬蹬又跑回了酒楼,问清楚了,回来答话道,“陆大人说,这事原不该我们知道的,不过少爷您要是肯借,他改日再登门详谈。”
      徐光哦了一声,收回了手。
      他坐在马车里,袖着手,半响,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
      (还珠,中)
      咩哈哈哈哈哈哈,把亮亮做掉了~俺为毛这么哈皮?


      IP属地:江苏6楼2013-08-31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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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 下
        徐光坐在车里不多会,哭得气闷,便掀了帘子对一边的小厮道,“我出来走走。”
        小厮喊住了车,扶着他下了车,徐光摆了摆手,“别陪着了,转得我头晕。”
        小厮应了,毕竟皇城脚下,左右丢不了人,喊住了车夫,就只远远地跟着。
        徐光走了不远,察觉身后有人,他以为那小厮跟着紧,不耐烦回头,“还不走?”
        结果这一回身,就定在了当场。
        天光从后映照在那人身上,徐光如在梦境一般。
        庾亮慢慢蹙起眉头,道,“怎得瘦了这么多?”
        徐光呐呐而口不能言,他鼻根一阵发酸,不断吞咽着唾沫。
        不知是该避开,还是,飞身上前。
        庾亮见他站着只是不动,也不出声,便让了一步,“你既然这般,罢了,此生不复相见便是。”
        拂袖转身便要走,徐光下意识就上去拉他,“亮!”
        庾亮说的不过是丧气话,他对徐光的心思,就算是已死过一回也不曾有分毫动摇,由此徐光才能拉住他。
        他站住没动,但也没有回头。
        徐光纯粹是一时激动,心悸过后,又想起徐府那生生就没了人影的十几口家丁,顿时又怯了几分。
        徐光的怯意庾亮也有所察觉,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徐光道,“我不曾动过你府上的家丁。”
        徐光低着头,口齿不清地“恩”了一声。
        庾亮说,“鲛人的确以精血为食,但我自从遇见了你,便再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徐光慢慢地抬头,看着庾亮。
        庾亮的眸子像是水底的晶石,散着幽深的光芒。
        “也正因如此,我无力供养自己的鲛珠,才想借你之力,原本那对你也并无分毫损益。”
        徐光听着,像是明白了几分,但是心中依是警铃大作。
        东海恶鲛是出了名的声色诱人,这都是它们捕食的本能,徐光心中畏惧不减半分,他缓缓地松了手。
        庾亮见他还是不信,心中焦急,却反伸手去牵他,不料空中一声鹰戾,庾亮脸色大变。
        原来徐光对当年那宗事始终留下了阴影,是以出门也鹰不离身。
        海东青正值盛年,不过瞬息,便从高处冲下,变爪朝庾亮抓去。
        徐光大骇,竟不顾自身安危,抢上前就拿自己身子去挡。
        海东青急急收爪,可毕竟去势难消,咣——地一头撞在了徐光身上。
        它挣扎再起,孰料徐光急则生力,一把生生揪住了它的脖子,怒呵道,“作死了!敢扑我!”
        全当抓鸡一般提着它脖子,在手中来回晃。
        海东青不忿地咕咕咕叫,瞅着空子却依旧跃跃欲试,要拿爪子去够庾亮。
        徐光眼角见那知趣的小厮已捧着个鹰笼凑上来,伸手就扔了出去,“回去,皇城哪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海东青渐懂人言,喉内愤怒地咕咕呼呼直叫,但徐光已将它塞回笼内,它横不过在笼内一番折腾,就被小厮拿布盖住鹰笼,领回去了。
        庾亮亲眼见着徐光不顾一切地挡在自己身上。
        刚被徐光提防的那一股心如刀绞般的痛意已荡然无存。
        虽然海东青及时收了爪,但是徐光手臂上仍是被刮了长长的三道血痕。
        庾亮要让徐光去医馆看看,徐光不肯小题大做,最后庾亮只好作罢,带徐光回了家。
        庾亮在京郊一处置地,院落与徐光那一处竟像是双生一般,连窗棂都是一模一样的寒梅抱春。
        徐光坐在床边,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
        庾亮将那伤口擦拭干净,又煮了药水,沾着药粉一点一点敷上。
        徐光一倒吸冷气,那手劲又轻上几分。
        徐光咬牙说,“你赶紧弄完算了,这么拉锯着要到什么时候啊。”
        庾亮说,“你且忍忍,这是我从大内取来的伤药,定不会留下疤痕。”
        徐光随口说,“敢情你试过?”
        庾亮说,“当日我伤重难愈,便是靠这个才撑过了一时。”
        徐光心头绞紧,声音有些颤,“你干嘛说这些。”
        沉默了一会,说,“我答应过你,以后定不会瞒你。”
        徐光心头如沸水般作响,脸上亦是百般变幻。
        庾亮又说,“因为我喜欢你。”
        徐光呆了。
        海东青无愧于万鹰之王的名头,那一爪当即将庾亮开膛破肚,顺带剜去了心脏,若不是机缘巧合徐光养活了鲛珠,又掉下池塘让他得手,恐怕千年修为都毁于这一旦。
        说他对徐光并无一分一毫怨恨是假的,但明知对方见之便可能立即置他于死地,休养这三年中,他亦是无时无刻不在寻觅着对方。
        如果说世上还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必然只能是,情非得已。
        徐光又不是一窍不通的傻瓜,庾亮虽非他亲手所伤,但也差点因他而死,如今对他与往日一般无二,这一番表现,已是露骨之极。
        “……饿不饿?”
        徐光正胡思乱想,快想明白的当头,被庾亮这一声打断了。
        徐光呆呆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哦。”
        庾亮看着他笑,“跟我走?”
        徐光还在发呆,刚刚想到哪一茬了,“哦。”
        庾亮伸手牵住他,徐光自然而然地反手握住,借庾亮一臂之力起了身,两人前后往屋外走去。
        此刻已是傍晚,院子里升起了白茫茫的夜雾。
        徐光走了几步就看不清周围了,倒是庾亮停住了脚步,徐光一个刹不住,顺势被人带入怀中。
        “起雾了。”徐光说,“奇怪的很,怎么这么浓——”
        他看了一眼庾亮,庾亮笑道,“遮眼的法术。”
        徐光心中惴惴,面上也有些僵,“挺、倒是挺好看的。”
        庾亮知他心中害怕,静了一会,说,“你不是馋那御膳么?”
        此刻雾气将散未散,周围景色露了大半出来,徐光看出身边这气派已然不是自己家那后院,心中咯噔一下,“你……怎么……”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队士兵,各个铜铠铁甲的,徐光后退好几步,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我们来哪里了?”在看周围那金璧辉煌,声音都拔高了几度,“皇、皇宫?!”
        庾亮连忙安慰他道,“我使了障眼法,他们看不见。”
        此时徐光心快跳出喉咙了,见那些士兵对他们果然视而不见,顿时那颗心落回了肚中,“哦……那……那能说话么?”
        听说障眼法什么的,一说话法术就破了。
        庾亮好笑,“你说都说了。”
        徐光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看来那些也都是诳人的。”
        庾亮看他又是一笑,“不过是修行不到家,比不得我。”
        徐光捏了庾亮一把手心,眼角唇边却都是笑意,“少来,哼!”
        庾亮见徐光这一笑,心中不由一动,趁徐光拿眼瞥他的这一瞬,捏住他下巴便亲了上去。
        徐光吓了一跳,动也不动。
        唇瓣贴着唇瓣,呼吸相接。
        徐光浑身僵硬,任庾亮在嘴巴上磨蹭。
        片刻后,庾亮放开了他。
        两个人均是心跳如擂鼓一般。
        还是徐光先开了口,说,“我饿了。”
        话说御膳房挺大,分工明确,两个人逛街般兜了一大圈,徐光饿得狠了,刚开始还恨不得连盘子都塞进胃里,但吃饱了再尝,就觉得做工巧则巧矣,味道一般般,还不如他平时酒楼里吃的那些有滋味。
        庾亮也就着他的筷子尝了几口,评价道,“不过不咸不淡叫人拿不出错罢了。”
        徐光笑。
        他们俩逛得累了靠在大厨房的门边上,有菜从他们眼皮底下端出去,就夹上一筷子,徐光舔舔嘴巴说,“这倒是给皇帝陛下验毒呢?”
        庾亮戏侃,“如今给你吃丹顶红都验不出来,还验什么毒?”
        徐光惊讶。
        庾亮谑道,“你有我元珠避毒,哪怕是鸠酒呢,喝着跟甜酒一般罢了。”
        徐光震撼,顺口说得那个叫快,“哪里啊,那珠子不是早给我扔了么?!”语气叫一个后悔不迭。
        庾亮微微一笑,徐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在人家怀中。
        有人低声在他耳边,像是威胁,又像是诱惑。
        “我可是那东海恶鲛,你既扔了我元珠,就得拿自己来还。”
        =============================================
        (还珠,完结)
        徐光:大怒!明明是你塞给我的!你自己丢的!还要我还!有天理伐!
        庾亮(微笑微笑):娘亲说有,就有吧。
        徐光:…………………………
        CC:还珠,恩,就是这个意思哦~~
        厄,第二部完结了
        第三部要开始了……这、这简直就是!
        坑爹啊!!!(泪奔而去!)
        BY 写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某C


        IP属地:江苏7楼2013-08-3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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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泪

          徐光吃饱了,催着庾亮便要回去。
          对这遮眼法他心中始终没底,何况时间过了这么久,徐爸爸见他没回府,是要着急的。
          庾亮却道不急,既然将徐光带了来,他也做了周全的准备,只闲聊说,“那陆定倒是有手段。”
          徐光讶道,“怎么又提起他?”
          庾亮说,“他问你借海东青,可有说缘故?”
          徐光看他,“你怎的知道这么清楚?”
          庾亮叹气,“若不是看你哭的如此伤心,我也……”话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我来京城也有四五日了,一直只在你身旁。”
          徐光想,肯定就是那个障目的法子了,虽然被他看去小女儿家般的情态,脸上到底一红,但也没说什么,“陆定说要登门来借,我猜也是什么要紧事。”
          庾亮点头,“宫里捕了一尾鲛人,我原是为此而来。”
          徐光惊讶,“啊咧?”
          庾亮说,“要不要一起来?”
          徐光点头,他还是孩子性子,这几年病得厉害,又因心中牵挂,也没有什么心情玩乐。
          庾亮牵着徐光的手,念了个口诀。
          徐光只觉眼前一阵光影变幻,倏然就变了场景。
          首先映入徐光眼中的,便是一大池子。
          池子很深,水色看着都像黑的了。
          沿着池子周围,修了一圈高入屋顶墙体的围栏。
          徐光看着奇怪,说是鹰寮吧,里面有个池子,但哪有人养鱼是养在笼子里的呢?
          正奇怪着,庾亮牵着他的手指一动。
          徐光打量的目光落回水面,这一瞬间,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好一副芙蓉出渌波。
          这是何等的美人!
          徐光呆了半响,才回神说,“好端端的,怎么把人养在笼子里?”
          庾亮也没有答话,只是松开牵住他的手,往前轻轻一挥。
          那铁笼顿成尘芥。
          庾亮踏前一步,轻声问道,“你可会化形?”
          那女子半身着绫罗绸缎,怪哉的是,下半身只沉在水中,此刻听闻庾亮说话,低首哀哀而泣,泪落地,即化作满地的珍珠。
          徐光明白了,这也是鲛人来着。
          又见庾亮此刻温柔神情,他心中莫名其妙一动。
          庾亮道,“看来你还没有化出元珠。”
          说着,只身下了水。
          徐光正想问他干什么,庾亮却渡水上岸,将那尾鲛人抱了上来。
          庾亮说,“可别再哭了。”
          那女子终于止住了眼泪,如月般浩白的手臂环住了庾亮的脖颈。
          彼此间,又是相视一笑。
          徐光心中,哐当一声响雷。
          自打皇宫遇到那尾雌鲛,庾亮眼中便再没有半分徐光。
          没人搭理的徐光一路尾随回了那处院子。
          一肚子的气,胀到了极点。
          庾亮抱着那尾鲛人进了屋,言语之间那叫一个温文体贴,徐光站着一旁看着,全似没有他的位置。
          那尾鲛人也在打量他,片刻后徐光忿忿,抬脚就出了院子,站在月色下生闷气。
          谁料空中一点青,在徐光头顶盘旋了一记,很快落到了徐光的肩上。
          徐光皱眉,“干嘛?!”
          海东青啾了一声。
          徐光猜,是家丁终于发现他不见了,也不敢告诉老爷,便放海东青来寻他。
          徐光见屋内那场景,压根就没有他落的余地,抬脚就要走。
          但这么多年,始终被捧在手心的徐光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鸟气。
          他禁不住伸手戳海东青那毛茸茸的肚子,愤愤道,“信他还不如信你!!”
          海东青看他口型,但也没懂他的意思
          徐光要走,一把提起它的翅膀,随手往空中扔去。
          海东青如箭出弦般就朝屋内射去。
          徐光初时惊讶,又听得里面一女声惊呼,心里顿时舒畅多了。
          没想这片刻,便有人跌跌撞撞从屋内跑了出来。
          竟是那尾雌鲛!
          下半身已然化成。
          此时几近全身赤裸,抱着那聊胜于无的绸衣仅仅蔽体,跑了几步便跌坐在地。
          徐光气得浑身发抖,海东青被训斥过一次,不待主人发令也不下手,时不时便在那雌鲛的身边旋那么一圈,迫使那鲛人离开小屋。
          徐光对海东青喝道,“给我好好看着她!”便大步就朝小屋走去!
          那是他的卧房!
          庾亮怎么敢!!
          结果一踏入屋中,刚见着庾亮,便被对方铁桶似的手臂团团围住,再重重一带!
          他整个人便随力道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徐光百年之后都释不去的噩梦。
          庾亮将他揿在床上,胡乱撕去衣物,不顾他挣扎,强硬掰开他双腿,手指便往后庭探去。
          徐光大骇,头却被按在被褥中,力气像是化在棉花里,一点都使不出来。
          他想叫,但彼时连吸气都成了奢侈,喉内勉强发出呜呜呜声。
          片刻后那手指离开。
          “等……等等……”徐光害怕了,身子直打颤,可没等他呜呜地说完,庾亮已不由分说地顶了进去!
          没有丝毫润滑,可怜徐光连呼痛都叫不出声来,眼泪一道一道沿着鼻梁没入被褥中。
          徐光不住哀泣,那一阵撕裂感直达心扉,他开始狠命去推庾亮,庾亮竟是不管不顾,就这么抽插起来!
          股间已经见红,有了这些许润滑,庾亮抽插得越发顺利,徐光被插得险些晕过去,偏偏庾亮又嫌进的不够,一把提起他的腰,往自己那处使劲按下,这一下尤其之深,徐光快要崩溃了,只觉身体被彻底贯穿,直想要吐出来!
          他不住喘息着,眼泪糊了一脸,又因下身那完全捅到深处的抽插,难堪地挺直了身子,深怕稍一屈身,腹内便立时被刺穿。
          庾亮的动作极其野蛮且霸道,他紧紧抱着徐光,每一次冲撞都毫不留情,下身混带着滑腻流出的液体,接连撞在徐光股间,发出淫靡不堪的啪啪声。
          徐光被这一番动作弄得精神已至崩溃,他失声大叫。
          可须臾之后,唇被咬住,登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噩梦没有就此结束。
          徐光数次晕迷中醒来,又被顶得再次闭过气。
          身上的人仿佛已不是庾亮,而是一匹发情的野兽,只知泄欲不知其他。
          徐光全无力气,随那抽插的动作浮浮沉沉,半昏半醒之间,一股热流冲入了他的体内,烫的他浑身发颤,直接晕死过去。
          徐光醒来时, 迷迷糊糊从肿了的双眼之间看见庾亮那精致无双的脸庞。
          直吓得往后退。
          庾亮蹙眉,神情只余悔恨,低声道,“昨日……”
          徐光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缩在床头,浑身颤抖。
          庾亮伸手去捞他出来,徐光惊恐万分,偏又叫不出声。
          他大张着嘴,不住喘息。
          庾亮轻柔将他带至怀中,慢慢抚着他的后背,慢慢道,“我对你……昨天真是该死……”
          徐光发着抖,听庾亮不住道歉,不知为何,竟然也渐渐听了进去。
          原来深海鲛人只有动情才能化身,雌鲛动情之时,身上便会散发出一股甜香,引诱对方阴阳交合,产下后代繁衍。
          庾亮虽道行深厚,元神却因三年前那场大变而虚弱,很快便被那股香气迷了本心,只余原始的交配本能。
          如若不是海东青冲进来坏了那雌鲛的大事,恐怕徐光此生便再也见不着对方。
          庾亮越想越是后怕,当他醒来,发现身边脸色青白呼吸微弱的徐光之时,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他忙让徐光服下自己元珠,是以徐光才能这么快就清醒,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可大错已然犯下,徐光那被凌辱的自尊,又能拿什么来修复?
          徐光终于停止了发抖,虽借庾亮元珠之力,伤口已全部愈合,可经历昨日一晚,一时半会他只想着回家倒头大睡,最好醒来只当噩梦一场,将这段记忆全然消去。
          “我要回去。”他抱膝而坐,不肯再看庾亮一眼。
          庾亮见他精神不振,便柔声道,“让我照顾不好么?你父亲那边,我早做了法术,他们一时半刻也察觉不到。”
          徐光只是摇头,“我要回去。”
          庾亮见他坚决,只好作罢,“那,你且吃了这个再走罢。”
          说着,从旁边端过一碗米粥。
          熬得喷香的骨头粥,上面还细心地撒了芝麻与切得极细的韭菜。
          徐光却吃不出滋味,只是庾亮舀起一勺,他便张口咽下。
          庾亮看着极其心痛,却也知道,自己这般对他,徐光一时间也消化不了,只愿自己做小伏低,便小心哄着他陪着他,总有一日能够转圜。
          ==================================
          (鲛泪,上)
          看电视突然想起一个历史错误,汗,俺觉得俺的历史学到猪圈去了。
          只有满清后期才叫官员“大人”
          其他一些小BUG俺们就不管了哈,比如吃食上面……
          还好是明朝后期,而且本文还是现代手法写的,不然满文的BUG啊,TOT


          IP属地:江苏8楼2013-08-31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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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光吃完粥,就要下床。
            庾亮果然没有阻他,反而低下身,单膝点地给他穿鞋。
            徐光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浑身不自在。
            他的头发披挂了一肩,庾亮替他穿袜着鞋后,又忙替他挽好,拿了一支绿玉髓的簪子要给他别上。
            徐光不等,提脚就往门外走,簪子还没有插稳,头发随着步伐散了一半。
            结果在门口,徐光停住了脚步。
            海东青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的日头发呆。
            徐光四处打量了一下,说,“教你看着的那个……那个东西呢?”
            海东青跳了一跳,要飞到徐光肩上,反被徐光截住,反手抱在怀中。
            “算了,”他也不管了,“回家。”
            这庭院与徐光沿海的府邸一般模样,他熟门熟路地摸出了门。
            一出门就见自己的小厮带着车夫,都在墙角等着。
            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俱是迷茫。
            徐光知道又是庾亮的法术,他不愿多想,抬脚就上了车,却忘了把刚刚搂着的海东青给放出去。
            海东青难得享受了一次坐车的待遇,兴奋地咕咕咕叫,到处跳来跳去。
            车内布置得舒适,徐光斜签着枕了一会,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去。
            车厢内偶尔一声鹰戾。
            倒也睡得安稳。
            结果这一觉睡得骨头都要酥了,徐光忽而醒来,发觉自己已睡到了自家那张大床上。
            身旁还坐着人。
            他吃了一惊,立即抬身要起,却被人伸手按住了。
            “阿光,是姐夫。”
            徐光定了定神,这才看见,坐在自己枕边的,是陆定。
            徐光奇怪,心想陆定这时候跑来做什么,何况刚刚那一眼望去,屋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自从他生病卧床以来,底下总有四五个人轮流伺候的。
            陆定笑道,“不是给你配药来的么?”徐光这一点想法都露在脸上了,陆定一看便知,“不过奇怪,你的病情,似乎……”
            陆定犹豫迟疑了半响,才说,“似乎是好了。”
            徐光也觉得这睡觉难得酣畅,他抿唇一声哨,海东青飞进来了,落在床沿。
            徐光说,“它翅膀前阵子被开水烫了一下。”
            陆定看那海东青精神抖擞的跳来跳去,哪里有被烫的样子,心知徐光拿这个理由推脱自己呢,只好陪笑道,“阿光,姐夫原先也不想开这个口的,但是这事深关圣上的安危,姐夫也不能置身事外。”
            徐光说,“它又不是什么大内高手,姐夫你这个话说得忒托大了。”
            陆定笑,“物尽其用罢了。有人进上一尾鲛人,你也经历过得,那鲛人狡黠而凶残,非海东青不能制敌,你就借姐夫几天,啊?姐夫拿更好玩的跟你换呢!”最后都用上哄孩子的口气了,说着也去逗那海东青,结果被狠狠啄了一记手指。
            徐光难得一笑,说,“它要寻你茬了。”
            陆定再看,果然海东青那个仇恨的小眼神儿,羽毛甚是嚣张,根根直了起来。
            陆定奇道,“它……听得懂?”
            徐光托腮,一手拉着海东青的翅尖,防它真跳起来去伤陆定,“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它懂。”
            两个人靠在床边又说了一些话。
            徐光还是不愿意借海东青,道理简单,这么稀罕的鸟儿,他有,皇帝老子却没有,这不是找死么?
            徐光没读过多少圣贤书,但是这一点上,却看得要比陆定透彻。
            陆定尴尬,最后讪讪离开。
            徐光坐在床沿,看海东青在床沿上摆金鸡独立的造型。
            他开口对海东青说,“你……帮我去看看。”
            海东青扬起脖子看他口型,徐光说了一个字。
            海东青懒懒扇了一下翅膀,没动。
            徐光怒,伸手去戳它毛茸茸的肚子,使劲戳。
            海东青让了让,小脖子犟着,就不挪地方。
            徐光低声问,“不愿意?”
            海东青忽而抬头,双目炯炯,逼视另一个方向。
            羽毛唰一下就膨起来了。
            徐光也跟着望去,心中咯噔一下。
            那地方已经站了一个人。
            庾亮。
            海东青跃跃欲试,腾空就要去扑他,冷不防一只爪子被徐光捏在手心,一下带得东歪西倒,差点一头栽地。
            它咕咕咕朝着徐光叫,不解。
            徐光没撒手,只是看着庾亮。
            庾亮道,“来看看你。”
            徐光看看海东青,海东青愤怒地喉内直咕噜。
            徐光说,“我不会放它伤你族人,亦不想再见你,你走吧。”
            说着,将海东青提起搂在怀里,侧身就朝床内躺下了。
            庾亮却没有走,反而走近几步,坐到了床边。
            海东青是彻底没气了,几次寻庾亮麻烦几次都被徐光挡回,它从徐光怀里挣了半个身子出来,冷冷地盯着庾亮看。
            庾亮被它这样盯着,也是一动也不动。
            海东青的一双爪子教徐光抓着呢,挣脱不开,只得倨傲地左右审视。
            徐光完全不想见他,佯装要睡,心中到底还是提防着的,他抱着海东青,心中至少有点底。
            海东青平时都用喙将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下人又供细沙让它洗澡,是以这么抱着,也没有什么气味。
            结果徐光强打着精神等着庾亮的动作,对方却是一动不动。
            徐光又不肯回头去看。
            可昨夜到底是惨了些,躺了不一会,他熬不住,又睡过去了
            徐光醒来时已是傍晚掌灯时分。
            床边早没了庾亮的身影。
            徐光心中失落,发了一会呆,就起身叫人。
            外面立马有人送水盆与毛巾进来了,徐光刚穿好衣服转身,低头就去捞毛巾,没想到那个人却是连毛巾都给他拧干了,送到他手上。
            徐光见那白皙得犹如玉琢的手指,心中打了个突。
            一抬头,果然是庾亮。
            徐光心想你还阴魂不散了,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恼不起来。
            正待再说几句狠话,徐爸爸进来了,一进来就笑嘻嘻的,“儿子呐,原来你这病是大好了诶。”
            徐光这才想起,庾亮的元珠还在自己肚里,他心中又起一阵烦躁,“哦,陆定是不是还说,我不用吃药了?”
            这事徐爸爸可做不了主,“听你姐夫的意思罢。”
            陆定这个女婿在徐家真顶半个儿子,徐光瞥了一眼庾亮,发现徐爸爸对庾亮就是视若无睹,心说这家伙肯定又使了什么方术,随口应付了徐爸爸几句,“知道了,听他的就是了。”
            此刻又有下人来报,谁谁谁家拿了拜帖请徐爸爸吃饭赏花。
            徐爸爸嘱咐了宝贝儿子一会,这才施施然应酬去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听陆定说儿子的病大好了,对他而言,比做成多大的生意都来得开心。
            徐光待外面脚步声远了,一手就扔掉毛巾,脸也不擦就出门了。
            庾亮静静站了一会。
            不多时徐光又进来了,一脸的怒气,“把那个鬼玩意的雾气给我解了!”
            =================================
            (中,完结)
            汗,这个故事长得……俺简直想找根绳子把自己给系了!


            IP属地:江苏9楼2013-08-31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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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心 下
              绪方的噩梦,没有成真。
              进藤光拒绝了那两张电影票的邀请。
              他这一场棋赛风头实在太劲,一回来脚都没离地就接受了报社的采访邀请。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如果可以以这个理由拒绝塔矢亮的自作多情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剩下白拿着两张废票的塔矢亮只觉自己犯傻,心里不知道把那个多管闲事的师兄踩了多少回了。
              而自打这电影票事件后,进藤光便再没有跟塔矢亮私下接触过。
              他搬回了自己的行李,一消失就是半个月,据说棋院那边也找不到他,没请假就直接从人间蒸发了。
              错愕过后,塔矢亮连发脾气玩自闭都省了,直接找上门去。
              “为什么不去棋院?!”
              “不想去。”
              “为什么不见我?!”
              “不想见。”
              被堵着门的进藤光对他竟然是一点颜色都不给了,冷冷淡淡,教他心底都凉透。
              “到底什么回事!进藤光!”
              塔矢亮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气急败坏。
              与他的态度截然相反,则是进藤光的无奈。
              “没什么,没意思罢了。”
              他神色恹恹,仔细看,竟像是大病一场,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微微发着抖。
              塔矢亮心中的焦急终究还是胜不过关切,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你……病了?”
              他迟疑地问。
              进藤光本来被他堵得心里一团乱糟糟,但见他这时的神态,心又是莫名其妙地软了,声音也柔了起来,“是有点……不太舒服。”
              说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动作起来,就这样侧过身,让他进了自己的公寓。
              进藤光在棋院填的家庭住址就是这一处。
              但塔矢亮一进来就发觉,这里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住着。
              房间里冰冰一片,如同进藤光脸色上那种苍白的冷。
              “……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低声问,停止了打量四周的目光,转而移到了进藤光的脸上。
              进藤光笑了一下,笑容有一点点苦涩。
              “……随便了。”
              见到这样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塔矢亮觉得自己更放不下这个人了。
              他挂起手中的大衣,转而去查看冰箱,里面只有速食面与午餐肉,便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就吃这些,怎么会饱?”说着,合上了门转身道,“过来的时候看见这附近有大型生鲜超市,海鲜拉面,怎么样?”
              他挑拣出自己对进藤光有限所知的爱好询问着,简直称得上谆谆善诱。
              进藤光对这张脸上无意间露出的温柔总是无可奈何,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生鲜超市逛了半响,买回了一大堆食材。
              “看不出来,你挺在行的嘛。”
              在厨房混了半响,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帮倒忙的进藤光,酸不拉吉地说了这么一句,灰溜溜地被塔矢亮以“碍事”而赶了出来。
              坐在客厅,刚才还笑嘻嘻的脸色又恢复成平静的一片。
              本来想试试看,如果自己不在塔矢亮身边,是不是会对他的影响少一些,甚至在一段时间后,可以消弭无踪。
              结果答案是,否定。
              就连他名义上的父母,在这么一段时间的隔离后,都对他的印象减淡不少,乃至他半个月没回去,都没有来电询问,可这个家伙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清晰地,挂念着他。
              挂念着,这个停滞在时间之流中的隐形人?
              光无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指尖一点薄茧都没有。
              离开韩国的那一天,高永夏还拉着他的手不可思议。
              就是这么一双怎么看都不像是职业棋士的手,在棋盘上,犹如神将一般居高临下地一步一步落子,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他。
              说出去,谁信?
              他不信,但现实是无法改变的。
              正如进藤光所说,高永夏你才下了几年的围棋,就想跟我斗?
              高永夏一开始没有听懂这句话。
              可翻译过来之后,更是不懂。
              但是,语言是可以欺骗的,棋艺不能。
              他看向进藤光的眼光,从此就多了几分不同。
              当然,进藤光看他,也有些想法——
              这种口味家伙的入口,会吃坏肚子的吧。
              没错,进藤光人类的本性已经压制不住择食的本能了。
              进藤光消失的这一段日子,一方面是因为他逃避塔矢亮日渐升温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饿。
              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了——他应该猎取的食物。
              人类的食物只能塞满他的胃袋,却不能填饱他的肚子。
              生活在这些人类中间,就好像要一个饿了数天的人生活在一堆熟肉中间而选择无动于衷一般,是如此得折磨与考验。
              他甚至有些怀疑,庾亮当年是怎么做到这一点——是否正如他自己所言,认识了徐光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人类的念头——这在饥饿的他,如今看来,简直就是谎言。
              譬如现在,他盯着塔矢亮忙碌的背影,只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然而,生理上始终还是反感着这一切。
              他曾为人类,怎么可能以人类为食?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要稍微消失一段时间——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饥饿感只出现短暂的一两个月的时间——
              正是鲛人的交配期——这注定了他们需要摄取更多的蛋白质与热量。
              然而这对于他也是空话。
              塔矢亮的手艺大抵不错。
              进藤光一开始装模作样在吃,但到后头,发现自己饿得果真够呛。
              塔矢亮下了一大盆的面,他都吃光了,舔着盆子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对方,问,“还有吗?”
              塔矢亮忍着笑说,“真没了。”又好奇,“你饿了几天啊?”
              进藤光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好久了。”
              他饿得够呛,人类的食物,总是不对他的胃口。
              怪哉这塔矢亮,怎么会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的?
              “能不能……再做一点啊?”他厚颜无耻地追问。
              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声。
              光抬头看,发现对方正无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嘴唇。
              进藤光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而这毫秒,塔矢亮已经一点一点地,凑了上来。
              他想往后靠,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被施加了什么魔法。
              通过这一双,似曾相识的双眸。
              仿佛停留了百年之久。
              温暖的唇终于迎合。
              甜美气息充溢着他的唇间,像是要流出蜜来的花香,进藤光整个人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不……不行……”
              他推拒着,手腕软而无力,柔柔地靠在塔矢亮的胸前,更像是要去抓住他的领口而不是推开。
              “光……我……”
              塔矢亮心跳如擂。
              这不是他的第一个吻。
              但比之初吻,还要让他激动。
              心脏快要迸出胸口的频率,他从未从任何人身上得到过。
              是的,他喜欢他。
              他也只能喜欢他。
              恍惚间,塔矢亮把对方抱了起来,慢慢地,放到了地毯上。
              衣服犹如潮水离开沙滩般缓缓褪去。
              而留下的那一段月光,化作了他眼前的实体。
              他所在意的,唯一的人。
              唯一的对手……
              塔矢亮迷迷糊糊地想。
              与他,携手在神之一手的路上……
              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了。
              少年在他的身下无力地挣扎着抗拒,犹如溺水的人,最后的一搏。
              正如他在这半个月之中,不能自已的沉溺。
              进藤光对他,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要他。
              他只想得到他。
              而那个人。
              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指点了他唯一的方向。
              你可以完完整整得到他。
              塔矢亮亲吻着无法抗拒的少年的脖颈。
              而他,也永远都属于你。
              意乱情迷间,塔矢亮仿佛又见到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坐在窗台上冲自己微微地笑。
              只要你愿意……
              吃掉我的心。
              =============================================
              (全文完结)
              恩,全文完结了看懂了的人,请举手,嘿嘿嘿嘿嘿嘿~


              IP属地:江苏16楼2013-08-31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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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一
                安静的棋室,唯有落子的声响。
                进藤光翻了一个身,睁开了眼睛。
                他都睡过一轮午觉了,这家伙居然还在排谱。
                啧啧,看这跪坐的身姿有多笔挺。
                光这么躺着,就是不想起,当然他也不想继续睡。
                躺着也无聊,看来看去,终于打量起身边的人。
                可看着看着,那点花花肠子就开始纠结了。
                这眼睛,这鼻梁,啧啧……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为谋杀菲林而存在的嘛。
                进藤光啧了半天,像模像样地下了个结论,“你要不当棋士,绝对可以考虑当个演员。”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懒得搭理他这种废话,总之塔矢亮就是一声不吭,继续打谱。
                “啊咧,模特也不错呀,日本人很少有你这种身材诶!棋院真的不考虑开展第三产业么?”
                光一个人YY都能YY得那么High,自顾自在那里笑个不停。
                又见那人赤着的脚踝白皙得刺目,心头痒痒地,手就伸出去了。
                “?!”
                塔矢亮一不防备,骤然被脚部传来的力量一拉,登时一个跄踉,右手没撑住,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榻榻米上。
                得手的小色狼躺在一旁,终于哈哈地大笑起来。
                塔矢亮被吓一跳,倒没怎么生气,正待要起身去收拾刚刚不小心弄乱的棋子。
                没想到进藤小色狼蹬鼻子上脸了,压住他的脚,蹭蹭蹭爬了过来,爬到他的身上。
                一手色迷迷地摸着他起伏的胸膛,一手去勾他下巴。
                露出一副欠扁的模样,说:
                “美人,给大爷我笑一个?”
                亮扑哧一声,果然笑了出来。
                “有这么无聊么你?”
                光笑嘻嘻啊笑嘻嘻,“是啊。”
                亮看他,“下一局?”
                光也懒得再撑着自个了,干脆拉住他顺势一翻身,转而被压在对方的身下,“不要。”
                对上塔矢亮,他输得几率要比赢面大多了。
                也不知道这半年塔矢亮的成长怎么会这么骇人。
                下不过,气得睡不着的还不是他。
                “那快起来,别咯着我。”
                亮的身体轻抵在光的身上,稳重有力的心脏跳动声通过肉体传递了过来,像是能够安抚人心般。
                光窝在他身下,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啊啊……不想动了呢……”
                他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亮果真没有再推他。
                半响,连亮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却忽而觉得不对。
                光在摸他。
                恩,摸他的脸。
                亮闭着眼睛,轻声呵斥道,“别动手动脚。”
                那只手立马转移了阵地。
                改摸他胸口了。
                亮伸手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说,“不想睡了就赶紧起来。”
                光闷在他胸口,死活不动,“不要,你让我摸把会死啊。”
                亮又好气又好笑,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就是个色狼胚子呢?
                “你再不起来,晚上就没有拉面吃了哦?”
                这威胁,格外有声势。
                动作停住了,进藤光气鼓鼓地推他,慢腾腾才坐起来,“塔矢亮,你够狠!”
                一缕弄乱的头发,也配合地翘在了额头前。
                塔矢亮伸手压住那抹头发,又替他整理了下衣服,这才接话,“这点精神放在围棋上,本因坊何尝守不住?”
                真是棋痴,三句两句离不开围棋。
                光腹诽,打开他的手,自己去拉睡皱的衣服,“要不是我生病了,本因坊也不至于白送给你!”
                亮叹了一口气,这倒是变成了光的心结,“是,是。”
                那还是本因坊战前,无缘无故去海上兜风的光,不小心把亮赠与的手表掉在了海里,当时一急,直接跳下船去捞。
                结果没捞着。
                还好也没淹死。
                但弗一回来就感冒了。
                足足挂水挂了一周,直到赛前,还是手纸药片不断。
                由此对局期间都是昏昏沉沉的,几乎连落子的位置都要看不清。
                亮接受采访时也说自己胜之不武,但一回头就变脸把光教训得够呛,说棋士的身体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下次再这样,自己就不会再送任何礼物给他了。
                搞得光郁闷郁闷的,两头得不着好,两头都失意。
                亮一开始的确生了气,难免说的就重,结果光那两周都不大搭理他。
                毕竟他也是头会恋爱,经验不足,要不是参考了下师兄的往事,还反应不过来,对于恋人说教通常是反作用的,得哄。
                不过要他塔矢亮哄,感觉跟猪飞天是差不多概率了。
                最多也就是口气软一点,该附和的时候附和几句罢了。
                亮的口气一软,光就生不起气来,只是别扭,“哼!”
                亮摸了摸他的头,问,“想吃什么?”
                光想了想,流口水道,“当然是拉面啦…叉烧!炸虾!我都要!”
                亮点头说好,去收拾了棋盘后,进了厨房。
                有拉面吃当然开心,可亮这么一记摸头,光又郁卒了。
                他对亮,不是没有暗示。
                厄,明示也很多。
                可人家就是没知觉(其实光想说性冷感)。
                只怪他们相识实在太久,何况又身为同性,棋盘上棋逢对手,私下更是谁也不依赖着谁,都不能够好好做个情人。
                他厚着脸皮都送上门了,人家居然还嫌压着他咯得慌,还有啥好说的呢?
                诶,跟他塔矢亮谈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
                进藤光这厮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塔矢亮在厨房却是一心一意地切片下锅。
                过了半响有个脑袋在门口露了出来,“亮。”
                “恩?”
                该死的就算是这样的轻哼,进藤光也觉得够迷人,“奈濑打电话,说以前的院生聚会,我给忘了。”
                “晚饭,还是下午茶?”
                亮问道,手中的活计并没有停。
                光上前,抱着他的腰哼哼唧唧,“不知道啊,只说下午三点就要开始,”说着,对着那锅未成形的拉面边流口水边惋惜道,“真是的……”
                虽只有十六岁,但塔矢亮与他已是各大头衔战循环赛的常客了。
                复盘与检讨基本占据了他们相处的绝大部分时间,现在,连这难得的下午都要被抢走。
                “好了——”亮轻拍了一下围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可以等你回来,再做拉面。”
                光喜滋滋地放开他,举双手欢呼,“万岁~”
                亮也笑了,那笑容温柔无比。
                光欢呼着一路冲出门去,临走还不忘跟亮确认,“等我回来哦!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做哦!不要忘了!”
                亮解开围裙,听着走道里活力四射的咚咚咚的脚步声渐远。
                笑容依是不变。
                只是忽然变得寂静一片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叹息。
                说是院生聚会,待得光前去一看,差点厥倒。
                这不是八卦聚会吧。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男孩正七嘴八舌着,“我的呢?我的呢?”
                光看得莫名其妙,问一旁站着的和谷说,“干嘛呢这是?”
                和谷看着纸片上的汉字,艰难的一个音符一个音符拼读,“HE GU YI GAO,诶,好难听啊……”
                光眨了眨眼,“是难听。”
                原来他们在看自己的中文读音,大概是最近的中国风比较盛行吧,连主持人都会在娱乐节目上动不动摆谱自己的中文含义。
                光倒是没啥执着的,“嘛,国际上又不会拿这个发音来念你,放心啦。”
                和谷瞥了他一眼,“那中国的棋迷呢?”
                光噗嗤就笑了,“还中国棋迷?你有中国棋迷?”
                和谷总算得意了,“为什么没有?!我告诉你——”
                “啊咧,进藤君?”
                赵石被围得够呛,一回身看到了进藤,犹如看到了救星,“进藤君不是中文挺好的么?请他帮忙也一样啦!”
                呼啦一声,进藤光也被围住了。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他简直要抽风。
                “什么中文……”
                汗,他又不是塔矢亮,一个字都没学过好不好!
                赵石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听得懂的么?”
                进藤光摇头再摇头,“哪里听得懂啊!”
                赵石笑,“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呢?”
                进藤光愣了一下,顿时呆住了。
                刚刚……刚刚说的,并不是日语。
                “你跟老李上次说的不知道有多开心,说也是沿海江浙人士,当时我们还奇怪咧。”
                进藤光神智开始迷糊,“江浙……是哪里?江浙……”
                赵石看他越发疑惑,“啊咧,你忘性有这么大么?”
                进藤光一手按住额角,头痛欲裂。
                和谷见他脸色灰白,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道,“进藤他还病着呢,要么我送他先回去吧?”
                周围人看果真如此,也帮着出门叫车。
                上了车进藤光感觉才好受一点,只是心中的疑惑未减。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和谷……我……”
                他顿了一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和谷义高自上车后更是一言不发,此刻等他半响,见他始终说不出话来,这才接了口。
                “你来我们学校时,年级里就我一个人不认识你。”
                “我当时也以为是我忘了什么。”
                “你后来参加北斗杯,与中国队的几人相交,感情一直不错。”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忘了这些。”
                进藤光一直愣愣地听他说,回不出一句话来。
                “你曾告诉我,你刚搬来这里不久,连围棋会所都不知道在哪。”
                “但之后你又告诉媒体,你在这附近的围棋会所,与塔矢亮相识,已有六年。”
                “你说的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谎言,我也分辨不清楚。”
                车内一片寂静,进藤光好像只知道傻傻地盯着和谷。
                “好吧,就这样吧,你总是前后矛盾,北斗杯上犹如神助,回头国内表现又是一塌糊涂。”
                “进藤光,知道这些,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吗?”
                ============================================================
                (番外,上)
                汗,俺连番外都要写上下吗?!!!!
                光被鲛人亮蛊惑了,按照设定与亮青梅竹马啥的,他也意识模模糊糊了啊


                IP属地:江苏18楼2013-08-31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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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二 (BY 闲敲棋子)
                  月色如银,映得纱窗雪般霜白,院外那颗梧桐的影子就落在上面,随着风势不停地变换形状,随起随落,须臾间就是斗转星移。
                  人生百年,在长寿者眼中,定然也如这窗上倒影,转瞬即逝!
                  从前自觉人类是万物之灵,掌控身边一切事物的生死命运,然而今天,光却无法不羡慕那些无生命的生物。
                  墙外百年树龄的梧桐,府中千年历史的山石,还有被他父亲珍藏的种种宝物珍品,多得是千百年前的古物。它们无知无觉,却能在没有外力破坏的情况下,与天地同寿。
                  而他,却万万不能。
                  长生不死,终是虚话,放做从前他不过晒然一笑;但在此时此刻,光却忍不住深深惆怅。
                  “不困么?”一条比月色更洁白的手臂环上了肩头,随之靠近耳边的声音,带着餍足之后的低柔慵懒,虽然早听惯了,光还是觉得一阵酥麻直入心底,身子立时又软了几分,任他将自己揽在怀中,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回应:“嗯……”
                  绵绵软软,尾音细细地飘上屋梁,惊动几点灰尘。
                  “在想什么?”低哑的声音已经埋进了光的颈窝,湿润的触感沿着颈动脉下滑,停在锁骨上,然后是什么坚硬的物质轻轻一咬……
                  “呀……”光失声轻喘,想推开圈着他的人,手臂却没一丝力气,不由垂下了泪:“不要了,呜……”
                  未尽的呜咽消失在覆上来的双唇间。
                  深得透不过气的长吻是又一波欢爱的前奏,这些日子光早已熟知,却仍旧不习惯。
                  毕竟,人类的身体要承受通宵达旦的缠绵索取,夜复一夜下去总是不好。然而心里虽知道,他却无法拒绝对方。
                  这段时间似乎是对方的“发情期”,所以才会如此渴求,而这个期限一过,会如何?
                  光不知道,他也怕知道。
                  无论如何情深爱重,不同种族的爱恋终究难成正果。光虽然小小年纪,这方面却比旁人都看得透,所以往往在最恩爱的良辰美景时,总是无端伤感。
                  百年之后,他已经化为尘土,而这个人依旧容颜年轻,颠倒众生。
                  他也再看不到他。
                  乐府里的情诗忽然闪过脑海——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
                  情到深处,所求都一样,不过是生死相随、天长地久。
                  可是,他并不能轻易舍去一切,与那人同往……
                  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滑进唇角,那个人尝到了这一丝苦涩,停了动作:“弄疼你了?”
                  语气中有不易察觉地小心翼翼,光不知为何心酸起来,反噙住了对方:“没有。”唇舌纠缠,彼此的气息融为一体,身体的热度很快被点燃。
                  身体被充满的瞬间,光迷迷蒙蒙的看到,窗上的树影已随着月亮的位置变了形状,那影子透过窗纱落在榻上,将身上人的肩背映得斑斑驳驳。
                  如此亲密,却也如此遥远。
                  “如果……你来不来找我?”被撞击得断断续续的话语,终于传到了那人耳中,他稍微一停:“什么?”
                  “我说……”光喘息着:“如果有下辈子,我转世投胎了,你能不能认出我?”
                  那人一脸错愕:“为什么要下辈子!”
                  “我和你不同,终会死的。”光黯然,长长的睫毛落下,掩去了眸中哀伤。
                  “不会的。”如歌的呢喃落在脸颊,那人将他的泪珠一滴一滴吻去,低语:“光的泪,一定是最美的珍珠。跟我去海中吧,你不会死的。”
                  “不……”光摇着头,思维却很快被那人的动作打乱,刻骨的缠绵温柔如水,像深海里的漩涡,将他牢牢卷进,无法挣脱。
                  光想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意识迷离间身体却自动缠了上去,食髓知味地追逐着那极乐的触感。
                  不知道何时会离开,不知道未来有没有他相伴,他能掌握的,只有这一刻,每一刻。
                  攀上巅峰那一刻,他听到有人声声呼唤:“光!”
                  睁开眼,银色的月光已不知所踪,头顶微光浮动一片幽蓝,身处之地却是不真实的黑,脚底更是墨般深沉,似有神秘的力量要把他拉下去一样阴森恐怖。
                  唯一与他紧密相依的人却模糊了面容,只有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个教人失魂的笑,陌生,诡异,志在必得。
                  如同很多年前,他跌落大海,在万丈波涛中看到谁人一笑,神秘而夺人心魄。
                  早在有记忆之前就见过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是不是几世轮转,已忘记了那人的姓名容貌,惟有那惊鸿一瞥的笑颜,让他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那个名字,就在嘴边。
                  他是…………
                  “亮!”光猛地睁开眼睛,梦中的情景于眼前画面倏忽重合。雕花绘彩的古时窗格,垂珠镶玉的牙床帷帐,瞬间变幻成金属边框的玻璃窗和铺着羽绒被的实木床,而逆着月光正呼唤他的人,轮廓竟与梦中人分毫不差!
                  “你是谁?”冷冽的声音自他口中吐出,光一骨碌的翻身退到床边,然后看着那人慢慢转过了脸,英挺的眉,高耸的鼻梁,尖削的下巴一一呈现,正是他的恋人,塔矢亮。
                  “做恶梦了?”亮靠近来,用衣袖擦着他额上的汗,眼底满是要溢出来的担忧疼惜。
                  温柔体贴,极尽呵护,再没有人会比他更好。
                  光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吐出一口气:“做了个梦……”他想说梦中的场景,却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窗上的月光,惑人心智的枕边人,以及与那人无尽癫狂的……抵死缠绵。
                  记不得音容笑貌,记不得前缘后果,却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如此疼痛的爱而不舍,期翼而畏惧。
                  是梦,还是几生几世前的记忆?
                  为何觉得甜蜜的同时,又有凄苦憎恨的情绪?
                  “在想什么?”低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光抬头,发现距离那人的鼻尖不过一息距离。
                  双眸如星,在眼前闪耀光华,那深不见底的眸底只有他一人的倒影,这份专注不知为何让他觉得伤感。
                  “亮,这世间是有轮回的。”光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平稳有序的心跳,汲取着温暖安心:“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的宿命感,是不是因为几生几世前,我们就是恋人。
                  “所以十二岁时,我在棋会所里,找到了你。
                  “如果下辈子转世,我将你忘掉,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情人间的话题,在别人眼中也许毫无意义,对他们来说,却是无比认真重要的事情。光喃喃说着,竟似真面对那么一天,再记不得曾有人如此爱他伴他,而他也会孤零零一个人辗转于世间,形影相吊。
                  悲从中来,几欲垂泪。
                  及时落下的是亮带着叹息的吻,从额角,到眼皮,顺着鼻梁滑下,落在他颤抖的唇上,久久厮磨。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
                  “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我也从不相信轮回,只要把握住眼前所有,永不放手,就没有分开的一天。
                  “所以光,你注定是我的,永远。”
                  柔软的唇舌追逐嬉戏着,一如记忆中的美好浓烈,情语缠绵,气氛怡人,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
                  在梦中燃起的身体热度继续上升,很快烫得发热。
                  “亮……”光呻吟着,是邀请是渴求,他等待着更深入亲密的接触,被放到枕上后却半天没见亮继续动作。
                  “明天还有对局,早点睡吧!”如往常一样的平稳嗓音,已远离了自己身畔。光迷蒙地睁开眼,就见亮已经整好了被扯开的睡衣,在他身边躺下。
                  温情旖旎的气氛不知何时消失殆尽。光茫然,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晾在一边了,思来想去忍无可忍,一翻身坐起,用力推搡他:“起来,你给我起来!到底对我哪一点不满意,还是你根本不行!不行的话你就说,我好趁早另寻新欢,免得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本来只是气闷羞恼,扯着扯着本因坊战失利的心酸又冒上心头,还有这些日子总觉得失落了什么的不安也涌了上来,光有些失控越喊越大声,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问个明白。
                  亮柔声哄着,他却根本听不进去,最后RP爆发一个骑乘式把亮压到身下,就动手解衣服:“好,你不来,我来,今天我是要定你了!是死是活总算有个交代!”
                  “光!”亮无奈又好笑,捉住他的手,“别任性!”
                  “大爷我才不是任性……”光恶狠狠地瞪向他,却觉视线突地落入一片深潭,明明清澈晶莹,却怎么也望不到底,而滩底深处竟有极强的磁力,吸引着他挪不开目光。
                  “你困了,早点睡吧!”亮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雾传来,渺远如歌。
                  光的眼皮于是沉重地再也睁不开,身子一晃软软倒下。
                  亮轻轻一笑,神秘而诡异,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样子,然而光注定无法看到。无论经过多少年。
                  “嘭——”沉闷的撞击声打散了亮的笑意,原来是光倒下时脑袋磕到了床角,这一下似乎很疼,光皱着鼻子哼了一声,闭合的眼帘微微开启。
                  然后,他和亮同时呆住了。
                  皎洁的月光下,原本鹅黄如今浅灰的柔软被单上,静静躺着两颗滴流滚圆的莹白珠子。
                  正是刚从光眼中落下,因为疼痛而不自禁涌出眼眶的,两滴眼泪。
                  月照鲛珠,莹润光洁,仿佛汲取了天地间最美好的光华般,熠熠生辉。
                  而比一切都冷地光的目光,就这样对上了毫无准备的亮。
                  清明如许。
                  久久无言!
                  THE END
                  =======================================
                  于是当光想起来了所有的前生今世,亮子……你保重啊,诶


                  IP属地:江苏19楼2013-08-31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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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点被吓到了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4-03-0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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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诡异还是最喜欢人版小亮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3-04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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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旧文了。。。但还是想问,鲛人亮的心脏不是一开始被挖了么,后面怎么给亮吃呢?可以重新长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5-03-20 00:21
                        收起回复
                          虽然这个故事看着有点瘆人,不过我觉得很好看啊!亮子真是腹黑得深情啊!庾亮真是又温柔又残忍又霸道,光光遇上他难怪要纠结一番,真是爱恨交加>_<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06-08 16:06
                          收起回复
                            楼主,我爱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6-07-03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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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爱大神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8-04-20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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