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那感觉却从未变过。
看不清楚。
金喜善冷眼看着负伤的李敏镐,伤口滴下血来。她心头却是猛然一跳。
哥?
有意思。金喜善嘴角一勾。转身,已走向席位,放伞坐下。
八月二十 夜雨。
云海关悦颜客栈。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坠落地面。溅起水花。虽还有烛光,厅堂内则是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却飘着酒香。少年烫酒,面色微带红,目也若染酒意,朦胧微醉。桌上放着一锅热菜,熬着酸菜鲤鱼。还有几碟下酒好菜。
踏入门来之人收了伞。已经走到了桌前,随即坐下。“这是什么意思?”说话之人,正是李敏镐。而面前坐着的,就是金喜善。
“请你喝酒。”这酒请的着实不易。这两日,李敏镐去医馆换药。而金喜善摸清了地点,特意一纸留言,递于郎中,让郎中转交。二十日夜,悦颜客栈一聚。“伤了你,这酒便是我请了。”
“呵,你还杀了人,又该作何补偿?”李敏镐嘴上问着,却是已握起煮酒给自己满上。
“我对那人不感兴趣。”金喜善向来说话直白。李敏镐手却一抖。这话从一男子口中说出,着实让人有些怪。李敏镐身上还有伤,虽不宜多饮,但他向来爱酒,又怎抵挡的住这酒香?已经仰头喝了一杯,伤口隐隐一疼,但心里痛快。果然李敏镐离了酒可不行。
“如何,被甄选为云海关步兵。”虽然还有两日,才正式入营,李敏镐着实挺想知道面前人心头如何想的。多年后,他才明白,第一眼见到此人,就想一直问,就像不断的了解下去。因为,看不清。
“能如何?又不是黑狐铁骑。只是一个跳板而已。”金喜善说着,夹了鱼肉,往嘴里送去。李敏镐低头一笑,目标挺不错,想入铁骑。凭这位的身手,或许也是早晚的事。
“你为何会来?”金喜善抬眼问到。“是对我也有意思。不是么?”金喜善从来说话就不给人留余地。话是没错,但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果然很奇怪。李敏镐本是再饮,却听到此话后,呛出声来。伤口也跟着一阵拉扯。“果然。”
“你不要误会,在下没有龙阳之癖。”李敏镐一抹唇角。抬眼望向金喜善,确实是美男子,但,他着实不是那种会对男人心动的人。
“我也没有。误会的是你。”金喜善一脸冷色。李敏镐倒觉得尴尬了,摸了摸鼻尖。“下棋的乐趣在于,对手。所谓棋逢对手,这才叫有意思。你功夫不错。”
“你也不赖。毕竟你赢了。”李敏镐浅笑。
“是你不够狠。”金喜善冷冷的说到。李敏镐眉心却动了动,眼前有些花,竟然又有些模糊了。无论是对面之人的面容,还是目光,都有些看不清楚。
“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去狠?”
“碍眼。”如此简单的道理,从一个俊美少年口中说出,让李敏镐心头怪异的一颤。此时,看清了对方的目光。根本不带任何情绪。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心绪似的。没有心么?让人发凉,又好想知道。
喝了好一阵酒。两人都是自饮,菜也是默默的吃着。李敏镐好几次动了动唇,最后,终于叹了一声。“想和在下交朋友是么?”
金喜善身体一僵。脸上虽无表情。耳根却有些发红。金喜善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其实是,是想和李敏镐有更多交集。她自然是探听清楚了,李敏镐乃云海关黑狐铁骑的副帅,更是,李问的儿子。想要完成爹交代的事情,从这容易受骗的家伙入手,算是一个捷径。
李敏镐自然是发现金喜善红了耳根。忽然觉得有些无奈。这也算是交朋友?如若不是自己说破,或许这人会沉默一晚上。“有酒,便能成友人。”李敏镐握着酒壶,朝前一抛。金喜善稳稳接住。
李敏镐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又握起一壶,仰起头,酒便入喉。金喜善鼻息一浓,也是轻笑,同是仰起头,任酒落入喉中。酒顺着下颚湿了衣襟。“痛快!”李敏镐一叹。金喜善手背一抹唇,只是一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饮。虽然,李敏镐话比金喜善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