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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3-22 21:59回复
    从上帝那里少年得到了足够多的青睐,他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温柔的母亲,还有着善解人意的可靠伙伴。
    这天他走上久违的归途,多日没有谋面的家在记忆中已经蒙尘而变得模糊不清,但所幸他还记得当年打开卧室窗户时远处的绵绵山峦,青色植物盖住褐色岩土,从层层叠叠的缝隙之中有看不见身影的嘟嘟利在嘶叫,声音清亮尖利划破长空,却无法把当初年幼的他从睡梦中唤醒。
    好在他有体贴的母亲,不会让他在旅行的第一天迟到太久。她是个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妇人,棕红色长发松松挽成一束留至腰际,瞳孔如同商店橱窗中陈列的琥珀,腰很细却不似看上去那样柔弱,少年的母亲很坚强。
    坚强到即使少年踏上旅途许久也能扶持起这个仅剩下她一人的家,坚强到即使数十年没有丈夫的将遇良才仍然能露出温暖的笑容。
    他喜欢他的母亲。
    少年也曾经憧憬过自己的父亲,那个在母亲口中无所不能的男人。
    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随着他也踏上旅途,他开始无可避免地接触到母亲尽力想掩盖的真相。
    他的父亲,她的丈夫,极有可能是在途中染上疾病或是被失败击倒所不幸去世的可怜人,更有甚者也许仅仅是抛下他们不管的人渣。


    2楼2013-03-2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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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老鼠从他肩上跳下,小麦颜色的短毛蹭过脖颈带来一阵骚痒,四只短小的足在冬天过后刚长起几束不知名野生植物的地面上奔跑,在裸露出的泥土上印下一长串三角草一样突兀的脚印。
      他迎着风冲电气老鼠微笑,冰冷的风扑向他的额头,下巴,咽喉乃至全身,席卷而来的寒意令他抱紧了肩膀加快速度往前迈步,白色外套被吹起猎猎作响,虽然是初春,但冬天仍然没有完全退却。


      3楼2013-03-2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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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家门口前却因为眼前的人影而顿时脚步僵硬,生生停住时险些一头撞上门板。
        好在惨剧发生之前一双足够有力的手将他扶住,抬头望去他踌躇许久仍然是看着对方不住发呆。
        褐色短发的中年田人对着他流露出关切目光,他的皮肤与自己一般是太阳亲吻祝福过的麦色,下巴上有着青色参差不齐的胡碴,眼色边聚集了细密的皱纹。
        [没事吧?小智?]
        [……]他彻底呆住,自己的精灵却早已亲昵蹭上对方裤脚,熟稔态度仿佛是好久没见的旧相识。
        [欢迎回家。]
        那男人对他说出这从来只由母亲说出的四字,他拉低帽子走进家门,帽檐阴影下的眼角开始酸涩,有莫名情绪呼之欲出,他压下心悸不安,环顾一圈后局促发问:[妈妈她……]
        [她出去采购了,心爱的儿子终于要凯旋而归,怎么能不准备些丰盛的。你要吃点心吗?最近我也跟着她学了一些……]男人絮絮叨叨地将袖子拉高,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皮卡丘高傲地顺着裤脚爬到那人头顶占领一片高地。
        [怎么了,情绪不高的样子啊,在途中遭遇了什么吗?来,晚上好好和我说说,想当年爸爸我也是走过一片大陆的男人啊!]
        那两个字一瞬间击中了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与记忆中的冲突,但血缘天性促使他开口重复这两个字,他发音生涩仿佛也本来就是第一次开口。
        [……爸爸。我想先去洗手。]撂下这句话后他便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明亮的客厅,他确实幻想过数次这种场景,但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凝视着舆洗室镜子对面的自己,镜中少年眼神幽黑如同深潭,情绪令他眉头紧皱无法微笑,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因为过低的室温而战栗,打开水龙头时清澈的水流冲洗过手腕,冰冷刺骨的触感告诉他这并非梦的延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5楼2013-03-2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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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特别由欧多桑我熏制的温热果酱可是果酱中的果酱,极品中的极品,不赶紧趁热就着松饼来一口吗?]犹如献宝一般将点心放在少年面前,男人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脸期待。
          行动举止都是如此自然如同已经在往日重复过千遍万遍,他眼角余光扫过桌上相片,依旧是他意气风发举起奖杯的模样,桌椅摆放也与回忆中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眼前这个人的出现。
          他记忆萦乱但思维还算清晰,往昔如同电影播放般一幕幕都在眼前令他哑口无言。
          对面男人仍然保持着微笑开始谈天,语气不急不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隔壁家的小茂还拿了松饼来逗你吧?]
          [他依稀记得真的有这么回事,傲慢又可恶的青梅竹马脾气一直是那么古怪糟糕还以欺负他为乐,小时候自己也总是傻乎乎地两次三番上他的套乐此不疲。


          6楼2013-03-22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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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开始剧烈颤抖,少年想要伸手去扶却被眼神制止。[我终究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人,最终也会变回这个时间的我应有的样子。我已经死去多年……至死也没能向你们说一句抱歉。]
            [我爱你们。]没有血肉的眼眶中却流下泪水,于是少年愣住,他迟疑着伸手接住那些滚烫的感情,它们顺着手掌的纹路淌下徇着地心引力而去无法挽留。
            这仅仅是一种宣泄。死去之人最后的言语,无论如何沉重真实,在这之中蕴含了多少爱与恨的份量,终将随着逝去之人逝去。
            [……父亲。]他迟疑着拥抱了这具亡骸,这个死去身体的主人曾给予了他生命,给予了他母亲爱情,他曾期待着自己的出生,尽管最后也是最初的,少年记忆中的见面是这种形式。[……我也一直都想要见你,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走过什么样的路……但是,为什么你要这样一声不吭地死掉,为什么又要跑来见我……这样我不就是……连恨你都没有办法了吗……]他说着竟抑制不住哽咽。
            [对不起……]最终连白骨也开始碎裂,硬质泛灰变黑最终湮成粉末。
            少年惶惶收紧了怀抱却无法延迟亡魂消失的速度。
            [加油……啊……我……期待……着]
            灵魂响应死神的召唤走向归途,他怀抱着一场虚无跪坐在客厅地板上,灯光熄灭室温冷寂,眼睑酸痛脸颊湿冷,皮卡丘小心翼翼走来眼神担心,他轻轻将自己最初的伙伴揽进怀中。
            皮毛之下是温暖的血肉,以及在耳边有力地跳动。
            他吁了口气抱紧精灵,眼前雾气隐约蔓延但景象却仍然清晰。 [谢谢你。]
            他自言自语。我也爱着你。
            我不管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别人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地位身份与爱无关。
            是的,只有爱是不计较一切的,最高洁最无私的情感。
            在一片沉寂中他站起身来,打开室内的照明灯,灯光亮起好比白昼照耀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将黑暗全部侵吞殆尽。
            少年瞳中映射出坚定的决心与信仰,光辉照入深黑眸里如同在浩瀚海洋中碎裂开来的亿万星芒。


            9楼2013-03-22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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