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例外,斑。
在方才的较量中,两个人的力量几乎持平,蝎眼见时限将至,便在拨动最后的风沙之章中趁音符狂乱挑断了一根琴弦,利用琴弦断裂的一瞬产生的爆发力将斑的幻术冲撞回去,使其反伤了斑,拖延出一点时间离开。毕竟是宇智波一族的最强者,十年前那一夜蝎与迪达拉两人一起对付斑还差了一大截,就算已经过去了十年,蝎的力量已经大幅度提升,但蝎仍不想冒这个大风险。十年前若没有斑,迪达拉不会那么早就死掉,而这一次……一旦失败,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在失去迪达拉这样强的手下。
斑快速地对手下下了命令,然后上了马车离开了傩祭现场。宇智波家的手下混入人群中开始搜寻着蝎和迪达拉的方位。人流之中蝎装作不经意地移到迪达拉身边,示意他先去杀掉斑,杂碎由自己解决。迪达拉向斑的马车追过去,确定自己已经远离了蝎后,现出本来面目化成一道红光追上了斑乘坐的马车。
马车驶入一条偏僻的小巷,迪达拉不禁暗暗冷笑,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里是宇智波一族不为人之的宅邸之一,是宇智波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厉害的角色。看着斑踉跄着下马车走进宅子里,周围的侍卫也都立刻选择最佳的隐藏地点藏好,随时准备防御外来者的入侵。不过……眼中泛起红光,身体也逐渐透明向墙上隐去。人类的高手再厉害,终究比不过灵体吧,恩。
在院子里查看了一圈,结果让迪达拉大失所望。这群高手真是个个都那么废物,看来他们中大多数还是以体术和忍术占优,并没有太多擅长幻术的人,那么几个人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除了斑,其他人应该都没什么好担心的,恩。这样想着,迪达拉径直遁入了斑的房间。
斑正在房间里为自己解毒。看上去C4迦楼罗已经被他破了,但素有毒花皇后之称的血芷又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之前的爆炸和蝎的次声波已经给斑的五脏六腑都造成了震荡,想要把自身的修为恢复到之前的强度可没那么简单。当看到在房间中现身的迪达拉时,斑明显吃了一惊,却又在脸上扯出一个阴沉的笑容,飞速结印,查克拉提取到喉部向迪达拉突出熊熊烈火。
迪达拉躲开斑的豪火球,红光在手中闪烁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无心出鞘的想法。右手怪异地扭起,化为一条青龙的头部。
宇智波斑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如果可以用他给青进补的话,自己消失时青就可以独自存在了。
巨大的龙头卷起呼啸的狂风向斑冲去。
无形的吸力猛地将迪达拉和青束缚住,拖入未知的黑暗世界。“时空忍术!”来不及多想,手中暗红色的光聚成几只双翼鸟,猛烈爆炸所产生的强大气浪瞬间将迪达拉推至暂时安全的地带。龙头缓了一下,从口中吐出幽蓝色的鬼火重新向斑冲去。鬼火所及之处,地缚灵奇迹般地纷纷破土而出,千百人的怨气合成一股巨大而汹涌的力量,混乱的灵力几乎将整间房屋炸开。
龙头在瞬间刺入斑的胸口,一丝一缕的黑气从迪达拉体内散开来,透过青腐蚀着斑的身体。
那是有着剧毒的,带着怨恨的黑雾。
人类的脆弱身躯远远无法抵制带着怨恨的黑雾,尽管时空忍术不断吸去黑雾,但黑雾依然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斑。旧伤被撕裂,混着黑雾的血液倒流向心脏,经络被腐蚀断,聚集起来的查克拉也被粉碎。斑的七窍很快不断流出黑色血丝,被腐蚀的皮肉翻起来,露出发黑的白骨。写轮眼的红光不断暗淡下去,逐渐化作死人眼球的浊白色。斑的身体重重摔在木质地板上,几缕淡蓝色的光从眼中飘出,散入空气中。剩余的身体被青狠狠撕扯着,被侵略成黑色的血管和经络纠缠在一起打成死结露出体外又被扯掉,散发着浓重腥甜气息的血流了满地。
外面巡逻着的侍卫终于有一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冲了进来。但很可惜,青刚刚咽下斑的最后一口尸体。见到闯进来的侍卫,恶狠狠地发出一声龙啸,交错的利牙间满是经络和纤维。侍卫愣了一下便搞明了情况,自小受到的训练和对主人绝对的忠心使他猛地发出一声尖啸向迪达拉和青冲来。
这是一个体术的好手。
在侍卫冲过来的一瞬青已被收回,刺向迪达拉双眼的钢刺刺到了空气上。
怨灵没有实体,根本无惧体术。
在侍卫愣神的一刹那,他的脖子已被冰冷的灵力所聚刀刃割断,鲜血从脖颈上流下,隐在黑色的外套中。青的头重新冒出,将尸体吃得一干二净。周围得到讯息的侍卫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青的口中吐出的幽蓝色冥焰将众多侍卫连同他们的凌厉攻势全部吞噬,烧成灰烬。幽蓝色火焰慢慢转为橙红,火舌尽情舔舐着这座古老的建筑,木板被烧得碳化,周边的树上不时落下几片烧灼着火焰的树叶。熊熊烈火将天空映成艳红,宇智波世代培养杀手的古老建筑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十二、宇智波斑的死亡确实为族内带来了不小的混乱。一直以来斑以铁腕统治组内大小事务,族内各长老争权夺位使赤砂有机可乘,从中渔利。随后传来消息,名为宇智波鼬的天才少年同样以铁血手腕平息了族内混乱,坐登首领之位。而“羽”也成功刺杀斑获得蝎的赞赏,以其贴身侍从的身份完成蝎所交代的任务并帮助蝎控制赤砂。
“真无聊,恩。”迪达拉不住抱怨着在丛林间穿梭赶路。
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可以有趣些,来平复自己体内嗜血的杀意,没想到被蝎所视为“机密”的任务居然只是去把一幅年代久远的古画带回。据情报画的防守极为严密但这不是理由!再多的借口也掩饰不了它很无聊的事实。不过对于画的要求倒是很奇怪,画上的任意一部分都不能沾上血迹,哪怕是一丝一毫。令人匪夷所思的恶趣味。迪达拉撇撇嘴,眼看已经出了蝎的感知范围,迪达拉不再刻意耽误时间,身体灵体化红光一闪消失了踪迹。
放置所谓年代久远的古画的地点出乎意料的是一座荒芜的山顶,怪石嶙峋。方才还对这次任务感到不屑的迪达拉暗暗吃了一惊,原本预料中戒备森严的藏宝秘阁没有出现,却是坦坦荡荡地暴露在无遮无拦的山顶,周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围绕其中的只有大片大片金红色,叶呈扇形的植物。迪达拉实体化慎重地扫视着周边,他不认得来这里的路并不意味着他作为阴灵的移动能力也找不到路。在传送中他已经明显感到了阻碍。不知道是什么,但对于现在的他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便可能无法预料。
四下观察后,迪达拉抬脚向古画掠去。刚刚踏出一步,如雨般泛着紫光的千本不出所料地射来。结印,施术弹开所有接近自己的千本。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流袭来,被迪达拉转身架住,是一把巨大无匹的战斧。雪亮的斧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白光。还未等迪达拉有下一步动作,一张带有倒钩的渔网从天而降困住了他。
绵绝丝。
黄道婆所炼盅虫吐出的丝,利刃不能断,烈火不能侵。
迪达拉很清楚那种不祥的感觉,死亡,鲜血。现在绝对无法用虚化身体这一省时省力的方法脱身,否则隐藏在目所不能极之处的潜在威胁一定会倾巢而出。他努力挣脱丝网的束缚,却反被丝网缠得越来越紧。黑色雾气四下散出,将原本纯白色的丝绳腐蚀成半透明,却没有任何断裂的迹象。巨斧带起寒光向迪达拉重重劈下,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衣服上,在地面上开出妖娆的彼岸花。迪达拉皱了皱眉,一道红光闪过,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在迅速地愈合,但战斧的利刃和喂了剧毒的千本却不断在身上留下愈发多而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迪达拉才意识到这个任务的不平凡之处。由于不是生者之躯,自己身上的伤口可以无限愈合,只要抛弃“容器”一般的暗器也伤不了自己。但在如雨千本中隐隐参杂着的灼热灵力尽管数量稀少,对迪达拉的影响却是致命的。而绵绝丝所制的渔网越动越紧,根本无法用一般的方法挣脱。迪达拉一边释放出更多的黑色雾气尽力防御不住袭来的炙热灵力,一边思考着挣脱丝网的方法。
矮小的傀儡手持铁剑,如游鱼般灵活自如地在主人的操纵下于细密的钢丝中穿梭的情景映入脑海中。
漏网之鱼。迪达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当被渔网网住时,有些鱼可以利用自己扁平的身形从收网时的狭长网孔中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