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亭。
碧水泱泱, 浮萍静躺, 朵朵红莲如纸船贴着水面, 整个碧池被一大片莲花染红的同时随水纹的波动而轻轻浮沉, 美不胜收。莲花池上木桥阡陌, 纵横之间有着就不出的整齐。在众多纵横间, 有一亭子竖立於莲花池之中央, 木亭被涂上祖红色且顶边被镶上青铜, 使它在这片花池中不但没有失色, 反而显得明眼照人, 有种出於污泥而不染, 濯青涟而不妖之味道。
可惜这个原本宁静清幽的地方, 被一下下闷实的仗打声及女子微弱的呻吟声打扰, 变成了残忍的刑场。
竹儿的双肩被两个奴才压在地板, 忍受着已经超过二十大板的仗打, 嘴角流着血, 眼角的泪早已成断线珠链落在地上, 声线与气息弱如丝。这样的仗打, 叫一个身子如弱柳的平凡女子, 如何坚持?
「天啊!」清儿双手捂嘴, 一脸心疼。当星雨、鸢儿和清儿三人走到莲花池边, 便听到竹儿的低叫声。
星雨皱眉:哗!用那条又粗又长的木棍这样打人真不怕打死人?平日如果有那麼长的棍, 我都是用来晾衣服的!这个长度粗度最适合用来晾棉被, 现在这些人居然用来打人, 真浪费了!
突然竹儿吐出一口血, 连微弱的叫声都开始渐渐消失。星雨眼角闪过一抹浅绿色, 就见到鸢儿冲向莲花亭, 星雨和清儿对望一眼之后立即跟上去。
然后, 鸢儿跪在地上, 身子颤着、脸色惨白向茶色长袍的男子叩头:「请姬六公子怒罪, 竹儿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请姬六公子怒罪。」
接着赶到的清儿, 见到鸢儿下跪便跟着下跪, 弄得星雨不知如何是好, 但星雨也只是犹疑了片刻亦跟着下跪, 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跪。
清儿咽硬:「姬六公子泽心仁厚, 请放过竹儿。」语毕, 便跟着鸢儿叩头。
星雨挑眉:要那麼夸张吗?
不过, 从两人的态度来看, 星雨知道这个叫竹儿的宫女对她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因为她身边的这两人叩头叩得响响、肿了一片, 反之站在茶色长袍的男子身后的那些宫女, 虽然亦流露出怜悯之意, 但却未开口恳求姬六公子原谅。
当星雨正考虑要不要帮口的时候, 就听见姬六公子冷哼一声:「你们凭甚麼要本公子听你们的话?」
鸢儿愕了一下, 不懂回应, 只是继续求他放过竹儿, 叩头的声音愈来愈大, 咽硬的语音愈来愈明显:「姬六公子, 奴婢求求你, 再打下去竹儿真的会撑不住的。」
姬六公子摆出轻蔑的眼神瞄了她们一下, 便仰颈喝了一口酒, 眼神迷离且不清, 再说:「那又怎样?本公子一天没有下气, 就一直打下去, 给我用力打!」
负责打的人听到这一句话之后, 更加用力打, 没有几下, 竹儿昏晕过去。
「不!」鸢儿和清儿同时喊道, 在眼中打圈的泪流下来。
鸢儿哭着对姬六公子说:「姬六公子, 竹儿犯错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 请公子就此放过她吧!」
「哼, 区区一个奴婢居然够胆对本公子提出要求?再说一句话, 连你也一起打!」
星雨再次皱眉:这样说未免太过份了!
鸢儿低眸沉默了一会, 再次抬头的时候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如果能够让姬六公子下气、原谅竹儿的话, 奴婢愿意待竹儿承受剩下的仗打, 请姬六公子放过竹儿。」
「好。」姬六公子眯眼笑答, 似乎不把这样当作甚麼一回事。
「不!」星雨反射性地叫出来:「你这样太过份了!」