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怀善听得差些笑岔了气，竟一把把张小宝抱了起来往上抛了抛，吓得张小宝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过得几年，就换背了，哪还能让一直背。”汪怀善放下张小宝，又欢喜地朝得笑得合不拢嘴的张小弟道，“二舅舅。”
“哎……”张小弟重重地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旧银袋，从里头拿出个金子打的平安i，“快来拿着，大佛面前供过的，戴着保平安。”
张小宝听得弟弟还是什么话都说不齐，不由摇摇头，朝得汪怀善补道，“是有名的大济院里供过佛祖的，他求得主持师傅求了三天，才许他供了佛祖前，便戴着罢。”
“竟是这样？”汪怀善一听，走到张小弟面前拿过那道平安i，他朝得张小碗叫了一声，“娘，快快来帮带上。”
“二舅舅还是过往一般，什么好物都要藏着给。”汪怀善欢喜地朝着张小弟说着，“前年给捎过去的小算盘可收着了？”
“这，”张小弟也是满脸止不住的笑意，掏出了怀中檀木做的小算盘给他看，“多精贵的东西，都让找来给了。”
张小宝听得忍不住，过来朝得汪怀善道，“下次别给再给那些稀奇古怪的什物了，便也给这样一把算盘罢。”
张小弟看了不知眼羡了他这把算盘多久的大哥一眼，便闷不吭声地又把算盘收了起来。
“嗬，还小气着呢。”张小宝不禁埋怨，说罢还不甘心，还朝得张小碗道，“平时摸摸都不许，他小时也算是白带他了。”
张小弟听得慢慢抬起头，看得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知晓了，回去了，便让摸上一摸。”
张小宝便笑了起来，“这可是说的。”
瞧得两兄弟又慢腾腾地抬起了扛，张小碗笑着摇了摇头，这时看得汪永昭进了门，她便笑道，“老爷，回来了？”
张家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与汪永昭见了礼。
“汪大。”
“汪大。”
两兄弟又是一一口一个“汪大”，叫得坐正位的汪永昭脸冷冷的，一点笑意也没露出来。
***
夕间汪怀慕从先生那回得了后院，这下，张家兄弟便又带着他，去摆弄他们带给他的那些小玩具去了。
玩到了膳间，汪怀慕还甚有些依依不舍，待坐到饭桌上，抬头朝得汪永昭问，“爹爹，待膳后想玩上一会，可行？”
“功课习好了？”汪永昭淡淡地问。
“习好了，先生说今天的文章背得甚好。”汪怀慕立马大声地答道。
“那便玩上一会。”
“多谢爹爹。”汪怀慕便抬起了手，那快五岁的小童便朝得他父亲作了个揖。
汪永昭嘴角泛起了点笑，朝他点一下头。
“大哥陪玩，舅舅们给的都会玩。”汪怀善一旁补道。
“可真？”怀慕立马朝他抬起了头。
“真。”
“那今晚可与老虎哥哥睡得？”这一句，汪怀慕问向了张小碗。
张小碗看得汪怀善一眼，见他也眼带笑意看她，她便微笑着点了头，“要是不打架，便让们一起睡。”
“怀慕才不会和老虎哥哥打架，”汪怀慕一听他母亲的话，便严肃地摇了摇头，“老虎哥哥是兄长，怀慕答应过娘亲，要敬他护他，怀慕可还记得，娘亲却是忘了。”
张小碗没料他竟如此回答，听得一怔。
这时，汪怀善听得也是一愣，稍后，他便把汪怀善抱到了膝盖上，低下头，隐藏了眼里的那小点一闪而过的泪光，笑着与汪怀慕道，“那晚上可还会踢被子？莫要把哥哥的被子踢去了才是好。”
“啊……”爱踢被子的汪怀慕听到此言，竟傻了，竟不知如何答话才好。
看着他那傻模样，汪怀善没忍住，乐得出了声，心下又是另一翻欢喜。
诚如母亲所说，他这世上最亲的除了她，还有跟他流着一样血的弟弟。
这就是兄弟罢，他来得只半月，日日都记着要与他这兄长请安，汪怀善知汪永昭有多疼爱他这弟弟，却没想成，汪永昭任由得他与他这么亲密，也任由得了他娘这么教着怀慕尊他敬他。
I

想来，当初叶片子村，汪永昭一腿踢死狗子，把他往空中丢的那一段过往，竟成了梦一般，他从来未曾想过，这个哪怕他成了善王，也不曾把他放眼里过的男现下会有如此接纳他的一天。
可惜的是，他与他的父子情只能如此了。
汪怀善知自己现下也尊他，也敬他，但，他们终成不了真正的父子。
不过也无妨，他娘说了，那些过往抚不平的，便不去抚，自己心里的事，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汪怀善忘不了狗子，也忘不了那些年他们**所受的欺辱，现下他这个父亲大默退一步，他也默退一步，这一生，他们之间大概最好的处境也就是如此了。
想来，其实他也是伤心的，很多年前，他还未曾见过他这个父亲时，听得他是那威风凛凛的将军，他虽然还怪他，恨他，但被小伙伴骂他没爹时，他还想着这个男能从天而降，像个英雄般震住那些欺负他，骂他的。
后来，来边疆打仗，听得他的厉害名声，他更是厌恶起了他来，他越厉害，却越像他所希翼的那个父亲，而当他清楚认知到他对这个这些他以前从不愿意承认的感情后，这时的他们已经父不父，子不子许多年了。
而时至今日，能有现下的光景，他实则也是坦然了，那些失去的，必是他得不到的，勇敢面对这些缺撼就是。
***
膳间，汪怀善一直与汪怀慕笑闹，张家两兄弟规规矩矩地端着碗，眼睛都放了外甥们的身上。
他们坐下时显得有些拘束，但汪永昭一直都没开口，脸色也没难看到哪里去，他们便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那饭是吃得一碗又一碗，任由张小碗帮他们添着饭，直到真的撑到了肚子才罢。
膳后一会，张小碗就先出得了门，安排着下夜间与明早的差事，她说得几句，也有些累得慌，出气也有点困难，待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时婆子都被她叫去了办事，她回头看得还堂屋里坐着的汪永昭与自家兄弟，还有正拿着玩具笑闹的两兄弟，便一先回了卧房。
她这一进卧房，这提起的神便松了下来，她有些走不动了，硬是不能再动一步，再走些路到那内卧，这时她恰好站外屋通往内卧的那一道小门边，便扶着门框就缓缓地坐了地上，大大地喘着气。
她的胸口越来越难受，大喘了好一会的气，重重吐纳了一阵的气息，她这才把呼吸平了下来，也出了一身的大汗。
她掏出帕巾拭了拭头上脸上的汗，又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摇头苦笑了一声，这才扶得了门站了起来。
这时，她突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一看，就看得外屋的门边，汪永昭站那，一脸苍白，满眼血丝，那额上的汗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下巴处，一时之间，竟让张小碗分不清那是汗，还是从他眼眶里流出的泪。

耶耶耶耶！我是第一个回复帖子的。过瘾啊！

呜呜…第一次看得想哭了，小碗最疼爱的人都到齐了，自己却再也没力气和他们说笑！汪大的心怕都停了那么些秒吧

太好看了

其实怀善以前也憧憬过汪大的父爱吧！不过现在这样是最好，都在一起

今天还更吗？

楼主辛苦了

汪永昭和汪怀善这两父子还真是……

怎么就没了呢……-_-||

这一生，他们之间大概最好的处境也就是如此了。

可怜的小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