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吧 关注:818贴子:7,505

回复:【转帖】《纯白年代》 作者:李升平 (已授权)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他的眼光从小女孩身上移向上方,最后看一眼这灰白色的巨大建筑,冷傲地走上马车。 
安德鲁在他后面跟上来,带上车门。 
“这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孔雀田庄,少爷。” 
“我记住了。”卢修斯的余光扫过车窗外粉康乃馨一样的小女孩,冷冰冰地回应。“以后别再叫我少爷,安德鲁。” 


在等待魔法部查封的那段时间,马尔福庄园弥散着一种贵胄世家濒死时特有的华糜气息,好似将上品丝绸撕裂那般带着暴殄天物的凄艳。后来回忆起来,却只不过是一次死而不僵的危机而已,那是一个魔法部的根基与纯血贵族的命运盘错生长的时代,这个时代的颠覆还需要更长久的时间。 
世家真正的沦落是在伏地魔失势之后,与其说导引这场曲中人散的楔子是魔法部对他们的抛弃,不若说是他们先对统治阶层的叛离。 
当魔法部意识到诸如马尔福这样的世家所表现出的癫狂征兆并非他们以为的那样暗喻着开到荼糜的濒死,他们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些家族的信任,他们一个又一个投入黑暗勋爵的阵营。 
卢修斯开始整理家族的杂物,他称它们为杂物,一个经历千年风雨的家族不可能真的像铃兰一样纯洁。那是一段清除咒与封印咒漫天飞舞的日子,他毁了很多,也封死了很多,这是古老的马尔福庄园被处决前的最后一支优雅的舞蹈。 
记得山雨袭来前的最后一刻,卢修斯终于登上克洛丽丝,他从父亲纵身跃下的那扇破败的玫瑰花窗向下观望,那真的是一种眩目的高度。 
“把到纯白古堡去的门钥匙毁掉。”当他看见远天骑飞马而来的傲罗队伍,他对安德鲁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家产的查封过程中傲罗们表现出少有的小心翼翼,不过他们谁也没敢承认这种慎重源于对这个家主新丧的家族的理亏,尤其是当他们见到这个流言中孤高气傲的卢修斯时,他们终于在隐隐的自惭形秽中为这次行动借到口实。查封开始变得放肆起来,叮叮铛铛的粉碎声不时响起。 
“您不用担心,只是例行公事,等到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将庄园完璧归赵。”指挥这次查封的青年干事穆迪已经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干练与稳重。 
卢修斯临窗而立,始终沉默不语。金斯莱?沙克尔从旁边经过,对卢修斯的傲慢嗤之以鼻。接着他险些被拖到地上的藤蔓绊倒,他踉跄着扑倒一丛铃兰,卢修斯厌恶地瞪着他。当这个傲罗把手从花丛下缩回来的时候,那双手上已经被划出千丝万缕的细小口子,那些口子微小得甚至连血都渗不出来,但令人十分痛痒难耐。 
沙克尔惊恐地叫喊起来,“别叫了!”穆迪厌烦地说,他挥动魔杖为这个部下施了包扎咒语,“不要碰任何东西,我早说过。” 
“我要留下个花匠照顾这些铃兰。”卢修斯说。 
“不行!”沙克尔吼道。 
“可以。”穆迪更正道。 
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调查员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克洛丽丝的,他们的出现给予卢修斯的,是一场完全意外的打击。 
带头的那个人是个衣着整肃的宽脸青年,卢修斯认得他,他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莱斯特兰奇家的第二个儿子。 
“我们现在请你到法律执行司协助调查,卢修斯。”他僵硬地说。 
“什么?”卢修斯一时错愕。 
“有人对你提出指控,说你去年六月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曾经对一些学生施过遗忘咒。” 
“你们有什么证据?” 
“当时有目击者。”莱斯特兰奇没有往下说,而是抖落出一张羊皮纸,“这是拘捕令。” 
卢修斯跟莱斯特兰奇走出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回忆起去年的情景,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想到了这一定又是黑暗勋爵所为。而那所谓的人证,除了跟伏地魔私逃的贝拉特里克斯还能有谁呢。


54楼2007-08-21 22:37
回复
    贝拉特里克斯看着恶毒的治疗师和垂死的拉巴斯坦,暗自握紧魔杖,她猛地把克拉克从拉巴斯坦身边推开,然后用魔杖对准拉巴斯坦的头。“阿瓦达索命!”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她没有花费多大力气,一道利索的绿光过后,拉巴斯坦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她深呼一口气,转回头冷冷地望着瞠目结舌的克拉克,除了领教她如同行云流水一样顺畅的索命咒语之外,他在她乌木般的黑瞳中找不到任何光彩。 
    “你看到了吧,他死了,救那个男人,就现在!”贝拉特里克斯渗透着死亡气息的黑色魔杖指向里间床上的卢修斯。 


    小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昏睡男子的脸,片刻,如同触碰到带刺的玫瑰,她神经质地缩了回来。 
    “你醒了吗,卢修斯?”她轻声问道。 
    伤者并没有反应。她吐一下舌头,自我陶醉地笑了笑。 
    房间的门霍然而开,贝拉特里克斯走进来。 
    “你应该先敲门!”洁茜卡抱怨说。 
    “敲给谁听呢,这个房间没有主人。”她环视了一下这个温暖洁净的卧房,“要么就是你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我奉主人之命在照顾卢修斯!”小女孩理直气壮地撇撇嘴,“当然可能会有不方便啦。” 
    贝拉特里克斯没理睬她,她故做轻松地从房间走上一圈,最后不经意的眼光望向床上的卢修斯。 
    “他的确很英俊,贝拉,如果我是你,也会杀死拉巴斯坦。” 洁茜卡守在床边痴迷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说话,她的注意被沉睡的卢修斯所吸引,她想卢修斯真是变了很多,他脸上的骨骼已经不像去年那样呈现孩子气的圆滑曲线,成年人的曲折和棱角已经在他面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他的眼角有了些细纹,那纹络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呈现相似的走向,是的,他越来越像他的爸爸,此时此刻,贝拉特里克斯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已经不是酒节舞会上被她拒绝的那个少年了,她不认得他是谁,如果非要让她感觉到她与他有什么瓜葛,也只能从对老马尔福残存的记忆中找到一鳞半爪。 
    三个人的房间有些寂寞,当斜阳照射进来,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平衡。 
    卢修斯睁开眼睛。 
    “卢修斯,你醒过来啦?”洁茜卡兴奋地叫嚷。 
    卢修斯醒来的第一眼投给贝拉特里克斯,就好像他在昏迷中一直保持清醒的意识,知道她在注视着他一样。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光有些躲闪,之后终于迎了上去,两个人无奈的心绪就这样开始交锋。 
    门再一次被撞开,这次却是充满愤怒的力道,“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狂躁地冲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手中的魔杖一直没有改变方向,指向她的鼻尖,“你杀了我弟弟,你杀了他!”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也许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眼神转到罗道夫斯的身上,就被他的咒语击中。她被魔杖的冲击甩到窗台边的沙发上,本能令她迅速抽出魔杖。两个人彼此对峙着。 
    “我没得选择,非此不可。”她擦着嘴角浅浅的血痕。 
    “那你就得拿命来偿,连同那个废人!”他咆哮着指向卢修斯。 
    “那谁又来偿还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还有软禁在纯白古堡的安多米达?”贝拉特里克斯也叫嚷起来。那一刻卢修斯的眉毛微微一动。 
    “收起你们的魔杖!”那个慵散声音的主角走进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拉巴斯坦的死是场意外,与贝拉无关,罗道夫斯?”他把手中的月白递给罗道夫斯,“这是我在卢修斯的肋骨里取出来的,物归原主。” 
    罗道夫斯收起月白不再说话,他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到这个刑具还是他亲手交给拉巴斯坦,并对他说,用它对付卢修斯万无一失。 
    伏地魔自从进来这房间,眼睛便没有离开卢修斯,他在教训罗道夫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与卢修斯对话了,不是用声音,而是用眼睛。他用那种深邃的探询眼神注视着他,如同一个责怪耍小脾气的孩子——看你最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吧。 
    最后罗道夫斯、洁茜卡和贝拉特里克斯都退了下去,贝拉特里克斯在回身关门的那一刻,伏地魔忽然开口,“贝拉,你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他不看她,也不见半分责怪。 
    贝拉特里克斯略有领悟,她在门口屈膝行礼,再虔诚地把门带上。


    59楼2007-08-21 22:41
    回复
      “她很能理解你呢。”伏地魔坐到沙发上,倾斜出他惯有的角度,“不惜指责我,也要为你鸣不平……我真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正纯洁的感情。” 
      “你懂得什么感情?!”卢修斯说。 
      伏地魔笑,“这话真不该从你嘴里讲出来,多么滑稽……好了,卢修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回到?” 
      “是的,回到。我们本来就是一处来的。” 
      他感到刹那感慨,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左肋还有些空虚的疼痛,他护住它,坐起来只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到他。正如魔王所笃定相信的那样,他并非对他毫无所动,正相反,他已经千万次拜倒在他的脚下对他俯首称臣了。 
      当他渴望在他眼中看到什么的时候,魔王总是把自己掩饰得扑朔迷离,他就那样端坐在他面前,如同化身密室一样,仿佛在对他说,“不,不,有一道界限是不能逾越的。” 
      这让卢修斯产生无以复加的挫败感,他说,“不,我拒绝你。” 
      “如果你为了拒绝而拒绝,你会输得很惨。”伏地魔如同在诉说上古的格言。 
      “我不想把命运交给别人左右,我要我自己的选择。”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也不可能完全不由自主,你不明白么,这要看你的力量,要看你是否能看到前途,我能帮你看清你的命运之路……你的父亲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会失去一切,因为你看不见前路……” 
      “不,”他打断他,“不,不,我拒绝!拒绝,拒绝!” 
      …… 
      伏地魔终于站起来,平静地说,“很好,你将作为第一个反对我的纯血巫师而被……”他横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然后他一步步逼近卢修斯,高扬起左手…… 
      令人意外的是,他把卢修斯的魔杖交还给他。“我们出去走走。” 
      卢修斯迟缓地跟在伏地魔后面,他未愈的创伤令他只能拖着右脚行进,伏地魔的脚步忽紧忽慢,似乎是在迁就着他。 
      “我让你看一个人!”他们终于穿过高大悠长的外围游廊,来到洒满奶白色阳光的草地上。 
      伏地魔向前方伸出手去,然后攒起掌心,草坪中央忽然一团光辉聚集,慢慢化为人形。 
      那个人是阿尔法德?布莱克。 
      “看到他了么?阿尔法德?布莱克,你求之不得的杀父仇人,近在咫尺,你想品尝命运被自己把握的感受吗,那就去杀了他。” 
      卢修斯看到张皇失措地从怀里抽出魔杖左顾右盼的老布莱克,他显然被伏地魔的魔法瞬间移形,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卢修斯不由自主地走到伏地魔前面想要看清他。 
      “卢修斯?”老布莱克也远远发现了卢修斯,他冲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也在这儿,这是哪里?” 
      卢修斯握紧魔杖,他感到伏地魔的咄咄杀气在身后怂恿着他。 
      “去杀了他,否则死的就是你。”伏地魔在身后低吼。 
      阿尔法德在慢慢靠近,他忽然看清楚了卢修斯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正好与酒会上拐走他大女儿的男人有着一样的眼睛。 
      “你心软了么?”伏地魔的声调几乎接近怒呵。 
      “我不想被任何人摆布!”卢修斯猛地转过身将魔杖对准伏地魔。 
      在卢修斯对伏地魔的半生侍奉中,他从未见过哪个心怀叵测的人能够近身魔王,当然在这天的草坪上,他已经知晓魔王的这种能力。于是当他被伏地魔的魔法抛出草坪之后,他疑惑自己竟然还活着。 
      “卢修斯!”布莱克叫喊着,显然是想保护他,他的魔杖也对准了伏地魔,就在那一刹那,身后出现的罗道夫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卢修斯!”阿尔法德的魔杖在被罗道夫斯缴械前划出最后一道弧线,一枚铂金指环从他的胸袋中飞出来,朝向卢修斯。 
      卢修斯看到那枚耀眼的金属向他飞过来,阳光中闪烁着流星一样的光芒,阿尔法德抛给他的,是两个家族出入纯白古堡的入门之匙。 
      他伸出手去将它牢牢握住。 
      当卢修斯的身体消失的那一刻,罗道夫斯放开了老布莱克。 
      “主人,你对他太过耐心了。”罗道夫斯的悲剧就在于,他每句严肃的话都会因为他的娘娘腔而得不到大家的足够重视。 
      “我再要让他选择一次。”伏地魔沉着地说,他的目光投向毫不在乎地整理衣衫的老布莱克。 
      “有些事情似乎是命中注定。”老布莱克对伏地魔说。


      60楼2007-08-21 22:41
      回复
        他忽然间显出困惑的样子,他说,“你们全都……”他在瞬间转换了思路,“究竟为什么爱我?” 
        她一下子愣住,开始思考卢修斯的问题,她觉得答案是那么明确,又似乎无从说起,此刻命运之神把这个答案赋予了她,安多米达,而不是其他的三个,“我们爱你……就像你爱我们一样。” 
        她出乎意料地被他拥住,他紧紧抱着她,让她随他的身体一起颤抖,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都已经懂了。 
        “不想你的麻瓜男友了?”他忽然说。 
        安多米达笑出声,“虽然你长了皱纹,但仍旧是个孩子。” 
        …… 
        卢修斯才知道安多米达心中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全是关于他。她似乎连续向他倾诉了几个昼夜,而有意思的是,对于这些问题,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解释。 
        “你没有朋友,卢修斯!”她搀扶着他走在雪地上的时候还没有住口,“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没有朋友!” 
        “我有,克拉布和高尔是我的朋友。”他反驳说。 
        “哈,”她冷笑,“你上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那似乎还是毕业前的事情,“男人当然不同于你们女人,我们不会有事没事在一起嚼舌头。” 
        “那不能算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要相互理解,心灵契合。” 
        那一刻他想到的竟是埋藏在灵魂阴影深处的那个男人。 
        “你的理想是什么,年轻人总该有种理想的。” 
        “我想要的很多,我想让纯血重生,但是我连家族的荣誉都保护不了。” 
        “可是你的心至少是纯洁的。” 
        “你不会懂的,安多米达。” 
        “也许,正如纳西莎所说,我不会懂,贝拉特里克斯也不会懂,只有她能懂。” 
        “什么?”卢修斯很困惑。 
        “纳西莎曾经说过,只有她才懂得怎么去爱你。” 
        纳西莎……他陷入沉思,“是么,她竟然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两个相处的几天从不会谈到共同的未来,他知道她很想了解他的想法,但是终究没有开口。两个人在回避某一个问题上达成谅解,那伤口便是纳西莎。 
        而她最终还是提到了纳西莎,似乎是在故意向自己挑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总是很呵护她,每当我想要接近你的时候,她就横亘在我们中间——我不是说她刻意做过什么,但我能强烈地感受到,在我们看似一团和气的关系下,有一道界限是我永远无法逾越的,即使我也姓布莱克,不行!即使我也进了斯莱特林,还是不行!我也有骄傲,我只能告诉自己,是我不想要,而不是得不到。有时候我做出什么事情,只是为了证明我和她们不一样,于是我盼望着长大,盼望着这件事能有个了局,你娶贝拉特里克斯也好,娶纳西莎也好,总之赶快结束,这让我觉得焦躁,如果这种焦躁就是爱,那么我就是爱你的。” 
        “从没有人限制过你什么。”他说。 
        “这生来如此,如同我们都是天上的星星,生下来的时候就处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正如我,有时候很矛盾,我是想保护她们,却无法抗拒你,而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是距离你最远的一个,从小时候就如此了,这曾经让我异常痛苦……” 
        她被怀里的雪貂打断,它娇柔地发出两声鸣叫,似乎是对他们现在的话题不满。安多米达的眼光瞬间柔和下来,她的脸贴合着雪貂柔软的皮毛露出微笑,“它真可爱,我们不能把它留下吗?” 
        “你是养不活它的,它只有在雪林中才能生存。”他丢下她,挪着步子向前走,她马上又跟上来。 
        “我懂的,我以前养过一只松鼠,妈妈就说不如把它放到林子里自己找松果吃。” 
        “你把它养死了?” 
        “不,它被埃拉朵拉弄死了,”她的话语中隐着怨愤,“我恨她,卢修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憎恨一个人,本来她也蛮可怜,可我就是恨她,也许是恨我们控制不了的命运,你有没有发觉,厄运总是借助埃拉朵拉的手向我们传递着?!一个疯癫的女人,改变了我们的人生。命运总是要捉弄我们,你知道我离开家前跟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我说我一定做她的好女儿,可是没过几个月,我就对她说了,我不愿意再姓布莱克!难道我想这么做吗,命运总是让你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65楼2007-08-21 22:43
        回复
          第十二章 纯白 

          我要离开你了。 
          离开这里,离开你。终于我还是没能带你走。 
          每个抛弃女人的男人都有他的理由,只是他们也许不会像我,在把决绝的魔杖对准你的时候,还要说上一句,我爱你。 
          你说的果然不错,命运总是让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当我觉得一切都已降临的时候,其实他们还没有来;当我觉得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你已经要离开。 
          我们的这场爱情是梅林的笔误,如果无法纠正,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它抹杀。我不希求你的原谅,这根本无从原谅;我也不会对你说抱歉,因为这都是非此不可的选择。 
          但是,我唯一的疼痛就是胆怯,即使我生来就没有母亲,即使家族败落,即使被刑具切肤噬骨,甚至犯下弑父的罪衍,这些都不曾使我胆怯。但当我拥住你,我是如此胆怯,如同血管中流淌的液体生出倒刺将我全身经脉剖开般令人发指,我想讲给你听,人生世上如同没有外壳的蚌,我们无所保障,无所依凭。 
          我知道你没有听到,高烧已经令你神志模糊,这样不是很好么?你是否还怨恨埃拉朵拉,是否还怨恨命运不给你更多的选择。有时候,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譬如现在的我。 
          所以,你不要怨恨埃拉朵拉,当然,如果我的遗忘咒能帮你忘掉她,那样会更好。 
          一忘皆空,多么美妙而残酷的咒语,它能够将我们留在世间的痕迹在一瞬间抹杀干净,如果活在心中即是永恒。 
          但是我还想再抱你,我一抱你就会感受到割裂血管的疼痛,仿佛我们相斥的血液中都长着刀锋。不过我还是想要抱着你,因为有些话只有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才说得出口。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一会儿我就会回到英伦,回到你我生长的那个地方,过我以前的生活。而你也将回去,但却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魔杖,人们在幻想中构筑魔法,也许这更符合你的方式,但是你我将咫尺天涯。我找到一个人来陪伴你,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 
          我从不相信人生会被命运左右,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有权把握所有的选择。有什么力量如同一把强劲的钳子掐断我的前半生,所幸后面的路,我还有的选择。 
          而你,却要随我这根命运的芦苇一起被腰斩,我做了我的选择,也替你做了选择,请谅解我的自私,我只是想握牢自己的命运。 
          当我在雪林拥着你面对雪崩的时候,我是那么担心,担心我一松手你就会死掉。我知道我们分开,你会很痛苦。但是坚强起来吧,就像我一样。 
          天空的星辰永远那么明亮,你看到仙女座的那颗星吗?就像你一样美丽。她在那儿的时候,没有你我;等你我都消失不见,她却还在那儿。我们绚烂的生命对于她而言,只不过刹那时光,更长久的是千万年后的野蔓荒烟,枯坟孤冢,也许这世上除了出离尘世的星辰,没有什么可以永恒。我们只是留下雪泥鸿爪的匆匆过客,瞬息就会消失不见,所以,你不用再痛苦,不用为了离开我而痛苦,也不用为了遇见我而痛苦。我们的生命原本就这样微不足道。 
          你是否会惊讶,这样的道理我也懂得,是的,我懂得,只是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高。我懂得爸爸的所谓澹泊,也懂得格莱芬多的所谓勇敢,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像很多人一样,理解,却不能谅解。如果人活在世上必须要选择一种方式,那么我不会忘记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这就是我的选择和坚持。 
          我有太多想做的事情,我有太多未尽的心愿。我想让自己的凡人之躯爬到和心一样的高度,我需要更强大的魔法。魔法的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强效的东西,我忽然间懂得了伏地魔,他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终于摆脱了华而不实的挣扎。我懂得了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杀死自己的父亲,然后又爱上自己的母亲。当一个人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命运会变得多么恐怖。想要和自己的命运和平相处,只能依靠更强大的力量,它会照亮你的前路,让你不再迷惘。想要得到己之所欲,同样也要依靠力量,这道理太过浅显。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还要看那些肮脏的政治嫖客在魔法师袍子的遮掩下道貌岸然的表演,还有那些假惺惺的道学家在梅林祭坛上的演说。我要跟他们一起表演,我要让他们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伪善。


          67楼2007-08-21 22:43
          回复
            她那种痛苦同样从卢修斯脸上流泻出来,只是他分辨不出这痛苦来自于他还是安多米达。他因为她这句话来得太迟而憎恨她,那一刻他的嘴角冰冷地向上翘起。他向她缓慢地俯下身去,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安多米达对我说,她一生最恨的人,就是你!” 
            埃拉朵拉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痛苦,她的脸扭曲了,身体紧紧抽搐几下。 
            “报应……”声音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来,她失去了知觉。 
            卢修斯紧咬牙关直起身,如同注视着一只被他踩死在地板上的飞蛾。 
            “但愿梅林宽恕你,卢修斯!”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冷冰冰地从身后响起来。 
            “什么?”他挑起眉毛用眼角看着她。 
            “这样对待一个垂死的人是不道德的,你那么恨她么?” 
            “我只是替安多米达说出心里话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安多米达也不会无家可归。”他毫不在乎,“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贝拉特里克斯说。 
            卢修斯惊异地看着她,随后举起魔杖,“你必须说,这事关两个家族的荣誉,即使你不属于布莱克了,至少我还是个马尔福。” 
            贝拉特里克斯沙哑的嗓子发出低沉的笑声:“恐怕已经不止家族荣誉这么简单了吧,不,应该说,以前的家族丑闻只有一桩,而现在,有两桩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他镇定如常。 
            “你和安多米达之间发生过什么吧!” 
            “无稽之谈!”他高昂起头,脸色却更加苍白。 
            “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对她施了遗忘咒,让那个麻瓜带走她,然后烧毁纯白古堡?不会只是为了保护你爸爸的声誉吧?” 
            “刨根问底对你有好处么?”他眯缝起眼睛,似乎在提醒着她。他不再试图狡辩,当他感觉到贝拉特里克斯只是在旁边默默看他处理安多米达和纯白古堡的时候,他就明白他们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了。他以为这桩其罪当诛的不伦之恋的震慑力足以让他们彼此体谅,但现在她又故意寻衅,再次撕开他的伤口,他感到失控,不知她意欲何为。 
            贝拉特里克斯大笑起来:“好吧,我们交换,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希求知道的,你也要如实回答,如何?” 
            “我从不会接受别人跟我讲条件。”他冷冷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笑意顿消,她踱到窗前,背对着卢修斯:“你放心吧,伏地魔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当我们走出这所房子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晓得自己心底的秘密,它将成为真正的秘密……而你要做的,只是满足我片刻的好奇心。” 
            “这看上去划得来。”卢修斯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不过,你以为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你就可以要挟我了么?” 
            “我知道,你都能狠下心对安多米达,怎么会顾惜在我身上施一个遗忘咒呢?自从我决定带你来,就根本没打算记得这件事。”她轻蔑地哼道,“可是,你不要忘记,在你把我的记忆消除之后,你怎么处理埃拉朵拉的尸体,怎么让我回到飓风庄园,怎么回去请求主人的原谅。还有你在纯白古堡的这段日子,这里都发生了什么,这些你都不想知道么?只有我能帮你。” 
            “谁说我会去找伏地魔?”他反问。 
            “你的心早就臣服于他了,卢修斯,并且……”她顿了顿打量着他,“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了。我没有非分要求,你所要做的,只是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心里将被遗忘咒擦干净,它还是只属于你。”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对我为你效劳的一个象征性报酬吧。” 
            卢修斯的眉毛终于轻挑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她凝视他片刻,然后问:“你爱她么?” 
            房间中安静下来,他没有开口。她的乌瞳中倒影着他的影子,他做了那么一个动作,闪烁模糊。 
            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包涵着令人不忍听到的撕裂感:“是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和遗忘咒捆绑在一起馈赠的爱。” 
            “只怪她运气不好。”卢修斯操起故作轻松的冰冷语气,他的指甲却因为攥紧魔杖而泛白。 
            “不过,也是非此不可,你没有选择。”她补充道。 
            那一刻卢修斯感到鼻尖泛起一阵奇异的酸涩,他放纵自己在黯然神伤处逗留了片刻,并且记住了这第一句令他释怀的话,以及这句话的主人。


            70楼2007-08-21 22:44
            回复
              “我最牵挂的是你。”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把身体的重心倾到他的胳膊上,“我从没过问过你的事情,所以对于你的事,我所知道的仅和预言家日报上刊载的一样多,但是现在我不满足了,卢修斯,我想要知道很多很多,你的全部秘密。” 
              卢修斯借助湖对岸的火光注视着暗中的她,“也许,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她开始迎向他的眼睛,“那么,现在全部告诉我吧。” 
              “正如你猜度的,我已经是伏地魔的仆人了。” 
              “还有呢?” 
              “我父亲的死与你父亲有关。” 
              “嗯。”她静静听着,还要他继续。 
              “也许我必须接受一桩逢场作戏的婚姻,无论是否情愿,都无法抗拒。” 
              “这是困扰你的原因?那么就接受,我知道你能接受。” 
              他看着纳西莎那本该浮现在他脸上的毅然决然的表情,怜惜起她来,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下巴,如同在欣赏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 
              “如果你的顾虑在我,那么没关系,我从不认为你的婚姻能够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因为你娶了别的女人就离开你,从你和贝拉订婚的时候起我就想明白了。你的婚姻对我而言,不会是一个结束,也不会是一个开始,它没有任何意义。” 
              “你……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卢修斯开始怨恨黑暗,这让他在把握不住她的心的状况下徒增畏惧。 
              “无比清楚。为什么你要这么问?因为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女人能做到?但我能!” 
              此刻卢修斯感到的是充盈了畏惧的征服力量,他终于肯承认纳西莎的爱是那样带着泰山北斗般不如质疑的权威,她的爱如同一团烈焰在炙烤着他,为他顽石般不入流的感情做着提纯,想要从他贫乏的情感中锻造出真金。他唯一逃生的方式就是拒绝她,但他如何能够离开这具水晶棺木?那本是供给他生长的母体。尽管这份爱带给他窒息的压迫,但他的确需要。 
              “我不想失去你,但伏地魔的意志是不可违抗的,我也无力违抗……不,实际上我不是怕违抗他,而是怕自己失去更多。家族实力的壮大,主人的恩宠,以及你,鱼与熊掌我统统想要,所以只能委屈你。” 
              “卢修斯!”她悲悯地苦笑着,“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没遮拦的话,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不怕说出心里的话,反正我做什么,都会得到你的谅解。”他皱起眉头,表达对这种关系的厌恶。 
              “无所谓,只要你懂得。”她忽然泪盈于睫。 
              他抱紧了她,用紧拥的温度表达难以言说的感恩与动容。她是真的长大了,或许,她一直如此,把自己海一样的爱包装在小女孩系了蝴蝶结的粉盒里送给他,结果他一直没有发现,这感情不是一个华而不实的玩饰。 
              “让那些虚假的面具见鬼去吧。”他说,“我只娶你。”然后擦拭她笑靥上的眼泪。 
              他们有多久没有吻过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光穿过阁楼的小窗投向花园中,她看到他们,最后到底是纳西莎!她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酒,呷下一口。卢修斯所爱的人只有纳西莎吗?似乎在此之外他还刻骨地爱过,于是她的思虑风一样掠过自己记忆的角落,却没想起什么。 
              也许他们是在吻别呢。她想起伏地魔曾经对她暗示过自己意图安排卢修斯与洁茜卡的婚姻,想想自己这个惨淡经营爱情的小妹妹,最终也免不了败北的结局,她忽然感到兔死狐悲的伤感。她曾经就在这间阁楼目睹过爱人的背叛,卢修斯在这里第一次吻纳西莎,如果当时他还算是自己的爱人。那个时候她甚至动过杀死他们的念头。但现在,她是真的为眼前这两个人而伤心,也许是为她自己。卢修斯怀中的女人不是纳西莎,而是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脆弱理想。 
              也许,到底还是有爱的。 
              她厌恶自己为何总会成为他的窥视者,他却不曾默默关注过她,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她。 
              阿尔法德恰恰走进房间,他站在大女儿身后,抑制不住微喜的情绪,“你认为纳西莎会嫁给他吗?我是衷心地希望能够促成这桩婚姻的。”这句话的确发自肺腑。 
              贝拉特里克斯忽然间决定再次为斡旋那两个男人的矛盾做出牺牲。她对阿尔法德说,“我要嫁给莱斯特兰奇,爸爸,想想办法。”


              78楼2007-08-21 22:46
              回复
                “你还说结婚难以想象,却为什么会怕洁茜卡嫁在你前面?”他笑着问。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她对你抱有幻想。”她很严肃地说。 
                “那么,不如我们早点结婚。”他兴味盎然地看她。 
                “可我还没有毕业呢,我们最早也要等到明年。” 
                “这可不一定,虽然人们都会在毕业之后结婚,但霍格沃茨并没有规定在校生不能结婚。” 
                “对!”她似乎得到启发,“没有这样的规定,那么我们就可以……” 
                “问题并不在你的学业,纳西莎,而是在我家的铃兰。” 
                “嗯?” 
                “马尔福家的传统是在铃兰花期迎娶新娘,我父亲和我母亲、祖父和祖母、曾祖父和曾祖母、曾曾祖父和……反正都是如此。我们家族就是这样对婚姻寄予良好期望的。” 
                “铃兰花期?!那岂不是在六月,刚刚过去!”她掩饰不住失落的神色。 
                “问题是,自从庄园被查封,这些家产落到那些下贱的人手里,铃兰就再没有开过,今年还是这样。” 
                “啊?”纳西莎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他故作为难,“也许有个办法能行,你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一句咒语?” 
                “月夕花朝!”她叫道,“可是,会管用吗?” 
                “不知道啊,还没有试过。我们去克洛丽丝试试看,正好今晚是月圆之夜,如果管用的话,早晨就会开放了。” 
                “好,”纳西莎一下子跃起来,“月亮快要落下去了,我们快去!”她提着裙子跑到门口,“看谁赶到前面!” 
                卢修斯微笑起来,起身跟随而去。 
                纳西莎的鞋子在通往克洛丽丝的木质旋梯上踏出一路清越的声响,随之附和的还有她的笑声。那是一段很陡的楼梯,攀升得太快就会眩晕。她拉着裙摆,回头看看紧随其后的卢修斯,紧张地惊叫,更加快了速度,生怕他会赶上来。卢修斯稳当地跨着大步,紧紧追逐,他们在对抗式的嬉闹中旋转攀爬,这条路似乎很长,他们一同体验着眩晕,劳累,以及幸福。来到克洛丽丝时,两个人都汗水淋漓,纳西莎顾不上看上里面一眼,只剩站在门口喘气的力气。 
                “……你来念咒吧,我……太累了……”她的手护住急速起伏的胸脯。 
                “我没有拿魔杖。”他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纳西莎终于保持不住淑女风度了。 
                卢修斯故作无辜地纵肩,无动于衷,什么都不操心。 
                “我恨你。”她嗔怪地抽出魔杖向玫瑰花窗旁的台阶走过去,她想找个高台施魔法,“不知道从这扇窗能不能看到月亮。”她说。卢修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那个时刻意味深长。她走着走着,渐慢下来,左右张望,当一只脚踏上第一阶石梯,终于停下,之后慢慢回身,让卢修斯看到她仿若有祝福的花球入怀的一脸慰然的幸福。 
                卢修斯走向她,“我运气好,只试了一次,就做到了。”他俯视她,如同每一个热恋的男人,纳西莎努力挺直身体,笑着看他,眨眨眼睛。 
                他吻她的额头,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个身,推开玫瑰花窗,今夜的最后一片月光正好洒进来。 
                “马尔福庄园的铃兰很少开得这么盛过,即使爸爸把它们栽植得到处都是。这真是很奇妙,是不是?花解人心,纳西莎,它们知道我在等待。”他从背后温柔地拥住她,下颌贴在她的颊上,吻她的发。 
                “等什么?”她问。 
                “等它们开,当它们统统开放的时候,我就可以娶一个新娘了,它们捎来了家族先祖们的恩允和祝福。”他轻吟,“时间到,你的理想终于可以实现了,做我的新娘吧,小丫头。” 
                她笑得甜蜜,“你得说,‘请你嫁给我好吗’,不说可不行。” 
                …… 
                “为什么不开口呢?”她噘起嘴巴。 
                “我要说了,你可听清楚……”卢修斯眯起眼睛,拿出那条项链,黄色宝石雕刻成的水仙形状的坠子含苞在铂金座中在纳西莎眼前晃动,光彩从它的每个棱角闪烁而出,这是令人沉醉的光焰,如同夜色中风过湖面泛着此起彼伏的碎光,“真美。”纳西莎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说。 
                “希望它能够配得上你,我叫它纳西莎。”他小心地把它戴在她光滑的颈上,“好的珠宝戴在女人身上,就会征服她。”他把纳西莎送出怀抱,审视着白皙肌肤前的那个光芒,无限赞叹,“而你征服了它,当它被你戴在身上,就成了你的奴隶。”


                80楼2007-08-21 22:47
                回复
                  “是这样吗?”她笑道。 
                  “你真美,纳西莎,是完美。”他在她的耳鬓厮磨,“我不娶你的话,还能娶谁呢……嫁给我。”他故意把脸埋进她颈间沉吟,很轻,也很近,这个声音只属于两个人。 
                  而这声音仍然穿透了空气,从高绝处落下,在庄园凌晨的薄雾中缭绕,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似乎万物生灵都在等她的回答。“好!”纳西莎回答。 
                  纳西莎笑了,笑容中含着些许当仁不让的得意,那一刻她对自己非常满意,以前她只顾漫不经心地经营着美丽,刚刚才懂得,看着深爱的男人为自己的美好而倾倒是一种绝妙的幸福。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女人,而就是这么仓促地,花蕾初放,即落此方。 
                  清晨悄悄降临了,克洛丽丝的植物垂挂着第一颗晶莹的露水向人炫耀着,而两个主人早已经忘记了它们,两个恋人在清新的薄雾与铃兰的包围中彼此相拥。从那扇玫瑰花窗口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以及克洛丽丝向外延展开去的纯白铃兰,那铃兰低垂着掩藏笑意,星星点点,密密匝匝地盛开着,交织成惟有的绿色和白色,茫茫望去,漫山遍野,没有一处不完美。 


                  纳西莎骄傲地挽起头发。 
                  那女子在镶嵌着鲜百合花边的镜中向她微笑,她试图将自己的倒影与她印象中的女人归类,却发觉她不是柔情似水的罗丝,不是娇媚如狐的贝拉特里克斯,镜中女子比她们风格化的美丽更加简单清素,却不失万种风情。那是一种无法归类的美丽,犹如流连在外婆午后童谣中的公主,带着凡言俚语难以名状的美丽却飞白出无限遐想,她是属于传奇却永远无缘得见的仙子,只在日夜流变的口耳相传中维生。这种美丽只能是一种理想。 
                  她把鲜百合花球捧在胸前了,然后小心地低头,试探十八尺婚纱拖尾的重量,这是卢修斯的坚持,宛如他隆重华丽的爱带给她的束缚,想到此处,她无奈地笑了,试想自己的玻璃鞋在阳光、铃兰与纯白交织的帷幕下行走,散发着每个新娘都会毋庸质疑地散发出的光芒,但她不晓得,她原本的美丽却为这种光芒加上一重致命的色彩,她的笑靥更像一个不可饶恕咒,在惊鸿一声的回眸中赐死男男女女,她却依旧无辜,她的纯真可以将他们宽恕,之后所有人将彻底成为她的奴隶。临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扬起微笑,绯颊艳若三月桃李,瞬间抹杀了窗外那七月潋滟的花间美景。 
                  “爸爸呢?”她草草吻过坐在轮椅上的布莱克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引领她走向圣坛的父亲。 
                  “你显得太焦灼了,纳西莎。”被积重难返的病症折磨得消瘦衰弱的罗丝温和地提醒着小女儿,似乎是在尽母亲最后的责任。 
                  “对不起,妈妈。”纳西莎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淑女不可以有这样的动作。”母亲不厌其烦。 
                  “妈妈……”女儿微笑着嗔怨。 
                  罗丝透过偏厅的玻璃门瞥见丈夫的身影,于是示意女儿走过去,她宁愿像此刻看着她渐渐远去,兀自抚摸膝上的柔软毛裘,“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一脸释然的慈祥。 
                  纳西莎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受到所有人的祝福,父母,姐姐,亲朋,以及丈夫所侍奉的那位一脸倦容的神秘勋爵,他在婚礼上出现对于她的意义并不比其他人大,实际上这场婚礼的熙攘繁华多半缘于在财政厅上车伊始的阿尔法德,而绝非在家族危机中刚刚大病初愈马尔福。在当时,不明就里的人们都以为这场婚姻无疑是卢修斯在魔法部的攀缘之举,不管这对新人是否是因为怀抱爱情而结合,马尔福家族的重新崛起是指日可待了。 
                  诸如此类趋之若骛的猜测统统在伏地魔含蓄的微笑中化归为一出闹剧。自从罗道夫斯与贝拉特里克斯的婚礼过后,这些流言蜚语再次成为为他的神秘营造声势的诡异色彩,人们无法确切知道,在博恩斯惨遭灭门,阿尔法德执掌财政司牛耳,以及四大家族的几桩婚姻的背后颠簸乾坤的人,正是他。 
                  作为此次婚礼的新娘,纳西莎对这位神秘嘉宾倾注的关注还不如寻常看客们多。她自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位人物将在她的生命中起到何种影响,尤其是当她在马尔福庄园被铃兰环绕的平整草坪上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时,她甚至忘却了紧紧包围自己的幸福祥云。


                  81楼2007-08-21 22:47
                  回复
                    第十六章 纳西莎 

                    卢修斯踏上第二次仕途之旅是凭借了岳父阿尔法德的一阵好风,他们靠雄厚的强权与金钱的结合而在政界明晃晃地攀升,并令有关裙带关系的流言蜚语成了毫无意义的哗众取宠,更重要的是,与纯血世族势不两立的魔法部长米莉森特?博格纳德也不得不眼看着自己一手捣毁的马尔福家族渐渐复苏壮大而望洋兴叹,他毫无办法。在那个幕后主宰伏地魔尚未露出锋芒的时候,博格纳德把与马尔福作对当成自己为政的一个最大的失误。 
                    卢修斯在财政司会议上的第一次发言如同小时候在父亲长桌底下的讲话,寥寥数言便惊世骇俗,带着令万马齐喑的力度。 
                    他这次的成就是堂而皇之地用魔法部筹集的慈善款项为伏地魔王修筑了一所寓外行宫——即后来为本届财政司的骄奢淫逸坐下口实的赃物,唤作“Kylin”。 
                    “请诸位相信我,我对圣安娜育婴院的了解与关注绝不在诸位之下,但这并不能动摇我把这笔善款挪为它用的意图。感谢梅林,让我们生活在一个稳定的魔法世界里,是他的眷顾和博格纳德部长的高瞻远瞩,当然,以及各位同人的共同努力,使我们的国度欣欣向荣。但即使如当代这样国泰民安的社会,那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阴暗也是无法避免的,诸如圣安娜每年增加的弃婴和孤儿。相反,历史证明,往往我们的社会越富庶,这样的孩子反而会越多。这不是我们投入一两笔款项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只能够期待体制的完善和社会的发展来釜底抽薪。” 
                    “而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与我们的雄厚实力相匹配的,英伦魔法世界煌煌之威的象征——也就是眼下我所主张建造的‘Kylin’神坛,这是个神圣的计划,我不希望给它扣上任何劳民伤财的帽子,任何形式的反对之声对它而言都是一种侮辱,但是我也知道非议之声将是无法避免的,试问自古至今哪一场歌舞升平的盛世狂欢在当时不被抨击为粉饰太平呢?但是作为后人,我们只会感激赞叹先贤的丰功伟绩,在现而今英国魔法界过于低调的光景下,我们最需要的是向世界彰显国威,而不是年终向国际魔法组织汇报我们积重难返的社会问题。” 
                    “最后我想说,我和我妻子正计划在圣安娜收养一个孤儿,我知道这没有什么好标榜的,但无论如何,我最关心的是整个魔法世界的利益,并且将按照我的就职宣誓那样,身体力行地为公众谋取福利。” 
                    “卢修斯说的有道理,建造神坛的确比资助孤儿意义更大。”罗道夫斯沉默几秒才开口,似乎是在顾全大局与私人恩怨之间挣扎。 
                    “即使我们财政司都能通过,但是魔法部长会答应吗?挪用慈善款项去大兴土木,恕我直言,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说话的是参政帕金森。 
                    “我们可以不告诉他,瞒天过海。”卢修斯说。 
                    “哈,”帕金森冷笑道,“那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们也一并瞒了,你们布莱克家族内部商量就好了嘛。”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置的阿尔法德,帕金森是阿尔法德在司里多年的异己,不幸在司长候选人中败落。 
                    “对部长隐瞒此事的确不是明智之举,”阿尔法德开口说,“卢修斯刚才的想法已经相当鞭辟入里,只要再向部长申述一次,我想他是会做出正确抉择的。”他的眼光投向毫无反应的卢修斯。 
                    帕金森看了看对面神情冷峻的卢修斯,想这个年轻人要么是个果敢枭雄,要么则是个彻底的疯子。 
                    “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阿尔法德最后问道。 
                    举座一片死寂。 
                    …… 
                    “你的决定太大胆了,这件事怎么可能隐瞒得了魔法部长?!”说这话的时候,阿尔法德已经掩好了办公室的门。 
                    “这可是卢修斯的个性,他不光喜欢攫取利益,还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嘲弄别人的智慧——伏地魔就赏识他这一点。”罗道夫斯在旁边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卢修斯没有理睬罗道夫斯,他对阿尔法德说,“即使部长知道自己被欺瞒,他又能怎么样?现在掌握财政大权的人是你。” 
                    “那我也不希望令他认为我在挑衅他。” 
                    “这件事怎么办随便您,总之,伏地魔需要这个神坛,它要如期竣工。”卢修斯说。 
                    “他需要这个神坛做什么?”阿尔法德问。


                    84楼2007-08-21 22:48
                    回复
                      “自从探望妈妈回来那天,我就已经尝试在你的酒中加一些了,你都没有觉察,可见是多么漫不经心。”她一脸凄然地朝他走过来,手中捧着一只薄蓝色的玻璃瓶。 
                      “本来我只是想让你少一些烦心事,这种致幻剂说不定可以让我们有个孩子。可今天我加重了分量,刚刚如果不劝你少喝一点,你恐怕连我的房间都进不来了呢。”她坐在他的身边,用手爱惜地抚摸他的前额。 
                      “纳西莎……”他不得不适应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沙哑声音。 
                      “我很久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你了,我们的美好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天起全部消失了……” 
                      “……今天我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就在刚刚小天狼星离开的时候……你会怪我吗?” 
                      “其实我也想和你谈谈的,卢修斯,这次你要依我,安静地听。” 
                      “我从小到大都小心地做着安分的女孩子,这不光是家人所希望的,并且我知道你需要这样的女人,等我们长大以后,你会需要这样一个女人站在你的身边,于是我努力地去做。后来,我们长大了,我忽然发现你离我没有那么近——那一次,贝拉差点嫁给你。我才知道其实有很多难以把握的因素在影响着我们,但是我不怕,我不想为自己争取什么名分,只是不想你为难,于是我宁可只做你的女人——自从你在阁楼上吻了我,我就想通了。我敢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对你说我爱你,即使那一刻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说那个小女孩做了有伤人伦的事,我也不怕。我不在乎伤害贝拉特里克斯,即使她是我的姐姐。是她先伤害了我,她不知道,我和你,原本是坠落到人间的同一颗星,把我们拆散是有违天意的。” 
                      “可是你忘记了……卢修斯,你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你不记得我们的盟约,因为我觉察到当你接受我的爱的时候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把我的爱当作一种馈赠,一种沉重的意外收获,你感激涕零——可这不是我想要的,即使你说你爱我,也只是为了支撑起我隆重的感情。可我只把这种感情当成你我合璧的黏合剂,它原本就属于我们,而不是谁对谁的施与和亏欠!” 
                      “所以我知道了,你对我的感情永远也无法高过我对你的!这点美中不足,我是能够忽略不计的,毕竟我还没有让你感到为难,我以为我会让你着迷,你曾经对我说,你是残缺的,而我是完整的,我曾经为此而得意,为我能够带给你你所需要的东西而得意,可现在,我的血是坏的,我有了缺憾,不再完美。当我知道不能够再把自己完美地奉献给你,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但是你不理解,你从来不懂。我以为我有这个力量,不需要你的体谅,可我现在才发现我还不够坚强。这是我唯一害怕的事情,卢修斯,我不能再使你满足,而只能靠你对我的感激和怜悯来获得你的爱!” 
                      “我不想要这样的爱,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不能在这个世上生活了,卢修斯,既然你我来自一处,就要一同回到那个地方,你不要恨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不想让你嫌弃我。你不可以抱怨,是你欠我幸福。” 
                      她把瓶子中的薄蓝液体倒入自己口中,喝下一半,再俯下去给他一个吻,让这些残余的液体从她冰冷的唇齿间流淌进他的喉舌,“这是我从魔药书中读到的,一剂会令我们毫无知觉地死去的药水,它的最后一种成分是欧泊石的粉末——对不起,我弄坏了你送我的礼物。”她温柔地躺在他的臂弯里,露出一个凄怆的笑,“I will kiss thy lips. Haply some poison yet doth hang on them To make me die with a restorative. Thy lips are warm!”她兀自吟诵着这不知是否能被他依稀记起的茱丽叶最后的对白,闭上眼睛。 
                      他此刻仿佛感觉到毒液在他血管中缓速流动的痕迹,而比这惊心的触感更令人惊惧的,是纳西莎的慷慨陈词。他没想过自己会死,更没想过会被她杀死,他想要高声叫喊安德鲁,可是已经无力发出声音,他一点都不能动,生命正一点点在他惊惧变形的银蓝眼睛中冷却,一线生机只能靠尚未毒发的纳西莎,他动用最后一点智慧,搜索枯肠寻找着安抚之语,他想着,此刻请求她原谅,和她从新开始,答应她要一个孩子,也许就会使她回心转意。


                      90楼2007-08-21 22:50
                      回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问道。 
                        Kylin笑得幸福而凄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卢修斯?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默默关注着你,你就如同天空坠落的一颗星星,带着尘世所没有的脱俗和不羁,但是你本不该来此,这里不是你的时代。你是一个执着到令人憎恨的纯血巫师,可你的理想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这个世界只会容纳伏地魔这样的投机枭雄,而不是对血统恪尽职守的中古贵族。萨拉查是足够高瞻远瞩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所担忧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纯血注定要在这个世代终结,它已经坏死了。你所执着的信念是没有意义的。可即使你是错的,我仍旧想帮你。” 
                        卢修斯长长地叹气,他感到周身的冰凉,他根本不是梅林的宠儿,而只是个被时代抛弃的人,“帮我?” 
                        “我清楚你不会就此放弃,你会为了纯血的理想血战到底,所以我会让你来选择,现在手杖和指环都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不让伏地魔得到,然后让它们去等待另一个更忠于斯莱特林的继承者。” 
                        “没有那么简单的。”卢修斯说。 
                        “如果你决定放弃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把那个咒语带给伏地魔,把手杖、指环和你的血一并给他,然后做他忠心的仆人,也许这一生你会掌控很多东西,只是,放弃了理想……我只想让你有个选择,卢修斯,而不是无助地任他摆布,这就是我帮助你的方式。”Kylin放眼窗外,“我们已经到孔雀庄园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愿意在这里被你杀死。” 
                        卢修斯笑了,“你让我选择,一个是死路一条的理想,另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偷生。” 
                        “是的,是的。”Kylin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一个生不逢时的纯血。”Kylin说。 
                        “我懂了,谢谢你。”卢修斯向她做出最后一个完美的微笑。 


                        当卢修斯出现在正午时分的神坛,他远远看到伏地魔在朝他笑。那时候卢修斯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都逃不出伏地魔锐利的眼睛,他们是走脱不掉的。他只是一直在等他,等他再一次兑现对他的忠心。所幸他回来了,带着权杖、指环、他的血液,以及Kylin一张血淋淋的皮肤。Kylin临死前用自己的血肉成全了这个杀死她两次的男人。 
                        “我懂了,谢谢你,可是你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所在乎的究竟是什么。”卢修斯将魔杖对准Kylin,第二次念诵了索命咒。 
                        “卢修斯,你终于来了。”伏地魔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或许他一直都在焦灼地等待,而这个部下终于没有让他失望。那一刻卢修斯感到伏地魔或许对自己真的很宠爱,在那样一个汲汲可危的时刻,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只是等待着自己回心转意,要知道他险些什么都得不到。 
                        至少,他对他的信任并非是虚假的。 
                        “您会得到您想要的一切。”卢修斯虔诚地说道。他看看旁边的人,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和洁茜卡,都在等待着他们。 
                        “今天是我真正成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日子。”伏地魔对他们说。然后他们走向神坛中央的礼台,伏地魔把权杖和指环放在礼台中央,它们在当空悬浮起来。他默默注视着它们,而此刻卢修斯用魔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他惨白的肌肤流到了礼台的托盘里。 
                        贝拉特里克斯他们也默默地划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液与卢修斯的血液混在一处。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伏地魔口中念念有辞,悬浮在空中的指环渐渐穿入权杖中,从杖尾缓缓上移,直到银亮蛇头与杖身的交接处停滞,然后收紧,蛇头开始在交缝处转动,旋转三周后与杖身断开,统统掉在地上,这时众人才看见从权杖中跃出的宝蓝色光球,光球悬在空中,瞬间冲出耀眼的蓝光,照亮整个神坛。 
                        光线在神坛四周围壁上折射跳转,脚下大理岩铺就的一颗巨大的五芒星也随之映亮。四个仆从不由得抬手遮挡夺目的光芒,伏地魔则伸手去捉那个光球。 
                        在他触碰到光球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他们睁开眼睛,唯一的光源就是伏地魔,他的身体被罩在一层薄蓝之中。 
                        “主人!”贝拉特里克斯叫着。


                        95楼2007-08-21 22:52
                        回复
                          伏地魔睁开眼睛,一道奇异的亮色在四个仆人的瞳孔中划燃,当环绕伏地魔的蓝色祥云渐渐退去,他们看到了他那一双耀目的红瞳…… 


                          卢修斯把手杖和披风交给侍从,然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上楼梯,“纳西莎!”他唤道,仍旧礼貌地敲敲她的房门,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急切的欣喜。房门打开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蹒跚着向门口迎过来,纯白蕾丝的宽大长袍也已经遮掩不住隆起的小腹。 
                          “你小心些,”他温柔地吻她的额头,把她揽在怀抱中,“我不该这么急着找你,怪我唐突了。” 
                          她冲他甜甜地笑,笑得并不完美,似乎闪过一道难以捕捉的顾虑。 
                          “还会觉得不适吗?安德鲁告诉我,你今天早晨吃得很少。” 
                          “是吃得太少了,所以晚上要多吃点。”她顽皮地说。 
                          “你今天上午出门了吗,去哪里了,怎么连仆从都不带呢?” 
                          纳西莎的眼光闪烁流转,她岔开话题,“你今天到新建的神坛去了吗?” 
                          “是的,我正要讲给你听,”他拉她走到窗边,“可真是险象还生呢。”他笑着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感觉把如此血腥的事件讲给她听真的是一场罪过,他瞬间无言了。 
                          “怎么了?”纳西莎有些迷惑。 
                          “没什么,没什么。”他笑着抱住她,“我今天想了你一整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我……我也爱你……”纳西莎含糊着,卢修斯的异常令她无所适从了。 
                          他看着他的妻子,想起今天的一个选择险些让自己丢了性命,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如此贪生,即使是违背了纯血理想的苟生,亦何足惜? 
                          “那天我还没有说完我的理想是什么,你就打断了我。你真调皮,竟然让我忘记了这么久。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心里完美的精灵,我想要陪你一生一世,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我们的孩子是否健康,不管纯血是否会被玷污,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平安地生活。” 
                          “卢修斯!”纳西莎背转过去望着窗外,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许久,一滴泪水落在她铃兰花型的袖口上。 
                          “怎么了?”他怜惜地想要帮她拭去,偶然挽起她的袖子,却看到那个焦黑的痕迹,那曾经烙在他手臂上的骷髅与蛇。 
                          他颤栗了,他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了黑魔标记!那是个多么丑陋的标记,连他自己手臂上的,他都尽量避免去看,而此刻它竟然出现在自己完美纯洁的妻子身上。 
                          他呆呆看着惊恐的纳西莎许久,终于抵抗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背过身去呕吐起来。 
                          “卢修斯!”纳西莎痛苦地俯下来为他抚摸后背,感觉那些秽物散发的腥臭仿佛从她的身上传来,于是眼泪又掉下来。 
                          他冰冷地把她推开,从地上爬起来,“为什么?”他怒吼。 
                          “卢修斯,你冷静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丧失了力气,双手插在自己的长发中,感到乾坤倒转的眩晕。 
                          “我想……我想孩子能健康……”纳西莎已经泣不成声。 
                          卢修斯忽然想到什么,他摇着头向后退去,然后转身,纳西莎从后面抱住他,“你要去哪里呢,原谅我,别离开。” 
                          他挣脱开她的怀抱,拔出魔杖对准她,愤怒地瞪着眼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夺门而去,纳西莎倚靠在门口瘫坐下来,她抽泣着,然后努力地止住,擦干眼泪,自言自语,“妈妈不怕,妈妈不在乎,只要还有你。”


                          96楼2007-08-21 22:52
                          回复
                            又转完了一篇经典的文~一边转一边看~回味无穷~
                            薇对不起拉,我转的可都是我多年的看文经验所告诉给我的好文章,所以你在心疼我的同时(……),我还得请你加精~
                            要知道,只可是非常出名的一篇文,据说已经出书的《梅花引》中就包含这篇经典的《纯白年代》


                            100楼2007-08-21 22:55
                            回复
                              好文!!精!


                              102楼2007-08-22 10: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