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兔将玉盘放到桌上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一个灰衣少年坐在桌边,塞了满嘴的食物,还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玉盘,眼睛就要泛出绿光。
蓝兔不禁失笑:“逗逗,他们这是饿了你多久啊。”竟然能吃成这样,简直比得上当初患了饿痨症的达达了。
逗逗无意识地点着头,手上却是不停,含糊着说:“蓝兔你是不知道,快饿死我了!”
听着这话,大奔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脚踹向逗逗,瞪着眼睛吼:“你还好意思说!俺媳妇儿每天做的饭就数你吃得多,还饿?饿你个头!”
蓝兔含笑:“谁是你媳妇儿?”
大奔没踹着逗逗,正想着补上一脚,头也不回的就要张口说莎丽,忽的感觉背后嗖嗖的凉,不用看也知道是莎丽正杀气腾腾的准备拔剑,到口的两个字又被生生的咽回去,讪讪地笑笑,也不踹了,小心翼翼的往虹猫那里挪。
为啥?废话,看莎丽那模样明显是想砍人,虹猫武功最高,跟着他,安全啊。
蓝兔倒了杯水放在逗逗面前:“没人抢你的,慢点吃,别噎着。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坐吧。”最后一句却是对众人说的。
其实按着规矩,主人未到客人便自顾动筷无疑是很失礼的,若是换了个注重礼节的书香门第,凭着逗逗的这番动作,人就是直接把他轰出去也不无可能。不过众人皆是江湖儿女,也没把这些个礼仪当回事,而且大家都是过了命的兄弟,计较这些就显得惺惺作态了,也就没人在意。
虹猫也是招呼道:“对啊,一个个都傻站着干嘛。这菜都是蓝兔忙活了一下午做的,给你们接风洗尘。”
莫衣拿过酒坛,为众人都斟上酒,知道此次七剑齐聚定有要事相商,便再次欠身,退出了房间。
蓝兔刚欲坐下,欢欢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出双臂,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希冀,脆生生地喊:“蓝姨,抱!”蓝兔看着欢欢灵动清澈的眼睛,温缓了眉目,柔声道:“好,蓝姨抱。”
跳跳看着这一幕,伸手戳戳虹猫,向蓝兔那边扬了扬下巴:“不妙哦,小欢欢正霸占着你家蓝大美人,你不管管?”
虹猫面上一热,佯怒道:“就你知道得多!还有,她不是我家的……”虽然很想把她变成自家的,但目前来看,嗯,任重道远。
两人这边的小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蓝兔揽着欢欢端起酒杯,笑意盈盈:“无酒不成宴,这是两年前酿下的‘梨花白’,也算不得什么佳酿,大家勉强凑合喝吧。”
酒过三巡,达达给自家夫人夹着菜,随口问道:“对了虹猫,刺杀我和蓝兔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有线索没?”
大奔正跟逗逗抢一盘菜,闻言插嘴道:“嗨,不就是个刺杀吗,那么紧张干什么?”
如他所言,七剑行走江湖,就算没仇家也能蹦出几个仇家来,想要他们几个项上人头的人多了去了,这种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大多数在一次刺杀无果后都选择了知难而退。
跟七剑做对?你开玩笑呢!且不说七剑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武功,单是逗逗分给众人稀奇古怪而且很难解除的毒药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谁会吃饱了撑的自己送命上去?
“大奔!”莎丽拽了拽大奔的衣袖,示意他听虹猫怎么说。
“交手太短,看不出他们什么来路,飞镖的样式没什么特别,上面喂的毒也只是很普通的毒药。”虹猫摇摇头,道。一般来说,每个人,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特点,而这种特点恰恰是
他们身份的象征,飞镖的样式,毒的种类,也属于其中。
跳跳放下酒盏,挑眉沉吟:“没有特点,没有线索,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是真如大奔所说,只是几个不入流的货色想要杀我们;要么,就是处心积虑设了圈套来对付我们。不过……”耸了耸肩,“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虹猫颔首,他和跳跳的看法基本一致:“线索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递给身旁的蓝兔,“这是我三天前收到的一封信,信上并未署名。我觉得有些蹊跷,就连夜赶到玉蟾宫,恰巧遇到那群人刺杀蓝兔。”
逗逗夹了一筷子菜,吸了吸鼻子,小声疑惑道:“什么味儿?” 蓝兔展开信,信上只有两行蝇头小楷——
江陵城阙偏湘潭,祥云顿现,一夕颠倒满坤乾,四百四,三十三。
煮酒青梅不言狂,四象齐降,千里荒芜凭谁望,却道是,人未亡。
————第三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