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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街畔,鬓角花白的老者沏了壶碧螺春,白雾氤氲间,模糊了一双沉淀满沧桑智慧的深眸,乌黑如玉,正磨去最后一丁点光彩,日光又移了一格窗格。
心念有许多事就这样消在滚烫的茶水中,只看着窗外的合欢又拔高了一些,我絮絮听着说书人讲着那些陈年旧事,戏子轻哼着这些陈词滥调,茶水又续了一盏,还是落个没完,我抬头瞧了眼天色,怕是又要落雨了。记忆里的那出戏,伴着兵戈铿锵,又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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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大清是谁唱着翻来覆去一个调子的童谣,盛传于民间长久不歇,实际上是文人墨客的嘲讽解愁,在稚子没有杂念的唇齿间溢出,就开出了一朵无瑕潋滟的欧碧。
依稀中红烛又淌了几滴泪,恰逢夜深,八角白纱灯被人掀了灯罩,拨了拨,火苗又蹿旺了些,谈笑娉婷的剪影倒映在窗纸上,全都是因为背后有暖光。
窗外纵是絮絮落了雪,也冲刷不干净这用人血涂出来的血红宫墙,你说彼时煮茶论史,举杯邀月的人被时光蹉跎到哪儿去了呢?
那些遮眼的烟沙尘土被狂风吹散,你在澄明处含笑执了杯杜康,遥遥往地上一撒。
烛花的泪辗转在你和她的窈窕身影间,画眉鸟吱吱喳喳地叫了百遍,偏生让曼音成了聒噪。
后来苗疆女站在路边送走了哪位过客,只垂眼记起谁人的那一瞬风华,平白偷欢了流年。
西子湖畔的风尘人折了枝新开的艳桃花,那春风满面终抵不过长安马蹄嗒嗒张扬来。
一桥的清风,一汀的杏雨,寒了江南,繁了京都。你曾笑说己为石,尔为锦。我摇首。
你才是是价值连城的耀目织锦,我才是在路畔固执一世的铁石;亦或我才是劣质易断的市井绫缎,你才是名动天下的贵重田黄。怎可比肩。
如今我还来不及吞下这并在一起的当归,还来不及饮下那一杯鸠酒,还来不及试一试传说中的见血封喉。怎么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把你失去了呢。
[二两遣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