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受诱拐计划】
一.
“请问。”年轻的侍从叩响了紧闭的黛色门扉,“陆先生可在家?”
眼前的四合院儿是泗州城一带有名的书生陆彦安的家,相传他高中状元却辞官回乡只因为京城没有泗州城里这般绚烂的桃花儿开,真是个奇怪的书生。
陆生辞官回乡看桃花的事儿在那时可是朝野上下人人皆知,百姓的茶余饭后都在议论 ,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京城啊。又是一年春三月,常年呆在京都花天酒地不理朝政的隆安王倒也对那个无比傲慢的状元郎颇感兴趣,特地以赏花的名义来瞧瞧这个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啊……”院内传来令人极度不爽的慵懒声音,轿内的许谚微微蹙了蹙眉,撩开轿帘向外一瞧就见那陆彦安打开门来,一张儒雅清秀的脸就映入眼帘。
陆彦安瞅了瞅轿子和周遭的侍从,恍悟般点点头:“原来是隆安王爷,在下有失远迎。”
确实是个傲慢的小子,看那漫不经心的拱手礼和眉眼带笑的神情。就是那美好的眉眼间的笑意,让许谚心里漏了一拍。他也抱过男孩子,但是面前这样面容姣好又满腹诗书还性格另类的少年,他倒是头一次见。
许谚下轿,跟着陆彦安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一番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与四处可见的白墙黛瓦的江南建筑没什么差别。而面前这个二十岁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书生,怎么也不像个状元郎。
“王爷请。”经过不知道多少弯道又转过一面石墙,许谚微愣,看来这才是房子的真实面目。
一座有桃花流水,有竹林小楼的别院。
这几日许谚开始整日整日地呆在陆彦安书房与他探讨诗书,陆彦安对能遇见这样一个知己非常开心。他一向非常讨厌官场朝廷,至于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黄金回家修缮房屋。虽说对方是隆安王爷,但两人志趣相投,也就不用计较那么多。
他在京城住着的那段时间听传言说隆安王爷似乎是一个游手好闲整天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这些日子来陆彦安对他的才华不禁拍案,这样一个出口成章的大才子,怎么也跟传闻中的酒囊饭袋不是一个人。
只有在闲暇时间许谚谈起他的风流韵事时,陆彦安才意识到他轻狂不羁的另一面。
三月桃花开得正好,过去的二十年,有那么一个少年在这样的桃源里读书,一朝高中状元,却辞官回家。
真是个有趣的小子,许谚想。
借宿在陆彦安家的几日,陆彦安会带许谚去泗州城各处溜达。
比如泗州城最著名的桃花苑。
“等下场雨到了想看还看不着了。”许谚在头一天晚上听陆彦安说的时候还不以为意,花就是花,就算是成片的,也不过是花,好看的花许谚他看多了。
直到来到这座桃花苑他才知道什么叫“先看还看不着”的令人魂牵梦萦的花儿。
当年陆彦安就是为了这个才辞官回乡。
成片成片的嫣红桃花,许谚他从前见过的御花园里的花儿都失了颜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片没有尽头的绯色烟霞。
“看吧,”陆彦安扯了扯已经沉在一片桃花中的许谚,“这般好看的花到时候都得给雨打了。”
“那太可惜了。”许谚觉得有些失望,“宫廷里的牡丹,都有人专门看护着,绝不可能让一场雨随随便便打了。”
陆彦安嗤笑一声,“宫里的?那不叫花。”
——陆彦安说,那不叫花。
楼畔听雨喧竹来,搁笔传燕桃花笺。
翻阅着陆彦安的书册,少年这二十年的惬意生活让许谚醉了。陆彦安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也许过去的那些日子,他也像这样无数次的直接倒在书案上睡,微凉的皮肤,轻颤的眼睫。
明明是个男人嘛。
应该把他带回王府去——许谚突然这么想。
二.
听隆安王爷说自己那座别院已经派人照顾着了,他就只用安心去王府做客就好了。
陆彦安不晓得为什么早上一醒来就被王爷搬到了马车上面,王爷说先生有如此才华不如府上一叙.
虽然对许谚的待客之道有所不满,但据说隆安王府藏书堪比皇宫藏书阁,加上对方好歹也算个王爷,倒也不想与他计较。
许谚在自己的寝室边布置了一间客房供陆彦安起居生活。下午,一位沉默寡言的少年被分配到陆彦安房里伺候,名为何喑。陆彦安有时会与他讲话,但少年很少回答。
“公子就是陆先生吧。”第二天早晨,少年进屋收拾时主动向陆彦安问上一句话。
“是的。”
陆彦安不太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先生”,没参加考试之前,泗州城里的熟人都叫他彦安。
何喑打量着陆彦安,良久才道:“留心着王爷。”
“先生打扰了。”何喑说罢便掩上门离开了,不晓得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过了几日,陆彦安被许谚带到京城四处游玩,不管是最有名的酒楼还是不起眼的巷子,哪怕是青楼,赌场,无一遗漏。等到已近戌时回到王府,发现院子里全都种满了桃树。
“喏,你喜欢的。”
“王爷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陆彦安突然觉得过意不去,不过是在王府多待几日还麻烦隆安王应他喜好种上桃树。
之后还有更过分的,不出一个月,王府四周还栽上成片的竹子,后院挖出一条水渠架上一座精致的白玉桥,生生的把泗州城里那座别院复制了下来——那座听竹小楼正在修建。
“陆先生可还满意?”许谚又是如此问道,那少年为了泗州的那座院子可以连状元之位都不要,要让他留在王府里,只能把那桃源生生复制下来。
“毕竟不是泗州城那座院子啊……”
“嗯?那先生对这还有什么要求?”
……
有书,又有房子。
陆彦安完完全全的愣了,他以为许谚把他带到王府只是想与他交流,最多是拖他回朝廷去做官,既然连那院子都不惜复制下来,看来是打算把他留在京城里了。
只是……留下来干什么呢?
夜,陆彦安伏案作画,何喑在一旁研墨。
“王爷对先生好用心。”
用心?是指改建院子的事情?
“在下不过一介普通书生而已啊……”
“王爷才不管先生是什么身份。”何喑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说着。
陆彦安微微蹙眉,何喑说话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上次,——这次又是,陆彦安问:“什么意思?”
“……先生还是继续作画吧。”何喑并不想继续说下去,继续埋头研墨。
陆彦安非常疑惑,不过继续问下去眼前的少年应该不会再多说了,对于案上的画作没了兴趣。“你回去吧,夜深了。”掩上门,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至夜半不能安眠。
——王爷才不管先生什么身份。
也许当初来这里就是错误的,疑点太多,而许谚却不给他回泗州城的理由。
“何喑,何喑!煮一壶枣仁汤来!”
……
“诶?王爷?……”
【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嗯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