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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是光
睁开眼睛，脑子里还不甚清醒，睡眼惺忪间见床头案上的大红喜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完，我猛地坐起来，望向身边，哪儿还有叶钊的影子！他的被子也不见了，大概已经被放回柜子里。枕头倒是放回我这一头，紧挨着我的，仿佛我们两个人昨夜也是像这样亲密依偎……我摇摇头，这是在乱想什么呢
推开被子起身，略做梳洗后，我在梳妆镜前坐下，刚拿起木梳，便听见敲门声，随后是叶钊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婕，起来了吗？该吃早饭了。”我赶紧走过去开了门，他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外，一脸和煦的笑容。不待我开口询问他便闪身进来。进屋后，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我问
“我本来要去大佛寺，但是被你爸爸撞见了，他说放我假让我留在家陪你。”
我知道他放心不下大佛寺那边的国宝，虽然那个伪装成神父的日本间谍已经死了，但是仍有其他的日谍存在。这帮坏蛋一日不除，国宝就一日不得安全。
我解释道：“我爸这样，也是合情合理，你想啊，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赶着上班的？我们两个虽然是假扮夫妻，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是不是？”
他听了，微点一下头，笑笑说:“你说的有理。好吧，夫人，该下楼吃早饭了。”我亦笑道：“我肚子早饿扁了！”
两人说笑着就走进餐厅。吴妈见我们来了立刻迎上来喜气盈盈地叫：“小姐，姑爷。”
“吴妈，我爸呢？”我问。
“老爷已经上班去了，老爷临走前交代要姑爷跟小姐好好休息。”说到这里，吴妈不知是想到什么，忽地掩口而笑，转身给我们端上来两盅热腾腾的补品。
我揭开盅盖，里面是惯常吃的燕窝，再看叶钊那里……黑乎乎一堆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奇怪:“吴妈，金石这一碗是什么？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吴妈只掩口而笑，神情暧昧。
这时叶钊打断我，“别问了，再说下去汤就凉了，吃吧吃吧，啊。”说完先呼哧呼哧喝起来。我看着都替他难受，亏他咽得下去。
吃完早饭，我还故意问他好不好吃，他拿眼尾扫我，一记凌厉的眼刀直杀过来，我大笑。
我们在庭院里散步消食，转至无人处，我对他说:“难得有空闲，也别浪费了。”
“你想干什么？先说好，我可没空陪你逛街买衣服什么的。”他淡淡地回我。
我瞪他，“哎你个张金石，别瞧不起人好不好！我是想让你多教教我一些……”说到这儿，我停下来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继续说道，“教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早点学会也好早点帮你分担点啊！”
他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嘉许。我看着他的笑脸微微发怔。
其实我们两个独处时，他跟伪装身份时的妙语连珠诙谐倜傥很不一样。更多的时候他是沉默严肃的，惜字如金的。
“想什么呢？回房吧。”
—————————————————————————————————
之后的一整个白天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
叶钊给我讲了很多做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比如怎么判断是否被人跟踪，怎么处理和销毁文件等等。还教我怎么使用电台发报。最后这一项对我是个挑战，光是要熟记背会的东西就一大堆，到最后，我感觉头都快要炸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叶钊像是看出我的不适，主动叫停了。我重重呼出一口气。
“小丫头可以啊，学习能力挺强的。“他一边处理给我讲解演示用的稿纸，一边笑道。
我不去看他，只是缓缓轻轻地说:“叶钊同志，我知道你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我是没办法到达你那种水平了……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我想早一点成熟起来，你知道么？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变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太想能帮你做点儿什么了。真的。我觉得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之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扛，你，你的压力太大了。现在，你有我了，我会帮你，尽我所有的力量。”
叶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他转过头来看我片刻，微微笑了一下。
我的心里像被什么塞填得满满，充实而满足，这种感觉是我过去的十七年生命中从未感受过的。叶钊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哗地一下破开了混沌和黑暗，我的世界从未如此明亮过，我对我的未来从未如此笃定过。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84692&chapterid=2
睁开眼睛，脑子里还不甚清醒，睡眼惺忪间见床头案上的大红喜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完，我猛地坐起来，望向身边，哪儿还有叶钊的影子！他的被子也不见了，大概已经被放回柜子里。枕头倒是放回我这一头，紧挨着我的，仿佛我们两个人昨夜也是像这样亲密依偎……我摇摇头，这是在乱想什么呢
推开被子起身，略做梳洗后，我在梳妆镜前坐下，刚拿起木梳，便听见敲门声，随后是叶钊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婕，起来了吗？该吃早饭了。”我赶紧走过去开了门，他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外，一脸和煦的笑容。不待我开口询问他便闪身进来。进屋后，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我问
“我本来要去大佛寺，但是被你爸爸撞见了，他说放我假让我留在家陪你。”
我知道他放心不下大佛寺那边的国宝，虽然那个伪装成神父的日本间谍已经死了，但是仍有其他的日谍存在。这帮坏蛋一日不除，国宝就一日不得安全。
我解释道：“我爸这样，也是合情合理，你想啊，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赶着上班的？我们两个虽然是假扮夫妻，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是不是？”
他听了，微点一下头，笑笑说:“你说的有理。好吧，夫人，该下楼吃早饭了。”我亦笑道：“我肚子早饿扁了！”
两人说笑着就走进餐厅。吴妈见我们来了立刻迎上来喜气盈盈地叫：“小姐，姑爷。”
“吴妈，我爸呢？”我问。
“老爷已经上班去了，老爷临走前交代要姑爷跟小姐好好休息。”说到这里，吴妈不知是想到什么，忽地掩口而笑，转身给我们端上来两盅热腾腾的补品。
我揭开盅盖，里面是惯常吃的燕窝，再看叶钊那里……黑乎乎一堆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奇怪:“吴妈，金石这一碗是什么？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吴妈只掩口而笑，神情暧昧。
这时叶钊打断我，“别问了，再说下去汤就凉了，吃吧吃吧，啊。”说完先呼哧呼哧喝起来。我看着都替他难受，亏他咽得下去。
吃完早饭，我还故意问他好不好吃，他拿眼尾扫我，一记凌厉的眼刀直杀过来，我大笑。
我们在庭院里散步消食，转至无人处，我对他说:“难得有空闲，也别浪费了。”
“你想干什么？先说好，我可没空陪你逛街买衣服什么的。”他淡淡地回我。
我瞪他，“哎你个张金石，别瞧不起人好不好！我是想让你多教教我一些……”说到这儿，我停下来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继续说道，“教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早点学会也好早点帮你分担点啊！”
他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嘉许。我看着他的笑脸微微发怔。
其实我们两个独处时，他跟伪装身份时的妙语连珠诙谐倜傥很不一样。更多的时候他是沉默严肃的，惜字如金的。
“想什么呢？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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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整个白天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
叶钊给我讲了很多做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比如怎么判断是否被人跟踪，怎么处理和销毁文件等等。还教我怎么使用电台发报。最后这一项对我是个挑战，光是要熟记背会的东西就一大堆，到最后，我感觉头都快要炸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叶钊像是看出我的不适，主动叫停了。我重重呼出一口气。
“小丫头可以啊，学习能力挺强的。“他一边处理给我讲解演示用的稿纸，一边笑道。
我不去看他，只是缓缓轻轻地说:“叶钊同志，我知道你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我是没办法到达你那种水平了……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我想早一点成熟起来，你知道么？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变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太想能帮你做点儿什么了。真的。我觉得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之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扛，你，你的压力太大了。现在，你有我了，我会帮你，尽我所有的力量。”
叶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他转过头来看我片刻，微微笑了一下。
我的心里像被什么塞填得满满，充实而满足，这种感觉是我过去的十七年生命中从未感受过的。叶钊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哗地一下破开了混沌和黑暗，我的世界从未如此明亮过，我对我的未来从未如此笃定过。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84692&chapterid=2
3.衬衣
休息了两天后我就去向父亲请求要回大佛寺工作，他一向疼爱我，最后自然是应允。我回到房间把结果告诉了叶钊，却见他手里攥着一件衬衣到处在找着什么。。812b4ba287f5ee0bc9d4
“你找什么呢？”
“你这儿针线包放哪儿了？”
“你衣服破了？我给你缝。”
“啊，不用不用，就是掉了几颗扣子，我自己缝上就是了。”
我劈手把他的衬衣夺过来，笑道：“知道你叶钊同志是十项全能，扛得起枪又捏得住绣花针。你该不是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吧？”
他无奈一哂，扶扶额角好像头很疼的样子。
我不去理他，低头仔细看手里的衬衣，颇有些眼熟呢。衣服的扣子原本有六个，现下仅剩两枚，就是这俩幸存者也是可怜兮兮摇摇欲坠。
“这个……该不会是……不会是那天晚上你穿的吧？”我嗫喏道。
“你记性还真不错。”叶钊好笑地看向我，“那天你还真是……厉害，没想到县长家的大家闺秀居然力气那么大，一下就把扣子都给扯飞了……”
听着他的戏谑，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飞速在我脑海中闪过：
那晚我趁父亲不在偷偷带叶钊回家，掩护他进了父亲的书房打开保险柜，正当我们在用相机拍摄文物登记册的资料时，父亲却突然回来了，情急之下我只得带他躲进我的闺房，结果还是被父亲怀疑。父亲命令我立即开门，我无法可想之下，竟然作出了一个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我一把扒掉他的外套丢在床上，继而大力扯开他的衬衣，然后又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弄乱自己头发，造成我们正在私会的假象……
“你还说！那还不是为了你！”我满脸涨红，又羞又急，“我那会都快急疯了，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别的……”
“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他见再发展下去我会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赶紧收起戏谑，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那次是突发情况，责任在我，是我不好，是我估计不足，大意了。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我，也保全了相机。我该谢谢你……”
“好了好了，谢来谢去的，你不烦我都烦了。”我打断他，开始专心缝扣子。
他也不再说话，拿起本书来看。
黄晕的灯光下，一室静谧。只听见翻动书页的声音和清浅的呼吸声。
手中的活计不知不觉慢下来，停下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包裹了我，这样的的宁静安稳，仿佛世间一切都被抽离，只余我，还有，他。我们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丈夫看书，妻子为丈夫缝补衣裳。此情此景，放佛在什么地方经历过。也许，是在梦中。
“好了吗？”
“哦，哦，好了。”我一下子醒过神来，低下头咬断线头。把缝好扣子的衬衣交还给他。
“谢谢。”他说。
我轻轻摇摇头。
那天晚上，当盛怒之下的父亲拿枪指着他的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我不顾一切地挡在他前面，大声哭求道：“爸爸，爸爸，不是他的错，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要杀他，就请你先杀了我！”当父亲最终颓然放下握着枪的那只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深知自己令他失望，却哽咽难言，只觉心碎。父亲只道那张金石不过一介穷酸文人，且又早有家室，极力阻止不过是因为觉得他配不上我。可倘若有一天他知道张金石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地下党员，是曾在苏联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而他最最疼爱的女儿却背叛了他，那时又该是怎样难以面对的局面？
“在想什么呢？”听见他问我，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
“没什么。”
“跟你商量个事，明天回大佛寺，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
我刚要反对，他伸出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我有两方面考虑，一方面呢你留在家里，行动更加方便。你不是说你爸爸这几天有些头疼么，你正好可以借替他抓药为由出入老鲁的药铺，把我这边的情报传递给他；另一方面，我……”他忽然不再往下说了。我奇怪地看看他。他低头一笑：“没什么了。”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84692&chapterid=3
休息了两天后我就去向父亲请求要回大佛寺工作，他一向疼爱我，最后自然是应允。我回到房间把结果告诉了叶钊，却见他手里攥着一件衬衣到处在找着什么。。812b4ba287f5ee0bc9d4
“你找什么呢？”
“你这儿针线包放哪儿了？”
“你衣服破了？我给你缝。”
“啊，不用不用，就是掉了几颗扣子，我自己缝上就是了。”
我劈手把他的衬衣夺过来，笑道：“知道你叶钊同志是十项全能，扛得起枪又捏得住绣花针。你该不是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吧？”
他无奈一哂，扶扶额角好像头很疼的样子。
我不去理他，低头仔细看手里的衬衣，颇有些眼熟呢。衣服的扣子原本有六个，现下仅剩两枚，就是这俩幸存者也是可怜兮兮摇摇欲坠。
“这个……该不会是……不会是那天晚上你穿的吧？”我嗫喏道。
“你记性还真不错。”叶钊好笑地看向我，“那天你还真是……厉害，没想到县长家的大家闺秀居然力气那么大，一下就把扣子都给扯飞了……”
听着他的戏谑，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飞速在我脑海中闪过：
那晚我趁父亲不在偷偷带叶钊回家，掩护他进了父亲的书房打开保险柜，正当我们在用相机拍摄文物登记册的资料时，父亲却突然回来了，情急之下我只得带他躲进我的闺房，结果还是被父亲怀疑。父亲命令我立即开门，我无法可想之下，竟然作出了一个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我一把扒掉他的外套丢在床上，继而大力扯开他的衬衣，然后又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弄乱自己头发，造成我们正在私会的假象……
“你还说！那还不是为了你！”我满脸涨红，又羞又急，“我那会都快急疯了，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别的……”
“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他见再发展下去我会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赶紧收起戏谑，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那次是突发情况，责任在我，是我不好，是我估计不足，大意了。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我，也保全了相机。我该谢谢你……”
“好了好了，谢来谢去的，你不烦我都烦了。”我打断他，开始专心缝扣子。
他也不再说话，拿起本书来看。
黄晕的灯光下，一室静谧。只听见翻动书页的声音和清浅的呼吸声。
手中的活计不知不觉慢下来，停下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包裹了我，这样的的宁静安稳，仿佛世间一切都被抽离，只余我，还有，他。我们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丈夫看书，妻子为丈夫缝补衣裳。此情此景，放佛在什么地方经历过。也许，是在梦中。
“好了吗？”
“哦，哦，好了。”我一下子醒过神来，低下头咬断线头。把缝好扣子的衬衣交还给他。
“谢谢。”他说。
我轻轻摇摇头。
那天晚上，当盛怒之下的父亲拿枪指着他的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我不顾一切地挡在他前面，大声哭求道：“爸爸，爸爸，不是他的错，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要杀他，就请你先杀了我！”当父亲最终颓然放下握着枪的那只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深知自己令他失望，却哽咽难言，只觉心碎。父亲只道那张金石不过一介穷酸文人，且又早有家室，极力阻止不过是因为觉得他配不上我。可倘若有一天他知道张金石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地下党员，是曾在苏联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而他最最疼爱的女儿却背叛了他，那时又该是怎样难以面对的局面？
“在想什么呢？”听见他问我，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
“没什么。”
“跟你商量个事，明天回大佛寺，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
我刚要反对，他伸出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我有两方面考虑，一方面呢你留在家里，行动更加方便。你不是说你爸爸这几天有些头疼么，你正好可以借替他抓药为由出入老鲁的药铺，把我这边的情报传递给他；另一方面，我……”他忽然不再往下说了。我奇怪地看看他。他低头一笑：“没什么了。”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84692&chapterid=3
10.白玉兰
刚迈入餐厅就听见女子柔婉清丽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在博古架旁，一位高挑窈窕的女郎背对着我们，父亲与她似乎正聊至兴处。
“爸！”我唤道。
父亲笑道：“啊，小婕，你们来了。来，来，见过白专员。”
说话间，那女郎姿态曼妙地转过身来，正是我早晨刚刚“拜访”过的白玉兰。
以前在大佛寺见惯了她一身戎装时干练飒爽的英姿，而眼前的她，一袭裁剪得体的乳白色旗袍恰到好处地展现了玲珑有致的身材，行动间暗香阵阵，艳光逼人。就连同身为女人的我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一声。
叶钊满脸堆笑地上前打招呼：“白专员，欢迎欢迎！”
我也迎上去乖巧地叫：“白姐姐。”
“噢？小婕，我竟不知道你和白专员已如此熟稔了。哈哈，很好很好。都来坐下吧！”父亲看起来兴致很好，笑着招手让我们过去。
白玉兰向我们颔首致意。然后大家纷纷入席就座。
落座后，白玉兰一双美目看向叶钊，柔声问道：“张教授今天没去上班，听说是身体不适？大家都挺担心您的，不知现在好些了没？”
父亲也关切地问：“是啊，金石，早晨小婕说你不舒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叶钊连忙回答：“啊，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夜里受了凉，没什么大碍。我休息了一整天，感觉已经好多了，想来明天就能回去上班。多谢白专员关心。让爸您担心了。”
父亲颔首。
我忍不住抬眼偷偷瞄向白玉兰，视线却被她逮了正着。尴尬间，却见她朝我眨了眨眼。我愣了愣神，忽地想起早晨我对她说过金石一夜未归的事情是瞒着父亲的。我赶紧调整表情，冲她甜甜一笑，以示感激。
席间话题大多围绕大佛寺的文物造册工作展开。叶钊舌灿莲花，八面玲珑，与父亲和白玉兰聊得颇为投机。
因为白玉兰的存在，我的神经绷得紧紧，饭几乎没吃几口。忽然，一筷子酱鸭落在我碗里。
“小婕，多吃点菜。”叶钊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侧过脸来，深深看我一眼，其中的安抚之意我心下了然。我含笑看他，乖乖低头吃菜。耳畔继续传来叶钊略带夸张的声音：“哎呀呀，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是怎么想的，我听说好些女孩子哦，为了保持那个什么身材，都不肯好好吃饭的……啊，还好，我们小婕没有这种坏习气，从来都不挑食的……”
我一边咽菜一边腹诽，敢情我就是只猪，喂什么吃什么？！
一顿饭吃得无波无澜宾主尽欢，我简直要怀疑这白玉兰是真的只是吃饭来了。
散了席，白玉兰开口告辞，父亲说要送她，我提着的心刚想放下，突然，白玉兰转过身冲我笑道：“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忘了——小婕，我记得你有一套月白色的洋装？就是你第一次来大佛寺上班那天穿的那件。哎呀，当时我就觉得你穿着好看极了。可惜啊现在时局不稳，像这种法国时装如今是怎么也搞不到了。所以呢，我就想借来当样子给自己也做一套，不知你介不介意……”
你都这么说了，我敢介意吗？我只好笑着说：“怎么会介意呢？那，这样，我上楼给您取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她粲然一笑，转而向父亲和叶钊笑道：“我跟小婕特别投缘，见着她就想多聊一会。”
父亲哈哈一笑，嘱咐我招待好客人，然后留叶钊在餐厅继续聊天。由我领着白玉兰上楼去。
“小婕，你家真的很漂亮。我能不能参观参观？”对于她的这个请求，我自然无法拒绝。于是带着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
在经过父亲书房时，我故意忽略这个地方，径直往前走去，白玉兰却缓下脚步问我：“这个房间是？”
“哦，这是家父的书房，倒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些书而已。”
“早就听说县长大人藏书丰富，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见识见识？”
我：“……”
我心里很不高兴，感觉自己完全被对方拿捏着，面上却又得装出热情和煦的样子。如果我的笑脸真是个面具，此时大概已经遍布裂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