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子他们听到敏少这样的回答，心下却像是霜打的茄子，全都蔫了下来，乳子和大逼不过身上的血口，颠簸着脚步跑到大兵的身边，两人将大兵环抱在胸前，痛苦鼻涕。
这是男人的眼泪，为兄弟流下的眼泪。
攀子由于被长毛的砍刀钉住了手掌，身子无法动弹，看到敏少已经呆傻的不知所措，他自己狠了狠心伸出右手握住刀刃，将一片砍刀活生生的从手掌中抽了出来。
刀在滴着攀子身体里面的血，攀子的手掌布满脏泥，刀尖已经插进泥土里面，将肉掌和地面连接在一起。看着攀子从地面上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我和长毛也做好的随时战斗的准备。
攀子提拉着长刀走到大兵身边，整个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大逼和乳子的身上，三人全都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攀子是个男人，他对着大逼两人吼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全他娘的不准哭。”
他却自己却是带着眼泪说这些话的，所以乳子和大逼也没能够止住泪水，大逼紧紧的咬着牙，看着我和抽烟的长毛，凶狠的说道：“是你们杀了大兵，我要拿了你的命。”
夺过攀子手里的长刀，却被攀子猛的拉住身子，说道：“现在不是拿命底的时候，我们赶紧送大兵去医院，先让他们活几天，斌哥会为我们做主的。”
我和长毛虽然都在夹着烟，但是心里却也慌到了几点，竟然真的闹出了人命，虽然从电影中看到古惑仔杀个人，然后带点钱跑跑路等风头停了在回来，搞的好像是和吃饭一样简简单单，但是在现实中，心里的恐惧却是让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
杀人偿命，就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完嘴里面叼着的香烟，我不敢接受眼前大兵倒在血泊中的现实，长毛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随后双手捂着脸，脸上的疼痛证明这不是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我麻木的抬起头看了看仓库外面，如墨般漆黑的夜晚看不见半点星光，正应了那句月黑风高杀人夜，我拍了拍自己被吓的白生生的脸蛋，努力使得情绪平静下来，事情既然发生了并且是没有挽回余地的事情，那么现在就应该想着如何做好善后工作，而不是被眼前的情况吓的乱了分寸。
长毛推了推我的手臂，深深的吸上一口气，说道：“哥们，这件事情我来扛！”
攀子听到了长毛了这句话，等着红红的眼睛默默的摇着头，半晌冷笑着说道：“髙白，你拿什么扛？拿命抵命吗？”
长毛猛的站起身子，朝着他们四人吼道：“就是拿命抵命又能怎么样，杀一个是杀，杀五个也是杀，为什么不一命抵上四条命，这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是吗？”
攀子猛的坐起身子，拿着长刀指着长刀说道：“来啊，大不了今晚上全都死在这里，弟兄们想为大兵报仇的就站起来！”
大逼和乳子蹭蹭的起身，我看着他们又要拼个你死我活，我连忙拉住长毛的手臂，忍着后背心的疼痛，开口说道：“现在死人了，虽然是你们的兄弟，但现在的情况却并不是我们都是全死光，如果这件事曝光被条子知道了，我想我们几个人全都逃不了，而起你们拉大斌哥，我想也会被条子搜查，到时候别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引得满城血雨腥风。”
攀子摇摇头，说道：“现在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哥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有饭一起吃，有妞一起泡，现在少了一个铁哥们，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们也不管。”
攀哥，算啦！我不想兄弟们继续受到伤害，我们以前不是玩的挺开心的，上班忙的时候一起溜到厕所抽烟，被主管逮到要惩罚我们的时候，哥几个相互包庇一起受罚，清闲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河边钓鱼，一起吃着自己亲手烤的半生不熟的鱼片，那时候我们在社会没有地位没有熟人，虽然受了不少别人的欺负，但是哥几个却一个都没有少，睡一张床穿一条内裤，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可是攀哥你看看现在……现在我们在欺负别人，我们有大哥罩着，被人欺负有大哥帮我摆平，可是……可是……可是大兵不在了，以后都不在了。”敏少哭的歇斯底里，他声声喊着攀哥，回忆着从前点点滴滴，仿佛是在昨日的阳光里，还残留过去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