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个蛇岛就好吧，呵呵。不二……我一直认为这里最适合他。温柔而不失稳重，而且有时略带忧郁。满街是温和但不失坚强的法语，让人觉得安心。
一个明黄色的球滚到脚下。“对不起，请把球扔回来好吗？”孩子怯生生的请求。抬手，球稳稳地飞回孩子身边，他露出灿烂的笑，仿佛是圣母像前那个纯洁的小天使：“Merci！（法文，谢谢）”起身冲他点点头，我走向不远的小路。这是另一个能让我觉得舒适的地方。路边是高大的法桐，树上是青翠的榭寄生。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过来，洒下班驳的影子。是谁晦暗不明
的尘封过去在觉醒。
真可笑。他还真是讨厌。7年相安无事，他一出现，这所有可以让我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一再地出现。一年不行两年不够那七年呢？足够用来忘记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背影一个人一些事情一段时光了吧。靠在树上，我已经没力气回想了，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回忆篇]
<1>（7年前）“嘿，飞鸟。”菊丸蹦蹦跳跳地坐在我身边。“啊，是英二呀。怎么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菊丸鬼鬼祟祟地指着我的便当盒子：“那个……我忘记带午饭，部长说为了惩罚我，不准大石他们分食物给我……”猫咪扁扁嘴，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惩罚？”我诧异地看着他。“是啊……”
“啪”，筷子被我用力地戳在桌子上：“这个家伙真是可恶啊。不但不关心队员不说，还惩罚！又没吃他的！”拉起菊丸往外冲，我呈现河村触摸球拍时的状态：“走！我带你去找他算帐！！！！！”低着头盘算：“手冢你死定了惹谁不好你惹到猫咪你不知道我对猫类的权利最为敏感么你这个没人性的人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谁死定了啊？”在门口，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这个声音……炎热的夏天，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会，这么冷。抬头，一张板着的帅气的脸出现在上方——手冢！
“当然是你啊。”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哦？”“你，居然让菊丸饿肚子！本来以为你不过是只是冷面而已，没想到还这么冷血！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手冢没说话，只是毫无表情地盯着菊丸：“你来解释。”菊丸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是这样啦，飞鸟。这个礼拜……我有7天都没带便当！所以我已经吃了大石他们7天了！”不愧是猫咪，还这么高兴啊……“那……那你也不应该……”
“那是因为你们年级下午体检，需要空腹。”体检？！啊天呢我忘记了！我转头看看菊丸：“英二，你记得么？”他眨眨眼：“当然啊……”“那为什么……”“我只是找你抱怨，而且要提醒你不要吃饭啊
！”什么……我瞬间呈现中风石化状态……一只手在眼前晃动：“飞鸟，喂！”回过神，是桃城啊。“又和部长吵飞架啦？这次是因为网球部关门夹到猫尾巴，还是屋顶不科学不利于你晒太阳啊……”不愧是单细胞生物……但是……“你猜对了呢……”我无奈地低下头。“身为网球部经理，这样可不好哦。”越前拽拽地丢下一句话走进屋子，半路被我拉了回来——“你什么意思啊，
小子……”拉着他的脸,开始掐。“啊，好疼啊……”“恩，飞鸟，力度又加大了34%呢……”乾的眼镜片闪着光芒，而海堂则是以“SI……”来打招呼的。
“呵呵……”不看也知道，是不二。他，他来了呢！面对着他我迅速调整着脸部表情：“你……你好啊，不二！”“飞鸟，你在练习变脸么？”英二奇怪地问。瞪他一眼，笨英二，真是的。不二依旧是不变的笑脸，但是我却总是不安。不二你的心，真的是那样处变不惊么？
（续）
<2>回忆——我想我要的，不过只是你，一个肯定的眼神，而已。
“飞鸟，女孩子偶尔温柔一点比较好哦！”英二委屈地嘟囔。“哎呦！飞鸟你……”英二在遭到我的K头攻击后开始转向不二寻求帮助：“不二，救命啊，飞鸟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呢！”不二笑眯眯地拍拍菊丸的肩：“英二，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你以后的训练吧。飞鸟的芥末口味糖果和饮料我是很支持的，可是我看你好象不怎么喜欢呢。”不二转过头温和地微笑：“对吧，飞鸟？”啊啊啊啊啊，

不二他又对我笑了呢……“是吗？那我会继续努力做的……不二你真的喜欢吃么……”整个人呈现花痴状态，完全忘记要扮演淑女温柔形象。“啊，还是本性难改啊。”越前还是一针见血。英二鬼鬼祟祟地笑了笑，下一秒，越前已经被我一个反手K到了地上……“呵呵，飞鸟，你的合气道又有长进了呢！”不二仍然对着我微笑着。糟了！怎么好啊，如果让不二他觉得我是一个粗鲁无礼的女孩子，那他
一定讨厌死我了……完了……正胡思乱想呆呆地望着不二发愣，手冢已经看不下去地发了话：“菊丸越前和飞鸟，每人，50圈。”“什么？”三个人一起大喊出声。“不至于吧，我们没干什么啊。手冢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来所以看不惯年轻人打闹因为嫉妒我们所以内分泌失调肝火上升恼羞成怒一定要罚我们跑圈……”我仍然在唠叨个不停。“飞鸟，100圈。”识趣地闭嘴，从喉咙到嘴角哼出一句不平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板脸板到僵硬，哼！”
刚出了社团教室，突然听到教室里爆发出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桃城笑得下喘不过气：“部长，你怎么会同意这个活宝当经理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恩，手冢，按照你的性格，这几率恐怕是0%呢……”这是乾的声音啊。“可是飞鸟人很好么。”大石，还是你人最好啊……飞鸟我真的没白认识你。“SI……”拜托海堂，给点敬业精神，换一句台词吧……
“可是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这是，这是，不二！啊，他真的在夸奖我呢……“不二，有了你这句话，我……我就是跑几百圈都没问题！
突然觉得这个傍晚，格外美丽，因为不二你的一句话，真的。
——只要你的一句话，我可以忍受一切痛苦。仅此而已。
<3>回忆——每天不间断的日记，为了你
“今天不二有夸我可爱，真的好高兴哦。虽然那个可恶的手冢又罚我跑，但是……我不在乎，有了不二那句话，恶魔手冢算什么啊……”“可恶啊，万恶的哥哥你又在后面透看！”气愤之余我使出最拿手的“天诛攻击”——把手边够的到的东西，当然，除了我心爱的日记本——统统向他砸去。
“啊呀，某些人就是太胖运动神经太差，连扔个东西都丢不准呢……”看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真恨不得狠狠PIA上一下，即使要冒着被他忠实的众多拥护者追杀的危险。从小就饱受他的摧残，却总是赢不了他……真是怪老妈怎么没把他生的丑一点笨一点个子矮一点，这样我好歹能平衡一下。
“恩……我们飞鸟小姐终于遇到克星了？是谁能让她这么窃喜，还写进日记里啊，呵呵，以伟大智慧无比天才的子默同学来看，是那个叫不二的吧……”我抓起一本书，趁他狂笑时准确丢中目标：“哎呦，恼羞成怒了呢……”更得意的狂笑。“哥，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他楞住了。大概很少听我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话，他显然不知怎么回答。
一阵沉默，他大笑着拍拍我：“放心啦，谁不知道我们家族血统优秀，你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又……又这么暴力，一定没问题的啦哈哈哈哈，改天老哥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哈哈哈哈……”他转身回了房间，临关门前，我分明看到他一贯挂在嘴边那丝痞痞的笑不见了。刚才他的笑，听起来是那么僵硬，子默，你怎么了？
子默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很少看见他这么担忧的表情。星光照在他修长的背影上，显得神秘而忧郁。“不二……飞鸟，你真的能幸福么……”
——哥哥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说到不二你会这么不开心呢，哥哥。你难道不希望我会幸福么？
<4>回忆——惊奇的角色
转眼间已经是3月，新一季的比赛又要开始了。校园里也是异常的热闹，毕竟春天这个好时光里活动很多。“剑道社的比赛，田径竞赛，围棋社的活动，漫画社的COSPLAY……飞鸟，你有没有给网球社留时间啊，你可是我们经理啊，为什么我们要跟什么剑道社动漫社抢人！”英二气鼓鼓地抱怨着。“我也不想啊。他们不是说我身手好，就是说缺社员要我去帮忙——真是的，每次得了第一奖品都拿不到，

下次我才不会去呢。”我更加气鼓鼓地回答。
“两只青蛙。”手冢斜着身子靠在窗口，身后是大石和不二。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
“手冢你不至于吧，那你还是冰山呢。那些活动我会推辞，不用你刺激我。”
“那动漫社的呢？”不二问。“当然也推掉。”我点点头。
“你不是要扮那种很厉害的公主？”
“公主？钟楼上等着被救的那种？飞鸟她哪里像啊，她演拆钟楼的坏人还差不多！”
我的脸瞬间黑成了煤：“英——二！”“啊……救命啊……”
“恩，我也有听说过，是那出《莴苣姑娘》吧？飞鸟你……”
“他们要我演莴苣姑娘呢。不过我还是专心网球部吧”，我瞄了手冢一眼：“省得某些人把温度又调低20度，这样夏天方圆200里都不用开冷气了。”
“哎，好可惜呢……”不二叹口气。
“可惜？为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不二。
“我答应要帮忙演那个王子。”
什么！！3分钟内我呈现中风状态。不二他演王子……这个机会又错过了，哎，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去吧。”冷冷的声音。
什么？“我说，你可以去。”手冢不带一点表情。
“真的啊！天啊手冢你真的是好人是最好最好的人以前都是我的错啊原谅我吧我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再不闭嘴，就不准你去。”马上，声音消失。
望着不二的笑脸，我真的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
——你和我真的会有童话的结局么？不二？这是不是一个幻影，让我深陷其中？
（续）
<5>回忆——童话故事的结局，是不是总是，过于美好
“不二，你怎么会出演COSPLAY舞台剧啊？你明明不是这个社团么。”训练结束后，我好奇地询问不二。
仍然是不变的笑容，不二温和地回答：“恩，都是同学么，他们找我帮忙，我也没什么事，所以就答应了啊。何况……听起来满好玩的。”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为什么，心里淡淡的失落。原来他的出演，和我，没有关系。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很高兴呢，不二。毕竟，在这出戏里，我们会“在一起”……
“飞鸟，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哦。”不二伸出一只手，温和的笑让我瞬间失神。
“哦……哦，好啊，也请你多多指教。”伸出手，握住他的，意外地发现，他的手是这样温暖，就像他的笑，给人好安心的感觉。
“飞鸟……你的手很凉呢，要注意身体啊。”不二果然细心。没办法，从小到大，都被哥哥笑称是“冷血动物”的我，四季手都是凉凉的。
“恩，谢谢。”抬起头还给他一个略带感激的微笑。
“那就这样喽。明天见！”不二挥挥手。
“明天见！”我觉得很开心，能这样平常地交谈，也很好啊。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潜意识里应该是高傲的吧……夕阳下不二颀长的影子显得格外柔和，铎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色光晕，真的是
那么帅气的一个男生呢。
回到家，哥哥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飞鸟，快吃吧。怎么样，今天和那个不二君进展如何啊？”
抓起筷子掷过去：“不要胡说。不过今天才知道，那出舞台剧不二也有出演。”
“就是那出《莴苣姑娘》吗？”“是啊。”“你演什么？莴苣姑娘吗？也难怪。那不二呢？”“他演王子。”
“扑--”哥哥嘴里的饭喷了出来。”“不至于吧老哥……”“啊……没什么没什么，不小心而已。”他显得那样的慌乱，这是怎么了，子默，你从来没有这样过啊？以前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是那样
闲散而不在意，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刚要张口问，子默却起身拿起碗：“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子默……”他已经回房间了。我搁下筷子，奇怪地望着他紧闭的房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二演王子，而我演的则是那个莴苣姑娘。我很高兴，又可以和不二接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呢？”一笔一划都是喜悦的，因为明天就要正式开始排练了。日记被我放在一边，关掉灯

，仿佛看见子默房里还有灯光。这家伙向来是出了名的懒虫，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真是的，搞什么鬼啊老哥。
子默房里。橘黄色略微昏暗的灯光下，是子默蹙着眉的侧脸，显得忧心忡忡。“飞鸟……”
——我很期待，不二，我们终于有接触的机会了呢……
<6>回忆——舞台上没有灯光，是不是我看错了，不二，你的眼眸。
经过几天刻苦的排练，身兼数个工作的我已经是疲于奔命，累啊！可是看见不二那干净的微笑，我觉得，再累也是值得的。
“飞鸟，辛苦了。”“飞鸟，还好吧？”“飞鸟，台词背的很熟练啊……”“飞鸟……”
不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可能，撑不下去。每天排练结束，都是道别后各走各的。不二。你不知道，每次我都会在原地站一会，为的只是能多看你一眼，就算是背影，就算模糊就算不清也好。只是希望多看你一眼，而已。
正式开演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很紧张啊……”我不停地叹着气。“没关系的，你一定没问题。”抬起头，是不二鼓励的微笑。心里好象突然暖暖的，仿佛是在冬日的阳光下的屋顶，总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是的！你也要加油哦！”
“预备——开始！”负责导演的川术下了命令。
“莴苣姑娘，莴苣姑娘！放下你的头发！”不二好听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一束朦胧的光打在他身上，台下是一片赞叹声。是的，不二今天的装束并没有十分华丽，但是穿在他身上，无端的一种贵族气息就那么散发出来，真的好迷人。
我的头发放下去，不二挽着它走上台阶（当然不是真的被我的头发拉上来啊……）我看的见下面人惊奇的表情。也难怪，从出生开始我的头发就没有剪过。平时都是挽起来，再加上平时总是戴着帽子，从外面看起来好象是短发似的，其实
垂下去也足以和莴苣姑娘的媲美呢。
“你……是谁？”“钟楼”上，我怯怯地回应。老天，我的声音在发抖！“拯救你的人。”不二的声音那么自然和镇定，让我也开始慢慢开始冷静，不再紧张了。
“拯救我？”“是的，莴苣姑娘。”说着早已背熟的台词，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幸福的童话世界，而不二，就是那个拯救我逃离黑暗钟楼的，王子。
“时间流转……”旁白的声音响起，剧情到了王子和巫婆决战的一刻。看着不二灵活的身手，恍惚间真的是那个帅气的王子，就在眼前，为了我战斗。
“莴苣姑娘……跟我走吧，你自由了。”不二扮演的王子，轻轻地说。
“我……没有理由。”“莴苣姑娘”的嗓音在颤抖。
“不，你有。我爱你，莴苣姑娘。”一瞬间时间静止，我只听到那让我失神的三个字。不二，你……
忘了说台词。恍惚中，不二的手臂伸过来，我被拉进他怀里。“怎么了，不二，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我小声对不二说，惊魂未定。
黑暗中我仿佛看见不二的眼睛睁开了，美丽的水蓝。“你爱我么，莴苣姑娘？”“我……我……”深吸一口气，我挣开他的怀抱：“是的，我爱你。”
不二再一次把我揽进怀里，轻轻在额头印下一吻。灯光暗掉，谢幕。全场掌声雷动。
我意识到幕布后的不二和我，这个姿势……“不二，那个……可以放开了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拥的更紧。“不二你……你怎么了……”没有回答。我腾出一只手想要推开他，却意外地发现——他的额头好烫！“你在发烧啊不二，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演呢？”
我大声地喊着：“英二……手冢……快来啊，不二他……”急匆匆地赶来的人们，把不二送到医院，我这才放下心来。想起他刚刚那句话，虽然只是台词，但是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幸福……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换来你的这句话。一切，都值得。
（续）
<6>回忆——洁白的世界和洁白的你，一切都完美得像是一个童话
点滴静静地滴着。不二略为苍白的脸，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来苏水味。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小时侯我和哥哥就是在这里，亲眼看着父母离去的。车祸……就是这样残忍地夺走他们的生命，我记得当时爸爸妈妈奋力推开我和哥哥，自己却被货车撞的飞了起来……

血红的花朵，盛开在柏油路上。我看见爸爸的从空中跌落，风吹动他衬衫的衣角；我看见妈妈的长发飘在空中，最后的纠结。你有没有试过，拼命挽留一个不可能留下的人，就是这种绝望又搀杂着希望的情绪，我当时几乎连哭都忘记。还记得哥哥一把将我揽进怀里——他当时已经是高中生了。他轻轻地说：
“飞鸟，还有哥哥。”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学会隐忍，他明明也不过是个大孩子。可是葬礼上，他苍白憔悴却颇有风度的神情，几乎打动了每一个人。
所以，我不想再一次，尝试这种失去的恐惧。不二你醒醒，求求你，哪怕只是轻轻动弹一下，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平安，我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算医生说你没有什么大碍，我还是……
“不二……不二……”我试着呼唤。
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一片清澈的水蓝。“不二你醒了，太好了！”我激动得不知怎么好，扑上去抱住他他没事！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飞鸟，不要哭么。”我的眼泪流进了他的衣领，他感觉到了。
“谁，谁说的，我才没哭。”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得揉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呵呵……”不二又在笑，只是比平常略显虚弱。“咳、咳……”可能是过于虚弱，不二开始咳嗽。
“哗——”，门被拉开。跳进来的是英二，他看了一眼，欣喜地冲着门外喊：“大石！手冢！不二醒了！”自己连蹦带跳地走到床边：“飞鸟，不二，你好啊！”
“这是什么？打招呼么？”我无奈地看着英二。“是啊是啊！”“英二，你最少也说一句早日康复吧……”“耶？我忘记了呢……待会儿借手冢他们那份一起说好了！”真是安静不下来啊，马上开始研究医院里的各种摆设，连打点滴的药瓶也不放过。
“好点了么？”进来的是手冢和大石。
“恩！”不二还是笑着回答。
“手冢，药呢？”我奇怪地问他，“刚刚你不是去拿药的么？”
“看清楚啊，飞鸟。”我听着手冢无可奈何的语气，回头看看：啊，就放在身后的柜子上。
“呃……失误失误……”我一边冷汗直流一边忙不迭地把药递给不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英二暴笑：“飞鸟，你这么粗心，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啊！哈哈哈……噢！飞鸟你还这么暴力！“他不满地看着刚刚对他下过毒手的我：“学学莴苣姑娘温柔一点吧，不然的话不二这样脾气好的王子也会被你吓跑的！”
猫咪闪的远远的，超出了我的火力攻击范围。
“你们够了吧。”手冢看不下去地插话：“英二，大石跟我回去，飞鸟，你哥哥打电话来说要你照顾同学。不二你好好休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可是却让人觉得可靠，让人觉得安心。
“该死的哥哥！”我低声诅咒着，眼看手冢把英二瞪出门去：“居然赶我出来，哼！”此时，在家里悠哉悠哉的子默，无端打了个 寒战。
“飞鸟，辛苦你了。因为我爸妈和姐姐都不在……”不二迟疑地张口。
“没 关系的，不二。”我回头：“不二你平时对我那么好，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啊。”
不二望着僵僵站着的我：“怎么了？过来坐啊！”
很紧张啊……刚刚他是睡着，可现在他醒了呢……老天我要怎么办啊。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仍然心有余悸：害怕，害怕失去他的心情。
“怎么了？飞鸟？”不二显然看出我的惊疑不定。
“没……没什么。不二你先休息，我下去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啊，谢谢你了。”
——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因为失去过一次，我曾经让自己记得，不珍惜，也就不会害怕失去。可是，
如今这个让我放不下的你……
<7>回忆——真的希望，这一刻，停滞不前
静静地看着不二吃完。简单的清粥小菜，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飞鸟，你手艺很好呢。”不二称赞。“没什么啦，你喜欢就好了。”“谢谢你。”
天色已经暗下来，我站在窗边，望着即将消失不见的火红云朵，发呆。无意间一个身影已经来到身边：“怎么了，飞鸟？我一直觉得你有什么心事，”顿了顿，他侧过头问：“

突然间，不知所措的怒气涌上来：“不二周助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是什么人可以任意窥探我的想法？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没有这个资格……放开！”
我讨厌你，讨厌你的拥抱。让我无奈的心安。我一直是一个人，凭什么要你来插嘴我的生活和想法！
“飞鸟你总是这样。”我的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前面是他的怀抱。“凭什么？怎么这么问？”
“不二周助你放开，放开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一个人撑过来的，以后一样可以。我伪装？哼，
你不是也一样吗？我不相信你始终能平静，面对什么都微笑——你也是带着面具的人！”
感觉到他松开手，转身靠在墙壁上，缓缓坐下：“是的，你说的对啊……我没有资格……我也始终没表现，真实的自己。”
突然觉得，现在的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不二。
“微笑么——只是用来掩蔽的，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其实某些部分——”不二转头望着我：“飞鸟你和我很像。你是不停地说话，而我是笑。我们不敢把真实的一面，
给别人看。”他站起来：“但是最少，我们看到了彼此真实的一面啊……”
我笑了：“是呢，而且……感觉还不错。”
“是吗？呵呵……”现在，不二的笑，看起来才是最舒服的。没有遮掩，微笑后面没有隐藏。这才是，不二的笑。
“说好了哦，我们用真实的自己面对对方。不可以逃哦！”我拍拍不二的肩膀。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不二转过身：“你问我凭什么管你的事——”下一秒我已经被他圈在墙和他之间：“就凭这个。”
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到底……
不二的吻……温暖而安全的感觉……却让我不知所措。
良久他抬起头：“就凭这个……够么？”
“什么啊你说什么啊……”我开始着慌了。
“哦？不够吗？那好 ……”不二低头，好象又要……
“够了，够了呢……”慌忙回答。我开始后悔放学要感谢他了。虽然这样，还是……
“是吗？那就好。答应我哦，别忘记。”挥挥手，不二离开了。
我站在楼道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唯一意识到的，就是：“不二他……吻我了。”
这是怎么一会事啊！！！！！！
——我以为自己可以坚守这个约定，就算再怎么困难。很久以后我发现，离开了的我，根本不需要，再坚持，和你的约定。
因为，和我约定的你，早已经不在我身边。
（未完待续）
<10>回忆——期待的答案
“飞鸟，一起走吧！”放学后，不二站在我的桌子旁边，轻轻巧巧地笑着。
“啊？好……好啊。”我心虚地回答。
“怎么了？”不二侧过头。
开什么玩笑，不二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吗？光是走在你身边，就已经让我接受不少无比怨恨的群众目光洗礼了呢，你还这么轻松！
“不二，你……你没看到旁边那些学姐学妹的眼神吗？”
“恩？”不二笑得安全无害，旁边又是一片倒抽冷气声：“好帅啊！”
不行，再这样下去飞鸟我明天就要永垂不朽了！！拉开和他的距离，鬼鬼祟祟地偷笑。完全没防备地想：“有了距离，就不会被杀人的眼神
害死了吧！”
眼眸微张，不二若无其事地牵起我的手：“干吗走那么慢，天快晚了哦！”
不二周助你真是害死我啊……无语叹息，他还是轻轻松松地笑着，好象那个牵着我的人不是他不二周助一样。
眼见四周的眼神已经凌厉地要将我粉碎，我开始挣脱。可是不二力气很大啊，实在没看出来——他是不是把我当成网球拍握了！
还握的这么紧，我真是……
“怎么了？”走出校园，不二才开口问。
“怎么了？不二你几乎害死我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啊！明天我一定会被学姐们责备的！”
“责备？”“是啊，和不二你走的这么近，而且——”“而且什么？”
我彻底无语，举起被他握着的一只手：“喏！”
“这个啊，很平常么，怎么会被责备。”不二指指不远处几对甜蜜牵手中的情侣：“他们不都这样啊。”

几乎晕倒：“不二啊，他们是情侣啊，怎么会被指责！社会很开放的啊！”
“喔，我们不也是嘛。”平平常常的语气，我却当场楞在原地——情侣。
“你……你在说什么啊不二，我们……我们……”真是话到用是方恨少啊，想起来一贯伶牙俐齿的飞鸟也会
落到结巴的田地，我就想痛哭一场啊。
“恩？难道不是吗？”不二会头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这么有压迫感，他明明是在笑啊。可是我却感觉到了
一种可怕的情绪呢。他，该不会是把我当成观月了吧，汗……
“怎么可能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不二，这个玩笑还真好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虚地站开，离他一米远的距离
，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情绪，好可怕啊……
“我不是，说过喜欢你么。而且你也回答过我了啊。”
“我什么时候回答过你啊！！！！！！”愤怒兼疑惑的健忘飞鸟思索ING。
“咦，就是那场舞台剧啊——莴苣姑娘么。”
天啊……“那只是表演啊，不二！”飞鸟昏昏欲倒兼狂汗中。
“啊，我可是不随便抱别人的哦！”那你早说啊，怎么现在才讲呢？
“还有，我记得，飞鸟你的初吻应该是在我这里吧……”不二状似思考。
天啊，谁来救救我。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干笑声：“不二，不会吧，你不是这么认真的人吧。”
“我是啊。”不二凑近我：“怎么？忘记了？要不要我再证明给你看看？”
什么？“不必了不必了，那个……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呢，再见——喂！不二你干什么啊！”
　　肇事者继续拉着我往前走：“不是说好一起回去？”他的手劲加大了，很痛。
　　“不二，可以放开吗？”“不可以，抱歉。”“那……可以轻一点吧，有点疼呢。”
　　　停下脚步，不二转向我：“对不起，飞鸟。”
　　“没什么的。已经不痛了啊，呵呵。”飞鸟装傻ＩＮＧ。
　　“我喜欢你，飞鸟。”不二的眼睛盯着手足无措的我，这么慌张这么迷乱的我。
　　　“我我我……”张口结舌中。飞鸟你真是丢人啊。
　　“明天我会等你的答案，这是我第３次说喜欢你了，可你一次也没有回答我。”颀长的背影离开，我恍然
若失地站在原地。“我的答案……”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要等我一觉醒来发现是场梦，我的答案。
<11>回忆——犹豫，不知所措的飞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家门的，只知道等我回过神，子默那张欠扁的脸已经在眼前乱晃了：“飞鸟！怎么了，说话啊！”
一把推开团团转一蹦三尺高几乎可以和英二媲美的他，我站起来走向厨房：“没什么。”“没什么？那刚才那个坐在
椅子上发呆半小时的是哪位啊，飞鸟小姐？”懒洋洋的语调，真的……好想揍他，虽然打不过他但是起码可以泄愤啊。
“你如果还想吃晚饭的话，就闭嘴。”聒噪的声音立马消失不见，我突然觉得手冢这招也满好用的。
锅碗瓢盆叮当响，飞鸟的晚饭做就。
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心不在焉。对面的子默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啊，飞鸟，那个……”
“干吗欲言又止的！子默你到底要干吗啊！”飞鸟火大了。不行，要保持冷静，压抑，压抑，压抑……呵，压抑成功。继续
沉默，飞鸟恢复冷静状态。子默很识趣，没再说话。
没人开口，直到我洗碗时，子默凉凉的一句：“我说，飞鸟，今天的汤太咸了。还有，也不够火候。”“想喝好的，自己去做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看吧，你就是这样，一点也不温柔。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啊！”一块抹布准确地打在他脸上。“哎，还是一样准。”子默无奈地耸耸肩。
那当然，不然飞鸟我怎么被称为运动十项全能啊！
“飞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不二他……”
“不要说了！才不是！”丢下碗筷冲进房间，我想我是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了。
客厅半晌无声。良久，我才听见子默的叹息声。“我出去一下。”丢下一句话，我出了家门。
从小就是这样，我们两个人，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去箭道场练习——弓箭需要绝对的耐心和专注，专注到我没心思去理会其他什么任何杂乱。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几乎百发百中的飞鸟，却射偏到靶外！老师吃惊地看着我：“飞鸟，你怎么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靶心就在眼前，我偏过头却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我这是怎么了！
我想，我必须做个决定了，只是因为这个，就已经让我心神不定整整一天。我从没让别人左右自己的情绪过，那个人，是唯一的例外。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不珍惜，就可以不会害怕失去。面对如此重要的你，我真的，犹豫。

12>回忆——就因为你，再一次伤害
清早的阳光从窗缝射到屋子里。子默敲门提醒我时间到了，却惊异地发现，我已经在院子里开始喂鸽子了。
“怎么，今天特别早啊。”子默斜倚在门口。
“是啊，谁像你，大懒虫一只。”我忙着照看鸽子，哪有时间理会这个白痴哥哥。
“呦，心情不错啊，不再发呆了啊。”
瞬间楞住。我盯着一地的谷粒，散得像我凌乱的思绪，收也收不齐。是的。昨天在箭道场练得筋疲力尽，回家
倒头就睡，没再去想这件事。可是今天，就是我要给不二答案的时候了。
怎么办？我厌烦地摇摇头，肩膀上的鸽子扑棱棱地飞开，柔软的羽毛落在肩上，温柔的仿佛是那个人轻轻的话语
：“飞鸟……”看着鸽子飞向天空，我真的觉得，如果自己是一只飞鸟，真正的飞鸟，该有多好啊。没有眷恋没有痴迷，
没有犹豫没有慌乱，只要一直朝着天空，就对了。飞翔的自由，飞鸟，你到底，怎么办才好。
走在上学的路上，我从没感觉自己有这么烦恼过。午休的时候，被两个学姐截住：“你是飞鸟吧？
跟我们来一下。”
顶楼的阳光还是很好，可是我却觉得寒冷。因为她们用那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不堪的东西。
“长的还可以么。不过你是耍了什么手段，让不二那么迷恋你？”其中一个女生走过来，轻蔑地看着我：“
别告诉我你没有。不二他从没有对哪个女生这样过。你——”她开始推搡我的肩膀：“你凭什么啊？想一个人
独占不二？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我没回答。因为我觉得，无非是浪费口水罢了。
“这么嚣张？”另外那个看起来略微高大一点的傲慢地扬起头，一巴掌就向我挥过来。
下意识地躲过。
“躲？”她们开始放肆地笑。几个人围上来：“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她们逼近我，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样子。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
“呦，不服气啊。”
“是啊，当然。就凭你们这几个杂碎——”我轻松地闪开她打来的手掌，顺便一带——OK，第一个，完美的落地
动作。
“这么狂，学姐，好好教训她！”
几个人一起上？卑鄙。我如果那么好欺负，早在成为孤儿时就被欺负死了。哼！
“挺厉害的啊，不愧是没父母的人，这么野，没家教。”其中一个——也就是小时侯认识的，隔壁的
浅井，开始指责我。
“原来是孤儿啊，难怪，不二就是没见过这种人吧——残缺的人！哈哈哈哈！”
心里一阵疼痛。父母？家教？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们有人疼有人关心，我和哥哥，
就只能互相安慰！凭什么！！！！！
但是我不在乎的。这些年我早就已经习惯别人的嘲讽。我和哥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们是自己成长的，
我们足够坚强。我不在意的人，永远无法影响我的情绪。
转身向楼口走去：“我没时间，陪你们浪费。”
“飞鸟——”我转头，却突然觉得头上一阵剧痛。朦胧中看见她们拿着棍子站在身边。眼睛上有暖暖的东西
流过——是血吗？一阵模糊，我觉得头好疼，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晕过去那一刹那我突然领悟到，你的世界是多么遥远，咫尺天涯。
这是什么味道？刺鼻的来苏水味，和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一样……猛地睁开眼睛，我发现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四周的一切都白的让人心生恐惧。我微微动了动头——一阵剧痛。“啊……嘶，好疼啊……”阳光有些刺眼地照过来，
身边，是输液的吊瓶。原来是在医院里啊。我有些吃力地摸了摸头上，绷带，很厚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味道，
只要有可能我是绝对不进医院的。可是这次，还真狼狈呢。有些害怕，怎么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子默呢？挣扎着想要坐
起来，却发现我的腿打着石膏。
门轻轻地被推开，菊丸的脸小心翼翼地探进来，一时间，我和他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不愧是反应快啊，下一秒，他对着门口大叫：“飞鸟她醒啦！手冢大石不二桃城海堂小不点……”
然后就是门外急急的脚步声。接着是那些熟悉的脸孔，手冢还是万年冰山，桃城和海堂为谁走在前面一直在争论——显然是

我开始罗嗦。
“飞鸟！”远处略带疑惑的口气。是不二？
“飞鸟，你怎么在这里？”不二看见了我放在子默肩膀的手臂：“这位……是谁？”
子默看看他：“不二周助？”小声询问我。
点点头。
“啊，你是谁啊——”子默突然伸手单臂环住我：“先说明——飞鸟可是我的哦。”
我看见不二的笑容似乎僵硬了。可是下一瞬间，他走近子默，伸出手：“你好，我是不二周助。”
子默和他握了握手，并没有说自己是谁。
不二伸出手拉我过去：“不好意思还有事，我们先走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用力啊。
“那怎么行？“子默放手啊！你干吗又拉住我。
水蓝色的眼眸倏地乍现凌厉的光芒：“飞鸟……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手。”
飞鸟。是我的。女朋友。
飞鸟。是我的。女朋友
飞鸟。是我的。女朋友
完全没有其他意识，我定格在当场。
“哈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哦！”子默在一边笑的放肆。
“你……”不二略带询问的口气。
“飞鸟的哥哥。你好啊。”
我看见不二一瞬间似乎放松的眼神，可是马上又尴尬起来。
不二，你吃瘪了呢。子默你这个家伙啊……
——很久以后我想起，如果子默没有来我们学校，如果不二没有碰见他，如果子默不是打网球的，是不是，这一切，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18>回忆——隐隐的担忧，相似的两人
“原来……是你哥哥啊，飞鸟……那……很高兴见到你。”
“不二你怎么了？”我吃惊地看着一脸尴尬的不二。他从来，没有这样啊，结巴，而且还这么窘迫的样子。
“啊呀，看来这位不二不好意思了呢……”子默你真是多嘴啊。
“闭嘴，子默！”一拳挥过去，被他轻巧地闪过，绕到不二面前：“我们家飞鸟麻烦你了啊，话说回来，恩，你一定不是寻常之辈啊，连这个暴力
的丫头都能包容……真是感谢你啊，什么时候把她带走啊，家里很感谢你……”
“子、默！！！！！！！！！！”飞鸟暴走中。
“很快，很快，这么可爱的飞鸟，我也很想那么做呢。现在有了家人的许可，我就放心了！”不二笑眯眯。
这两个人真是我的克星啊……欲哭无泪，眼见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要达成协议把我扫地出门……
“啊，飞鸟，现在可以正式介绍了吧。”子默也是笑眯眯。
这两个人……应该很合得来吧，都是一样的——笑眯眯。（！！！）
愣了一下，赶紧开口：“哦，这个……这个是我哥哥，子默。”
“你好！”一张笑脸。
“这位是不二周助，网球社的主将，也是我的——”飞鸟的“同学”还没出口，已经有另外一个声音接着说：“也是她的男朋友。”
转过头，又一张笑脸。
突然觉得，树林里班驳的树影似乎凝结，我的脸隐在树影中，映出眼中的不二，温柔的不二。
“干嘛？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啊……”不二很轻松地牵住我，伸出交握的手给子默看：“喏，这就是证明喽。”
“啊，关于这个——”子默突然顿住：“我有很多的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介绍给你哦，跟这个暴力丫头在一起，会用得上。”是啊，你最好留给自己用，
等到了家，哼哼哼哼……
“啊，不用呢，谢谢。飞鸟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这句话还可以，
“只是偶尔有点激动而已……”怎么这么别扭……
抬头，这两个人脸上明明都是一副“我们真默契”的投机表情……
好了，我认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呐，不二，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飞鸟哦。”子默装出一副悲伤的恶心表情。
“恩，我会的。”
就这样，飞鸟成了这两个人交流的筹码，成了肥皂剧里被托付的棒槌，成了……
飞鸟彻底挫败，看着这两个微笑的人，深切感受到，“笑面虎”的真正含义……
——之后回想起来，这句话，是不是箴言，怎么玩笑话，居然成了，最哀伤的预言。
“手冢，你说……这个世界存在预言吗？”
“预言……也许吧……”手冢抚摩着站在肩头的鸽子。“人都是这样的，轮回往复。不过飞鸟你——”他拍拍我的头：“你是
飞鸟啊，所以不用担心，去飞吧，预言，是锁不住一只飞鸟的。”
为什么，手冢，你可以，这么轻易地就了解我呢。
也是因为你的安慰，你的劝解，你的陪伴，你的微笑。
“手冢，我可以叫你哥哥吗？”“当然可以。”他侧过头，很温柔的表情，兄长一般的宠溺表情：“你不是，一直都想这么叫吗？”
没来由地想起子默。那个会和我斗嘴会很开心地取笑我会拍着我的头说飞鸟不要哭要坚强会允许我在他肩头哭泣的子默。
你在哪里。子默，为什么你们都离开我了。
飞鸟是不是注定孤独。
为什么，一定我要是一个人。
为什么，我始终、逃不开呢。
“因为，那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啊。”子默，手冢，音容笑貌。
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可是很抱歉，我并不勇敢。所以面对着这碧蓝的海面，我在手冢肩头痛哭失声。
琉璃发色的男子，忧伤的表情：“飞鸟……”

<19>回忆——你们都是，把事情放在心里的人呢……
“其实你哥哥人很好啊~”同班的女生围着我唧唧喳喳：“长得帅，又有礼貌，而且还……”
“还很贫是吧~”飞鸟无奈地插嘴。
“那是幽默好不好！”“真羡慕你呢，飞鸟……”
羡慕，那好啊，我跟你换。这个白痴哥哥，在我们学校溜溜达达，就俘获了一大票女生的芳心，
到底这些人看上他哪点啊？
帅？是，是挺周正的，也挺斯文的，可是——网球社不是也有一大堆帅哥吗？我看连海堂都比他强……
礼貌？真可笑啊，他在家和我斗嘴斗的不亦乐乎，什么卑鄙招数都使尽了，哪里礼貌了拜托。
幽默？是啊，我看这些人真是挺“幽默”的，子默那叫“贫嘴”好不好啊……
总之，她们罗列的一堆优点，我都一一解释成蒙蔽广大群众的缺点——恩，我是对的。
“呐，他好歹是你哥哥吧，飞鸟。”桃城听不下去了。
“是啊，我很遗憾呢！”飞鸟气鼓鼓。
“啊，其实你这样子更像青蛙而不是飞鸟呢！”英二完全脱离主题。
“什么叫做‘连海堂都比他强’啊……”海堂今天话格外多呢……
“哦，兄妹两个人相似度95.1%……”你除了收集数据难道没其他事情了吗，乾。
“飞鸟，其实你和你哥哥的关系可以改善的，你看——”大石拿出一张4开的大张纸，“你看，
这是我列出的建议，你要不要参考一下……诶，飞鸟……”
这时候我已经逃到了外面。大石如果跟我“建议”起来，我估计今天的晚饭是泡汤了。
“呼，好险啊……”飞鸟叹气ING……
“恩？怎么了？”身边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
“啊？”抬头，是不二，和手冢。
“啊，都是子默那家伙啦，现在大家都在问啊问的，子默子默子默……全变成子默的FANS了是不是啊！”
“其实……”不二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想问的。”
完全挫败，飞鸟无语，欲哭无泪。
“关东冠军这件事，你哥哥，没有提起过吗？”
“没有啊，怎么了？”疑惑中。
“没事，回去吧，要上课了。”略略瘦削但不失挺拔的背影，这家伙是怎么了？
“飞鸟，”不二认真地盯着我。
“怎么了？”看着他这种表情，我突然觉得很害怕。
“没什么，一起回去吧。”淡然的口气。
“哦……”
——突然很讨厌他们这种性格，不管是不二，手冢，还是子默。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事，都不肯说呢？
（回忆暂时结束）
<20>醒过来，正是树影在晦涩不明时，班驳一地。
“这是怎么了？”这个人一旦出现，我尘封7年的记忆，全部被他唤起，我……
“飞鸟。”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不二周助。
“你？”我疑惑地看着坐在身边的他。
“哦，不用这么惊讶。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树林——以前你提过的，不是吗？”
以前。提过。他知道。
“是么，我以为不二先生你早就忘记了呢。”
他的眉倏地皱起：“从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叫我'不二周助'或者'不二先生'”，他侧过头，眯起眼睛：“
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我们之间？
“是啊，怎么了？不习惯吗？不二先生——”来不及躲避，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灼热的目光，我无处可逃。
“走开！”尽力想避开。
他轻轻地拨开我额前的发，“飞鸟，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想念我？想我干什么？还是怕我妨碍你？不二周助，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说过，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手冢没有
转告你吗？”勾起唇角，我冷漠地笑。
“如果不是手冢，我可能还找不到你呢。”他笑的很轻松。
手冢？
“是他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手冢明明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包括英二他们！
“啊，是啊。”
我站起身，扶着树的手在颤抖：“他明明……”“明明答应你不告诉别人的是吧？”
“尤其是你，不二周助。”
“原来我对你这么重要呢。”揶揄的口气。
重要？是啊，如此伤害过我的人，怎么可以，忘得掉。你真是残忍啊。
“我不是'别人'啊，所以手冢告诉我了呢。”可笑，那你是什么？
他靠在树上的身体倾过来：“我一定，会是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胡……胡说八道！”心慌ING。
“你听见秋乃的话了吧……其实那是我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气急败坏地捶向他，却被他轻松地带进怀里：“呐，飞鸟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还好你没有离开呢。”
“不会的。”不二俯下头，“不会的。”
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吻我了，总是有种温暖的感觉。
“飞鸟！！”是……是秋乃的声音？
“飞鸟，你明知道我喜欢不二，你还……”她一脸愤怒的表情：“不二，你……”
“我和飞鸟一直在交往啊。”不二淡然的口气。
“可是我……”秋乃用近乎仇恨的眼光看着我：“飞鸟，今后我们各凭本事竞争。告诉你——”
她把一本书狠狠地丢过来，我躲闪不及刚好被砸到：“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是的，输的人一直是我。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的诺言，最后留给我的是你们拥抱的场景。为什么要骗我呢，不二周助，
我说过，我会退出的啊。到底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呢。
<25>退缩——这么尖锐的针对，我为何要承受
从那天开始，秋乃就一直没跟我说过话。我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才认识，她没对我有多大影响。
可是，她每次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都要把头昂得高高的。在走廊里碰见了就更是如空气一般。每次都是我打招呼的手尴尬地停在空气里，
而她和三三两两女伴大声谈笑地走过，狠狠地撞疼我的手。
“飞鸟，她也太过分了吧！”看不过去的同学问我。
“没什么的。”我一向都不是很在意她怎么对我，所以，无所谓。
“今天午休时我看到她和不二一起吃午饭呢。”
我的肩颤了一下。难怪，这两天，一直没见不二来找我一起吃午饭。原来……
“是吗？很好啊。”淡淡的口气。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飞鸟，你不是，和不二在一起吗？这样……难道都无所谓吗？”
我们刚好走到窗前，她指着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不二和秋乃：“这样也无所谓？”
胸口微微的疼，好想抚平这隐隐的难受。
“秋乃喜欢不二啊，这不是她的自由吗？”装作不在意的口气，心里难过的翻江倒海。
“飞鸟啊……”身为好友的她叹气：“你这样，不二会被抢走的哦。”
不二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温和的光芒，秋乃幸福地望着他微笑——真是阳光一般耀眼的两个人呢……
也许比起我这样消沉的人，秋乃那种性格才更加适合不二的啊。
“哟，飞鸟！”这是几天来，秋乃第一次跟我打招呼。
“哦，你好。”
“呐，不二，今天放学我们去街那边那家店好不好呢……”秋乃旁若无人地拉着不二的臂膀。
不二他……没有拒绝。
我转身离开，“先走了。”任不二在身后呼唤：“飞鸟，飞鸟！”
原来你就是要我看这个。那么你成功了，秋乃。
“不二，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我没有正视不二的眼睛：“秋乃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所以，我不会勉强你的。就这些。”
——原来是这样……我反而觉得，你和她在一起，会比较好过。而我……也只能一个人，一个人……
“飞鸟，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看到，你还会离开吗？”
藤老师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
也许是的，也许不会……那始终，是我心底最深的伤痕。
<26>冷漠——我的表情要给谁看，那笑容温暖的不属于我
“飞鸟，怎么了？怎么不开灯？”子默回家时，我正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很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臂弯里。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少有的温和口气：“怎么了？不开心吗？”
“恩……”这是让我觉得可以放心可以安全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我在他们面前，可以不再伪装，我可以是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耍赖，
我可以不、去掩饰真实的情绪。子默，手冢，藤老师都给我这样的感觉。不二，我以为他会是，可是我错了。
“飞鸟，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告诉我，怎么了？”他很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好闻的棉布味道。“没关系，有哥哥在呢。”

即使难过，我也会一个人，一个人修复所有的伤口。何况是你，不二周助，天之骄子。是的，也许我们，根本不适合。
甩甩头，今天就放松一下，不要被这些讨厌的事情束缚。
垂到脚跟的头发用白色的丝带束起，我今天完全是应藤老师莫名的情结穿上这件似乎只有神社里巫女才穿的衣服。火红的袍子，雪白的狩衣袖口有几缕红线。
学院祭规定不准以平常服饰出场，我总不能真的穿上那个熊宝宝的衣服吧……
“飞鸟。”冰冷的声音，平均气温倏地降低。
“啊，是手冢啊。”拍拍他的肩膀：“总算有点人情喂的样子了！”
是啊，他平常的衣服都是运动服，凛冽地让人无法亲近的样子。今天这身休闲的风格还不错，浅灰色的和服，简洁的样式极其适合这个家伙。
“满好看的啊。”促狭地指指旁边那几个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女生：“呐，你就不怕洪水啊……”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走吧。”
要命，这家伙还真的挺帅的，真是上天不公啊，这些长的比较好的，性格怎么都这么奇怪？
“选举要加油。”手冢没有别的表情。
“啊？那个啊，我打算放弃了。”我踢开一块小石子：“何必做别人的绊脚石呢？秋乃她既然那么想当，我又何必争呢？”
抬头看看眼前有着石雕塑像般完美轮廓的男生：“何况……我这么聒噪，秋乃比我好得多哦。”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欠扁的眼神啊，真想给他一下，但是……看在我打不过他的份上……还是算了。-_-！！！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还是淡淡的口气。眼前琉璃发色的男子停下脚步，“飞鸟？”
是啊，逃避，如果我是飞鸟，就好了。可惜，我不是。
“逃避？”我无奈地靠在树上：“手冢，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去抢吗？”叹口气：“我很累……真的很累。每天在玩这种三角关系的游戏，我玩不起。”
“三角关系？”手冢一挑眉。
“是啊。不二，秋乃……还有，我。”
“可是不二喜欢的是你。”为什么是这种语气，手冢。
“我？”嘲讽般地一撇嘴角：“如果是这样，他早就应该跟我确认了，而不是像这样，暧昧不明。”是啊，若他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这样，任我伤心任我逃离。
“不管怎样，你该去争取。”这个青学的王者，不愧是手冢，这般压迫的气势，不容置疑的语气。
“哼……”伸手接住飞过来的鸽子，任它停在手臂上，望进他冷峻的眼：“手冢，你这么觉得吗？秋乃是个开朗的女孩子，比较适合不二。你不觉得他们，比较相
配？”
拍拍我的头，他开口：“你不是不二，怎么知道谁比较适合他？”
是的，我永远无法了解。就算是乾，也可以慢慢了解他的性格。可是这两个人，我看不透，也无法看透。手冢，不二。凛冽的男子抑或温和微笑着的男子，都是我无法
看清的。所以，我宁愿选择，逃避。
“走吧。今天的学院祭，特别活动时我会把你和不二安排到一起。怎么样都让你们自己解决。”瘦削的背影。
“你何必……”快步跟上，鸽子“扑棱棱”地飞走了。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就算是凛冽的你，也是哥哥一样，让我安心
<28>回忆——不是我的决定，而是不得不，放弃
“不二，飞鸟。”手冢宣读分组名单，我看见秋乃瞬间失去喜悦光芒的眼。
“手冢……”秋乃开口。
“就这么决定了。解散！”
秋乃忿忿地跟在牧的身后——那个一直在倾慕她的男孩子。
所谓的特别活动，就是各自选择不同的展区，据说这是特别布置的 ，很奇特。
尴尬的沉默。
“呃……我们走哪一个？”“你来决定吧。”
没的选，只剩一个。为什么布置成岩洞的样子，黑黢黢的很可怕啊……
里面的确很黑，我已经有两次被不二从冰冷的两壁拉过来。“小心啊，飞鸟。”他的语气很特别，很殷切，又很……很伤心。
分岔路，路标上有浅浅的荧光：“分歧的路。相守或分离，尽头交汇。旅人啊，珍惜你的旅程吧。”

“飞鸟，我……”
“我们分开走好了，不是说到尽头会有交汇吗？到时候交流一下自己看到的就好了。”话音未落我已经走进一条岔路，身后仿佛是
不二轻轻的一声叹息。
这是……浅蓝色的光芒，笼罩着一切。仿佛是走进不可思议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希腊罗马神话故事里的场景啊……
“山楂树下的神女，丘比特刺伤自己的箭，沉睡的安狄米奥……”我喃喃自语。真的很精致，而且……
咦，这个尽头上是……“飞鸟和鱼！”脱口而出。
“是啊，你也觉得奇怪吗？”回头，不二斜倚在一边，安然地看着我。
“是啊，你那边有什么？”
他耸耸肩：“爱琴海风光。”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手冢你告诉我啊。
“飞鸟……”不二走到身边：“你，还好吗？”
还好么……这就是几个星期来你要对我说的话。看来我的期待，注定全部落空。谢谢你，手冢，我会作出一个决定，虽然这也许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很好啊。”努力笑的没心没肺，其实锥心刺骨地痛。
“哦，对了，有件事告诉你。”我转身避开他的视线：“我们……分手吧。”
“什么？”
“分手啊。还是你觉得，我们根本没开始过，所以也就没必要，说分手？”
他本想抓住我的手被我避开了。“秋乃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祝福你们。”
“你在说什么啊，飞鸟？”
“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吗？我说，分、手，祝、福。”
“你误会了，飞鸟！”我误会？好老套的托词。
“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了，不二周助。”
我转身逃离。是的，逃离你身边，我能做的只有祝福，即使不情愿也非做不可。我何必再纠缠，这三角游戏我玩不起，又怎能希望你挽回。
我是天空的飞鸟，你是水中的游鱼，各自有各自的一张版图，只是我们碰巧相遇。该离开的时候，飞鸟不会痴缠。因为我们是飞鸟和鱼，注定，擦肩而过。
——你永远不会明白，说分手的我不会比你好过。因为不舍，只想一直守在你身旁，眷恋。只是最可笑的是，一只飞鸟，忘记了飞翔。
<29>回忆——就算要离开，我也是骄傲的，我是，飞鸟
班驳的树影透过窗子散在课桌上，隐隐可以看到桌子上淡淡的笔迹，一字一句，全是眷恋，全是不舍，全是……决然……
火红的袍子，雪白的上衣，略显单薄的背影。长发散在身后，我不想收拾。我的心绪还要杂乱，我要如何整理。
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也许我根本不适合你。
也许我离开才是最好的。
俯在桌子上，任凭长发遮住我的眼。就这样，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也很好。
手冢对不起。我没有你的坚决，没有不二的实力，没有英二的热情没有隆的执着，甚至没有乾的敏锐海堂的毅力，连龙马的自信，我也没有。这样的我……
我怎么去争取？
我是不是自己错过，是谁让我错过，是不是像那个巫女，宿命的交错后终于错过，一生，一生，然后只能看着另一个人，和他一起，幸福；然后自己寂寞，自己
孤独，自己……忽然间模糊了存在的意义。
好希望他们在身边。我一个人，伤害最在乎的人，然后逃离，留给他决然的背影……可是他知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力气去承担，这个优秀的他。
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好，我只是害怕……
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我是如此的恐惧。记忆里有爸爸的爽朗笑声和妈妈的温柔叮嘱，除此之外便是殷红的血如花般绽放在他们紧闭着双眼的苍白面容上。
这就是所谓刻骨铭心，我永远也无法磨灭这种恐惧，幼年时的呵护备至，我早已经把他们当作生命的重心。失去，如此可怕的字眼，全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在乎。
太在乎，所以我固执地拉住妈妈的衣角不肯让护士把她带走；
太在乎，所以我抚摩着爸爸的眉想要让他睁开眼再看看我；
太在乎，所以子默抱住我时我几乎是麻木的；
太在乎，所以这些年始终害怕车水马龙的街道；
太在乎，所以不肯再去珍惜什么；
太在乎，所以宁愿被伤害，就是不肯伸手把握；
太在乎，所以不敢面对；
太在乎，所以请你，原谅我的逃离……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所以我选择放手。比我更勇敢的她留在你身边，才是，最好的结果。
<30>回忆——焰火绚烂的天空下，再一次见证我的错过
眼角有什么……是泪水吗？我再一次，因为自己愚蠢的懦弱，失去了。
你能不能体谅呢？
你能不能等待我的勇敢呢？
你能不能……再等等我，等我有足够勇气……
可是我没有权利要求你这些，没有。
所以，自作自受。
站起身，大概是学院祭焰火的时候了。没有人会缺席，因为这里的焰火据说是难得一见的美丽。看来我晚点了呢。
红色的流苏飘荡在身后，我一步步跨出教室——门外不远就是观赏的最佳地点，天台。
是不是人倒霉的时候，一切都不顺心？偏偏我跨进天台的第一眼，就看到不二和……秋乃。
很相配的身影，我苦涩地想着。
“不二，我们……交往吧。”秋乃低着头，我从没听过的温柔嗓音。
没有回答。
“不二，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可以代替飞鸟的，总有一天我会完全代替她的，相信我吧！”
代替我……你不必的，秋乃。不二，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抚平伤口的人。何况是这个懦弱的我，他会很快忘记。
挽住不二的胳膊，秋乃指着焰火：“我会是你眼里最绚丽的烟火。”
这样一个开朗热情优秀的她，一定可以。
白色与蓝色交映的巨

大烟火，绽开在深蓝的天幕。四周是一片惊叹。是啊，真的很美。白色光芒的羽翼，包围在
那温和忧郁的蓝色中，交错的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人觉得……是的，隐隐的失落和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
漫天烟火的绚丽中，我看见秋乃抱住了不二。而他，抬手，抚过她的发。
有什么，在心里，破碎了。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不二。在着一片迷离的色彩中。
不二他，没有拒绝。
我没有资格去抱怨去阻止。我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也不是他的什么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这个让我尴尬的场景。
转身逃离。
走廊上有我清晰的足音。听到身后不二惊异的呼唤：“飞鸟……”
飞速后退的，眼前的情景。
交缠的，过去，一幕幕。
“飞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呢。”
“飞鸟……”
“莴苣姑娘……”
“为什么不肯表现真正的自己？”
“飞鸟，我喜欢你。”
他的笑。他的体温。他的温和话语。夕阳下他的背影。他的呵护。他的拥抱。他昏迷时安静的睡脸。
他的吻。他的味道。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混乱不堪，也只是逃避的方法。
我不想听，不想听。
我没有权利，听你的解释。也许，并不是解释，而是肯定。
所以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求你。
可是他的脚步声仍在身后响起。“飞鸟，飞鸟！”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再次面对你。
我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踏在走廊里，交错的树影里，一如我烦乱的心。
是谁，是谁，谁拼命想要逃离？
——我再也没有权利，独占你的微笑。尽管我知道，也许，从不属于我。
<31>回忆——再一次，痛苦地失去
“飞鸟！”跑出教学楼时听见子默的声音。“我都看见了，飞鸟，不要跑了……”
子默，你来了。可是，今天，我什么也不想再听了，真的。
我没有停住脚步，发带早已经不知掉落在哪里，长发凌乱地飞扬在身后。
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跑出学校，没有理睬手冢低沉的呼唤。没有理睬英二焦急的呼声。
我只知道，要一个人，一个人，远离这里。
这里是，马路上么？为什么车这么多？
迷惘地盯着急驰而来的灯光——是……车么？
我没有躲避，因为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尖锐的刹车声，沉闷的撞击声。
我看着子默挡在我面前。
我看见他的身体被车撞得飞了起来。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离开地面。
我看见他仿佛在对我微笑。
我听见他无力的呼唤：“飞鸟……”
爸爸。妈妈。子默。身影交叠在一起。
似曾相识的景象……是的，爸爸妈妈离去的时候，也是如此。
一瞬间清醒。
撕心裂肺的呼唤。
“子默！！！！！！！”
仿佛定格，他的身体坠地，沉闷的一声响。
我昏迷过去的瞬间，看见赶来的手冢，英二和不二惊诧的脸。
然后就是无尽的漆黑。
醒来的时候好象是夜晚，身上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呻吟起来。
“飞鸟！”焦急的声音。
好熟悉……记忆里好象是永远沉稳的啊，是谁……
“手……冢？”吃力地低声询问。
“是的。你现在在医院里。不要动，好好休息，你受伤很重。”
受伤？是的，我想起来了。
车祸……子默！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抓住手冢嘶声询问：“子默他……子默他怎么样了？”
片刻的沉默。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犹豫嗓音。
“他……死了。”
空气里是刺鼻的来苏水味。不喜欢。
“骗人！子默他说会一直陪着我的！骗人！”
乞求似的，我开口：“手冢，你是开玩笑的，是不是？”
“飞鸟，接受吧。”是的，这个人，这个一贯沉稳的人，是不会开玩笑的。
我听见自己的心，撕碎的声音。铺天盖地地袭来的，是若干年前一样的失去的恐惧。
我又一次……失去了最爱的人。
子默啊……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我讨厌自己。
如果不是我，子默他，会好好的。
子默！
是不是你们都离开我了……
“手冢……开一下灯好吗”
他沉默。
“开灯！”
“现在，是白天。”
白天？那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