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かごめ,かごめ……”
“后(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かごめ,かごめ……”
犬夜叉是从梦魇中挣扎着醒过来的。他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驱散随梦境而来的深深的恐惧。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却顾不上擦,慌乱地将手伸向身侧,在触碰到熟睡中女子的湿热脸颊后才长舒口气,动作下意识的轻柔舒缓下来,替女子掖好被角。
犬夜叉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徐步出了屋,又轻轻地将门掩上。他看着这黑夜。城中的人都睡下了,只有寥寥的几点火光一明一暗,却执着的不肯灭下去。白日里喜庆的婚堂在黑夜中凄凄浚浚,大红喜字也似乎褪了色,让人看了只觉得冷。
笼中鸟。
他与她分离十年。笼中鸟也在他的梦中唱了十年。十年里,他一睡下,那两句曲,裹挟着犹似昨日的往事,一齐将他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他像是要窒息,却存有微弱的气息。他想要喊,可是好像成了哑巴,好像撕破喉咙,可是,无济于事。他喊不出,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十年前,九年前,八年前,七年前……岁月带着刻骨的凉意从他脸旁掠过,可是,他抓不住。
这可恶的梦,可恶的随风去了的事,让他在睡梦里,也不得安生。
那靡靡之音在半月前遇到阿篱的那刻已消亡至今,怎么今日这大喜的日子里,它又复来折磨自己?
他想不透。
这次梦中,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女子蒙着薄纱,只露一双含水的眸。那样静默地,直直地看向他,让他心中发惊。
“かごめ,かごめ……”
“后(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她唱。
他没有问她是谁,他未卜先知似的,觉得她一定不会回答。
他合上了半张着的嘴,将呼之欲出的疑问摁到喉咙里,他静默着,迎着女子的目光。静静地听。
随后是一阵马蹄声,哒哒哒,马踩过去,将地上枯黄的落叶踩得粉碎,士兵们呵斥着,粗鲁地骂着。
鲜血痉挛着淌到他赤裸的脚边,士兵们仍在大声叫着骂着,可他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
他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哭泣,清楚地听到那首童谣。
“かごめ,かごめ……”
“后(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他转过身去看。
只有寒风,呼啸着卷走地上的枯叶,呜呜地灌进他的衣领。
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