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无梦。
仿佛隐约有些光亮。似烛火。似萤光。
不知为何。却让原本冷寂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有多久了？一年？两年？三年？或许更久。
灵空处有人轻声说：
一念起。千山万水。
一念灭。沧海桑田。
为了一梦。我踏遍万水千山。赴约而来。
那年八月。天高云淡。日朗风清。
人间北国。于我不过一个轮回的开始。
那个夜晚清凉如水的北国。那个有清凉月光的北国。可有人向往或留恋？可有人想去看看千年风沙不掩的月牙泉？想去泉边听听暗夜精灵的魅唱？又或许有人想去看看大漠孤烟的楼兰？想去城中看看那位风华绝代的楼兰王妃……长安。敦煌。京城。一切的一切。仿佛前生便与我结下不解之缘。仿佛我与这北国竟有血浓于水的纠缠。
那年。或许是三月。或许是四月。
那晚。月影婆娑。城中小巷中的紫藤开的遍地都是。风中满是花香。就连梦中都是夺目的紫色。
是呵。是梦中。
那梦中。杏花微雨。那座城中。紫藤都已开到荼糜。那雨。沾衣欲湿。却湿了满城繁华。手中的油纸伞仿佛是有了灵性。伞上的几枝桃花倒也开出些灼灼其华的味道。
不知道梦中的那座城到底位于何地。只是城上的那个人倒叫人湿了眼眶。依旧是那袭张狂的红衣。依旧是那双不将天地万物放在眼里的眸子。
依旧。不知为何。我会想到这个词。或许是故人重逢吧。我只知道。伞上的桃花在他面前却失了颜色。本想开口。没想到斗转星移。
雪。
血。
漫天的雪。
漫天的血。
那铺天盖地的白倒是给那袭红衣做了陪衬。不知为何。看到此景。竟是有种想逃离梦境的感觉。我竟是不想知道这段故事的结局。只是。心入梦。身不由己。
他说他错了。
他说愿用他为君破土开疆的功换来生。
他说来生不再穿红衣。因为那是最落寞的颜色。
他说来生还想遇见她。如果她还愿意。
来生来生……
为何。我的心会一下子揪心的疼。
最后的最后。他的眼却仿佛想穿过千山万水看到他想看到的。
乾坤颠倒。眼前的女子是我最熟悉的人。只是仿佛已回到了她最初的那个世界。
有人说。她活该。竟然通敌。妄想和敌国将军里应外合。拿下这座城。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有人说。她也可怜。本来和那位将军情投意合。想是为了国家。敌国将军竟将她送到这风口浪尖。
有人说。想必是被识破了。是没脸呆在这里。服毒了吧。
…………
不。不是这样。她只是想跟着他的脚步。碧落黄泉。
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
床头的书。上次出游买的折扇。还有那把托人从神农架带回的檀木梳……原来是梦一场。
清粼粼的月光照在东墙上。不过是短短的一场梦。却仿佛用尽了我一生的力气。是我吗？
我不知道。可是从那时候起。我便学会了等待。在等什么呢？
我自己走入一个古风的圈子。仿佛这样便可离我的等待近一些。
半梦半醒半浮生。那一念起。我便知道。我与你不过是天涯咫尺。总有一天。我会看到你荡涤天下尘埃。踏上天涯漫漫山水。赴约而来。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我信。
你相信缘份么？
我信。
那么。浮生之间。你我小酌一杯如何？
坐等你的良人归来。看缱绻花开。
其实。我还想说。我已经不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